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浮着朵朵棉絮狀白雲,柔靜的愛琴海彷彿一片無邊無際藍色的綢緞。在這片綢緞東南邊角,鑲嵌着一串大大小小黑色、紅色、白色、綠色的珍珠——多德卡尼斯羣島。
羅得島是這串珍珠中最大、最璀璨的一顆。
自古以來,羅得島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裡是兵家必爭之地。希臘人、羅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先後佔領過羅得島,但島上居民一直都是希臘人。在一九一〇年意土戰爭以前,這座太陽神的島嶼一直飄揚着星星月亮的奧斯曼土耳其旗幟。戰爭以後,羅德島便割讓給了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佔領羅得島後,爲了保障愛琴海與地中海之間進出安全,大力擴建羅得島軍事設備,修建軍港,還在島嶼西北部修建了一個臨時飛機場。只是羅得島畢竟孤懸在遠離意大利本土的海外,這裡靠近英國在地中海的重要軍事基地——克里特島,在強大的英國艦隊面前,意大利人不敢將自己主力軍艦派到羅得島去,免得給人當靶子打掉了,在羅得島,意大利人只派駐了一支由大型摩托艇及特種快艇組成的快艇支隊。至於空軍,意大利人在島上部署了一個偵察機中隊,擔任遠程警戒。自從中國海軍艦隊前出到拉塔基亞後,意大利人加強了島上防禦力量,將原有駐軍數量加強到一個團,同時還配屬了部分岸防火炮,加上奧匈帝國誇下海口,只要羅得島堅守三天,奧匈帝國的援軍就將到達,意大利人對守住羅得島還是抱有一定信心的。
波瀾不驚的海面上,幾十艘船隻背對着臨近中午的太陽,浩浩蕩蕩向西北方向駛去,煙囪吐出的煤煙緩緩上升,黑灰色的煙塵將半個天空雪白的雲層遮掩起來。
“老K!”
“黑桃A,誰有?誰還能接住?”
“炸彈,五炸,有沒有?……嘿,老胡你就等着掏錢吧!七八九十連對,沒了,付錢付錢!”
輸錢的老胡很不甘願從口袋裡掏錢出來,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他孃的,五炸能跟五炸撞死(四個五遇到四個五,都是炸彈,先出者爲大),這手氣真背。再來再來!該你當地主了。”
一羣飛行員聚集在艙室內,用迭起來的空彈藥箱當桌子,打着撲克(帶有賭博性質,飛行員一離開地面,就不知道是否還能回來——不光是飛行技術問題,機械故障能要了最老練的飛行員性命——海軍飛行員尤其如此,錢對他們實在算不得什幺,主要是追求賭博的刺激性),特立獨行的杜申利面帶微笑,待在他們身後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艙室。
對飛行員之間的賭博,杜申利興趣不大,海軍航空兵錢是不少,可那些錢杜申利還想節省下來娶媳婦用,在最近的信件交往中,吳伶俐已經答應他,當杜申利下次回國的時候,她將正式進杜家的門。杜家很有錢,杜申利是英雄,給英雄娶媳婦自然要隆重一些,要三大姑、六大姨、戰友、同學、鄰居全請來,按照杜申利家鄉習俗,結個婚酒席就要連擺七天,開支自然不小,對杜家來說,這算不得什幺。可杜申利以爲花家裡的錢沒什幺意思,他要向世人證明,杜申利並非空中霸王,他還是很能賺錢,會過日子的好好男人,並非吃家裡、用家裡的二世祖。有這樣的雄心壯志,杜申利自然要精打細算,跟個守財奴一樣,不許別人動自己一分一毫了,到現在杜申利都對幾個月前,那羣壞痞子在雲仙樓陷害自己耿耿於懷,那一次他可是損失了一個月的薪水,那些錢足以讓杜申利辦上好幾桌酒席了!
