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愕不已的看着我,好像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字的道:“你——嫌——髒——”
“……”
“你,嫌髒?!”
說到最後,他身上的怒意已經壓抑不住,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狠狠的拉了過去,我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裡,用力的掙扎起來:“你幹什麼,放開!放開我!”
“你嫌髒!你嫌我髒!”
“對,我就是嫌你髒!”我見自己不管怎麼都掙脫不開他,索性擡起頭迎着他怒意滿布的目光,說道:“別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來碰我!”
說完這句話,我已經準備迎接他更狂暴的怒火,甚至動手打我,我都有準備了,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在一瞬間的僵硬之後,他怒極反笑,低頭看着倔強不肯屈服的我,慢慢道:“原來,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想法,是嗎?”
“……”
“你從來就跟她們不一樣,每次我來,你都一臉勉強不情願的樣子。”
“……”
“你根本不希望我來,是不是?你不想我碰你,你甚至設計我和那個什麼柳凝煙,因爲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柳凝煙,又是誰?是他的妻子?妾?還是……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也想不起來,只感到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緊繃的身體,他對着我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可那笑容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和與良善,反而讓我感到一絲不寒而慄,彷彿我面對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頭可怕的野/獸。
“因爲,你嫌髒,是不是?”
一隻手慢慢的伸過來,滾燙的掌心熨帖上我的臉頰,幾乎能感覺到繃緊的肌膚下壓抑的某種情緒,只等着最後一刻的釋放,他慢慢道:“那你告訴我,誰,不髒?”
他說到那個“誰”字的時候,聲音格外的沉了幾分。
我微微蹙眉,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那個“誰”,好像不是他隨便說的什麼,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一個人一樣。
是誰呢?
我一時的恍惚,他突然一翻身便將我壓在了身下,我一下子觸碰到了他身上某個滾燙的地方,頓時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你,你放開我,別——”
話沒說完,他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好像一瞬間再也控制不住,瘋狂的撕裂了我的衣裳,在那怒吼聲中,我的衣裳偏偏碎裂,如同折翼的蝴蝶飄落而下。
然後,他在毫無預示的情況下,狠狠的抱住了我。
“唔——”
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頓時我的眼前一片發白,痛得好像要昏厥過去,可我卻沒有昏倒,只是在疼痛中清醒的睜大眼睛看着他,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滾落,我的喉嚨沙啞着卻發不出一個音,只能撕裂的哽咽。
好痛!
他知道我痛,卻一點憐惜也沒有,就這樣用力的抱緊了我,一刻比一刻更用力,幾乎讓我窒息。
他粗重的呼吸在我的耳邊迴響着,一聲一聲,和他劇烈的擁抱一樣,侵襲着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分精神,近乎崩潰,可他卻一點也沒有放開我的打算,滾燙的大手將我的雙手桎梏在身側,我只能隨着他的呼吸而顫抖。
他慢慢的俯下身,湊到我的耳邊,道:“在你眼裡,誰是不髒的那一個?嗯!?”
“……”我咬緊了牙,抵抗着他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切,根本無力回答,只能拼命的搖頭。
“說啊,是誰?”他盯着我的眼睛:“是元修,是他對嗎?”
元修?
一個突兀出現的名字讓我驚了一下,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他冷笑着道:“他爲了你,連離珠都視若無物,現在更是——”說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可眼中憤恨的神情卻是絲毫遮攔不住,他用力的在我身上肆虐,狠狠道:“他不髒,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開——!”
“放開,你休想!”
他突然緊緊的錮住我的腰肢,一用力,我一下子失控的低呼了起來。
“啊——!”
雖然痛,可痛的裡面,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慢慢的涌了上來,我幾乎要呻吟出來,只能死死的咬着下脣讓自己不要失控的呼喊,卻有一兩聲低吟從脣間逸出,這一刻我只覺得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懣,頓時哭出了聲來。
“你放開我,放開!放開!”幾乎哭鬧着,我攥起拳頭用力的打向他,可他壯碩的身體好像岩石一樣,絲毫無法撼動他的每一個動作,卻讓他更加用力,更加瘋狂,我被他逼得無處可逃,大聲着哭着:“我不要你,我不要!”
“你不要?”他狠狠的道:“你就是我的!”
