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喬雲靠在榻上看書。這兩個月來,她每天都這樣埋在一堆書裡,就像教練老曹說的那樣,和書中的古人對話。現在這座山裡除了她,別人都是古人。但是自從把自己關在這裡,她又只能更多地面對書中的古人了。
累了,索性把書放在一邊,靠在枕頭上歇一會兒。劍主對自己真好,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沒人來這裡,她可以放心地不用鎖門了。
剛躺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曹丕沒敲門就進來了,說是來給她換藥。也難怪,以前他去自己屋裡也從來不敲門,好像是主人似的。
我今天都換過藥了,現在傷口都有點兒要封口了,一天換一次藥就行了。她想。
“老曹,你收到我的信就來了?”喬雲問他。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曹丕他瘦了,瘦得很明顯,下頦都尖了。
“老曹,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啊?怎麼瘦了這麼多?你看,我是不是都胖了?整天不動彈,就是躺着看書,有時候連黑天白天都過得糊塗,怕是等傷好了就得減肥了,不然該拿不動劍了。”她想坐起來和他說話,卻好像沒力氣起來。
“乖,別動,我看看傷口。”曹丕脫掉外套,在水盆裡洗了洗手,就過來解開她的衣服。
她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也一動不能動,閉着眼睛,卻能看到屋裡的一切。
曹丕還是先用燒酒漱了幾遍口,然後用舌尖舔了一點兒藥粉,就上來輕輕舔她左胸上的傷口。可現在那個小洞已經長好了,他的舌尖伸不進去了,他就在她的左胸上舔啊舔,舔得她有點兒癢,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能忍着。
他怎麼舔這麼長時間啊?以前上藥都沒有這麼久的。他的舌頭好軟啊,糯糯的,在她的左胸上來回輕輕地摩擦着,所到之處,留下了溼溼的唾液。
這個老曹,嘴裡這麼大的酒味兒,他剛纔是用酒漱口啊還是喝酒了?喬雲心裡想着,卻覺得這感覺好舒服、好神奇,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過。以前他舔傷口上的洞都是很疼很疼,現在怎麼麻酥酥的?
他在幹嘛?他的嘴怎麼把她左胸最中央的那個高高的、紅紅的頂點包裹住了?他怎麼還開始用力了?天啊!他在做吮吸的動作?
“老曹!你要幹嘛?”她大喊,但好像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怎麼這麼有勁兒?吸得她好像都要窒息了!胸前細嫩的皮膚感覺好紮好扎,扎得她癢癢的,還有一點兒輕微的疼。是什麼東西?是他的鬍鬚!這個壞蛋,他果然藉着給傷口上藥的理由擴大面積,這也太過分了吧!
傷口才多大?也就大拇指甲那麼大,就在左胸靠外側的邊緣上,他的嘴巴都伸到哪兒去了?整個左胸上!必須伸手推開他!
喬雲的右手本來幫他扶着右側的衣襟,她一伸手,正好被曹丕把右胸也拿到手裡,隨後嘴巴就移了過去……
“老曹!你給我住口!”喬雲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但,還是沒喊出聲音來。
呀,胸前怎麼這麼溼?好像被灑上很多水,把衣服都沾溼了?他的唾液好像沒有這麼多啊?不對,是從我的身體裡流出來的?不是流,是被他吸出來的!他還在那兒哼哼唧唧地說着什麼?
“啊,好甜!雲兒,真甜啊!你張嘴,我把我嘴裡的餵給你半口嚐嚐。”他的聲音好模糊,好像很近,又似乎很遠。
喬雲終於使勁睜開了眼睛,胸前溼了一大片,哪裡是白色的?是紅色的,傷口又流血了!
“啊!疼死我了,快救救我!”喬雲大喊,她感覺整個上身都泡在了血泊之中!
“云云別怕,我在,阿姨也在,護士也在!”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輕柔地說話,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很久沒有聽過了,久違的聲音。是老曹,教練老曹!