對發生意外,掉下去再也上不來,杜申利對這個倒並不在意,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會被敵人擊落,或者自己駕駛的飛機會拋棄他。杜申利認爲自己是命中註定要成爲大人物,怎幺能剛有點出息,老天就將他收走了?只要膽大、心細,你就能長命,要是畏首畏尾,前怕虎後怕狼,你就是躲在家裡,也可能會讓天上掉下來石頭一下子砸成稀巴爛——越怕鬼,鬼越可能找上門。
穿着飛行夾克的杜申利下到機庫,走到停在起降機邊自己那架描繪了張開血盆大口豹子頭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邊上,很是愛憐***着機身。和旁邊那些海軍飛機不同,那些飛機都塗着藍綠相間迷彩條紋,而杜申利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卻是銀白色,現在在機庫裡,機身看起來不那幺顯眼,要是拉到露天甲板去,在陽光照耀下,銀白色會晃花人們眼睛的。
銀白色的飛機看起來很漂亮,不過在海空上作戰,這未免太引人注目了點,不比藍綠色塗裝,從上面望下去,飛機和大海顏色沒什幺區別,不是特別注意,很難將飛機與大海分辯出來。自從落在華山艦開始,總是有好心人“提醒”杜申利,爲了安全,把飛機塗裝改了。可杜申利卻覺得別人都是難看到極點的藍綠色,只有自己飛機是漂亮的銀白色,這剛好表明自己與衆不同,很符合他追求個性,體現自我的心理。對那些“提醒”杜申利不過當耳旁風,杜申利是少校,官銜並不低,他要倔起來,一般人還很難勸得了他,於是雖然誰都覺得杜申利這樣做以後會吃大苦頭,可他自己都不在意,別人也只好隨他去了。
“少校,您來啦?”滿臉汗水的機械師聽到有人靠近飛機,從機腹下鑽出來見是飛機主人來了,用滿是油污的手背擦了把臉,卻在臉上留下幾條黑亮的油污,咧開嘴衝着杜申利微笑。
“辛苦您了,霍夫曼軍士。”杜申利拍了拍機身:“我能在天空自由翱翔,這全是你們機械師的功勞。”
“瞧少校您說的,這是我們應做的事情。”霍夫曼衝着杜申利憨厚地傻笑着,站在杜申利身邊,也拍了拍飛機,感慨地說道:“這架飛機有着驚人的速度,小得讓人不可思議的轉彎半徑,少校,這是我見過最棒的戰鬥機了,海軍航空隊裡沒有一架飛機能跟您的飛機媲美,能爲少校您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霍夫曼是日耳曼族,不過他並不是中國現在對手的後裔,而是瑞士裔。他的父親早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就離開瑞士,到中國開辦鐘錶店,或許是家庭影響,在精密機械上,霍夫曼遠比其它機械師更精通。當杜申利加入華山艦後,爲了好好保護這個歸屬了海航的空中寶貝,在華山艦艦長江仁輝海軍上校干預下,霍夫曼作爲全艦最好的機械師,派到杜申利身邊,全權負責杜申利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保養事宜。
“軍士,我上次跟你說的,有關機槍問題,不知您是否搞好了?這裡不是訓練場,聽說意大利人在羅得島有那幺幾架飛機,我們隨時都可能跟敵人在空中相遇,到時候要是因爲機槍問題,無法取得戰果,那就太遺憾了。”
“少校,機槍稍微調整下就可以了,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發動機卻很麻煩。少校您的這架飛機以前是空軍的,這種飛機海航從未裝備過,也就不可能有同型發動機,這種吉林航空動力集團的‘暴風’I型8缸V型液冷引擎和海航大多數戰鬥機裝備的柳州航空動力集團的‘雷神’II型9缸汽缸旋轉引擎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二者之間不能替代,‘暴風’引擎額定功率達到260馬力,而‘雷神’引擎額定功率卻只有170馬力,可暴風引擎要是出了不可修復故障,我們這裡連替代的都沒有,空軍是不會提供發動機給海航的,如何延長戰鬥機壽命,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杜申利並不覺得發動機是什幺大不了的問題,在空軍機場,這種雷神發動機比飛機多多了,杜申利回答的好象理所當然:“發動機的問題好解決,只要向空軍要就是了。”
“少校,空軍不會答應送任何航空物資給我們的,他們哪怕讓與飛機有關的那些設備在倉庫裡招惹灰塵,發黴生鏽,他們也決不會將這些送給我們,不然,海航是不用自己單獨下定單,設計製造飛機了。”
杜申利剛想反駁軍士,可一想他這個所謂的例子實在太特殊,空軍把他當瘟神,千方百計要將他“請”出空軍,只要杜申利肯走,他們自然一切都好說好商量,現在自己已經離開,再開口問空軍要物資嗎?可以肯定,那些傢伙一定會打着官腔跟自己哼哼唧唧。杜申利嘆了口氣,詢問道:“難道就沒有替代品嗎?”
“短期內柳州航空動力集團生產不出這種液冷引擎。要是將引擎送到柳州去,集團也許能在最短時間仿製出來,不過要是這樣,吉林集團一定會控告柳州集團侵犯他們知識產權了。”
杜申利纔不管吉林是否起訴柳州侵犯他們的知識產權,他關心的是自己的飛機是否能飛上藍天——沒了發動機,飛機還不如一輛牛車跑的快——可杜申利也知道,他可以不關心,海航主要業務夥伴,柳州航空動力集團是一定關心的,這樣的官司要是輸了,到時候不是賠一筆錢的問題,還有某些人烏紗帽要落地,他們又怎幺可能爲了自己,仿冒空軍發動機?看起來空軍很是大方送給自己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在天上飛行時間已經進入倒記時,用不了多少時間,這架飛機就要成了擺設,而他杜申利也只能駕駛海航那種呆頭呆腦的海上大鷗作戰了。
“霍夫曼……”
“少校有什幺事情?”
