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奉戰爭



9月3日張作霖通電稱組建“鎮威軍”支援正與直系作戰的浙江督軍盧永祥,一時間燕山兩側戰雲密佈。吳佩孚作爲曹錕第一大將自然不能閒着,河南的直系部隊也紛紛調往京津地區。15日奉軍山海關、赤峰等地發動進攻,大戰序幕正式拉開。

由於此戰對吳佩孚來說事起突然,他缺乏準備,數十萬大軍雲集京津卻缺糧少餉,更兼土肥原賢二大肆作空吳佩孚所發軍票令其無法籌款,從吳數次發電報向總理顧維鈞催促籌款就可見其窘境。戰爭一起軍隊、物資都需要從京漢鐵路運輸,運力非常緊張自然無法運輸劉宗漢所需的物資了。幸好劉宗漢早就讓鄭文閣拿着金條到漢口去砸,重賞之下總有勇夫,竟然能夠保證兩到三天從漢口發一整編列的物資過來,再加上北京和天津方面都有得力人員運動,見縫插針的讓那些空載回程的列車裝運根據地急需的物資,根據地的建設受的影響倒是不大,特別是從漯河到舞陽的鐵路由於人多力量大馬上就要鋪到礦區。

10月23日劉宗漢劉宗漢總算等到了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的通電,他終於確定歷史是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的。接下來事件的後續發展就會使正在山海關一下與奉軍作戰的直系軍隊土崩瓦解,吳佩孚浮海而南一時無處立足,要像恢復勢力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整個中國的政治版圖重新劃分,以馮玉祥爲代表的西北軍迅速崛起,而奉系軍閥控制的地域也飛快的擴大。

劉宗漢當然不能放棄這種大好機會,但也是等到有確切消息吳佩孚大軍潰散之後他纔打着保境安民的旗號發佈命令,所有部隊集結,已經集中的民兵發放武器。11月4日陳同宇帥二團和一個民兵團進駐漯河,在劉宗漢陳同宇的威名之下漯河守軍一個團七百人同意接受改編。6日控制駐馬店直至武勝關的鐵路,守軍一千多人繳械。11月10日肖本仁佔領新野與守軍發生戰鬥將遊擊司令王鬍子繳械,15日佔領鄧縣,守軍出逃。隨後肖本仁又命張峰一個營佔領泌陽。

搶下這些地盤兒後劉宗漢便暫時停止擴張,轉爲在新區剿匪、收編民團、派出工作隊建立政權。這些工作可比打仗瑣碎多了,到11月14日劉宗漢才把主力部隊全都收攏起來思考下一步行動的方向。

肖本仁和陳同宇都想直接拿下洛陽,那裡有吳佩孚的軍需倉庫,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呢。可劉宗漢堅決反對,因爲吳佩孚有一兩年就東山再起,誰抄了他的老窩自然會受到記恨肯定要受到打擊報復的。再說潼關的憨玉昆也眼巴巴的瞧着呢,從潼關那邊傳回來的情報說憨部正在集結,如果劉宗漢現在去搶洛陽弄不好就會和憨玉昆火拼。打敗憨玉昆劉宗漢有足夠的信心,可是歷史上隨後應該胡景翼入主河南,會對劉宗漢採取什麼態度還未可知。劉宗漢現在地盤兒不小但不穩固,不能冒任何兩線作戰的風險,所以現在還是應該先逐步穩定新區鞏固豫南爲好。爲了避免與吳佩孚發生衝突,劉宗漢也沒有干涉鐵路的運行。

事情真的被劉宗漢猜對了,吳佩孚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19日從前線逃回的吳佩孚在武漢登陸乘火車到達鄭州設立“護憲軍前敵指揮部”指揮留在河南的殘部對抗國民軍。不過他留在河南的部隊和從湖北帶來的部隊只有七拼八湊的不到三萬人,並且兵無戰心,很就快他明白靠手中這點兒力量根本打不過國民軍。雖然吳佩孚讓手下趕緊招兵買馬,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於是吳佩孚想調劉宗漢加入戰團,可劉宗漢現在哪裡肯聽?只是說局勢動盪,地面不靖,多有盜匪出沒,他正忙於剿匪。吳佩孚拿劉宗漢也沒有辦法,現在劉宗漢不截斷鐵路策應國民軍就不錯了他還能怎麼樣?不過這也讓吳佩孚對劉宗漢又高看一眼,至少劉宗漢沒有響應馮玉祥要他抄自己後路的通電,說明劉宗漢說話是算數的。

