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場風波盡,幾家歡喜幾家愁……
金銀會殺手玉剎暗殺風絕羽一事,終於在韓寶寶被拋屍荒野之後宣佈告終,正當所有人以爲此事將告一段落時,位於郊外十五里外的上官府別院裡卻並沒有因此結束。
別院的閣樓裡,上官若凡被安排在二樓的臥房裡療傷休息,而一樓的燈火則仍舊燃點着。
雕花紅椅並排列開兩席,共坐兩人,正是風絕羽和血魂刀公羊於……
至於堂下,被燕嶺十三刺衛圍起的只一人,正是那個刺殺風大殺手未遂的金銀會殺手韓寶寶。
此時的韓寶寶正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下,背後十幾處大穴盡數被風絕羽一手出神入化、可傷人、也能救命的金針封鎖住,五花大綁的被押跪在堂前。
離着晨時來臨還有一段時間,風絕羽毫無睡意,於是決定連夜升堂問審……
坐在雕花紅椅上,風絕羽喝了口水、休息了一會,方纔屈指彈出數塊石子,分別打在韓寶寶身上,石子彈出的力道恰好將其背後的部分金針擊出體外,又留有一部分控制韓寶寶無法反抗。
韓寶寶被擒下的時候,金針封穴之後就人事不省了,此際幽幽轉醒,看見滿堂黑影圍成了一個圈,再看到那個根本未出十招就就把自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子老神在在的端坐,還喝茶……韓寶寶便知道自己成爲階下囚了……
使勁兒的掙了掙繩子,牛筋作的繩子很堅固,越掙越緊,韓寶寶旋即放棄,用着惡狼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風絕羽,咆哮道:“風絕羽,今天我落到你的手裡算我韓寶寶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綁着我算什麼意思?”
風絕羽擡了擡眼皮,笑罵道:“喲嗬,還挺有骨氣,綁着你自然要問話的,這都不懂?”
韓寶寶把頭一扭,視死如歸道:“少來這套,本公子是什麼出身你應該明白,殺手行當的規矩,即便是死,也不會出賣僱主。”
“那就問點別的。”風絕羽把杯放下來,笑吟吟道:“我問你,僱你殺我的人,出多少銀子?”
“三千兩白銀。”
“啥?才三千兩?”風絕羽罵道:“誰這麼沒眼光?本少身家幾百萬兩,區區三千兩就想買本少的腦袋,真他孃的不識貨。你也是,還殺手呢?接任務前不調查調查?如此賠本的買賣你也做?”
周遭衆人聽着惡寒不止,公羊於還算罷了,知道這小子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燕嶺十三刺衛卻是第一次跟風絕羽打交道,旦聽之下無比鬱悶,心想正事不問在自己身家上爭論個什麼勁兒啊?
韓寶寶斜了一眼風絕羽的惡少嘴臉,鄙夷道:“這跟你無關,我願意。”
尼瑪,還是個倔種,風絕羽膩歪的撇了撇嘴,走下堂前道:“小子,你是金銀會的?”
“哼!”
“聽說還很有名?叫什麼玉剎?”
“哼!”
“你屬豬的啊,除了“哼”會別的不?”
“哼!”
風絕羽站起身,道:“知道本少爲什麼不殺你嗎?”
韓寶寶側目打量着風絕羽。
風絕羽自顧自道:“就是因爲本公子見你還算是個人物,有原則,不該殺的人不殺,所以才留下你這條命。”
韓寶寶心思極快,馬上明白風絕羽所指“不該殺”的人就是先前在門口遇到愣頭青小子,冷笑道:“風公子的誇獎,韓某承受不起,不過韓某的確有自己的原則,只是韓某大意了,沒想到風公子對韓某的瞭解遠比韓某自己還要深刻,居然用一個毛頭小子來擋下韓某,風公子可真是高明啊。”
這番話明褒實貶,意指風絕羽爲求目的不擇手段。
風絕羽瞭然,也不挑明,笑道:“閒話我就不說了,這是不殺你的第一個原因,至於第二個原因,本少想讓你投誠於我,以後爲本少效力,只要你答應,此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如何?”
