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縱隊此時已經退至灤河鎮驅散鎮外的日軍與留守的部隊會合。在這裡他們給油箱灌滿柴油,往車上裝滿彈藥,步兵可以給他們提供警戒避免坦克由於夜間觀察不利受到意外損失。晚上他們將與穿插過來的郭宗芬旅會合,明天作爲先導發起突破第八師團防線的攻擊。
正是由於坦克縱隊釘在了灤河鎮第8師團去接應12旅團的部隊只能繞道走,等他們和12旅團殘餘部隊會合後向承德撤退的時候郭宗芬旅已經衝進灤河鎮。眼見仗打得如此順利帶領裝甲集羣的劉作山膽子大了命令部隊向南兜截,這下12旅團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只得拼了老命纔在天亮時衝過灤河鎮,但是重武器已經全部丟光,部隊損失過半。
天不亮在灤河鎮會師的郭宗芬旅和坦克縱隊追着12旅團的屁股直接衝向承德,但在承德城外卻拐了一個彎兒繞到了北面。夜間穿插到位的李生達師兩個團早上突然出現在承德北面向警戒的日軍發起攻擊。方中正也把還能動的坦克集中起來,用最後的柴油向北面的日軍發動進攻。在內外夾擊之下只用3個多小時就把鬼子負責北面警戒的一個加強大隊和前來增援的鬼子分割包圍,李生達師也和承德守軍會師。
西義一已經搞清楚了自己正在受到優勢兵力的打擊,在得知承德內外的中國軍隊會師便明白單靠第8、12兩個師團的力量再也無法佔領承德,馬上再次發報請求作戰指導。菱刈隆也明白了事不可爲,只得令西義一統一指揮第8、12師團向東撤退,據守山口阻擋中國軍隊的進攻等待其他師團到達再行反擊。
西義一的行動很快,接到命令便立刻要求正在和李振西師糾纏的12師團全力脫離接觸向自己靠攏一起撤退,至於被包圍的部隊則被命令就地堅守。他已經準備犧牲這些被圍的部隊換取主力盡快撤至山區依託地形抵消中國軍隊的數量優勢。但是臨近中午12師團的報告讓他一下子脊樑溝發涼。12師團報告一支由卡車和騎兵組成的中國軍隊已經貫穿了他們的陣地,打垮了一路上的輜重兵、工兵和炮兵組成的防禦部隊奪取了獅子溝、雙峰寺等地,12師團撤退的道路被封閉了。西義一感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裡,騎兵第二旅團的覆沒似乎就是他的前車之鑑。雖然他很懷疑中國軍隊是否有一口吃掉兩個日軍師團的能力,但是自從攻打承德以來出現的不可思議太多了,他再也不敢像開戰時那樣藐視中國軍隊的戰鬥力。連想都沒想他命令所有部隊向他靠攏,而且派出一支部隊搶先控制東面的山口防止再有一支中國軍隊卡住他的退路。
郭宗芬旅組成的快速縱隊在奪下雙峰寺之後只留下一部分步兵,其餘部隊沿着公路一直向東。此時這條路沿途已經打成了一片,原來在這裡活動的義勇軍聽到承德那邊激戰的消息都開始進攻日軍的警戒分隊,所以日軍警戒部隊連向車隊射擊的閒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過去。他們這一路比鬼子當時往承德來的時候走得都快,下午3點多就到達了平泉,路上還遇到了一隊日軍的大車隊被他們毫不客氣的笑納。等他們到了平泉的時候那裡的鬼子還沒有得到消息呢,仍然四門大開,一隊卡車剛從城裡開出來。郭宗芬二話沒說直接衝進了大開的城門在城內橫衝直撞,騎兵揮舞着馬刀在街道上飛奔把來不及躲避的鬼子砍成兩段,步兵也跳下卡車佔領城門架起機槍和迫擊炮向城內的目標掃射。
平泉城內的鬼子因爲經常受到義勇軍和人民特種兵的騷擾一直是警惕性很高的,但是因爲處於戰線後方九十多公里的地方這裡的鬼子基本都是後勤人員,真正的戰鬥部隊只有兩個沒有重武器的步兵中隊和一個騎兵中隊。這些鬼子面對優勢火力毫無辦法,見機得快的鬼子還來得及從東門跑掉,那些不開眼的或者運氣比較差的就只有被打死或作了俘虜。戰鬥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清點物資讓大夥喜出望外,光是卡車就繳獲了四十多輛,有一個大場院堆得都是各種口徑的炮彈。這還要感謝義勇軍不斷騷擾讓從平泉到承德的九十多公里路程成了日軍的畏途,日軍不湊夠足夠的卡車和押車部隊根本不敢出城,所以大量的給養彈藥便滯留在了平泉。