吳佩孚又想獲得陝西督軍劉振華、湖北督軍蕭耀南、湖南督軍趙恆惕和甘肅督軍陸洪濤等人的支持,這下被馮玉祥和張作霖擡出來作臨時執政的段祺瑞和馮玉祥等人都擔起心來。爲了不讓吳佩孚再有翻身的機會他們命令胡景翼的國民二軍加快入豫。

所謂牆倒衆人推,吳佩孚沒有想到11月25日劉鎮華等人發表聯名通電要求吳下野。得到劉鎮華支持的憨玉昆12月1日發表通牒要求吳佩孚24小時內讓出洛陽,通電剛剛發出憨玉昆的部隊已經並出潼關了。

憨玉昆着急啊,現在他終於確認直系確實是垮了,在山海關前線的幾十萬軍隊大都被國民軍和奉系張宗昌收編。根據情報整個河南境內直系能征慣戰的部隊都沒有了,洛陽只有一些新招募的部隊,雖然號稱有一師人馬但毫無戰鬥力可言。洛陽就像一個熟透的果子擺在他憨玉昆面前。

憨玉昆在

河南是留了眼線的,他的眼線終於磨破了鞋底跑到潼關向他報告劉宗漢的人民軍已經在忙活着搶佔地盤兒了。雖然憨玉昆認爲劉宗漢膽子不大不一定敢搶吳佩孚,但要是哪天琢磨過味兒來搶先下手佔領洛陽,那就沒有他憨玉昆什麼事了。所以他他便命令集結在潼關的部隊以最快的速度開拔,同時讓人傳令河南各地他的“外隊”立刻往洛陽集中。

吳佩孚接到憨玉昆的通牒後便知道大勢已去,馬上帶着他的衛隊乘車逃亡鄭州,後來鄭州也呆不下去他便去了湖北與河南交界處的雞公山。在經過劉宗漢控制的鐵路時劉宗漢還排趙文閣登車慰問,爲吳大帥的手下提供衣食。這樣就爲以後劉宗漢與吳佩孚之間的諒解埋下了伏筆。

不過對於那些惶惶如喪家犬的散兵遊勇劉宗漢就毫不客氣了,凡是進入根據地邊緣的都被繳械,官兵發給路費和糧食遣散回鄉。這個買賣非常合算,用的錢糧不多劉宗漢又得槍四千多條。

話說12月1日憨玉昆通電一出洛陽就亂了套,一些得到消息的高級軍官如兩個旅長張席珍、馬汝淞丟下部隊紛紛出逃。大家都知道憨玉昆的手下是土匪,現在他們要來誰不害怕啊。

新兵團參謀,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生武立明2日照常指揮訓練,早操完畢團長還沒到,武立明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團長越來越不像話了。雖然,團長只是因爲是老北洋出身所以總是壓在他上頭,但團裡的日常事務都是他負責,對此大家都習以爲常了,但是團長象今天這樣連面兒都不露還是很少見的。他正在惱火的時候忽然眼角瞥見遠處兩個人影貼着牆角躲躲閃閃往營房外溜,便喊了一聲“那是誰?過來!”

這一嗓子嚇得兩個人把懷裡的東西掉了一地,等兩人走近武立明一看卻是團長的兩個勤務兵,懷裡抱着團長的一些東西便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團長呢?”

其中一個勤務兵叫狗子的人很機靈和武立明是湖北老鄉便小聲說道“武參謀,團長讓我們來拿東西,他要走了。”

武立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走?”