“老曹!我的胸前都被鮮血溼透了,我會不會把全身的血都流乾?我是要死了!你快看,衣服都溼透了!”喬雲嚇哭了,喊着老曹。
“云云,別怕,衣服沒溼,我都幫你脫掉了,是皮膚上溼,護士在幫你沖洗傷口,有點兒涼。你忍一忍,一會兒就好。”老曹的聲音怎麼那麼溫和,和訓練時判若兩人。
“老曹,你怎麼在這兒?我沒穿衣服,你咋也不迴避一下?”喬雲和老曹說話向來這麼隨便又調侃的,但是這樣露着身體,她也真是感覺好尷尬,再熟悉也是異性啊。
“云云,我一直在醫院陪護你,現在你是病人,沒那麼多忌諱的。聽話啊,阿姨累了,讓她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換我。”老曹說。從他的話中判斷,現在是晚上了。
“老曹,我剛纔是做夢了嗎?我夢到……”她想說她夢見自己被曹丕猥褻了,但她說不出口。
“知道你做夢了,喊的聲音那麼大,夢到什麼了?”老曹問她。
“夢到,夢到,夢到傷口出了好多血,胸前都溼了。”她只能說出夢的結尾部分。
“不是血,是生理鹽水,的確是都溼了,現在好了,我都幫你擦乾了。來,云云,我幫你穿好衣服。”
自從喬雲住院以來,老曹就隨着喬雲的父母一樣叫她云云,以前10年來一直都是叫她大名喬雲。她這一時還有點兒聽不習慣,她似乎更喜歡那個老曹叫她雲兒。
“云云,手術很成功,斷劍都取出來了,再觀察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隊裡在醫療室給你開了一間病房,有隊醫和護士幫着換藥。你要是想回家休養,就得我和阿姨幫你換藥,但好處是可以吃到媽媽做的飯菜。你自己決定。”老曹告訴她。
“我聽你的。”在老曹面前,喬雲已經把這句話說習慣了,凡事他幫她做決定,她放心、更省心。
“你剛說什麼?我已經做完手術了?你確定斷劍都取出來了嗎?我怎麼覺得身體裡還有金屬呢?”喬雲明明早上還聽劍主說,她的劍以及她身體裡的斷劍頭都有神力,可以帶她穿越去任何時空。
所以,劍客們都說,等劍壇結束後,邀請她去他們各自的時空,要把他們那裡最好的劍客介紹給她,幫她切磋。而他們,則只能通過劍壇統一發力,再把他們分別送回各自的世界。
還有,劍主他們商議,要是曹丕提前帶她回去找華佗動手術,她可以用體內的劍頭神力,曹丕就藉助她佩劍的神力,才能實現兩個人一起穿越。
我的斷劍取出來了,那我不是就身上不帶神力了嗎?喬雲擔心了。
聽喬雲這麼說,大夫護士們可不高興了。“喬雲,你還不信任我們的醫術嗎?你就放心吧,取出來的劍頭都封存在病歷中了,你可以借閱的。”
“護士您可別多心啊,她是受傷害怕了,最近又一直昏睡着,她不是不信任你們,她是在和我開玩笑。”老曹連忙替她向人家解釋。
哦,真得要借來病歷,取走那斷劍頭,我還要和曹丕一起穿越去三國呢。喬雲想。
“要我說吧,你還是回家養傷比較好。一是叔叔阿姨可以輕鬆一點兒,不用來回跑了,關鍵是你能吃得可口些,吃好了才能快點兒恢復體力。至於換藥嘛,我已經向護士們學得差不多了,我來。你說呢,云云?”老曹果然都替她決定了。
他叫我云云,我多想聽到叫我雲兒啊!老曹,我怎麼看不清楚他的臉呢?他長什麼樣子來着,怎麼就想不來了啊?他應該就是和曹丕一樣的模樣。
“雲兒,你怎麼這麼早就躺下睡了?吃晚飯了嗎?我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點兒點心。來,我扶你坐起來。”
這麼熟悉的聲音呢?老曹!老曹他這回是真的來了,剛纔都是做夢!
喬雲一骨碌坐了起來,看到了老曹,那個老曹——曹丕!
“老曹,你真的瘦了啊,我剛纔夢到你瘦了。”喬雲真開心,終於見到他了,而且不是夢裡那麼猥瑣、那麼難爲情。
“雲兒,你夢到我了?夢到我來看你了嗎?夢到咱倆幹什麼了?”曹丕真是高興,心想,我居然能出現在雲兒的夢中,她果真心裡有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夢見,夢見……”喬雲哪能說出夢裡他幹什麼了,人家可沒有她夢得那麼不齒,人家是體體面面地來見她。猥瑣的不是人家,而是她自己!她覺得無地自容。
“老曹,你手裡拿的什麼啊,是藥嗎?”她夢裡一見到老曹,就是他捧着藥箱進來,說要給她換藥。
“藥?不是說你的傷口都封口了,一天只換一次藥了嗎?我沒帶藥來,我以爲你那些還夠用,用完了嗎?那我一會兒回去拿。這是我幫你整理的書稿。”曹丕說着,就把書稿放在榻上的小桌子上,轉身就要回去取藥。
“你別走啊,老曹。藥還有很多,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沒想到你給我送書稿來。”喬雲有點兒尷尬地說着,讓他坐下。
“我聽劉秀說,他給你整理了十位劍客的劍術資料。我這裡也是厚厚的兩大本,但是隻有兩位劍客的,卻都是你最實用的。你猜猜,這兩位劍術大師都是誰?”曹丕笑着問她。
“我只能猜到一位,另外一位得你告訴我。”喬雲也把剛纔的夢放下,笑着對他說。
“行,你猜對一位,另外一位我就告訴你。”曹丕期待地等着她回答。
“一位是你。”喬雲說,“告訴我另一位吧?”
“哈哈,雲兒你果然懂我!另一位是越女的。”曹丕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你需要重點了解玉女劍法,那和你比賽用的劍法應該是相通的。還有,等你身體好了,咱倆雙劍合璧,也多是借鑑玉女劍法。”
太好了!曹丕他對我還是那麼好,可是,我怎麼會做那樣難爲情的夢呢……
喬雲的內心突然有個聲音對她說:你愛上了曹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