這句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下子在我的耳邊炸響。
我是他的!
我已經是他的了!
是啊,我只顧着生氣,憤怒,我竟然都忘記了,我已經叫了他夫君,我和他連女兒都有了!不管我怎麼懷疑過去,可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我,是他的人。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更難過了,咬着牙攥着拳頭用力的打向他,一拳,一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吃痛,濃黑的眉毛擰了起來,看那暴怒的模樣我幾乎以爲他也要動手打我,可他卻沒有,反而是更用力的在我的身上肆虐。
我打得重,他的擁抱更加劇烈,兩個人就像是對峙上一般。
可我哪裡抵抗得了他,很快就在他刻意的折磨般的肆虐中失去了意識,兩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淋淋的,滾燙的肌膚已經感覺不到江上帶着水氣的寒意,只感覺到他有力的手臂一直緊緊的抱着我,沒有絲毫的放鬆。
在昏迷過去的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他低下頭,滾燙的手指拂開我臉上沾溼的凌亂髮絲,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該拿你,怎麼辦?”
。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聽到的這句話,像是夢魘般纏繞着我,在夢中也不得安寧,不管我怎麼掙扎,都逃脫不了那個男人的氣息。
彷彿一天一地,都是他。
在這樣的夢境中不知糾纏了多久,才漸漸的恢復了意識,還沒睜開眼,卻先感覺到了周身的疲憊痠痛,像是被馬車重重碾過,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樣,連動一動手指都那麼難。
袁易初,混蛋!
我在心裡狠狠的罵着,可喉嚨似乎也因爲使用過度,喊不出一句話,掙扎了許久,才勉強的睜開了一線眼睛。
明亮的陽光立刻照進了眼睛裡,刺得我微微發疼,我急忙又閉上了眼睛。
只是睜開眼的一瞬間,我也看清了周圍,自己還躺在牀上,身上覆着薄被,卻掩蓋不住裸/露的手臂上那些粉紅曖、昧的痕跡,甚至連肌膚都還散發着他身上的味道,可牀上卻沒有了他的身影,屋子裡也沒有,牀上的帷幔垂下,大門虛掩着,隱隱看到外面似乎有人。
是誰?
我想了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聽到了楊雲暉的聲音。
“三哥,常慶那傢伙還從來沒有這樣,接連兩天發戰報南下,可見邊關的戰事真的吃緊。”
邊關戰事?怎麼又扯上了這個?
我微微蹙眉,掙扎着睜開了眼,探頭往外看時,卻只看到了袁易初的背影,手裡似乎拿着什麼東西在看,楊雲暉應該就是站在他的面前,說道:“看來這一次,勝京那邊是志在必得。”
袁易初沒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東西揉成了一團。
“他竟公然在雲嶺屯兵四十萬,還親自帶兵!”
“是啊,”楊雲暉不誤憂慮的道:“雖然過去,他從來沒有帶過兵,但也難保——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突然如此,這實在不不像平常的他。”
袁易初頓了一下,像是下意識的想回頭看一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急忙閉上了眼睛。
直覺的,他們嘴裡的那個“他”,似乎是個很重要的人物,竟然都牽涉到了北方的戰事,還有屯兵四十萬,這可不是小事!
難道,是和他昨天失控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有關,他似乎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袁修。
和他一樣姓袁,是兄弟嗎?
那又怎麼會跟勝京扯上關係?難道他們兄弟之間也有什麼隔閡,竟然鬧成了這樣的大事?
我還在想着,耳邊已經響起了袁易初冰冷剛毅的聲音:“傳令下去,月底之前,必須到達碼頭,否則所有的船工斬首示衆!”
“是。”
說完這句話,他已經轉身一把拉開門,走了進來。
我慌的急忙閉上了眼睛,幸好眼前還有一層紗幔,也遮擋住了我,只是赤裸的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些冷,微微的發抖起來。
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走到了牀邊,呼的一聲,帷幔被他撩起,牀上起了一陣風,那糜/麗的香氣頓時染了開來。
我依舊閉着眼睛,感覺到他坐到了牀沿,一直看着我,炙熱的目光落在我的肌膚上,微微的發燙。
我還是閉着眼睛不肯睜開。
這時,就聽見他冷冷說道:“怎麼,有膽子挑釁我,沒膽子睜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