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怒喝的同時,身上也爆發出一股濃郁的殺氣,他已經忍耐很久,這一爆發之下,殺氣頓時將內堂不大的空間漲滿,那巨大的壓迫力幾乎讓人難以喘息。
“想要動手嗎?”於歌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意思,目光直視慕天順。
慕天順嘆息一聲:“你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凌雲門了。你救了我,殺了風太平,算是慕家欠你的。不過別以爲慕家欠你,就可以將雪柔交給你。雪柔的身上肩負着慕家的名聲,不能跟你走。”
“哈哈哈哈!”聽了慕天順的話,於歌不禁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內堂裡迴盪着,振聾發聵!
“你笑什麼!”慕天順冷冷的喝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這就是這世界真實的面目。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就離開,還能保住性命。否則的話,就別怪慕家不客氣了。”
於歌停住笑聲,饒有興趣的道:“慕堂主,你把我邀進內堂來,又帶來這麼兩位高手,只怕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着離開吧?不過你似乎算錯了一件事,沒料到我在兩個月之間又有進境,你看不穿我的實力,才臨時決定讓我走,是不是?”
“大膽!”慕天順身後的兩人齊聲怒喝起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想立刻就把於歌擊殺當場,不過沒有慕天順的命令,他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於歌似乎沒看見他們一般,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外面應該還有一位高手,只要我一踏出這道門,恐怕就會落入他的陷阱之中。無論如何,我今天是別想活着離開慕家了。我說的對不對?”
慕天順的臉色鐵青,於歌竟然將他所有的佈置都瞭如指掌,簡直就好像是掀開了他僞君子的麪皮,狠狠的抽打了他的臉。
“於歌,你既然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了!”慕天順冷哼一聲,終於撕破了臉皮!
小小的內堂之中,頓時充滿了一股勃然的殺氣,兩方的氣息狂涌而出,猛地碰撞在一起,頓時發出了一陣狂潮般的震盪。
“咔嚓!”地面的青磚出現了裂縫,一開始只是細微的一道,隨即就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蔓延開來。終於青磚承受不住巨大氣浪的壓力,轟然爆碎。
而內堂裡所有的桌椅擺設也全都遭了殃,“砰砰砰”的一個接一個碎裂,化成無數橫飛的木屑。可憐的風太平死了也要再遭一回罪,人頭被巨大的勁力掀到角落裡去,撞的面目全非,估計就算他爹親自來也認不出來了。
於歌面前漸漸的撐起一道綠色的元氣盾,將身體護在後面,任憑着慕天順和兩個同伴的殺氣席捲,巋然不動。
慕天順眼中漸漸現出一絲驚訝,雖然看上去己方三人只是用殺氣壓迫,可煉魂師修煉到元魂頂峰之上,尤其是到了帝魂之後,光是殺氣就能凝結成殺人的利器,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只有氣勢而沒有實際意義。
如果於歌還是個魂宗境界的煉
魂師,光是這種凌厲的殺氣就足以震懾住他的元神,先從精神上將他完全粉碎。可看於歌那淡定的舉動,慕天順就知道自己還是小瞧的於歌。
“鐵石鐵流,這小子有點手段,你們小心!”慕天順低聲喝道。
他身後的一對兄弟,正是慕夫人的兩個弟弟,年長一點的叫做吳鐵石,年輕一些的名叫吳鐵流。慕夫人的孃家吳家是凌雲門最大的外門旁支,這兩兄弟千里迢迢趕來,一是爲了給風雨飄搖的凌雲門增加助力,二就是要暗中剷除於歌。
從於歌提出要帶走慕雪柔的一刻,慕天順就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剷除掉於歌。這不但是爲了所謂的豪門名聲,也是爲了他自己。
慕夫人欺騙於歌的天外魂石,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眼下凌雲門同仇敵愾還無所謂,等到外敵退卻,如果有人藉此生事的話,就是一柄懸在慕家頭上的利劍,損害或許比慕家跟風雲會的婚約還要大。
爲了名聲着想,慕天順打定主意要殺人滅口,而兩個妻弟就是最好的幫手。
吳鐵石是元魂下層的高手,吳鐵流更是比哥哥更強一些,三年前就已經到了中層,正在努力向着頂峰邁進。他們兩人今年不過都三十幾歲,在修煉速度上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本以爲姐夫找來幫忙,要對付的是八爪真人虎斑尊者一類的超級高手,兩人一直都躍躍欲試。沒想到見到正主兒,卻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這不禁讓吳家兄弟惱怒不已。