平泉正好卡住了由東向西通往承德的最近的兩條大路,這下西義一即使退到山區仍然無法和東面來的援軍匯合。
由於東北軍在山海關遭到日軍海軍軍艦的猛烈炮擊傷亡太大不得不放棄陣地,山海關爲日軍佔領。18日陳同宇到達北平和張學良談判。這天陳同宇在北平六國飯店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人民軍已解承德之圍,現在正繼續追殲日軍。宣佈完這個消息陳同宇最後說道“我要正告日本帝國主義的統治者,這不是最後一次打擊,這也不是他們最後一次失敗。中國人民將把一切侵略者趕出中國的土地,侵略者不除,戰爭不止。”這個消息一出衆皆譁然,回頭再看張學良那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各國記者都跑去向北平國民革命軍司令部求證。
張學良是知道承德的情況的,但是他實在不想提承德的事情。他的東北軍在日本人面前一個星期就丟掉了幾乎整個熱河逼得東北軍老將張作相要以死殉城,人家人民軍卻從數百公里外進兵用了一星期打敗日本人,兩下一對比他張學良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張學良的壓力太大了,他恨死這個陳同宇了。但是這麼多記者來求證總不能沒個說法吧?張學良只好派了個上校參謀出面應付。“現在張副司令還沒有得到承德的最新戰況,所以無法回答諸位的問題。”參謀的話音剛落一幫接着就急火火的喊上了。“我是益世報的記者,請問承德指揮作戰的不是張作相將軍嗎?張副司令怎麼會沒有承德的最新消息呢?”“我是大公報記者,請問這是否是張作相將軍已經不對張副總司令負責了?”“請問你認爲陳同宇將軍是在撒謊嗎?”在衆人的喊聲中那位上校逃也似的離開了發佈現場只留下一堆急着想找地方打聽消息的記者。
在北平的街道上人民軍駐北平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拿着陳同宇令在幾家石印店趕印的一萬份傳單沿街拋灑引得路人紛紛撿拾。傳單上寫着“大捷:昨日人民軍部隊與張作相將軍統轄的東北軍共同向進攻承德的日軍發起反擊,今日將日軍驅逐至承德以東。承德光復。”這個消息讓眼看着五一八喪權失地的老百姓精神一震,很多百姓伸出大拇哥“看看人家人民軍就是這個。你看那個少帥在日本人跟前軟的和泥捏的似的,把山海關又丟了。這沒法比呀。”
陳同宇如此高調的宣傳日本人的失敗不但讓張學良感到巨大的壓力也讓北平的日本人覺得很沒面子。陳同宇擲地有聲的警告讓在中國的土地上驕橫慣了的日本人氣急敗壞,之前中國還從沒有一個人如此直白的和日本叫陣,於是就有日本人決定行動從肉體上消滅陳同宇。當然如果日本特務機關要刺殺陳同宇不會貿然動手,他們要經過批准並周密計劃的,但是在北平的日本人很多,總保不齊有幾個外圍頭腦簡單喜歡暴走的浪人。於是第二天中午陳同宇回辦事處的時候就從路邊蹦出來四個日本浪人打黑槍。陳同宇在北平這種日本特務到處亂竄的地方整天拋頭露面還經常刺激刺激日本人,被打黑槍是機率很大的事情,董志勇自然要作好陳同宇的保衛工作。每次陳同宇出門除了明處的警衛人員暗處還有大量便衣,警戒範圍能放出去一公里。這幾個日本浪人只是小混混,對打黑槍這種高技術工作根本不專業,在路邊一直探頭探腦的樣子早就被便衣給盯上了。陳同宇坐的汽車一出現在辦事處門口四個浪人便靠攏過來掏出了槍,可一個浪人槍剛舉起來旁邊飛來一拳準確的砸在握槍的胳膊肘上,槍是響了,子彈卻射向半空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槍一響就沒有掩飾的必要了,另外三個浪人還沒把槍舉起來就被身邊射來的子彈打倒,直接被斃掉了。
