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已經離開大唐越來越遠了,喬雲的心情也越來越失落。想想大唐,其實真的不錯。那些燦爛的古代文化、那些歷史風流人物,都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雖然明知自己來這裡只是個旁觀者,只是一名過客,只是體驗與參觀,但現在真的離開了,還是免不了要失落,要不捨。尤其是在這裡結下的難忘友情,失去後更覺珍貴,並且註定與這些人都會是永別。
玉真公主姐姐、武諤、錦薇、小梅,甚至包括楊貴妃,都曾經對自己那麼好,給了她那麼多的幫助。還有裴旻將軍,他的劍術、劍法,着實配得上“劍聖”稱號。與他對劍、學劍,對自己的技術提高真是進益良多,尤其是提振了自己今後登上更廣闊的國際賽場的必勝信心!
大唐之行,果然加深了自己對劍魂的理解,的確是一次昇華之旅。只可惜,時間還是短暫,如果再能停留一段時間,一定還會收益更大!
喬雲就靠在曹丕的懷裡,閉着眼睛,任由這些思路信馬由繮。
“雲兒,別睡了,該清醒清醒了,快到了。”曹丕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輕喚着。
喬雲睜開眼睛,向大船前進的方向望去。哦,果然是快到了,已經隱約可見岸上景物的輪廓了。
現在是什麼季節?船艙裡燒得很暖,喬雲穿着單衣,只披件披風就覺得很舒服,卻隱約看見岸上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
“雲兒,你看,下雪了。”曹丕指給她看。
“哦,扶餘國是在北方啊?”喬雲嘀咕了一句。
“你沒見過下雪嗎?”她又反問曹丕,“我就是北方人,見到雪會覺得親切。但是在大唐待久了,也有些怕冷。”
“雲兒,我當然見過下雪了。你忘記了嗎?你隨父親北征烏桓,不就是天寒地凍嗎?你作的詩震撼到父親,他纔會突發奇想,以爲你喜歡他。我去追你,想跟你穿越,不就是在冬天的大海邊嗎?”曹丕輕聲對她回憶道,目光望着遠方,若有所思。
“哎,一晃,多少年了,我怎會不記得呢?”喬雲更加感慨,“我從來到大唐就一心等你,以爲你只是比我晚到一點兒,結果一等就等到現在。”
“雲兒,我對不起你,讓你等了我將近十年。”曹丕流下了眼淚,“那時我剛不到20歲,現在都28了。”
喬雲伸手幫他擦眼淚,她現在已經不恨他了,也不再感慨和氣憤,她更多的是理解和心疼他。“老曹,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28歲,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你成熟、穩健、有擔當,卻仍有着年輕人的活力與激情,我最喜歡28歲的你。”
“好,雲兒,我就永遠28歲!你身邊永遠有個28歲的成熟、有激情的老曹陪着你。”曹丕深情地擁抱親吻她。
“來啊,大夥都來挑挑衣服吧。”虯髯客過來了,“我們扶餘國現在已經是冰雪嚴冬了,比不了大唐的四季如春。我給大夥備了保暖的裘皮大衣,每人都有。來選選,看我幫你們挑的眼光和你們自己選的能不能對上?”
“裘皮大衣!虯國主,您太破費了啊!”喬雲讚歎道。在現代社會,一件短款的都要一兩萬元呢,這麼多人,這得花多少錢啊?這可是地道的奢侈品呢!
而另外兩位美女卻對裘皮沒有什麼概念。她們常年在南方,根本沒到過北方,根本不知道裘皮大衣是什麼樣子。
“雲兒,走,我們挑挑去。”曹丕擁着喬雲先來到那個小艙,只見裡面放着好幾個大箱子,都是虯髯客給大家備下的禦寒裝備,不僅有裘皮大衣這樣的外衣,還有棉衣、棉褲,厚面料的襯衣、棉鞋等等。
“雲兒,這件白色的一定是你的了!”曹丕拿起那件雪白雪白的長款貂皮斗篷,披在了喬雲的身上,“哇,這不就是我夢中的白雪公主嗎!”
啊?他連格林童話都知道?喬雲被他驚得、逗得都笑了。
大夥也都過來了,公孫大娘和紅拂女卻爲了挑裘皮而起了小爭執。
“哦,看來我只能選這件最素氣的了。我年紀大,肯定不能穿這麼鮮豔的紅色了,喬姑娘那件潔白的也適合她這樣青春貌美的年輕姑娘。”是紅拂女,先把那件豹紋圖案的長款大衣披上了。
“哎!不行不行,紅拂姐,這野性奔放的動物圖案,正好是我的風格,你給我留着。”公孫大娘嚷嚷着,就要上紅拂女身上扒。
“公孫妹妹,只有這兩件外衣,你要是扒掉這件,姐姐我就要挨凍了。”紅拂女堅持着不脫。
“誰說你要挨凍?你叫紅拂,就應該穿紅色的。不信你問喬雲,這兩件你該選哪件?”公孫大娘也堅持着。
“誰都不用問,誰家這麼大年紀了還穿這麼鮮豔的大紅色?又不是我這裙子這樣的紫紅色。”紅拂女尷尬地說。
“紅拂,怎麼了?不喜歡我幫你選的紅色嗎?”虯髯客過來了。在他的心目中,紅拂女永遠是他們一起年輕時,總穿着大紅色斗篷的那個活力少女。這回虯髯客就是腦海中想着那個美好的形象,爲她選的這件大紅色的裘皮斗篷。
紅拂女看到虯髯客的眼神,立即也心跳得厲害了,她又看到了曾經青春年少時,她與他和李靖一起騎馬時,虯髯客就總背開李靖是視線,這樣深情地看着她。
“來,紅拂,我幫你披上。”虯髯客親手幫紅拂女脫下那件豹紋的,又輕輕披上這件紅色的。然後,他稍微退後半步,盯着她欣賞着,眼睛裡閃爍出興奮而欣喜的光芒。
“嗯,紅拂前輩的確是穿紅色更好看。”曹丕看出虯髯客犯了花癡,就扭過頭來幫腔。喬雲也趕快跟着讚揚:“是啊,紅色顯得高貴、熱烈,和這白皚皚的北國風光正好形成鮮明的對照,最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好是好,就是年紀太大了,不好意思。”紅拂女小聲說着,低下了頭。
“紅拂,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虯髯客雙手抱住她的肩膀,“你在我的眼裡、心裡,永遠都是最美的。
“雲兒,我們走吧,別在這兒打擾他們親熱了。”曹丕笑着說,擁着喬雲就出來了。
“哎?老曹,你說什麼呢?你剛纔幹嘛了,別以爲我沒看到。我有說你什麼嗎?真是不厚道。”虯髯客追出來,輕輕打了他一下。
“虯國主,這扶餘國一年當中有多少下雪的日子啊?”喬雲幫他們緩解着氣氛。
“差不多有三四個月吧。”虯髯客認真地說,“喬雲,你以前沒見過下雪嗎?”
