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城已經不存在了,小滄歌。”夏侯風漠的目光淡淡,側臥着將嬌小的滄歌摟在懷中,將得到天神之怒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來,“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實本王的母妃是藍城中人,而藍城中人都是神族遺留在人間的後裔。爲了能夠找到回去的路,所以藍城中人一直修煉努力着,希望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母妃就是在出城尋找回去的路之時,遇到了父皇。後來,纔有了本王。南宮府血案之夜,本王在繁陽城遇到母妃的時候,才知道她還沒有死,只是當時母妃將天神之怒交給本王之時,就借用天神之怒離開了。”
“回去的路,難道是天神之怒?”滄歌驚駭問道。
她可是親眼看見凰公子用天神之怒送走了清雅……
原來凰公子奪取天神之怒,是爲了幫藍城人完成多年來的心願,找到回去的路。
“本王的小滄歌就是聰明!”
夏侯風漠讚賞道。
滄歌的目光卻是閃過一絲落寞的光芒,“你母妃,應該也有提及要帶你走吧?”
“傻瓜……本王哪裡捨得離開你。”夏侯風漠抱着滄歌的手越來越緊,彷彿要將她嬌柔的身子揉進自己的靈魂中一樣。
“謝謝……”你沒走……
“小滄歌,你說謝謝本王要生氣了,夫妻之間,用的着說謝謝嗎?”
“漠,我有預感,四國沒有了藍城的管束,就連遊戲規則都要變呢。今後的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呢……”
***
月明星稀,晚風陣陣。
滄歌着官服,昂首進了大理寺監牢,這裡的牢頭還沒聽過九龍國有女官呢,接過了令牌,向上頭求證了,才一臉訝異的放滄歌進門。
這年頭真稀奇了,連女官都有了。
將來保不齊還有女帝了呢……
牢中的夏侯風湛,哪裡有白天在囚車上的那般悽慘和可憐?
一身青色潞州絲綢,躺在院中的一張竹榻上,手裡捧一本書,嘴裡叼着一根黃色的麥管。長長的睫毛低垂,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眉宇間雖然和夏侯風漠有些相似,但是一雙鳳眼顯得懶意魅
惑。
看來,他的獄中生活甚是愜意啊。
款步走到夏侯風湛的牢房旁,滄歌也不喊他,靜靜的站立了一會,目光一直冷蔑的看着他。
直到夏侯風湛渾身不自在的擡頭,滄歌才淡淡一笑:“五王爺這在獄中的生活還真不差,纔剛剛住進大理寺的天牢,一身的囚服也換成了潞州的緞子,面色也紅潤了。”
紅潤二字才落下,好像是爲了反駁滄歌的話一般,夏侯風湛“哇”一聲吐了一口血,消瘦的身子顫抖着口裡也在喘息着。
那羸弱的樣子,倒不像是裝的。
“南宮小姐怎麼有空來看本王?難道是愛上本王了?”一臉陰鷙的擦着口角的鮮血,夏侯風湛的眸光邪異的凝着滄歌。
“沒什麼,只是想將京中明日會朗朗上口的時下歌唱給王爺聽。”滄歌低低的笑着,那樣子冰涼涼的立着,恰似一朵冰蓮。
夏侯風湛卻知道,這個看似乾淨冷冰的女子,就有一顆復仇女王一般炙熱的心。
她要他身敗名裂。
“藍城神已走,四國莫測多,九龍有王爺,一心爭天下。私鹽私下運,血案屢屢犯。巷中歌未止,他朝誰君王?”
滄歌隨口編了一首朗朗上口的時下歌,正冰柔的唱來。
聽得夏侯風湛雙目睜圓,死死的咬着下脣。
這字字句句都昭示着他夏侯風湛有爭奪天下的野心!
如果城中一旦傳唱來開,他就算有十張嘴,也百口莫辯。
“南宮若泉……真想不到,你還有作詩的本領。”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夏侯風湛眸光如淬毒利箭,狠狠的刺向滄歌。
“不,王爺,若泉真不及王爺驚才絕豔。編出這個時下歌,還是王爺在京城收買人心給的若泉靈感,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翌日,陽光燦爛,蟬鳴陣陣。
城隍廟的花子們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開始傳唱着一首時下歌:“藍城神已走,四國莫測多,九龍有王爺,一心爭天下。私鹽私下運,血案屢屢犯。巷中歌未止,他朝誰君王?”
一首歌四處傳唱,弄得連平民百姓在一日之內都知道神族離去,四國風起雲涌之事。
至於九龍國的五王爺犯下的罪行,那不過是多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和神族離去這樣的大事相比,不過爾爾。
百姓即便再無知,心中都有一把尺,知道神族離去,四國戰亂是避免不了的。
聽着街頭孩子用奶聲奶氣,稚嫩的童音口口聲聲傳唱着時下歌:巷中歌未止,他朝誰君王?
“紫少爺,這首時下歌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雲悠聽着巷中不斷迴響的歌謠,甚是好奇。
紫星辰嘴角微微一抽搐,這首歌針對的明明就是夏侯風湛,除了南宮若泉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女子,他想不到還有誰能想到這樣的損招。
“這首歌的意思是,藍城的神族已經走了,四國之內失去了神族的管控,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在九龍國有個王爺,一心想要爭奪天下,不僅利用私鹽牟利,還屠殺了許多血案。花街柳巷中的歌姬彈唱的歌聲還沒有停下,天下就要易主了,到底誰纔是一統天下的君王?”
紫星辰還沒有說話,就有一個扎着可愛寶錦髮髻,彎眉鳳眼,耳鬢貼一對粉花色珊瑚扣的小姑娘走來,笑靨生花的爲他們解釋着。
巷中的人聽這個小姑娘頭頭是道的講歌詞的意思,紛紛點頭,深以爲意。
***
朝堂之上,滄歌一襲紅色的女官長衫,腳上踩着潞州緞面做的繡鞋,微微頷首的站在殿中。
“南宮愛卿,你初到九龍國,過的還習慣嗎?”皇上摟着天籟公主,大手在天籟公主的腰肢上撫摸着,眼中卻刻意流露出清明的意味。
滄歌點點頭,回答道:“回父皇的話,若泉很是習慣,多謝父皇關心。”
她聽到皇上喊她南宮愛卿,她就知道皇上定是將她當做了女中諸葛,秦朝的觀用少女一般,作爲朝中智囊來看,並不拿她當做夏侯風漠的王妃。
如此一來,九龍國若有什麼棘手的事情,皇上第一個求助的人定就是她。
滄歌心中嘆着氣,依舊是不露絲毫破綻,目光溫婉的看着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