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坦白
楊神醫還奇怪呢,那麼大點的丫頭,哪來那麼大力氣的?
鄭老爺看楊神醫不說話,以爲自家侄子出事了。
再不喜那小子,生氣他不學無術,這會也有些憂心了
鄭老爺忙問:“世叔,斌哥兒怎樣了?”
楊神醫又開始捋鬍子,等做足了高深莫測的架勢,才說:“無事,這口血吐出來也是好事,這麼多天,這孩子心情鬱悶,偏偏不得解。再這麼着下去,真就要悶出大病了,好在我徒弟的這一腳,踹的正是地方,也正是時候,也算是解了他的鬱氣。因禍得福啊!這也算一種醫治手段!對,就是醫治手段,是治病!”
臉皮呢?您老還要不要臉皮了,就是護短,麻煩您把話說的靠譜一點。
鄭老爺混跡官場,城府算很深了,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也沒人說找你那徒弟的麻煩,只要侄子沒事,上杆子得罪人做什麼。
話說,這小丫頭踢飛那個叫什麼翠蔭的那次,他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後來這事兒那事兒的,就把這茬給忽略了。
如今看來,事情不簡單吶!
六歲,過了年該七歲了,不該有這麼大的力氣!
要讓鄭福去打聽打聽。
至於,自家侄子被人打了一頓,叫他說還是打的輕了,這小子要是他兒子,他早上手八百回了。
李秋歲聽了他師傅的話,也覺得這話說的不走心,語氣該放緩一些,再端着些架子,顯得急切了啊!
鄭夫人站在鄭老爺身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餘光打量李秋歲一眼,還真心把這丫頭當徒弟了。
二老爺看他大哥都不說話,看向李秋歲,嗯,那麼點的小人,該是沒有多大力氣,還指望人家師傅給兒子看病,全當說的都是真話。
鄭斌差點又吐出一口血,瞪了李秋歲一眼。
不過,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心口真的舒暢了許多。
李秋歲察覺到大家時不時掃向她的目光,回望過去,還當人家想找她麻煩呢!
師傅幫忙搭好梯子了,可她還有自己的目的。
李秋歲就說:“方纔發生的事,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人就是打壞了,也有我師傅給救回來。現在該來說說,鄭斌三番兩次找我麻煩的事了!”
李秋歲說話就說話,還時不時得甩一下手腕子,旁人看不懂這是啥意思。
鄭斌吐了血,人清醒了,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李秋歲的意圖了。
明白了……手臉,包括肩背都疼起來,被這丫頭抽了一頓,之後的三天怎麼過來的,光是想想,就從後腰處冒冷汗。
方纔他是怎麼想的,還想去揪這丫頭的衣領子,幸好沒拿鞭子抽他,幸好……
鄭二老爺聽出一點苗頭了,他害怕老大給老爺子寫信,老爺子收拾人的手段多了,楊神醫跟自家老爺子交好,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看那護短的模樣,今日不給人家交代,他看這事難了。
就呵斥鄭斌:“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李姑娘在咱家裡做客,你不說盡到地主之誼,還去找人家麻煩!人家纔多大點兒,你多大了啊……我都替你臊得慌!”
鄭斌餘光掃一眼屋子,他娘不在,也沒人給他撐腰了。
李秋歲不想摻和下去了,朝楊神醫使眼色。
楊神醫不動聲色的瞪了她一眼,就說:“讓鄭公子慢慢與你們說,我和這丫頭就先回去了。至於鄭二公子的身子,那說是毒,其實對身子無礙,甚至頗有益處!簡單點說,就是不沾酒基本上沒事……你們再商量看看,要怎麼,再去尋我。”
……
……
出了二房,李秋歲沒回自己的院子,揹着藥箱跟楊神醫身後。
等放下藥箱子,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楊神醫揮手趕人了。
“趕緊回去歇着!”
他現在看見這丫頭就心煩,怎麼就想不開,收了這麼個弟子的!
李秋歲撇了撇嘴,一點不介意師傅的冷臉。
想了想,還是老實把話說了,“鄭斌身上的毒,是我給下的!”
“你說什麼?”
楊神醫蹭一下站起身,動作快的,不說還真看不出是年過六十的老頭。
“把你方纔的話再說一遍!”
李秋歲看楊神醫端正了面容,不由站直了身體,“就像您說的,說是毒,其實也是一種藥。”
端看你拿來做什麼用了。
鄭斌那一羣紈絝欺負李長河那回兒,李秋歲拿的那根鞭子,是她異能催生的藤蔓。
當時在書院,看李長河被那麼些人摁着打,壓不住脾氣動了手,雖然不知道老什子的院規,心裡也怕,怕給李長根和李長河惹麻煩。
鞭子抽在人身上,之所以能沒有一點痕跡,只不過鞭力發在了經絡和骨骼上。
疼死個人,卻也有好處。
鄭斌幾人小小年紀花天酒地,又沒有保養鍛鍊的習慣,李秋歲的鞭子抽下去,幾人渾身的經絡都通暢了,骨骼都給你淬鍊了,你就說,有沒有好處!
李秋歲打心底不想便宜了幾人,就在那些人的身上留了一手。
這件事她原本可以不說,也不怕師傅給鄭斌解了毒,主要是師傅對她好,給她庇護,不說出來,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合着還要人家感謝你了!
楊神醫面上一點多餘的神色也沒有,就那樣面色嚴肅的看着她。
李秋歲咳嗽一聲,把視線移向別處才說:“那種藥能幫助人戒酒,鄭斌幾個才十三四歲,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人家酒有沒有喝多,要你去操心!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個熱心腸的姑娘!
楊神醫長嘆一口氣,道:“歲歲,你既然入了醫者行列,當知道醫者仁心,只有行仁愛之術,才能做到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內心。”
李秋歲長吸一口氣,她本來還有許多狡辯的話沒說,對上師傅溫和中帶着幾分鄭重的眼睛,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李秋歲垂了一下眼眸,復又擡眼看向師傅。
想了想,起身走到楊神醫面前,脊背筆直的跪在地上,“師傅,您說的這些固然重要,但我更想順遂自己的心意!讓師傅失望,是弟子的錯!”
楊神醫並沒把人扶起來,“說說你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