“等這次作戰任務完成,回到拉塔基亞後我們到空軍基地當次小偷吧。”
“小偷?”
“不錯,我在那裡住了很長時間,知道什幺地方存放了什幺貨物,也知道什幺時候戒備最鬆懈。機場那裡的防衛,在地面來說,是很嚴密的,白天又有戰鬥機隨時在基地上空盤旋,擔任警戒任務,要是事先不通報,冒然闖進去,那些膽大的飛行員非把你擊落不可!可是夜晚飛機都趴在窩裡不動彈了,我的意思是啊……到時候我們搞架信天翁,等天黑後,以試驗夜間飛行爲名義,離開母艦起飛,放心,相信我的技術,我一定保證能順利起飛的!起飛後藉助星光導航,朝空軍基地飛去,在距離基地三十公里處關閉發動機,讓飛機靜悄悄滑翔下去,落在基地跑道上,等落下來了,我帶你偷幾臺發動機,還有海冬青需要的其它備件,完後我們裝上飛機,在其它人發現之間,用最大速度脫離基地!相信我,這一定能夠成功的!”
杜申利眼中閃爍着狂熱的要把一切焚成灰燼的火焰,對他來說,沒有什幺能比冒險更刺激更讓人心曠神怡的了。
霍夫曼嚇了一跳,面色蒼白:“少校,這是違法的,要是知道了要上軍事法庭,開除軍職的!”
“我都不怕,你還怕什幺?放心,我會盡量策劃的更好些,只要我們不說,空軍那些大腹便便的豬頭是永遠也查不明白的,霍夫曼,你總不能讓我的寶貝以後再也飛不起來吧?”杜申利已經完全投入到自己幻想中去:“我要一架信天翁,三個座位中,除了我和你,還有一個空出來的可以用來裝機器,下面掛魚雷的,可以用來掛裝暴風發動機,裡面不必要儀器可以拆了,機槍也用不着,又不是去打仗,帶那幺多東西幹什幺?騰出來的重量還可以多帶一些東西出來……”
霍夫曼一個勁擦拭汗水,他不明白,如此膽大妄爲不知軍法爲何物的傢伙,是怎樣當上空中英雄的,難道就是因爲天不怕地不怕,只求目的不擇手段,這樣才成全他在空中長勝不敗嗎?
離開了機庫,杜申利匆匆奔到上層全通甲板上,戴上耳塞,看着一架海雕I型攻擊/偵察機在引導人員指揮下,發出一陣轟鳴,前面紅旗放下,後面拽着飛機翅膀的海員一鬆手,飛機猛地向前衝,離開甲板後向下沉了一點,接着又出現在人們眼前,慢慢爬升。
排水量一萬兩千噸的華山艦是海軍第一艘真正意義上以飛機爲作戰單位的軍艦,或許說,是第一艘專門爲飛機建造的帶有試驗性的專用航空母艦。以前的所謂航空母艦——泰山艦、嵩山艦——噸位很大,但她們距離真正意義上的航母還有不小的差距。
泰山艦排水量達到了兩萬噸,可他是水上飛機母艦,軍艦上攜帶的三十來架飛機是無法從母艦上起飛的,只能用吊車放到海里,從海面上起飛,這樣自然受到很大限制,海上略微有點風浪,泰山艦上運載的飛機就無法起飛。加之兩萬噸軍艦隻攜帶了十六架飛機,這在海軍軍界內部,受到不少人詬病。至於嵩山艦,嵩山艦的排水量達到了驚人的兩萬八千噸,攜帶的飛機……還不如泰山艦,只攜帶了十二架水上飛機。與泰山艦不同,嵩山艦不光攜帶了十二架飛機,她還裝備了兩座雙聯裝14英寸四十五倍徑艦炮。按照設計師所言,這不叫航空母艦,而叫“航空戰列艦”,既能當水上飛機母艦,又能當戰列艦使用。
按照睿智的設計師構思,完全按照戰列艦火力與防護建造的嵩山艦,她可以和其她戰列艦一起進行正統的海戰,同時,她的甲板又能停不少水上飛機,用飛機執行偵察、校射、防空、攻擊……等等衆多任務,這幺多好處聚集於一身,真是何樂而不爲?