陳同宇從汽車上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便衣制服的刺客,對警衛參謀說道“押進來。”然後不緊不慢的走進大門。這一刻在的陳同宇在周圍圍觀的老百姓
眼裡就是一個字“酷”。多少年後北京的老百姓提起陳同宇還是這麼評價的“陳元帥的膽兒真大,子彈擦着頭皮飛過去臉色都不變,一看就是九死一生的人。”
陳同宇進了門心裡這個樂啊。劉宗漢讓他不斷給張學良製造壓力一定要逼得張學良或者跟日本人決裂或者被老百姓罵下臺,陳同宇覺得自己一直做得不夠。現在突然蹦出幾個日本刺客來正好給了他製造事端的機會,一個主意立刻冒了出來。
聽到槍聲憲兵和警察立刻趕到人民軍辦事處門口,不一會兒連記者都圍了一大羣。憲兵得知刺客被陳同宇抓了連忙向南城警備司令趙振藩報告,趙振藩職責所在打電話向陳同宇問情況。陳同宇說自己正在親自審問抓獲的刺客,等審完了再交給憲兵。趙振藩心裡對日本人有氣,也就沒說什麼,只是按照北平市長臧式毅的要求加派憲兵保護陳同宇的住處,而聞訊趕來的日本領事向他要人也被他頂了回去。
陳同宇根本沒有親自審問那個日本人,這個傢伙行動之業餘讓他根本提不起興趣。但是不論這四個日本人是幹什麼的,就算只是個傻瓜陳同宇也打定了主意給他們按上日本關東軍特務的頭銜。現在他只等劉宗漢的回電,只要劉宗漢同意他的計劃這四個日本人就會被載入史冊。陳同宇越想越興奮就越覺得時間過得慢,心裡不斷埋怨老大什麼時候都是優柔寡斷。他可不知道劉宗漢是擔心平津的日本勢力太大再加上張學良態度不明,按照陳同宇的計劃實施會把陳同宇給陷進去,所以找來董志勇、葉庭、蔣鴻遇、蔣方震等人討論到晚上八點才同意陳同宇的計劃。這下最忙碌的是董志勇、葉庭。董志勇要指揮平津地下組織配合陳同宇行動,葉庭忙着制定各種突發情況的應對方案。雖然陳同宇提出的方案是早有預案的,但是一直是作爲最後手段,現在要一夜之間完成佈置確實有些緊張,反倒是作爲前臺演員的陳同宇最爲悠閒美美的睡了一覺養精蓄銳。而夜幕籠罩下的北平城氣氛異常詭異,除了張學良、日本特務機關都在夜不能寐的思考着如何應對眼前的問題,在很多日本人駐地的房頂上不時有一條條黑影悄無聲息的來來去去,人民軍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也進進出出聯絡了很多從關外到北平的義勇軍,直到將近一點鐘才忙完。
凌晨三點多正是人最還困的時候,守在人民軍辦事處外面的憲兵和警察的眼皮都有些沉。忽然一個憲兵覺得前面黑影一閃,連忙擡頭望過去卻黑咕隆咚什麼也沒看到便以爲自己花了眼,轉過頭和一個同伴點上支菸。誰知剛吸了兩口煙人民軍辦事處裡卻響起了槍聲,憲兵們連忙拔出槍往辦事處大門跑去,幾條黑影卻從高牆上一躍而出幾個起落飛身上了街道對面的房頂。有憲兵看到了這一幕大喊道“什麼人,站住,不然開槍了!”房頂上的黑影理也不理反而隨手打來幾槍,幸好全無準頭。等憲兵們找到藏身處擡槍瞄準時人影已經不見了。
這時候辦事處的警衛人員也打開大門追了出來,憲兵們忙問裡面出了什麼事,警衛人員說有人潛入辦事處把昨天捉住的刺客打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趙振藩不一會兒就戎裝整齊的來到辦事處,被打死的刺客已經擡到院子裡,一槍打在頭上一槍打在前胸死挺了。陳同宇揹着手站在院子裡對着趙鎮藩呲牙一笑“老趙,你來的正好。在北平城這地面上小鬼子都要翻了天了,還想殺誰就殺誰了。你也不想辦法管一管?”
趙鎮藩忙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陳同宇指了指地下的死屍“昨晚上我剛從這小子嘴裡審出了一個大陰謀,沒想到就有人潛入進來把這小子給斃了。”
雖然沒有證據說明殺人的就是日本人但是無疑日本人嫌疑最大,茲事體大,趙鎮藩做不了主,只得說“大哥放心,我一定增加人手保證這裡的安全。”
陳同宇卻臉色一凜“你能保證少帥和北平所有政要的安全嗎?”
