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青感覺渾身一振,她倏地站了起來,循着歌聲找去。
“還有,還有,爲了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爲什麼流浪遠方,爲了我夢中的橄欖樹。。。”
找到了,在倉庫的最角落裡,居然蹲着一個身着白裙的女人!
她在一遍又一遍地輕哼着這首歌,歌聲中居然隱含着幽怨和悲苦,聽着讓人感覺陰冷冷的。
“你是誰啊?你也和我一樣被關在這裡了嗎?”杜小青輕輕推了一把蹲在地上的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沒有擡頭,只顧埋頭哼唱着,彷彿無視杜小青的存在。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不妨說出來吧,反正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保證不會對別人說的。”杜小青認真地說道,並順勢也蹲下身試圖撥開白衣女人披散的長髮。
慢慢地,慢慢地,杜小青觸摸到一團粗糙堅硬的東西,她仔細一瞧,啊!
原來白衣女子的頭顱居然是空的,她摸到的是連着頸椎的碎骨!
“鬼啊!鬼啊!”杜小青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來。
隨着杜小青一連串的驚叫,歌聲嘎然而止,眼前的白衣女人漸漸隱去了影像。
真見鬼了?
杜小青連滾帶爬地逃離了角落,拼着小命一個勁兒地喊救命!
忽然,牆壁外好像有動靜,篤篤!
“有人在裡面嗎?”聽見了!外面果然有人在敲擊牆壁!
“我在,我在裡面啊,快救我出去啊,這裡鬧鬼!快救我出去啊!”
杜小青終於看見了希望,彷彿黑暗中的人看到了黎明的出現,這下可好了,總算可以獲救了!
杜小青眼見着出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她頓時來了氣力。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她用盡所有的力量大喊道。
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外面的人進得來,看來這裡是個死穴,進得來卻出不去!
“你等一會兒啊,我去叫人過來幫忙救你!”外面的人大聲迴應道。
“你們怎麼救我啊?”杜小青帶着哭腔有氣無力地叫道,她想這回即使那人搬再多的人過來,都不可能找到出口的,她杜小青,年紀輕輕的杜小青,才二十三歲的杜小青,就要這裡斷送小命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絕望了。
看着剛纔出現過白衣女鬼的角落,她忽然明白了,那個女鬼也一定是被困在這裡後又悶死在這裡的!現在變成了怨魂,嚇唬再次落入死穴的人,哼哼,我不怕你了!在不久之後我也將變成厲鬼,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杜小青突然間覺得沒有之前那麼恐懼的害怕了,彷彿人也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起來。
她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進食了,胃部早已麻木不仁,甚至沒有飢餓感了,餓死!
看來自己只能變成餓死鬼了,那麼那個白衣女鬼的頭顱是空的,難道她不是餓死的?那麼她是怎麼死的?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覺間,睡意漸漸濃烈了起來,眼皮慢慢耷拉了下來,就這樣,可憐又可愛的杜小青,閉上她那對美麗的大眼睛,竟靠在牆壁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雲尚天聽到大岩石裡果然有人聲,驚詫萬分,但此情此景救人要緊,不管她是人是鬼,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他奮力尋找能打開岩石的機關,無奈找了半天也沒有絲毫起色,看來只有到湖邊叫隊友們過來一起幫忙了,剛走到湖邊,他發現不對,這裡好像不是之前來過的地方,怎麼回事?難道在岩石邊轉了一下轉暈了?
他拿起手機,撥打小劉的號碼,卻一星點信號也沒有,見鬼!
雲尚天回頭查看自己的路虎是否停在原地,呵呵,哪有蹤影?他忽然間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除一片黑幽幽的深湖,什麼都沒有,沒有隊友、沒有路虎,甚至連剛纔看見的大岩石也不見了!
“活見鬼了!”雲尚天懊惱地一聲大罵。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非常複雜,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脫離險境了,一定是誤入了什麼奇怪的磁場,他雖然是個年輕的且具備超常果敢和機智的警探,但因爲他從小生活在山東的一個小鄉村,他的祖奶奶據說是當地非常有聲望的“神婆”,所以儘管受過高等教育,但從小耳濡目染鄉里鄉親拜求祖奶奶辦事的太多,也就自然而然地沾染了一些“神”氣,對於眼前發生的突變,他並沒有被嚇倒,反倒冷靜下來,在湖邊找了一塊小岩石坐了下來,靜靜地思考這些天發生的一系列連環奇案。
先是中心醫院上報的怪婦啃嬰案,引發一連串失蹤和兇殺案,再者是今日的血骨案,還有剛纔大岩石裡的呼救聲,所有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是沒有關聯的無頭案,但細細想來。。。。
正在思緒萬千之際,忽覺後背有一股冷風吹過。
雲尚天一驚,下意識地按緊懷中的微式****,猛一回頭。。。
雲尚天猛然一個轉身,卻發現身後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他擡頭望向天空,一輪慘淡的暗月孤零零地掛着,透着月光,一陣陣淡紫色的霧氣自湖面慢慢升騰了起來,漸漸地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且越發的寒冷,雲尚天一件單衣裹身,不免覺得陰冷有加。
忽然,覺得一陣暈眩,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
“尚天!尚天!-----”朦朧間,似乎有人在輕聲呼喚自己的名字。
雲尚天一個激靈,他握緊手中的微式手槍,四處環顧着,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尚天!----”聲音有遠及近,卻仍不見人影出現。
“是誰?是誰在叫我?”雲尚天早已感覺到這裡似乎不對勁,怎麼什麼都看起來怪怪的。
“是我,我是雁!”
雲尚天一聽到這個熟悉而又痛徹的名字時,渾身一震。
“雁?你是雁?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雲尚天雖然心有餘悸,但畢竟身爲英明神勇的年輕警官,他有着非同常人的沉穩和膽量。
“我在你身邊,我一直在你的身邊啊!”聲音繼續幽幽地說道。
“雁,對不起,兩年了,那個殘害你的兇手一直沒有落網,我對你有愧,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爲你討回公道,雁,你懲罰我吧!”雲尚天心懷悲痛地說道。
“尚天,我不怨你,我對你只有無盡的思念和牽掛!”雁的聲音彷彿來自湖底深處,又彷彿就在耳邊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