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那張大網是死活不能碰的,一處斷裂,說不定就整張蓋下來。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我更加覺得沒有一張強弓實在是很危險的事情。這可難壞我了!
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急忙到周圍去尋找樹幹。這裡被那巨型蜘蛛撞得亂七八糟的,粗大的樹幹滿地皆是,隨手撿了一根合適的,就開始撬那蜘蛛。
兩三百斤也不是很難撬動,不一會就將它撬得仰面朝天。爲了防止它“詐屍”,我又費了好半天勁,用柴刀將它的八條腿都砍了,用石塊壓住它的上半身,這纔算了事。
大家都知道動物死亡之後,神經並不一定馬上就死,肢體也不會很快僵硬。一會我要做的動作實在是很危險,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工作,心裡總不踏實。
即便把能想到的準備工作都做足了,心裡還是有些毛毛的。做了半天自己的思想工作,這才鼓足了勇氣踩了上去。
蜘蛛的腹部後方,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這裡就是它的吐絲器官。我將一小節蜘蛛腿放在那裡,另一頭讓悟空握住,並且反覆跟悟空說:“我一蹦,你就向前跑……”
悟空的聰明絕對不亞於成年人,不停的點頭表示明白,扛着蜘蛛腿做了一個長跑運動員準備就緒的姿勢!
我用腳踩了踩大蜘蛛軟軟的腹部,克服住心裡噁心的感覺,喊了一聲:“準備……”便一下躍起,用力的踩在了吐絲器的前方。
只見大蜘蛛腹部密密麻麻的小孔中,果然一下子被擠出了許多的粘液,盡數粘在了蜘蛛小腿的絨毛上。於此同時悟空也機靈的扛着蛛腿向前跑去,就這樣在空中拉了一根細細長長、五米左右的絲,一遇空氣便即凝結成頭髮絲一般粗細的蛛線。可能是悟空跑得太快了,因此這根蛛線比旁邊蛛網上的要細很多。(湯飯最喜愛的電視節目就是探索發現,裡面什麼知識都有啊!)
我慌忙跳下蜘蛛的肚子,那上面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此時的蛛絲還不能用,需要用沾滿露水的樹葉來擦去上面的粘液。這樣便算是完工一半了。(如果誰過幾天不小心穿越了,記得我的方法啊。蜘蛛絲的強度是相同粗細的鋼筋的五倍,同時延展性非常好,用它做一把弓,那就是神器。到時候誰當個國王啊精靈王啊什麼的,別忘了湯飯我!又或者是去美國把蜘蛛俠抓來專門負責做弓箭?我估計他不會願意你踩他肚子的!厄,扯遠了……)
將三股頭髮絲粗細的蛛線擰合在一起,用力的綁在我早上做的弓臂上,試試強度,果然不是蓋的,一支細細的木質箭簇,輕輕鬆鬆的洞穿了一株大腿粗細的樹木。
最後將蛛絲製成的弓弦反覆在一株松樹的樹幹上摩擦,直到沾滿了琥珀色的松油,拿在手裡等其風乾一些,纔算是大功告成。
此時我心中膽氣頓時大了許多,帶上悟空,繼續出發。
樹林裡有魔獸,但並不代表沒有普通的小動物。下午我順手射獵了一隻獾子,卻不急着吃,直到了晚上,發現一塊陡峭的崖壁上有一塊突起的大石,離地一丈(三米三左右)多高,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當晚就在這裡烤了獾肉,吃了休息。
這一夜悟空負責警戒,竟然奇蹟般的平安無事。
到得第二天,我們繼續上路,悟空則坐在我的肩膀上,摟着我的脖子補覺。
不知道誰曾經跟我說過:你覺得叢林可怕,那是因爲你不瞭解它……
經過了昨天一天的跋涉,我已經基本摸清了這裡的門路。娜娜說所有強大的魔獸,都會有自己固定的地盤,不會到處遊蕩。如果一頭魔獸進入了其他魔獸的地盤,那就要準備承受守土者的拼死一戰。
因此殺死那隻倒黴的蜘蛛之後,我也料定了附近不會有比它還強大的魔獸,果不其然!