好處是不少,可聰明的設計師設計出來的嵩山艦卻成了一個四不象,說是戰列艦,可她裝備的火炮數量無法與敵人戰列艦抗衡,說她是航空母艦,可兩萬五千噸的航母,上面只攜帶了十二架飛機,這數量也未免太少了點。想要兩頭兼顧,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兩頭都落空。
在建造了泰山艦與嵩山艦後,海軍終於想要建造一艘有着全通甲板,可以在軍艦上起降飛機,而不是要將飛機吊到海里,從海面上起飛的航空母艦,這艘軍艦就是排水量一萬兩千五百噸,有着九萬馬力動力,兩軸推進,最高航速三十一節的華山艦。
華山艦除了攜帶飛機,她本身不再裝備主炮,全艦隻裝備了高平兩用雙聯裝5英寸火炮五座,20毫米對空高射炮八門,這樣的火力防空都顯不足,又談何攻擊海面目標?要對海上目標進行攻擊,或者防禦敵人飛機空襲,一切只能靠母艦上攜帶的飛機來完成。
受噸位限制,華山艦能夠攜帶的飛機數量和普通的空軍機場相比,不算太多——全艦隻能攜帶三十架各型飛機——不過一萬兩千五百噸的華山艦,能攜帶的飛機數量,卻比泰山艦與嵩山艦攜帶飛機總和還要多,想想泰山艦的兩萬噸排水量,嵩山艦的兩萬五千噸排水量,這已經很讓人吃驚了。而且擁有全通甲板,華山艦上飛機用不着再像泰山與嵩山艦那樣,吊到海面上起飛,而是直接從母艦上起飛,受到海況影響比前面兩艘建造的航母小得多了。
航母光擁有全通甲板還不夠,還要有適合航母上起降的飛機,不然攜帶再多的水上飛機,那也不叫航空母艦,而是跟泰山號一樣的水上飛機母艦了。
在華山艦上,三十架飛機中擁有十二架海上大鷗I型戰鬥機,十二架海雕I型攻擊/偵察機,六架信天翁I型巡邏機。
海上大鷗I型戰鬥機是由CD航空集團出品的單座單發雙翼水上戰鬥機,飛機以鳶II型爲藍本,機長6.5米,機高2.6米,翼展8.9米,最大起飛重量820KG,採用CACA-0002型翼型,配備一臺柳州航空動力集團的“雷神”II型9缸汽缸旋轉引擎,額定功率170馬力,驅動一具直徑爲1.9米的2葉木製定距槳,配備2挺7.62毫米同步機槍。戰鬥機最高時速160KM/H,實用升限17500英尺,航程300KM,續航時間2.5小時。於1914年5月研製成功,飛機速度快(相對於水上飛機而言),機動性好,火力精準,只是左右轉彎不一致,飛行操作困難,培養一名合格的海上大鷗戰鬥機駕駛員並非易事,而且它的速度快,那是相對水上飛機,若是對手是以陸地機場爲基地的戰鬥機,海上大鷗戰鬥機就顯得速度太慢了。
至於海雕I型攻擊/偵察機,這是由CD航空集團在金雕I型基礎上改進成的雙座單發雙翼輕型攻擊/偵察機。飛機機長10.2米,機高3.4米,翼展14.5米,最大起飛重量1600KG,配備一臺柳州航空動力集團的“刑天”IA型10缸V型液冷引擎,額定功率300馬力,最高速度140KM/H,升限19000英尺,最大航程600KM,續航時間6小時。飛機後座配雙聯7.62機槍1挺,載彈爲4枚50KG炸彈。1912年1月,當華山艦還在船塢時,這種飛機已經投入現役,不過當時是部署給以陸地機場爲訓練基地的海航部隊。作爲第一種艦用飛機,海雕I型航程大,升限高,速度快,操縱方便,有一定自衛火力。只是飛機比較笨重,抗打擊能力差,機動性太差,真要和敵人戰鬥機進行纏鬥,就海雕I型攻擊/偵察機的速度和機動性,給敵人戰鬥機增加戰果數量是肯定的了。
在華山艦上,信天翁I三座雙發雙翼巡邏機是唯一需要從母艦上通過吊塔放到水面上起飛的水上飛機,這種飛機長12.5米,機高5.65米,翼展20.5米,最大起飛重量5100KG(帶1枚魚雷),採用CACA-0002型翼型,配備2臺柳州航空動力集團的“刑天”I型10缸V型液冷引擎,單臺額定功率270馬力,最高時速110KM/H,升限15000英尺。巡邏機配備了2挺7.62機槍,可掛載1枚400KG魚雷,最大航程750KM,續航時間8小時。於1914年7月投入使用。
杜申利看中這架飛機,就看中這架飛機是海航唯一能攜帶魚雷,有三個座位並且能在海面與陸地起降的飛機。當然,這種飛機飛行速度實在慢的有些離譜,迎面風稍微大一些,搞不好飛機將發動機功率加到最大,而飛機還要懸停甚至倒退。不過巨大的翼展也給了飛機良好的滑翔能力,杜申利相信只要自己駕駛這種飛機,乘着夜色當次幽靈,一定能順利將空軍基地裡海冬青配件搞到手。至於這樣做是否合適,杜申利還考慮不到這幺遠。
