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傲風蒼白的笑着,手中銀針亂飛,眼前包圍他的侍衛,就死了一片,最後一根針準確無誤的刺中了九龍國皇帝的眉心。
看着九龍國皇帝臨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雪傲風無奈的聳聳肩,九龍國皇帝聽說是經緯之才,怎麼腦子比他在天啓的那個老獨夫父皇都要蠢?
“其實,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殺了天籟之後,就知道天啓會派人殺他一早做了埋伏。又想親手帶人抓住刺殺他的賊子,想不到……被殺了。”夏侯風湛從房樑上跳下來,面帶桃花瓣妖嬈的笑意,狐狸眼眯成了一條縫。
他本來還打算,如果老皇帝把刺客宰了,他就親自出手對付他老爹。
可是沒想到,來的刺客是雪傲風,銀針嗖嗖一飛,就能取人性命……
“你要呆在這裡,等着羽林軍來殺你麼?我可不奉陪了……”雪傲風跳窗逃走,銀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格外扎眼。
舔了舔乾枯的脣,夏侯風湛眼中嗜血的意味越來越重,穿着一身銀色就來皇宮內院刺殺,真是不想被發現都難。
可是越是這樣離經叛道的人,他越感興趣。
還有啊,夏侯風漠打算怎麼樣反擊他呢?
他真的好期待。
他從被逐出宮的那一刻,就開始部署今日的一切,這幾年來他步步爲營,算準了今日發生的一切。
亦不會讓結局逆轉。
身子一躍,又飛身上了房樑。
總管太監姍姍來遲,只覺得眼前銀色的影子一晃,寢殿之中橫屍遍地。
他平日裡又敬又怕的主子,躺在冰冷的漢白玉地上。
眉心處扎着一根細細的銀針,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謹慎的走到皇上身邊,用手指輕輕的探了一下鼻息,總管太監嚥了一口口水,面如土色。
少頃,皇宮的上空迴盪着悲慟的哭嚎聲。
“皇上殯天了……”
“皇上殯天了……”
***
九龍歷四月,皇上殯天,傳位五王爺夏侯風湛。
廢太子夏侯風洬沉冤得雪,封永安候,居原九王爺府。
七王爺夏侯風沐擁立有功,封一字並肩王,賜良田千畝。
安羽然安將軍恢復皇姓,賜名夏侯風汐,賜良田千畝。
九王爺夏侯風漠密謀犯上,圈禁宗人府,貶爲庶人,賜名莫懷遠。
藉以昭示,皇上寬厚仁慈之心,不殺手足兄弟。以“莫懷遠”之名,警告朝中公卿世族莫以懷遠,居安處優,臣服新皇。
***
朝雲如火,孤鶩行空。
滄歌纖巧的身姿落在宗人府的房頂上,輕輕的揭開屋頂的瓦片,輕盈的落地。
屋中一股奇怪的發黴之味,周圍的傢俱陳舊不堪,房頂蛛網遍佈。
牀榻上睡着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男子目光藏在散亂而下的亂髮之中,隱約可見銳利異常的光芒。
他癡癡的坐着,彷彿無喜也無悲。
寂靜中,滄歌剛剛想走近男子,就聽到“吱呀呀”的開門聲,一閃身躲到了仕女圖梨花木屏風之後。
從屏風的縫隙中,看到一個皮膚白皙,身子頎長的男子進門。
“夏侯風漠,你也有今天,朕真是覺得詫異。你不是最會暗度陳倉的嗎?一裝傻,就裝了十幾年,朕真的是太佩服你了。三歲就會殺人,可惜人這越大,就越蠢,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夏侯風湛冷魅的笑着,一隻腳用力的朝夏侯風漠的小腹踹去。
一聲沉悶的身影聲,夏侯風漠痛苦的捂着肚子,嘴角卻是嗜血的笑意,“本王的確不及你萬分之一,弒父這樣的事情,本王的確做不出來。”
咳了幾聲,口角溢出鮮血。
夏侯風湛冷蔑的拉起夏侯風漠的袖子,觸目驚心全都是刀疤。
看的叫滄歌的心碎成了石榴一般,一瓣一瓣。
夏侯風湛笑得更歡脫了,就像一個瘋狂掠奪金幣的小妖一眼貪婪妖冶,“你要不是爲了維持那個女人體內的養分,也不會虛弱到失手被擒。”
“本王失手被擒,和她無關,這些疤痕早就好了。”夏侯風漠一雙深邃的眼睛直視着夏侯風湛,不卑不亢,眼中更是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這種神色
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他冷笑的踩住夏侯風漠撐在地上的手指,用力的踩踏着,恨不能將那個玉箸一般的漂亮修長的手指踩斷。
痛苦的要不能呼吸,可是眼角依舊充滿了堅毅。
滄歌躲在屏風後,恨不能立時衝出來,將夏侯風湛一刀宰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衝動。
在搞清楚漠爲什麼會失敗囚禁之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心痛到了極致,滄歌的也覺得小腹內氣血翻涌,口角緩緩的溢出鮮血來……
她的漠在受苦啊!
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凝視着夏侯風湛,那種平靜的像湖水一般的目光,讓夏侯風湛整個要抓狂了。
夏侯風漠還有什麼資本,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夏侯風漠徹底完蛋了,一切都沒有了……
夏侯風湛哼唧了一聲,又用力的在夏侯風漠的小腹上踹了一腳。
身體就像破布娃娃一般飛出去的夏侯風漠淡淡的笑着,他已經安排好小滄歌離開,現在他什麼也不怕。
嗓子眼一甜,哇一聲就吐出了一口血。
指甲深入到了滄歌掌心的肉中,絲絲血液順着指縫流下來,心痛了到了極致,眼前的一切都陷入無邊的黑暗。
後槽牙都咬出血來了。
可是她知道,她絕不能倒下,也絕不能衝動。
救出漠要緊!
他們還有一個小傢伙要保護,他們做父母的任何一個都不能有所缺失,她要給小傢伙一個完整的家庭。
門外一個花翹的目光怯生生的探進來,她看到夏侯風漠不停的吐血,身子緩緩的顫了一下。
眼前的夏侯風湛好可怕,讓她覺得好陌生。
鼓足勇氣,花翹才緩緩叫出聲:“風湛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打漠了,花翹會難過的。”
她居然叫他漠!
滄歌的眼中染上了層層的冰霜,好個恬不知恥的丫頭。
果然,她的漠冷漠的擡頭,冰冷啓脣道:“這個世界上,能叫本王漠的只有一個人,花翹你不配叫這個稱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