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的弧度莫名的有些苦澀。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雷逸舟走過來，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擡起頭，唐亦朵盯着他。
他坐在剛剛雷池坐過的位子上，恍惚中，兩個男人的影子就這樣的重疊起來。
全都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讓她感覺全身都瑟瑟發抖。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猶豫了一下，唐亦朵主動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僵局。
雷逸舟沒有逃避，點了點頭，“我……”
“你不用說了。”唐亦朵突然打斷他的話，“你要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你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都是你妹妹，也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我會離開你的。”
“亦朵……”雷逸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幹脆的開口，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寧願希望她會大吵大鬧，甚至跟自己爭執不休，這樣他心裡還會好受一點。
可他知道，他們兩個，都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
“你爸剛剛已經來找過我了。我猜你們剛剛已經舉行過家庭會議了，全家應該是一致表決讓我出局的吧。”唐亦朵目光困在他溫和的眉眼上，心裡一點點的涼透下去。
“我爸來找過你了？”雷逸舟吃驚的看着她，“什麼時候？”
“你來之前，他剛剛走。”唐亦朵不鹹不淡的開口，臉上還沾染剛剛的驚懼和恐慌。
“亦朵，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對你造成的傷害。”雷逸舟深呼吸了一下，“我也知道這些年一個人過的很辛苦，我想過以後要好好照顧你的……”
唐亦朵看着他，精緻的五官上，表情內疚的令人動容，嘴脣緩緩的張開，“可你最後還是選擇了你妹妹，不是麼？”
“……”
“沒關係的，逸舟哥哥。我沒怪你。是我自己傻乎乎的，明知道你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肯定有很深的感情，卻偏偏還夾在了你們中間。是我不自量力的妨礙到了你們，你爸說的對，我這種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也不配進你們家的門。”
唐亦朵有些賭氣的開口，聲音因爲屈辱的踐踏而顯得哽咽。
“亦朵，你知道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雷逸舟侷促的抓了抓自己的手背，眼神哀痛。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視線擡起來，最後落在了雷逸舟的臉上，“逸舟哥哥，不管怎麼樣，隔了這麼多年，我們還能再見面，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亦朵，是我有錯在先，又辜負了你。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儘管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去做的。”像是最後的一份憐憫，雷逸舟薄脣輕啓，淡淡的說着。
俊美的輪廓上，始終染着一點點不明所以的憂傷。
“沒有。”唐亦朵搖了搖頭，“如果有，我想留下這個孩子。別逼我打掉它，不管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我以後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做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