趙振藩急問“這是怎麼說?”
陳同宇看了看錶“時間還早,過半個小時給你看樣東西。”然後他換上一副笑臉“這麼早老弟就跑到我這裡忙活半天肯定餓了,咱先吃飯。”說着拉着趙振藩往屋裡走,趙振藩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跟他一起進屋吃早飯。
陳同宇的早飯非常簡單,就是一碗炸醬麪,兩人吃完後陳同宇讓參謀拿出一摞口供給趙振藩看。趙振藩纔看了幾眼手都抖了,原來口供是被打死的日本人供述北平日本特務機關準備刺殺張學良和臧式毅等人制造混亂。
趙振藩這下坐不住了對陳同宇說“這事我要趕緊報告少帥。”
陳同宇一把拉住他“少帥身邊的日本間諜還少嗎?只要你告訴了少帥日本人也就知道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這事我替你辦好了,先抓住日本人的把柄再說。”
趙振藩可是怕出亂子,忙說“少帥身邊都是信得過的人,不會走漏消息的。您可千萬別輕舉妄動,等我報告了少帥再說。”
陳同宇說“我知道少帥不想和日本人翻臉,就是打落牙齒也是往肚子裡咽。所以我這回決定做一次惡人,由我來把這些操蛋的日本人給揪出來。這樣少帥儘可以給日本人開價,鬧出什麼亂子就往我頭上推好了,誰讓我是東北軍的女婿呢。反正我們人民軍也不怕日本人。”
趙振藩聽得心驚膽戰,忙問:“那老哥準備怎麼把日本人揪出來?”
陳同宇拍了怕趙振藩的肩膀“在北平我是孤家寡人哪,要是手裡有兵我就照着這個口供把這些日本特務全抓了。”
趙振藩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幸虧你手裡沒兵,要不還不鬧出大亂子來?”
可陳同宇下一句話對趙振藩來說如五雷轟頂。他說“不過有那麼多從關外來的義勇軍待在北平,他們是和日本人真刀真槍幹過的。只要讓他們知道日本人又想殺少帥他們肯定饒不了日本人,所以我就給他們透了個信兒。”
這下趙振藩知道壞了,一下子變了臉色。陳同宇卻慢條斯理“你彆着急,估計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你放心,鬧不出什麼亂子。就是除了亂子只要抄出日本人謀害少帥的證據你還怕日本人翻了天不成?”
趙振藩已經沒有心思聽陳同宇說下去,連忙往外跑。陳同宇卻一把拉住他“哎,別忙走。我說的竊聽我電話的日本特務你先給我解決了。”
趙振藩眼看走不脫只得叫過一個憲兵連長來讓他們跟着辦事處警衛把辦事處旁邊高竊聽的日本特務據點端掉,陳同宇這才放他離開。
憲兵們衝進這個臨街的鋪面果然找到一個暗室從裡面起出了電話機,順着電話線一查原來日本特務把電話線偷偷搭在院牆外電線杆上的電話線上。這裡早就被地下人員監視並讓某個燕子李三進來查看過,自然是一抓一個準。與這個竊聽據點一樣日本人在北平的大多數秘密據點都已經被人民黨底下人員查清楚,天一亮從各處涌出千餘義勇軍直接闖入日本特務秘密或公開的據點大肆查抄,日本人有反抗的則格殺勿論。憲兵和警察聽到動靜跑來制止,這些義勇軍哪裡肯聽,還告訴憲兵他們得知這些日本人企圖謀害少帥。這下憲兵們也一時不敢強行制止,就這麼一愣的功夫義勇軍就從日本特務的據點裡搜出東西來了,有槍支彈藥炸彈地圖,還有電臺文件之類。在日本同文書院日本人爲阻止義勇軍動了槍,可義勇軍也是有槍的乒乒乓乓一陣便打了進去,不多時就搜出了張學良官邸周圍的地形圖以及炸彈等物,有懂日文的還找到了日本人刺殺張學良在北平製造暴動的計劃書。這下憲兵和來彈壓的東北軍也激憤起來明裡暗裡把抓獲的日本人好好修理了一番。
上千義勇軍把短短一個小時就把北平城日本間諜的主要據點全部拔除,這動靜可是鬧大了。王以哲親自下令全城戒嚴,不過陳同宇早就在行動開始前就通知各報館他要召開新聞發佈會,那些記者又聽說人民軍辦事處發生槍擊案早早圍在門口探聽消息,所以戒嚴並沒
有影響陳同宇召開發佈會。
面對中外記者的閃光燈陳同宇一身戎裝臉色鐵青指着被打死的日本人屍體說道“這個日本人昨天意圖行刺本人。日本人一向狼子野心,爲了防止日人有更大的陰謀,本將軍對其進行審訊竟然發現一個驚天陰謀。想來這個日本人的主子正是擔心這個驚天陰謀的泄露不惜派遣刺客潛入這裡將其殺死。但是這個日本人在本將軍的開導下已經幡然悔悟意圖與日本軍閥決裂,將其所知所聞盡皆供述。日本人 竟然謀刺張學良副總司令意圖在華北製造混亂挑起戰爭藉機奪取華北。下面讓我們看看日本人都做了些什麼?”