爲了飛機起飛順利,華山艦頂着發生於阿拉伯沙漠中的酷熱和乾燥的“西洛可”風前進,主桅杆上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剛纔起飛的那架海雕I型攻擊/偵察機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後,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去。甲板上地勤人員又忙碌起來,在地勤人員努力下,一架海雕I型飛機被推到起飛線,一名身穿厚實衣服的地勤工作人員用力扳動螺旋槳,突突聲中,飛機發動機開始轉動,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發動機隆隆作響,飛機慢慢滑行一段距離後,又停了下來。幾個人過來將飛機機翼牢牢抓緊。
軍艦在左右搖擺,飛行甲板上也隨之搖晃不停,人們向飛行控制中心望去,那邊藍色的起飛信號在不斷閃爍着,飛機側前站着的管理員手持紅旗,當他半蹲下,將紅旗迅速放下時,抓着機翼的人們迅速放開手,飛機向前衝了一下,速度越來越快,驀地起飛了。甲板上的人們向着飛了起來的飛機揮動着帽子,揮舞着手臂,大聲歡呼着。
歡呼聲持續時間不長,後面還有飛機要進入起飛線,那些人們在短暫的高興過後,又匆匆投入到忙碌的準備工作中。
“真該死,爲什幺科瑞摩斯特機場沒有戰鬥機駐紮?就是有三五架也不錯啊……沒勁啊沒勁。”看着攻擊/偵察機投入到戰前緊張的訓練中,杜申利很是無奈垂下了腦袋。
所有的情報都表明意大利人在羅得島修築的機場,裡面並沒有駐紮着戰鬥機部隊,只有幾架偵察機,這自然不會引來激烈的、讓人熱血沸騰的空中格鬥,加入海航後,難得參加一次戰鬥,可面對的敵人又是如此軟弱不堪,甚至不會給人丁點空戰機會,愛格鬥勝過愛自己生命的杜申利,對面對這樣的局面,只能無比沮喪。
“少校,現在沒有任務,怎幺不進去放鬆一下自己?”
杜申利正趴在護欄上看飛機起飛,聽到艦長說話,急忙放開護欄,站直了身子,轉過來正面向着艦長,很是懶散行了半個軍禮:“艦長,上午好。”
江仁輝回了個很是標準的軍禮,微笑着說道:“少校,我借給你那幾本書看了嗎?”
杜申利有些不好意思,摘下軍帽撓了撓頭:“看了,不過感覺沒什幺用場,這個……工程勤務、伴隨保障、潮汐計算、這和飛行有什幺關係?當然,馬漢的《海權對歷史的影響》裡面有的話說的還算不錯:‘海軍的戰術是基於其主因,即武器裝備可能發生變化的條件之上的,而這相應地必將引起戰艦的建造、運用它們的方式以及最終控制與運用整個艦隊的變革’,這句話用在空軍中同樣可以,即空軍的戰術是基於其主因,武器裝備可能發生變化的條件之上的,而這響應地必將引起戰鬥機的製造、運用他們的方式,已經最終控制與運用整個戰鬥機編隊的變革。比如我最早駕駛的是鴻鵠I型偵察機,這種偵察機結構輕巧,升限高,可機身結構脆弱,速度慢,機動能力差,操縱困難,還沒有機槍,遇到敵人戰鬥機只能想盡辦法在敵人擊中你之前,飛到敵人頭頂上去,不然你就只能讓人擊落,後來我駕駛的鳶I型戰鬥機是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制空戰鬥機,性能馬馬虎虎,轉彎性能左右一致,便於操作,生產簡單,便於大批量生產,結果現在到處都是鳶I型戰鬥機,缺點嘛:……它的機槍瞄準不便,引擎容易過熱。還有,120KM/H的速度比鴻鵠I型偵察機是快不少,可跟現在的戰鬥機相比,卻又顯得慢的跟蝸牛一樣。不過這種飛機出現後,我們空軍纔有了大規模的戰鬥機中隊,可以和敵人爭奪制空權,掩護其它飛機執行戰鬥任務。我現在駕駛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速度達到了190KM/H,實用升限21000英尺,可以說,這是一款戰鬥機飛行員的最愛,不過飛機制造工藝複雜,成本高,一般生手不容易操縱……”
一說起飛機,杜申利馬上眉飛色舞,誇誇其談,完全忘記了江仁輝是要跟他談談有關讀海軍書籍的心得。太陽高高升起,江仁輝聽得卻想打哈欠,回寢室睡覺去也。他送《海權對歷史的影響,1660——1783》、《海軍戰略》、《海上戰略的若干原則》、《海軍後勤學》……這些書給杜申利,是想讓杜申利瞭解海軍,最後熱愛上海軍,誰掌握了海洋,誰就掌握了世界,這在歷史上已經無數次證明過了。江仁輝看杜申利是個可造之才,這纔有意將他往海權方向引導。可誰知杜申利這小子腦子裡面進了水,眼睛看着《海權對歷史的影響》腦子裡面卻想着他的飛機!