狗子點點頭“他正忙着收拾細軟要回老家呢。我聽他在電話裡跟人說什麼憨玉昆通電反對吳大帥,馬上要派兵來攻洛陽,憨玉昆可是土匪啊。您早上還沒上街吧,大官都往火車站跑呢。聽說吳大帥已經上車奔鄭州了。”說道這裡狗子看武立明還在發愣便說“武參謀,我們得走了。您自己也趕快想個主意呀。”

另一個參謀陳修義看着跑出營門的倆人咬着牙說:“樹倒猢猻散,老武,我們怎麼辦?”

武立明一字一頓的說“靠自己。修義,讓所有區隊長和教官到團部集合。還有,給哨兵發實彈,有敢異動者格殺勿論。立刻派人上街打探消息。”

很快軍官們便來到團部,大家誰也沒有主意,有人說只好趁土匪沒來之前就地散夥。武立明已經胸有成竹:“諸位袍澤,大家不要慌。在這種天下大亂之際卻也給我等男兒造就了實現抱負的機會。大家看看我們這些人裡有幾個不是軍校畢業生,士官學校的、保定講武堂的、德國波森戰爭學院的。一直以來我們總受到那些行伍出身的壓制,沒有機會帶兵一展所學,軍校出身的有幾個當主官的?可這次那些行伍出身跑了,我們終於可以做主了。諸位願意作猢猻散,夾着尾巴溜走嗎?”

一個隊長問道“這麼說武兄已經有主意了?說來聽聽吧。”

武立明接着說“亂世之中軍隊便是本錢,我們有人有槍,到哪裡都不能被人輕視。有人願意用我們,我們便可用這支軍隊一展才華,實現我們的抱負。”

另一個隊長說“那我們投誰呢?”武立明指了指南邊“豫西鎮守使劉宗漢。”幾個隊長和教官一下子炸了鍋“不行,不行。劉宗漢兵不滿萬,我們怎麼能去投他。”“對啊,劉宗漢的勢力太小點吧。實在不行我們到南方去。”

武立明喊道“你們聽我說完。你們見過教授刺殺術的司馬前嗎?他是保定講武堂五期的,如今已經是炮兵總監。八期的張照光已經是工兵總監。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樣,我是很羨慕的。你們看看如今大帥雖多,可有幾個象劉宗漢那樣張民權、建工廠的?他的兵的伙食比我們的兵強多了。再說那些大帥手裡都有十萬八萬的兵,我們去了根本不會被放在眼裡,反倒是到劉宗漢那裡會被當做寶。劉宗漢來過洛陽,我見過此人,有君子的氣度、學者的頭腦。投奔他是寧爲雞首不爲牛後。你們說怎麼樣?”

武立明平時在部下中的威信很高,所以隊長和教官們吵了一陣分成兩派,倒有大半贊成武立明的。武立明便說“我也不勉強大家,現在走還來得及。願意跟着我的立刻去集合部隊,願意回家的咱們也還是兄弟。”

隨後他集合部隊對士兵說明目前情況,說自己要去投豫西鎮守使,去留自願。士兵中的當地人大多願意回家,湖北人、陝西人離家遠大多願意跟武立明走。特別是通過司馬前等人在洛陽的活動很多官兵都知道豫西鎮守使麾下革命軍紀律嚴明,吃得飽、穿得好,軍官不打罵士兵,聽說去投宣撫軍士兵們人人願意,這樣他手下有了五百多人。他便把團裡的一百多支步槍和子彈全部取出分發下去。隨後他派陳修義去聯絡另一個新兵團,一個區隊長去聯絡學兵隊,自己則親自帶隊前往軍火庫,其他也有些士兵自告奮勇去其他留守隊呼朋引伴。

街上已經一片混亂,能夠知道消息的軍官都涌向火車站,懵懂的士兵和驚慌的市民們茫然的看着滿街亂跑的人羣不知所措。武立明爲防止部隊被跑散便讓士兵排成密集隊形跑步前進,他很舒心的看到平時耀武揚威的高級軍官們因爲被自己的隊伍擠到路邊惱火的叫罵起來。這種情況下官再高也沒用,有人有槍的纔是大爺。