轉過一條山坳,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曠地,在鬱鬱蔥蔥的樹林包裹中,這片草地顯得格外清秀雅緻。更難得的是,草地旁邊有一潭泉水,汩汩的向外流淌着。
如果突然見到有個牌子,上書:“張無忌埋經於此”,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我匆忙的探查了一下週圍,沒什麼異常。於是就走到泉水邊,好好的洗了洗臉,真是提神醒腦,又將兩個水罐裝滿。
切忌山林裡有水源的地方是最危險的地方,尤其是這種清涼乾淨的山泉,一定是被某個附近最強大的生物霸佔着的,不想死還是早點走爲好。
因此我在讀小說的時候,就特別奇怪爲什麼大多數主人公都能在山林中碰到女主角洗澡?如果我碰上這種情況絕對會撒腿就跑,那洗澡的物體不是魔獸變的,就是比魔獸更可怕的東西!
回身去找悟空,卻不知道它又跑到哪玩去了。我不敢大聲呼喚,只得慢慢的在附近搜尋。不久,就聽得不遠處草叢中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謹慎的靠過去,看到一幅怪異的場景:只見草叢裡有一隻奇怪的長着淺藍色絨毛的小狗,伸着舌頭搖着尾巴“嗚嗚”地叫喚。對面悟空蹲坐在地上,也學着那小狗在伸舌頭搖尾巴,“吱吱”的叫。
兩個小傢伙差不多大小,臉對臉的玩起了模仿秀。“嗚嗚……”“吱吱……”“嗚嗚嗚……”“吱吱吱……”“嗚……嗚嗚……嗚”“吱……吱吱……吱”
我哭笑不得,這算玩的哪一齣啊?一手一個拎起兩個小傢伙,嚴肅的開始訓斥起來:“你們兩個小東西也太不像話了!這裡是玩的地方嗎?”復又對着那條藍色的小狗吼着:“你是誰家的小孩?啊?你媽媽呢?怎麼不管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很危險滴?……”
兩個小東西四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已經變得水汪汪的了,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天地良心啊,我這可是爲它們好,在這麼危險的叢林裡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吃掉,它們還不理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代溝?
看着它們我愈發的生氣,怒道:“你們還挺委屈,有什麼可委屈的?我說錯你們了嗎?好啊,我批評你們的時候,你們居然還敢走神,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本來被我批評得垂頭喪氣的兩個小傢伙,此時眼睛一個勁兒的向我身後瞧。
“該不是有什麼不對吧?”我敏感的神經促使我反應極爲迅速,雙臂一收就將兩個小東西抱在懷裡,雙腿猛力向後一蹦,空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體,就看清了我後方的情況。
媽媽咪啊!我最怕遇見的東西——三隻成年的紫焰魔狼,成品字形正在向我靠近。娜娜說過,遇到這種成羣居住的四級魔獸紫焰魔狼,要比遇上一個六級魔獸更加糟糕。
我心中還記得當日數十萬魔狼漫山遍野圍捕聖廷騎士的場景。
三隻魔狼緩緩的前進,大有包圍我的趨勢。我的心差點從嘴裡蹦了出來,將兩個小傢伙全部摟在左手的臂彎裡,右手慌忙的去拔插在腰帶上的柴刀。
揮舞一下柴刀擺好了迎敵的架勢,突然感覺到下身清涼透風,我心想難道我最近膽子又小了?會被嚇得尿褲子?低頭一看,媽呀,褲腰帶被柴刀帶斷了,褲子褪到了腳面上,走光走得相當徹底。
三隻紫焰魔狼的眼睛在我身上來回遊走,最後不約而同的都停在了某個突出部位上。
我此時不由得怒髮衝冠,大叫一聲:“色狼!小太爺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你們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刀下無情。”
三隻魔狼對此無動於衷,默默的前行。
蒼天啊,救救我吧!
我心中大急,突地把左手擡起,揮刀架在悟空的脖子上,狀若瘋狗地吼道:“再過來我殺人質了!”
