兩擊過後,洪千鈞的招數又是一變,碎夢刀一撩,一團五彩繽紛的色彩就爆開來,宛若一個萬花筒在眼前炸開,頓時迷住了於歌的眼睛。
“這是什麼!”於歌只覺得眼花繚亂,世界好像變成了一片巨大的霓虹,炫目的色彩在眼前飛舞着,這如夢如幻的景象之中,卻藏着極度的危險。
“不好!”於歌忽然心生警兆,向後一仰。
“嗖”,一道寒光貼着胸口掠過去,在於歌的身上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若是於歌閃躲的慢上一點,上下半身恐怕就要“離別”了。
於歌驚出一身冷汗來,眉心閃動,百劍齊發,水行劍陣的湛藍飛劍狂射而出,這纔將眼前的幻象粉碎掉。
這時候,洪千鈞已經欺進到身前三步的距離,他跨步強攻,離別鉤橫掃起一股凌厲的勁風,地面上的沙石都被捲起來,剎那間飛沙走石,狂風呼嘯,宛若一場劇烈的龍捲風。
這一擊狂猛無比,恰好跟於歌的水行劍陣撞擊在一起,就聽轟的一聲,數百飛劍竟然紛紛斷裂,就如同跌進了一個巨大的石磨之中,被碾的粉身碎骨。
於歌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涌來,他咬緊牙關,又釋放出近百飛劍,這一次藍光閃耀,寒氣逼人,雖然不是水行劍陣最強的形態,卻也有萬劍齊發的威勢,頓時將洪千鈞的攻勢給壓制住。
事實上,於歌已經覺得有點吃力了,因爲洪千鈞刀槍不入,是真正的鋼筋鐵骨。無論飛劍是刺還是斬,都無法傷他,跟一個傷不了的人打,怎麼可能贏下來?
即便如此,於歌仍然在支撐,他纔不相信洪千鈞沒有弱點。這種硬皮硬骨的功法的確厲害,可就像熊一鳴修煉的金鐘罩一樣,凡是此類的功法都有一個罩門,只要找到罩門,就有取勝的機會。
“他的罩門到底是什麼?”於歌指揮着飛劍環繞在洪千鈞的四周,翱翔俯衝,尋隙攻擊,卻不正面接觸。他對飛劍的控制十分精妙,洪千鈞一時也奈何不得。
“武神輪迴斬!”眼看着飛劍密密麻麻,就如同急風暴雨,洪千鈞再也按捺不住。他身體忽然綻放出一團金光,神兵一分,發出了一計驚天地泣鬼神的攻擊。
在洪千鈞的身後,竟然隱隱約約的現出了一個三頭六臂的身影,那張臉孔猙獰無比,六條手臂一共張開,揮舞之下,竟然幻化出一波月華般的光芒,潮水般的涌起來,一下子將所有的飛劍都吞沒掉。
這三頭六臂的正是遠古武神,在洪千鈞的全力召喚下,終於顯露出了真身!
“不好!”於歌只覺得和飛劍的所有聯繫瞬間中斷,而那月華也正向自己猛撲過來。
危急時刻,冰焰龍蛇現身了,它護住心切,猛地跳到於歌身前,身體盤起來,化成一面巨盾,同時一口連着一口的吐出白氣來,那白氣一吐出體外就化成藍熒熒的冰焰,連綿不絕的匯聚成一面冰冷至極的火牆,和月光狠狠的撞擊在一
起。
“轟隆!”巨大的衝擊力爆開來,一下子將於歌和冰焰龍蛇都震飛出去。洪千鈞也“咚咚咚”的退後三步,搖晃了幾下才站穩腳跟。
不過洪千鈞背後的武神卻沒有罷休,他竟然脫離了洪千鈞,飛躍到於歌的身前,六條手臂上赫然出現六柄巨大的錘子,掄起來就往於歌的腦袋上砸下來。看樣子倒像是一個木工要把於歌當成釘子砸進地裡去。
於歌還沒等爬起來,這一輪錘下去,只怕立刻就變成肉醬。可就當錘子距離於歌的腦袋還有幾寸的時候,七條黑黝黝的影子忽然現身,如狼似虎的跳了起來,六個影子纏住六條手臂,另外一個則跳起來,一頭咬住遠古武神的一個腦袋。
“咔嚓”一聲,那影子的牙口居然鋒利無比,一口就將武神的腦袋咬了下來。其他六條影子也是同樣的厲害,或咬或抓或吞或扯,頃刻間就將武神的六條手臂斬斷下來,變成個光禿禿的雙頭怪物。
“七魄魂衛!”洪千鈞眼睜睜看着武神受到重創,等看清楚那七個影子分明是七隻形狀古怪的猛獸,頓時發出絕望的驚呼。
遠古武神斷臂受傷,卻不至於崩潰,他轉身就逃,想要回到洪千鈞的身邊。只要得到洪千鈞的元氣供應,他很快就能恢復原狀。
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了,纔剛邁開步子,一個黑漆漆的大嘴就凌空撲下來,一口將他的上半身吞了進去。遠古武神還待掙扎,那大嘴一陣蠕動,便將他完全的吞噬掉。
洪千鈞已經衝上來接應,見狀停下腳步,驚恐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於歌還有暗藏的侍魂。
“你有兩個侍魂!”看着那吞噬掉遠古武神的侍魂,再看看冰焰龍蛇,洪千鈞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來。他這才發現,於歌分明是一個看不透的神秘人物!