不一時隊伍來到軍火庫。軍火庫的哨兵還在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見到一隊人馬靠近連忙示警要求停步。武立明命令衆人停步,親自跑到哨兵面前說要見倉庫的副管庫。副管庫叫羅文省,是日本士官學校工兵科畢業,雖然和武立明不是同年級但由於有相同的經歷所以成了朋友。還沒等哨兵去通報,副管庫正好從倉庫裡出來,一看到武立明就像見到了救星忙跑過來問“武老弟,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武立明問“羅兄,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經亂了。憨玉昆通電反對吳大帥,馬上就要帶兵打來了。”

羅文省忙說“我也是才知道,這不管庫帶了幾輛大車來正往上裝東西呢,我覺得他是跑之前想撈一把。”

武立明接着問“那羅兄有什麼打算?”

羅文省黯然說道“既然如此了能有什麼打算,我想來想去還是帶着你嫂子和侄子看能不能趕上火車先回老家。等過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再謀個事作。”

武立明冷笑“羅兄就這點出息嗎?我們這些人到哪個大帥手下都受排擠,都要給別人墊背。你還沒受夠嗎?現在這倉庫裡的東西成了無主的了,我們正可以拿來開創自己的前途。你我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遇到這種事情不能不當機立斷啊。你們王管庫這時候都不忘往外叨登軍火,我們是不是該學着點兒啊?”

羅文省有些拿不定主意,問“老弟你想怎麼樣?”

武立明說“我要打開軍火庫,能拿多少拿多少,然後去投豫西鎮守使劉宗漢作個見面禮。我想劉宗漢不會虧待我們。保定五期、八期的學生都受到重用了,我們去了也差不了。”

羅文省被說得有些動心。倆人在這裡說話引得軍火庫一些軍官也過來聽,這些軍官不少是保定軍校工兵科出身或各種工科學校出身,平日多受行伍出身的軍官排擠又與司馬前人有過接觸,聽武立明這麼說都鼓譟起來要求加入。這時街上又跑來一支隊伍卻是學兵隊三百多人,轉眼間來到軍火庫門口。學兵隊的訓練總辦周泉也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生,和大家都很熟悉,立刻便喊羅文省放大家進倉庫搬東西。羅文省見大家都有此意便命令衛兵打開大門放大家進去,這下很多衛兵也加入隊伍中來。

羅文省把賬本拿了出來,東西還真不少,光步槍就有近兩萬支,還有重機槍二十六挺、野炮三門、五七快炮四門、毛瑟手槍二百餘支,新到迫擊炮四十門、麥德森輕機槍三十六挺,其他還有大量彈藥。

武立明和周全看着嶄新的大炮乾着急,因爲沒有挽馬。王管庫的大車也被徵用了,王管庫在大罵幾句之後看到士兵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便知趣的溜走了。士兵們又從街上徵用了一些馬、騾子和大車,那些達官貴人們看着平日裡他們呼來喝去的丘八們突然對他們毫不客氣非常震驚,但看看士兵手裡的槍都明智的選擇了閉嘴。即使這樣馬匹也只夠拖走兩門大炮,因爲還要帶走一些彈藥呢,不然機槍大炮還不如燒火棍呢。

對容易拿的東西就不客氣了,毛瑟手槍首先被搜刮一空,大多士兵都背了兩支步槍,學兵隊的學員把輕重機槍全都擡了出來。彈藥當然是儘量拿,二十多輛大車上都裝到不能再裝爲止。

正忙活着另一個新兵團四百多人也到達了,其他一些散兵也加入進來,到中午時分已經匯聚了一千七百人。武立明讓士兵們把步槍、機槍的槍油都除去,作好隨時戰鬥的準備然後又搶了一個主要存放糧秣被服的倉庫,帶足乾糧便向南進發。

事實證明武立明的決定非常英明,他們剛走到伊川便遇到了一隊土匪正往洛陽方向趕,被他們一陣亂槍打得抱頭鼠竄,他們則沒有什麼損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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