悟空被我摟在懷裡,一手捂着額頭,不住的搖頭嘆息。旁邊的藍色小狗卻幸災樂禍的看着悟空伸舌。我會殺悟空?你問鬼,鬼都不信。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
“呀?”我驚訝的看着不遠處三隻健壯的紫焰魔狼,竟然真的猶豫着不再前進。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莫非我身後又來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我抽空向着身後瞥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難道接下來這些魔獸會派一個談判專家來跟我交涉?我應該提出一些什麼條件呢……
“年輕人,它們上午已經吃得很飽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不過你要是再不放了它們的孩子,發起狂來,就連我都保不住你!”
我向着聲音源頭看去,那山泉旁邊的一塊石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紫焰魔狼。有多大?大概一輛小轎車那麼大。
只見它慵懶的臥在石板上,粗大的尾巴甩啊甩的,一顆十字金星嵌在額頭,神威凜凜。巨大的銀色眼眸,此時正盯着我看。
我詫異的用顫抖的語聲回答道:“是……你跟我說話?”
那頭超級魔狼眼睛一眯,嘴裡發出“呵呵呵”的笑聲,接着說道:“我已經幾十年沒說過人類語言了,快忘光嘍……”
八階魔獸!我居然碰到了八階魔獸!這個運氣,嘿嘿,不是幸運到極點就是狗屎到了極點。
不過此時我沒有什麼心情來研究我的運氣問題,喃喃地說着:“放了它們的孩子?放了它們的孩子?”低頭對懷中的悟空問道:“你是他們的孩子?”
悟空根本連理都不願意理我。
我復又看了看悟空旁邊的藍色小狗,心中恍然大悟,急忙將它放在了地上。口中還唸唸有詞,用只有我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什麼跟什麼啊?一點都不像,肯定是偷漢子生的……”
那藍色小狗四腳一落地,就歡快的圍着我打轉,不停的搖着尾巴對着悟空“嗚嗚”的叫喚。
剛纔要攻擊我的三隻魔狼低吟了一聲,似乎是在催促,那小東西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跑了過去,途中還三步一回頭,對悟空很是戀戀不捨。
一衆魔狼轉身隱沒於叢林之中,唯獨那頭會說話的超級魔狼還是懶懶的趴在水池邊,甩着尾巴看着我。而我是也留神戒備着。
良久,還是那傢伙先發話了:“我叫傑克,狼王傑克,你是凱琳達的什麼人?”
越高級的魔獸,智商越高,這個已經是常識。看來這頭紫焰魔狼王很想和我交流一下,奇怪這片山林不是大黃的地盤嗎?怎麼會出現比黃金龍更厲害的魔獸?
我看了看傑克巨大的身體,不害怕是假的,唯唯諾諾的說道:“凱琳達?我……不認識。”
傑克兩隻銀色的眼眸開始收縮,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彷彿要刺穿我的心,慢慢地說道:“獸皇凱琳達,你不認識?我注意到你是從她家的方向來的。”
獸皇?這附近只有我和娜娜居住的地方有人,難道是娜娜的老師?
其實我一直都不承認我是一個笨蛋,很多時候我還是很聰明的。想到其中關聯,我疑惑的問道:“您老認識克里斯汀娜和她的黃金龍‘大黃’嗎?”
傑克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但又疑惑地問道:“你知道汀娜和大黃,爲什麼會對凱琳達一無所知?”(認識克里斯汀娜的,基本都稱呼其爲“汀娜”,只有我才叫“娜娜”)
我害怕它亂猜,連忙將我和娜娜是怎麼認識的,關係怎麼怎麼的非同一般,後來她的老師怎麼把她接走的,我想出去找娜娜的事情添油加醋揀着我能說的全說了出來。
傑克點點頭,悠然神往的看着天邊浮動的雨霧,喃喃的說道:“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徒弟,跟她老師一樣那麼的暴躁脾氣……”
我疑惑的小聲問道:“您說克里斯汀娜?”
魔狼傑克橫了我一眼,就那一眼中所蘊含的氣勢,差點讓我坐在地上。
只聽傑克不悅的說道:“汀娜的老師是凱琳達,而凱琳達的老師,是我的主人,不過……”說道這裡,傑克又一次擡頭望着天邊,眼中似乎有些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