“見過啊,我就是北方人,看到雪就會感到親切呢。我們家鄉冬天都穿羽絨服,就是把鴨*子或是鵝的羽毛和羽絨,縫在兩層布料的中間,再做成衣服,很保暖,又輕快,關鍵是成本低,比裘皮便宜不少。”喬雲說。
“哦,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喬雲,謝謝你啊,又給我長了見識,我回去就安排他們辦。”虯髯客笑了,又衝曹丕說,“老曹,算你運氣好。聽聽,隨便一句話,都值老多銀子了。”
“對啊,我就是幸運啊。”曹丕得意地說,“我就是打算讓雲兒去給我當——”剛說到這兒,紅拂女和公孫大娘也出來了,曹丕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就沒法停下了,於是他就趴在虯髯客的耳朵上繼續說,“當監國。”
“哈,真有你的!”虯髯客在曹丕的後背上又拍了一下,“說你壯你還吹上了,人家喬雲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這你正好說反了,老虯,是我欠她。我下輩子把欠她的都還上,我早都下定決心了。”曹丕信誓旦旦地說,都沒背任何人。
“曹先生,你下輩子是給喬雲當牛呢,還是做馬啊?”公孫大娘最愛湊這樣的熱鬧。
“牛和馬都不做,我給她當教練。”曹丕話有點兒多了,他是說到了興奮處,有點兒得意忘形。
“教練是什麼啊?”公孫大娘不解地問。
曹丕也意識到了,拉着喬雲的手就先走了。他本來也不知道教練是幹什麼的,是喬雲總說這個詞。自從喬雲第一次在劍壇慷慨激昂地演講,就重點說到了她的教練。然後平時她也經常說,教練對她如何如何地好,好像都不次於她的父母似的。
後來有一次他就問喬雲,教練是幹什麼的?喬雲就告訴他:“教練,是一種職業,就是專門訓練運動員的。但是教練不僅僅是師父,還是僕人、是管家,又是保鏢兼廚子,等等。總之,就是運動員一時一刻都離不了的那個最重要的貼身的人。”
曹丕當時心裡就想,那,這個人不是就比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長了嗎?但他沒有繼續問喬雲她的教練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爲她曾明確地說過自己沒談過戀愛,如果她的教練是男的,怎麼可能不愛上她?而且看她那羞澀保守的樣子,估計她的教練應該是個女的。再說,她還說過,將來她不當運動員了也要當教練,那估計她的教練以前也是像他一樣的女運動員。
喬雲的心卻被這句話給攪亂了。他下輩子要當我的教練?那,老曹不是失業了嗎?她曾經真的想過,如果下輩子自己還當運動員,就還想讓老曹當她的教練。她甚至還想過,若果乾別的工作,也希望還能和老曹搭檔,比如她當護士,老曹就是大夫,她當職員,老曹就是經理……
現在,曹丕說他要當她的教練,還說是下輩子?天啊!他的下輩子,會不會就是兩千年後啊?難道說,老曹真的就是曹丕的來生載體!對啊,非常對,不然兩個人怎麼長得那麼像,連說話聲音都像!
喬雲有點兒懵了。
“雲兒,你怎麼不高興了?臉色不大好呢?是不是剛纔我說錯話了?我那是跟他們說的,我要跟你說的是,我下輩子最想還你的,是對你專一。我就只愛你一個,當然,這輩子也是隻愛你,但是我還娶了那麼多不相干的人。我下輩子只娶你一個,哦,對了,你說你們那裡只能娶一個,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誠意。我就只守着你一個女性,其他人等,一概不理。你說行嗎?”曹丕趴在她的耳邊,黏黏地磨嘰着。
天啊,他所說的,不也正是老曹對喬雲的寫照嗎?老曹就是,除了他媽,他的生活中再沒有別的女人了。他沒有任何接觸比較多的女性同事,更不要說異性朋友了。就連隊裡的其他女隊員,他也都視而不見的。
他果然就是隻圍着我一個人轉呢!喬雲想。
“各位,都穿暖和了沒有啊?船馬上就靠岸了,一會兒一開艙門,冷空氣立即就會吹進來的,大家要有準備啊。”虯髯客的話,打破了喬雲的思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