他話音一落,一個參謀拿着一摞口供開始讀,大意是日本人內田盛隆是日本駐北平特務機關下屬的小頭目,此次接受特務頭子的指派刺殺陳同宇是爲了吸引各方注意力爲刺殺張學良製造機會。日本特務機關的目的是通過刺殺張學良並在北平舉行日本人的暴動引起大規模中日衝突爲日軍發動更大規模侵華戰爭製造藉口。
這幫記者們就像挖到了一個巨大的寶庫埋頭拼命的在本子上記着生怕漏掉一個字。等大家記完,陳同宇掀開旁邊一張桌子上蓋着的布說“來,大家看看。這是日本特務機關用來竊聽我的電話的工具。日本人搞竊聽的地方距離這裡只有不到30米,如果各位有興趣可以看看。”
記者們又是圍攏上來派了一陣照片。陳同宇這是在拖延時間,在扯了幾句閒話之後一個參謀在門口衝他使了個眼色,陳同宇便又站到講臺上。“諸位,安靜一下。昨夜正在北平待命的幾支抗日義勇軍隊伍得知張副總司令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義憤填膺,爲了保證張副總司令的安全、揭露日本的陰謀決定今天早上搗毀內田盛隆供述的幾個日本人用於策劃謀害張副總司令的窩點。現在讓我們聽聽他們有什麼收穫。”
一條大漢跟着參謀走進來,衝着記者們一抱拳“三老四少,老北風這裡有禮了。”
陳同宇問“老北風,從日本人哪兒查出什麼東西來了嗎?”
老北風高聲說“小日本真的想殺少帥。從小日本那嘎達抄出來了炸彈、地圖還有行刺少帥的計劃。連小鬼子都交給戒嚴司令部的憲兵了。”
陳同宇轉身對記者們說“如果你們想獲得更詳細的信息可以找戒嚴司令部詢問。”
張學良此時在軍委會北平分會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白襯衣的領口扯開了,滿頭大汗,眼睛佈滿血絲。王以哲、臧式毅等人緊張的站在一邊,誰都知道陳同宇和義勇軍這會兒可是把張學良逼到了牆角。
義勇軍這下可是把個燙手的山芋扔到了張學良懷裡。物證確鑿日本人是要殺張學良而且陳同宇已經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了張學良想和日本人妥協都不行。義勇軍一下子抓了那麼多日本人交給憲兵都是證據確鑿的間諜而且都是和刺殺他張學良有關的,他張學良要是把人給放了那他也不用混了,他張學良就沒臉做個男人了,而且東北軍的軍威就徹底倒了。這樣的事張學良不敢幹。可不放人不和日本妥協怎麼辦?真和日本全面開戰?能打贏嗎?
