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爺爺他們先吃。“白準牽着阿九的手,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一側的廚房裡。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在客廳餐桌的位置倒是也能看到裡面的動靜。
白老爺子笑着招呼着顧氏一家:“來來來,咱們先吃,那小子炒麪也快,柔柔,小城,你們都坐,別總是站着。”
“我早就像嚐嚐王姐的手藝了。“顧老爺子是第一個坐下的,對孩子們之間的升起來的暗涌並不清楚。
兩個老人倒是很久不見,非常的高興,白酒滿上,在配上一盤花生豆和一斤醬牛肉,那簡直就和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
上了年歲的人到了一起,就喜歡說以前的故事。
這邊兩位老爺子說的不亦樂乎。
那一邊白準已經把黃瓜和胡蘿蔔洗了,正低着頭將它們切成非常均勻的菜丁。
白爺之所以現在會做飯了,那都是因爲阿九。
有一年王姨得了膽結石,動了手術之後至少要住半個月的院去調養。
家裡沒了人做飯,阿九雖然不挑食,大院裡也有食堂。
但是夏天的時候,孩子一吃外面油膩重的菜就會消化不好。
要知道阿九在寺廟的時候從來都不生病。
眼看着孩子圓潤潤的小臉跟着都尖了,白準看了着急,十指從來不沾陽春水的白家獨孫,打開網絡搜索,準備自己做菜。
第一頓飯,是兩個人一起做的。
阿九愛吃白米飯。
白準先是查看了一眼使用說明,用飯鍋蒸上米飯,又把冰箱打開,把裡面的菜拿出來,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想做些簡單的。
當時阿九還小,他要什麼就捧着什麼遞給他,孩子還會打雞蛋,就是小臉上總要沾點東西,萌的讓人喜歡。
自從那天以後,
每個星期天,白準都會給小阿九做頓飯吃,即便是王姨出院了,這個習慣也沒有改過來。
“小哥哥,用不用放雞蛋,我幫你打。“現在阿九的身高已經能末過流理臺了,就是那呆萌呆萌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眼睛大大的看着側身切菜的白準,很乖很乖的問着。
白準笑了,把菜丁收到玻璃碗裡:“不用,不過有一個事很需要阿九幫忙。”
“什麼事?”阿九向來喜歡幫她小哥哥的忙。
白準低着眸將雞蛋打進另外一個碗裡,頭也不擡的說着:“幫我係一下圍裙。”
系圍裙?
這種事好像還是第一次小哥哥拜託自己。
阿九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虎着一張小臉,認真的把掛在一邊的圍裙拿了下來,對着白準道:“小哥哥,你轉過身來,不然我係不上。”
“好。“白準帶着一次性透明手套,左手裡還拿着一個白碗,白碗裡是打在裡面的蛋液,他嘴角帶笑着,散漫的將兩隻手臂舉起來,就那麼任由着比他矮上一大截的阿九給他穿着圍裙。
要先套上前面,才能系後面。
阿九很是仔細,白準一低頭就能嗅到她的發。
有時候一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比如白準在看阿九時眸光裡的溫柔。
他自己或許會覺得沒有什麼,但是旁人看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白爺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低下頭來,薄脣落在阿九的頭頂上。
阿九擡起眸來看着他,再伸手摸摸自己的頭,萌的不得了。
“後面呢?不繫了?“白準挑眉問着她。
阿九舉起手上的圍裙帶來:“當然要系!小哥哥要乖一點不要隨便亂動,要配合我。”
“怎麼配合你?”白準被逗笑了,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將阿九圈住,根本就不忙着做東西。
阿九就站在白準的前面,再加上白準的腿又非常長,那樣的看起來就像是她整個人都被他環在了懷裡。
孩子剛想說話。
那邊就傳來了一道盈盈的輕笑:“白爺爺想要臘八醋,白準你……”
顧柔顯然是想到廚房裡會是這樣的景象,當下就楞了一下。
白準反應極快的單手環着阿九轉了一圈,把手上的瓷碗放下,眸光淡淡:“有事?”
“喔,來拿東西的。”顧柔不愧是顧老爺子最喜愛的孫女,即便覺得眼前的情況有問題,她也沒有說出來,反而揹着手,很是靈巧的走過來:“感覺你很會做菜的樣子,切的真好看,以後有機會嚐嚐你的廚藝?”
白準不答反問,語氣也很淡:“你要拿什麼?”
“臘八醋!”顧柔完全沒有被他的態度影響到,反而笑意更濃了:“白爺爺說你們白家最喜歡吃這個。”
白準沒有再說話,而是低下頭來,從廚櫃裡取出來一個小罈子遞給了顧柔。
顧柔接過來,側過頭去對着一旁的阿九道:“阿九,要不要和姐姐一起走,顧城還在那邊等着你喔。”
“我等小哥哥。”阿九一邊說着,一邊幫白準繫好了圍裙,偏頭問着:“緊嗎?“
“不禁。”白準揉了揉她的頭,眉眼中流轉的寵溺顯而易見:“要不要我教你做飯?”
阿九眼睛一亮,跟着重重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以後小哥哥要是生病了,她也可以照顧小哥哥。
白準在對待阿九的事上向來有耐心,先是讓阿九站在廚具前面,然後一隻手從阿九的身後繞了過來,帶着清草的味道,嗓音好聽:“先點火,不過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能一個人點火。”
“我自己也可以。”阿九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白準彎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低低的笑了:“你忘了你上次進廚房,把王姨心愛的電飯鍋燒斷線的事?”
“小哥哥,wuli佛祖說過,看透不說破,還能做朋友!“阿九握着小拳頭道:“你不要總是提我的黑歷史。”
白準又笑了,手指從背後握着阿九的手,一點一點的教着孩子做炒麪:“先放油,然後把雞蛋放進去,注意油鍋裡不能有水,慢慢放……“
顧柔拿了罈子之後並沒有走,就在那裡看着少年的側臉。
她聽過太多有關於白準的傳聞,每一樣都說他爲人冷漠,不好接近。
可在面對他妹妹的時候,他簡直是換了一個模樣。
即便是兄妹,這樣的行爲舉止會不會太親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