“對付這樣一個小娃娃,我一個人就夠了。”聽到慕天順的提醒,吳鐵流不但沒有警惕起來,反而來了一股怒氣。他盛氣凌人的叫了一聲,猛地一躥,向着於歌衝了上去。
吳鐵流雙掌化成血紅色,一前一後翻飛着向於歌劈下來。這正是吳家的獨門功法“血影刀”。
比起大路貨色的斬鐵來,血影刀算是一種更凌厲的功法,不但擁有斬鐵的鋒利,更有嗜血的特性。眼看着猩紅的刀影舞動着,就要取於歌的項上人頭。
於歌目不轉睛的盯着血色刀光,眸子裡閃過一絲的厲色。
被欺騙,被侮辱,被設計,於歌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口中喃喃的道:“雪柔,對不起了……”
劍光暴起,血光四溢,一腔子的熱血“噗”的噴在內堂的牆壁上,緩緩流淌下來,構成一副恐怖絕倫的血腥圖畫。
吳鐵流的身體從中間被剖開兩爿,幾乎是當場斃命。
於歌既然下定了決心跟慕家翻臉,出手就再也不留情,金行劍陣的飛劍出鞘,一蓬金光頓時將內堂照映的通亮。
金光之下,慕天順和吳鐵石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
吳鐵流再不濟,也是元魂中層的實力,在煉魂師的世界裡,絕對算得上是中上水準。而吳家的血影刀是強悍之極的功法,修煉到極致後,更是能幻化出千百血影,殺人於瞬息之間。
可今日,血影刀卻碰到了剋星。金行劍陣的數百飛劍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內堂的每一寸空間。盛放的金光甚至讓慕天順都感覺到一絲的窒息。
“慕天順,既然你千方百計的置我於死地,那就來吧。”於歌豪氣干雲的現身在金光之間,衝着慕天順發出了挑戰!
“鐵流!”吳鐵石看到弟弟斷成兩截的屍體,眼睛頓時變得血紅一片。
他飛身而起,撲向於歌,口中喝道:“臭小子,給我弟弟償命來!”
於歌紋絲不動,等吳鐵石逼近到身前,忽然向側方一跨步。吳鐵石撲的太猛,收勢不住,竟然擦着於歌的身體掠了過去。而於歌的手掌卻早在那裡等待着他,斬鐵沿着他的腰腹一抹,便又是一道血光飛濺起來,將吳鐵石送去跟他弟弟黃泉相見了。
慕天順冷眼看着於歌殺死吳鐵石,竟然沒有絲毫的表情,就好像這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一般。等於歌將手上的血跡抖落,他才緩緩的道:“真是沒想到啊,你已經這麼強大了。我現在總算相信你真的殺死了風太平……”
於歌沒有作聲,既然撕破了臉,他便沒有必要對慕天順表示尊敬了。事實上,於歌非常鄙視慕天順的爲人。這人自高自大,暴戾成性,爲了慕家所謂的名聲可以犧牲任何人。這種人簡直一無是處,讓於歌懷疑他怎麼能生出慕雪柔那樣純美的女兒來。
“我現在還真是有點後悔了,如果當初不把雪柔許給風太平,現在或許是另外一番光景吧?”慕天順似乎不在意於歌的冷淡,自顧自的說着。
於歌並沒有搶攻,他也想聽聽慕天順還能說出什麼鬼扯的道理來。
慕天順繼續道:“其實當初雪柔逃婚,我就不該繼續糾纏這件事。爲了面子,就毀掉你們之間的愛情,我這個當爹的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
聽到慕天順表達出來的悔意,倒是讓於歌有點錯愕,可他有一種直覺,這老狐狸是絕不會悔改的。就算海枯石爛,就算山崩地裂,這種人的本性都是絕對不會變的。他這樣說,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慕天順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無非是告訴於歌,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含辛茹苦的爲了家族名聲着想,而他現在已經後悔了。
最後,就聽慕天順道:“於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冰釋前嫌,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婿,如何?”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於歌冷冷的瞧着慕天順,對他釋放出來的好意完全不領情,“卑鄙如你,還真是罕見!”
“於歌,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慕天順道,“你難道不想娶雪柔了嗎?”
“呵呵……”於歌一笑,“我很愛雪柔,也想跟她在一起。不過我要是相信了你,就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慕堂主,你的焚天虎似乎又增強了許多,總是藏在影子裡,不怕憋壞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