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薇薇笑了起來:“我們有分寸,大熊,你照樣還是留在劉姑娘這裡,還是那句老話,不管是誰來了,照打不誤。如果有人不識擡舉,你身上帶着的那把槍,隨時可以用。”
“是。”大熊低聲領命,說一句話彷彿那土房上的乾草都要抖上一抖。
赫連薇薇把他單獨留在這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看上去便是那種不好惹的,又高又壯,再加上身上有武氣,只要不是對方認真來襲,十幾個衙役,大熊對付起來根本就是綽綽有餘。
就是因爲有大熊這麼一個煞神在,燕府派出來的那幾個護衛都沒敢動手,相互看了一眼,決定回府先報告。
原本還等着能抱得美人歸得燕老爺也不知道這裡面的事,見姑娘沒有給他擡回來,一腳踹在了那護衛的身上:“廢物!讓你們做這點事都做不好!”
“回稟老爺,不是我們做不好,是剛剛上任的那個衛大人派了個武者蹲在老劉家的門口,我們真是想進都進不去。”那人捂着自己疼痛的腹部,艱難的說着:“而且衛大人在那,我們也不好動手,他現在倒是早走了,聽說是要去省城,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正說着,只聽見外面一聲稟告:“張師爺到!”
燕老爺剛剛回過頭去,張師爺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不好了,燕老爺,不好了!”
“有什麼事,慢慢說!”說這句話的人並不是燕老爺,而是從裡屋走出來的廖知府,他的懷裡抱着一個少女,那少女的神情看上去並不是很願意,不過又像是在畏懼什麼,便也任由着他,不敢反抗。
原本廖知府心情不錯,現在被張師爺這麼一攪和,聲音也就跟着冷了起來。
張師爺在對待廖知府時,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廖大人,那個姓衛的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竟然要去省城!”
“這個時候去省城?”廖知府冷冷的眯起了雙眸:“他是想做什麼?”
張師爺喘了口氣道:“好像是爲了能讓田裡通河。”
“就這個?”廖知府挑眉:“沒有其他的?”
張師爺頓了頓,朝着燕老爺看了一眼:“他好像,似乎還想要治了燕老爺的罪。”
“治老子的罪!?”燕老爺一聽這個,火冒三丈的跳了起來:“我還沒怪他姓衛的壞了老爺我的好事,他竟然還敢把我告到省城去!好,真是好的可以!我現在就讓人直接弄死他!”
聽到這裡,廖知府低呵了一聲:“胡鬧!他再怎麼說也是個朝廷命官,剛剛一上任,就被人害死,你是嫌最近上面盯咱們盯的不夠緊,非要找點麻煩嚐嚐是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可你看看這個姓衛的,這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燕老爺挺着大肚子,說的吐沫橫飛:“咱們這纔剛剛一起吃完飯,他再蠢也應該明白,我是什麼地位,你是什麼地位,還想着要抓我,這不是連你也不放在眼裡嗎?!”
廖知府倒是屬於這裡面比較沉的住氣的:“老燕啊,你這脾氣就是太急了,你想一想,他說抓你,就能抓你?去了省城那又怎麼樣?有誰會見他?要關係沒關係,要銀子沒銀子,別說見人了,就是連人府邸的門子都沒有人會讓他邁進去一步。”
燕老爺一聽廖知府的話,再想想那個情景,便大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那個姓衛的進了省城,指不定要吃多少閉門羹,也可以藉此好好的挫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這阜平縣到底是誰的地盤!以後想混下去就給老爺我閉嘴,不想混下去就滾蛋!”
“這樣想纔對。”廖知府喝了一口茶,雙眸沉了沉:“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那批撥款,你想辦法把它們攥進手裡,比什麼都來的靠譜。”
燕老爺聽着,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的功夫過去了,燕府裡依舊是紙醉金迷。
而省城的景象卻比阜平縣繁榮也安詳了許多,但這些也只是表象。
赫連薇薇確實被拒了,並且那扇大門她連進都沒有進去。
不過,被拒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百里迦爵,振振有詞的搖了搖頭:“我以爲帶着三皇子出門是快要刷臉的。”
“在京城裡都沒有幾個官員見過本殿,更何況是在這裡。”百里迦爵說的漫不經心,卻也透露出了他那無人能敵的清貴。
赫連薇薇也知道地方上的官員們不可能見過三皇子,若是知道他們拒之門外的這一個“師爺”是誰的話,估計那些人事後肯定會十分的後悔,悔的連腸子都青掉。
不過,正是因爲這裡的官員門沒有人見過百里迦爵,有些事做起來才更有效果。
否則,不就沒有了微服私訪的意義。
不過……
“看來確實應該找找關係了。”赫連薇薇嘴角勾了起來,轉身就來到了一座看上去十分奢華的酒樓。
百里迦爵慢條斯理的轉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銀戒:“李家的產業?”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赫連薇薇淺笑着走了進去。
酒樓裡的生意不錯,就是因爲太好,所以來來回回行走的人便多了。
赫連薇薇站在樓下打量着四周,像是在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肚便便的男人便撞了上來,他的手上還拿着酒杯,雖然赫連薇薇反應的夠快,腳下一動,就躲過來。
但酒杯裡的酒還是因爲男人的冒失,濺了出來,粘在了他自己的外衫上。
“你這個人!”男人當場就給怒了:“站在哪裡不好,非要站在這裡!”
赫連薇薇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淡淡的看着他,那樣子就像是在看傻x。
男人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什麼看!村裡人一個!爺身上的這套袍子多值錢,你知道嗎?沒有見過市面的土包子!現在袍子上都灑上酒了,洗都洗不掉,你說怎麼賠償吧!”
赫連薇薇薄脣勾了一下,那雙狹長的眸卻沒有絲毫的溫度:“是你撞的我,你還想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