聽到洪千鈞喊破自己的秘密,於歌眼中寒光一閃,七魄魂衛一起撲了上去,冰焰龍蛇和吞噬星空也同時向着風雲會那一幫門徒衝上去。
風太平驚恐萬狀的望向於歌,下意識的放出侍魂,想要頑抗到底。
可惜侍魂還沒出手,一股寒意就侵襲而來,半爿身體頓時因爲寒冷而麻痹了。而於歌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來,如同冥冥之中的死亡呼喚。
“風太平,借你的人頭一用!”
不等搞清楚話中的寒意,風太平就覺得頸子上一涼,眼前的景物便都模糊起來。他只覺得高高的飛起來,目光瞥見一具無頭的屍體,那屍體的服飾怎麼會如此眼熟……等一等,那不是我自己嗎?
“砰……”風太平圓睜着雙眼的人頭落地,而與此同時,風雲會的門徒們也全都倒下來。
洪千鈞的胸口也破開一個巨大的血洞,渾身都是七魄魂衛撕扯開來的傷口。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望向於歌,口中發出含糊而絕望的呼聲。
“風雲會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未落,洪千鈞頹然倒下,死不瞑
目。
自從慕天順甦醒過來重新執掌慕家之後,精魂堂漸漸又恢復了往日的氣勢。雖然整個凌雲門都處在風雲飄搖的時節裡,可有了堂主撐腰,精魂堂的煉魂師們走在街上又能挺直腰板了,失去之後重又得到這樣的驕傲,讓他們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慕家大門口,四個守門人趾高氣昂的左右排開,守在門口。和兩個月前垂頭喪氣大門緊閉不同,眼下的慕家儼然正要重新成爲凌雲門的第一大家族。即便只是小小的守門人,他們也覺得身價百倍,不但街上那些行人比不了,就算是跟其他幾堂的煉魂師比起來,他們也鶴立雞羣。
一個人影遠遠走來,年輕、沉穩、有幾分的疲憊。他的腳步很慢,手裡拎着個包袱,裡面不知裝了什麼,竟然還往外滴着猩紅的液體。
走到慕家大門口,他拾階而上,還不等進門,就被守門人給攔住了。
“喂,你是做什麼的,你當這裡是菜市場嗎,趕緊滾開!”那守門人是個新晉的煉魂師,卻有了幾分老油條的傲氣。
凌雲門的戰事持續這麼久,煉魂師的死傷極爲慘重,因此最近這種新晉的煉魂師非常多,大都是從士人中臨時補充進來的。他們的能力不怎麼樣,脾氣架子卻相當大。即便是守門,他們也認爲自己正在一肩挑着凌雲門的興亡,很把自己當回事。
眼前的年輕人衣衫破爛,一臉疲憊,看起來就像是個最底層的煉魂師。這些守門人一個個狗眼看人低,當然不會容許這樣的人進入慕家。
另一個守門人眼尖,指着年輕人手中的包袱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年輕人正是於歌,他揚起手中的包袱道:“這是給慕堂主的禮物。”
這時候,恰好有一滴紅色液體從包袱裡滲出來,“嘀嗒”一聲落在門前石階上,一抹紅色頓時溢開,那色彩猩紅的觸目驚心。
“是血!”幾個守門人一起驚呼出聲,頓時戒備的將於歌團團圍住。
“你到底是什麼人!包袱裡是什麼東西,打開給我們瞧一瞧!”一個守門人怒喝道。
另一個也叫起來:“你該不會是巨鯨幫的奸細吧,難道想混進慕家行刺不成?”
有人敲響了門前警報用的銅鐘,然後擺開架勢道:“小子,快點放下那個包袱,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於歌攤開手道:“請隨便找個管事的出來說話吧……”
“呸,你個叫花子也想叫管事的,先嚐嘗老子的鐵拳再說!”那守門人暴喝一聲,一拳砸向於歌的面門。
這一招凌雲拳經中的拳法居然有板有眼,虎虎生風,頗有幾分威力。看來慕家的守門人也不是隨便找來的,個個都有幾分的真本事。
只可惜真本事遇到狠角色也會變成沒本事,於歌輕描淡寫的後退一步,再將膝蓋微微往前一拱,那守門人恰好撲了上來,就變成將小腹往於歌膝蓋上撞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