江仁輝咳嗽兩聲,打斷了杜申利繼續大談他那架戰鬥機是如何“只適合於最優秀、天才的飛行員駕駛”:“好了,少校,先不談這個,還是說說其它的吧……少校,在我們艦上生活還可以嗎?”
杜申利聳了下肩膀,坦白道:“不怎麼好。”
“不怎麼好?”
“是啊,我要作戰,要跟敵人飛機在天上進行一對一,一對二,甚至一對四、一對六的格鬥,可是艦長您看,到現在我也沒看到哪怕一隻烏鴉從軍艦上飛過。敵人在哪裡?我的對手在哪裡?再這樣下去,我要發瘋了!”
江仁輝明白過來,這小子耐不住寂寞了。別人聽到要打仗就腿肚子打抖,面青脣白了,而這個杜申利卻盼打仗盼暈了頭,兩天不到天上轉悠一圈,他就渾身不是滋味。
“呵呵,放心吧,這仗有你打的,羅得島不是有機場嗎?戰役打響後,我們空軍是第一批投入戰鬥的部隊,少校,你到時候可要帶領好戰鬥機中隊,好好掩護我們攻擊機中隊啊!”
杜申利將帽檐朝上推了推,大大咧咧道:“放心吧,沒問題。”
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火紅的朝陽噴薄而出,將天水照映的一片金黃。在羅得島西北大約五十海里的海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逆着風朝羅得島方向駛去。幾艘驅逐艦在艦隊外圍做着反潛之字型機動,嚴加戒備,提防可能出現的潛艇——按照規定,只要附近海域有潛艇出現,不管是同盟國的,還是協約國的,任何軍艦都有權將之擊沉。
“嗚——嗚——嗚——”
杜申利座在戰鬥機座艙中,在霍夫曼幫助下,將保險帶綁好,最後一次檢查飛機各個開關是否正常向島形建築指揮艦橋方向望去,在那邊,艦長江仁輝上校與空軍派駐華山艦代表鄭良延少校望正望着他,杜申利將右手放離操縱桿,並起兩指行個在飛行員隊伍裡流行的簡化版軍禮。
艦橋上的警報器裡傳出讓人牙酸的尖叫,霍夫曼幫杜申利啓動了發動機後,飛快退讓到一邊去了。前面指揮起飛的軍官紅旗還沒有放下,杜申利踩住剎車,將油門拉大一些,座艙在顫抖,發動機隆隆聲越來越響,吵的他什幺也聽不清楚,紅旗突然落下,綠旗揮動了,杜申利迅速放開剎車,戰鬥機怒吼着向前猛地躥了出去,巨大的慣性將杜申利身子牢牢按在靠背上,飛機滑跑速度越來越快,眼角余光中,島形建築一晃而過,無數的人們正朝他揮手,飛機一震,離開了飛行甲板,向着藍天擁抱而去。
晨風吹在前擋風玻璃上呼呼作響,杜申利側了下操縱桿,機翼一斜,飛機向一邊滑了過去,在杜申利下面是朝陽照耀下波光粼粼,蔚藍的地中海。剛纔離開的華山艦現在越來越小,就像浮在海面上一個狹長的臉盆,一架飛機正在飛行甲板上滑行,速度越來越快,終於,離開了華山艦,向前面爬升着。杜申利咧了下嘴,將視線從下面收回,望向前面儀表盤,在儀表盤上,照片裡的吳伶俐現在正朝他露出甜蜜的微笑。杜申利心裡美滋滋的,輕柔地將操縱桿帶正,向前推了一些。飛機改平,向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
十五分鐘內,二十一架飛機——十一架海上大鷗I型戰鬥機,十架海雕I型輕型攻擊機——從華山艦上起飛,在杜申利駕駛的戰鬥機帶領下,他們在空中以壯觀的環行隊列轟鳴着繞着艦隊飛行一週,然後向着東南羅得島方向撲去。
原本打算所有戰鬥機及攻擊機都出動,只是一架戰鬥機與兩架輕型攻擊機的發動機無論如何也無法啓動,最後只能放棄讓他們加入攻擊行列。
“明海兄,馬上就要投入戰鬥了,怎幺還不抓緊時間休息?”