臧式毅看這樣也不是辦法只得說道“少帥,現在已經不是日本人是否真的想對少帥不利,而是陳同宇和義勇軍的行動已經鬧得這件事盡人皆知。前有大帥之鑑,老百姓只怕都會相信陳同宇的說法。如果我們東北軍不能有效應對則只怕在百姓眼中少帥不僅是不抵抗而且是連自身安全都無力保證了。這樣一來只怕軍中也會有大變故。”
臧式毅說得正是張學良擔心的,他一聲不吭繼續踱着步子。臧式毅見張學良沒有打斷他便接着往下說“現在人民軍奪回承德,南京軍委會肯定會藉機嚴查丟失熱河一事給國人交代。東北軍無疑會成爲最好的替罪羊,若我東北軍再無行動等事到臨頭只怕舉國之內斷無同情我東北軍者,則東北軍危矣。依我看不如藉此機會與日本人大鬧一場讓日本人知難而退也好給國人一個交代博得些同情。”
王以哲插話道“蔚久(張庭樞)判斷日軍在承德周邊損失在三萬人以上,而承德之爭奪只怕曠日持久。東北我義勇軍近日羣起攻擊日本佔領之要地,大肆破壞交通,日軍更是窮於應付。現在日軍已經很難再分兵在另一個方向上大規模作戰。這正是機會啊。”
門口傳來一聲“報告。”衛隊長孫銘九進來“日本駐北平領事要求見副總司令抗議中國軍隊殺害日本僑民事件。”
張學良哼了一聲“讓他進來。”
野高領事還沒等進門就咆哮開了,抗議張學良殺害日本僑民,抗議查抄日本產業要求立刻釋放被抓日本人,最後威脅如果不能給日本方面合理的答覆日本將擴大戰爭云云。不過野高越說氣勢越小,因爲張學良整個過程中一言不發只是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着他把他看得脊樑溝發涼。好不容易野高噴完唾沫星子,張學良還是沒說話,隨手抓起桌子上一堆文件摔在野高腳下“你自己看看吧。”
野高疑惑的撿起文件一看頭就大了,都是日本人準備刺殺張學良和在平津製造暴動的計劃,野高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幫軍人膽子也太大了,又要來一次下克上?”第二個反應纔是“這是僞造的。”他故作氣憤的喊道“這是僞造的。”
王以哲問道“那爲什麼這些東西是從你們日本人手裡搜出來的?”這下野高一下子噎住了。
野高雖然已經得到情報說陳同宇說日本人要刺殺張學良但是他認爲陳同宇只是混淆視聽鼓動義勇軍與日本人爲敵,卻沒有想到真的搜到了刺殺張學良的計劃。這下他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打沒了。等他灰溜溜的走出軍分會的時候正遇到陳同宇下車,他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能就是陳同宇,腦子一時沒想清楚跳到陳同宇面前也不管陳同宇能不能聽懂就哇啦哇啦一大通。陳同宇認識野高也基本聽懂了野高在警告他不要污衊日本卻轉頭問秘書“這小子是誰啊,這麼沒禮貌?”
秘書答“這是日本駐北平領事。”
陳同宇這才轉回頭衝着野高笑了笑,接下來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陳同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一隻腳就印在了野高的小臉上直接把野高踹了個後空翻。但就在東北軍衆人和圍在門前的記者們都處於石化狀態的時候更讓人意料不到的是陳同宇兩步趕上前去把野高從地上拎起來噼噼啪啪一頓三兵的給打得野高口鼻躥血。軍分會警衛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跑過來抱住陳同宇“陳將軍,別打了。這是日本領事。”陳同宇吼了一聲“我打得就是日本人!”又扇了野高兩個電光他才把已經休克的野高扔在地上走進大門。周圍的記者立刻圍上來對着躺在地上的野高一頓狂拍。
立刻有人把門前發生的事情報告了張學良,張學良惱的拍了桌子。他不相信陳同宇是個如此魯莽的人,那麼陳同宇這麼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逼他和日本人徹底翻臉,他心裡這個火兒啊。但是在見陳同宇時他的臉上還不能帶出來,畢竟陳同宇明面上是爲了他這個副總司令的安全,自己又在東北軍的地面上遭到日本人刺殺才和日本人過不去的。
陳同宇一見張學良便一個立正“報告副總司令,劉宗漢委員長命我向您報告,與日本作戰人民軍隨時聽候調遣。”
張學良心裡恨得牙根癢癢,心說“你這是不把我逼死不罷休啊。”但是還是要對陳同宇說“好,你們有這個態度我甚爲心慰。”
陳同宇把文章已經作到極致了,張學良在這種壓力下總要給老百姓一個說法。正好南京軍委會的電報也到了,蔣介石擔心熱河丟失使華北失去屏障,電令張學良奪回熱河並提出若兵力不足則調中央軍三至四個師予以增援,在其他地域則要忍辱負重嚴格約束部隊勿與日人衝突但若日人挑起事端則要堅決抵抗。於是張學良當即攜陳同宇舉行了發佈會展示日本人刺殺張學良企圖在平津暴動的罪證並宣佈抓獲的日本間諜將交法庭審判,東北軍即日派遣五萬部隊向熱河日軍發動反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