程明海從戰車裡鑽了出來,將滿是油污的手套摘下來,丟到一旁,看着面前站着的上校笑道:“馮旅長,你不也沒有休息嘛。戰鬥馬上就要打響,據情報顯示,敵人在羅得島駐紮了一個師的兵力,雖然在以前戰鬥中,意大利陸軍給人感覺沒什幺出息,可我們只出動一個陸戰旅,這點兵力還是太少了,按照戰爭規律,進攻方爲了取得勝利,必須至少集中超過守軍兩倍的兵力,不然進攻就很可能以失敗而告終。以一個旅要殲滅敵人一個師,這可全要看我們這些寶貝疙瘩了。”說着程明海愛憐地拍了拍身邊灰色的海狸式水陸兩棲輕型戰車。
程明海剛到陸戰隊戰車集羣當顧問時,他對海軍陸戰隊的“水老鼠的甲克蟲”(不管是貂式中型戰車還是貂II式中型戰車,戰鬥全重不過九噸,裝甲不過10——16毫米,和陸軍的戰車一比,自然是“水老鼠的甲克蟲”)也是大失所望。“要是你們這些薄鐵皮玩具車與我們陸軍戰車交手,我們將輕易把它一輛輛敲掉”陸軍對海軍陸戰隊戰車的評價,程明海是深以爲然的。
不過用不了多少時間,程明海就對海軍陸戰隊裝備的戰車性能大爲讚歎了。想想看,每小時能跑二十五公里,戰車裝備的火炮還能朝看到的任何目標射擊!這樣的戰車等於現代戰爭中的輕騎兵,他可以攻擊任何自己想攻擊的敵人,同時,又能在敵人反擊之前,利用自己的速度逃之夭夭,這如何不讓崇尚速度,強調機動至上的程明海興奮?
在陸戰隊的日子不算短了,程明海對他“顧問”的戰車部隊很有了深厚的感情,他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陸戰隊戰車部隊建設中去了,整天和戰車打交道,連給國內老婆寫信的工夫都沒有,可以說,這裡傾注了程明海全部心血。
讓程明海遺憾的是戰車與戰車之間無法進行聯絡,想想看,要是每輛戰車之間都能進行即時溝通,這樣幾十輛甚至幾百輛戰車就能集合在一起,對同一個目標進行衝擊,那幺多戰車彙集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威勢啊!
要是能集結所有戰車,捏成一個拳頭打出去,這將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前景是光明的,現實是遺憾的,現在戰車集羣中,只有連部纔有一輛去掉炮塔的指揮戰車——那幺笨重的無線電臺短期內是無法裝備在每一輛戰車上了——程明海關於將戰車當輕騎兵使用的構思,現在只能暫且擱置下來,不過就是這樣,他對能指揮這樣的裝甲力量投入戰鬥,已經心滿意足了。
陸戰隊投入美索不達米亞戰線後,聽從程明海的建議,將三個戰車集羣合編成一個裝甲旅——海軍陸戰隊第一裝甲旅。對海軍成立裝甲旅,陸軍頗多微詞,不過現在是戰爭年代,一切都要爲戰爭服務,陸軍規模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擴大了五倍,海軍陸戰隊多編一個裝甲旅出來,也不算太過分的事情,想要將所有裝甲部隊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陸軍也只能腹誹兩下而已。
程明海倒是對新成立的裝甲旅抱有極大的熱忱,海軍陸戰隊的裝甲旅成立後,原來戰車集羣指揮馮少華中校,因功升爲上校,擔任這個裝甲旅旅長,而程明海,作爲“借調人員”,雖然肩膀上增加了一顆星星,他還得繼續顧問下去,不過是身份從集羣顧問,轉變爲裝甲旅顧問。
海軍認爲程明海是個可堪大用的人才,爲此想了不少手段想將程明海調到海軍來,可不大欣賞程明海的陸軍,在這方面卻倔的好象一頭牛,任憑別人說什幺,總之,人是堅決不能送給海軍的。搞到後來陸軍對程明海也有了興趣,想要解除程明海顧問身份,讓他回陸軍戰車師任職。陸軍這種意思一露,海軍自然不敢再在程明海身上做什幺文章,免得到時候連顧問也沒了。
遠方天空傳來隆隆聲,程明海和馮少華擡起頭,天空二十來架飛機排着整齊的隊形從後面飛了過來,向羅得島方向飛去。
“是我們的飛機,海航他們佔了先機,他們要拉開這場戰役的帷幕。”
“佔了先機又能怎樣?哪怕將島嶼炸翻了天,最後佔領島嶼的不還要看我們陸軍?……哦,我說的是海軍陸戰隊。只有佔領敵人陣地,纔算取得最後的勝利,不是嗎?”
“是啊,明海兄說得有理。空軍不過是輔助我們作戰,佔領敵人陣地的一定要靠步兵。而我們戰車部隊,又是步兵中的王者,沒有什幺力量能阻止我們前進。”
程明海望着飛機飛行的方向,喃喃自語:“羅得島,羅得島……這場戰鬥不會輕鬆啊……”
喜歡讀書的程明海在得知下一個作戰目標是羅得島後,專門查閱了下有關羅得島的書籍,原本程明海以爲羅得島因爲特殊的地理位置才成爲遠征軍在地中海作戰首選目標,可從西方書籍得出的東西卻大出程明海意料,羅得島居然跟太陽神有關係!相傳在古希臘諸神之間爭奪神位的戰爭結束之後,宙斯成爲衆神之首。他給每一個神都分封了領地。可是,當太陽神阿波羅駕駛着戰車回到天宮拜見宙斯的時候,宙斯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忘記了給忠於職守的阿波羅分封領地。爲了不使阿波羅失望,宙斯就把隱蔽在愛琴海深處的一塊巨石封給了他。巨石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衝破浪花,緩緩浮出海面,矗立在阿波羅面前。阿波羅望着巨石,感到十分高興,發誓要給它取個美麗的名字。太陽神阿波羅有個愛妻名叫羅得斯,是愛和美之女神阿芙羅蒂德的女兒,長得美麗萬分,而且又善良溫柔。爲了表示對妻子的愛,阿波羅決定將這塊巨石命名爲羅得斯,同時把三個兒子——卡米羅斯、亞里索斯和林德斯也分封在島上。他們各自建立了獨立的國家,島上至今仍保留着以他們名字命名的三座古典城邦。公元前408年,三個城邦聯合,全島成爲統一的國家,首都命名爲羅得斯市,這就是羅得島的由來。
一五二二年奧斯曼蘇丹蘇里曼一世爲解除進犯歐洲的後顧之憂,大舉進攻羅德島,雖然騎士團只有500名騎士和6000多名士兵,但他們毫無畏懼的面對20萬強敵進行了英勇抵抗。進行了整整半年的頑強防禦戰,最終因爲衆寡懸殊,被迫投降,但土軍卻付出了至少5萬人喪生的慘重代價。雖然蘇里曼一世允許在海上以殘酷手段掠奪並殺害回教徒或非基督教徒的聖約翰騎士團安全撤離羅得島,卻對一心試圖保持中立卻不得不爲了維護本國利益而戰的威尼斯人毫不留情,全部處決。這段歷史是意大利人的驕傲,同時也是他們說不出來的心痛,在意土戰爭中,意大利擊敗了土耳其,再次佔領了意大利人心目中的聖地——羅得島。
有着這樣的經歷,對羅得島,意大利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根據情報偵察,羅得島上有愛琴海意屬多德卡尼斯羣島(也就是南斯波拉提羣島,羣島是以羅得島、薩摩斯島、萊羅斯島、科斯島等大島爲主組成的島鏈)司令部、第50雷吉納師(原來是一個團,不過後來將第50雷吉納師在羣島其它島嶼上的部隊全部集中到羅得島,擔任羅得島防禦了)、第35軍屬海岸炮兵團、多德卡尼斯塞區、第56軍屬炮兵團、第35海岸炮兵羣、第16高射炮營……加上空軍和海軍,島上守軍將近兩萬人,這可不是一支可以小視的力量。
成功計劃投入兵力衆多,不光有龐大的海軍水面艦艇編隊,還將海航也拉了出來,除了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航空母艦華山艦,還有兩艘貨輪改裝的水上飛機母艦,有四十架各型飛機投入戰鬥,和島上那點飛機相比,遠征軍在海面和天空佔了絕對優勢。
和強大的海軍與海軍航空兵相比,投入戰地的陸戰隊就顯得有些寒酸了。敵人不算炮兵和要塞部隊,光陸軍就有一個師,成功計劃動用了多少陸戰隊?不過一個旅而已,當然,這個陸戰旅加強了一個戰車集羣。艦炮和飛機可以將敵人炸的鬼哭狼嚎,抱頭鼠竄,可要想讓敵人投降,最後只能靠陸戰隊登陸作戰。可是海軍陸戰隊數量有限,太平洋需要陸戰隊,德屬東非需要陸戰隊,美索不達米亞港口需要陸戰隊……能投入地中海作戰的,也就沒多少人了。
幸好,陸戰隊還有自己的王牌可以拿出手——爲了戰鬥勝利,將裝甲旅車況比較好的,能開動的戰車集中在一起,編成一個戰車集羣投入戰役中,一共三個戰車連三十七輛戰車,該死的美索不達米亞沙塵暴最大限度地縮短了戰車發動機壽命,讓裝甲旅絕大多數戰車在家裡趴了窩。就算裝甲旅所有戰車都能開動,捉襟見肘的海運也極大限制了戰車投送能力。
馮少華看着飛機,臉上帶了一層憂色:“馬上就要打響了,等飛機炸過,大炮轟過後,我們可是第一批登陸作戰部隊,明海兄啊,你有多少把握?”
“成功雖無把握,成仁卻有絕對信心。”
“成仁?”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
馮少華並不認爲程明海這玩笑有多好笑,悻悻說道:“鬼才想聽你保證什幺成仁!爲了保證戰鬥勝利,總部那些頭頭腦腦可是用盡了心思,千方百計幫我們消除一切隱患,意大利人算什幺東西?他們打仗很厲害嗎?那幺完美的計劃,要是不順利消滅他們,我們回去可沒臉見人啊!”
程明海點頭有些憂心重重感嘆道:“是啊,不知道海軍的牽制行動是不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