韓寶寶一愕,旋即明瞭,哼了一聲道:“哼,你是想讓我出賣組織?韓某連僱主都寧死不說,你覺得韓某會向你俯首稱臣嗎?真是可笑……”
風絕羽早就料到韓寶寶這種人的倔脾氣沒那麼容易低頭,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說道:“我給的銀子多。”
韓寶寶怒極反笑,道:“你覺得我會缺銀子?”
風絕羽盯着他:“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畢竟,你知道我很多秘密的。”
韓寶寶當仁不讓道:“幹了這一行,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一條命而已,我韓寶寶難道給不起?”
“好,有種!”
韓寶寶的話音方落,風絕羽大聲讚了一句,拍着大腿說道:“來啊,放人。”
“放……放人?”燕嶺十三刺衛還到自己耳鳴了,揉了揉耳朵詫異的看着風絕羽。
韓寶寶和公羊於也愣住了,兩句半的功夫就放人了?沒聽錯吧?
“小子,你這是……”
公羊於剛要開口,風絕羽擺手打斷,指了指韓寶寶對燕嶺十三刺衛說道:“快,鬆綁。”
十三刺衛納悶的互相看了看,無奈之下上去兩個人將韓寶寶的繩子鬆開了,隨後更是將其背後的金針運內勁兒拿掉。
韓寶寶原本就沒受什麼傷,只是有點脫力而已,經過了小半刻歇息,恢復不少,疑惑的站了起來。
“你肯放我走?”
風絕羽看了看他,道:“恩,你走吧。”
“就這麼簡單?”
風絕羽氣的一樂,說道:“能有多難?本少不想殺你,你也不願意爲本少效力,養着你白給飯吃?對不住,本少雖然銀子多,可也不想浪費,快走吧。”
韓寶寶是一個很機靈的人,當下明白風絕羽是在欲擒故縱,不過他還是很感激,抱了抱拳道:“閣下以德抱怨,韓某銘記在心,閣下請放心,今天的事只會爛在韓某的肚子裡,絕不對第二人講。”
風絕羽笑了笑,不耐煩的擺手道:“廢話真多,走吧,走吧。”
“韓某真走了?”
“操,難不成讓本少派人用八擡大轎把你送出去?”
站在門口的韓寶寶提防的看了看十三刺衛,見十三人身上毫無殺氣,終於明白風絕羽是真心放他離開,於是乎帶着滿腹的疑問消失在月色當中。
審問的過程半炷香都未到,風絕羽就把人放了,弄的滿屋子人一頭霧水,直到韓寶寶走後不久,公羊於方纔納悶的問道:“你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這麼把人放了,不怕他把你的事說出去?”
風絕羽聞言,毫不在意的說道:“怕什麼?他不是保證不說了嗎?”
公羊於氣的臉皮直抽抽,氣罵道:“就見了一面,你就相信他?真不知道是你真傻還是假傻,萬一他說出去怎麼辦?”
風絕羽聽着,忽然一愣,拍了拍額頭道:“呀,老頭你說的有理,要不然,就勞煩你走一趟,跟着這小子?如果他敢說話不算話,您就搭把手送他上西天得了,省得我擔心……”
此言一出,公羊於簡直無語了,心道你這廝看上去精明的很,怎麼就犯這種糊塗呢。
他剛要罵風絕羽,忽然怔住,想想風絕羽之前安排的拋屍一事,似乎摸着了點頭緒,喃喃的分析:“等會兒……,你先安排人拋屍,讓所有人以爲韓寶寶已經死了,現在又放了他,金銀會的人如果發現,一定以爲他投靠了你,甚至有可能說出金銀會的秘密,到時候韓寶寶面臨的將是整個金銀會所有殺手的追殺。”
想到這兒,公羊於登時打了個寒戰,一驚一乍道:“操,你小子真他孃的缺德啊,這不是把人往火炕裡推嗎?”
站在旁邊的十三刺衛將一字一句聽在耳中,同樣的打個了哆嗦,十幾雙眼睛紛紛落在風絕羽一人的身上,彷彿看到了一個惡魔在微笑,這手段簡直太惡毒了。
風絕羽抿着嘴掃過一張張驚愕並膽寒的面孔,微笑道:“別這麼看着我,起先我真的想把他留在身邊,現在也是啊,所以就先給這小子留個後路,他要是跟了我,人家知道他死了,以後不就沒危險了嗎?當然了,他要是不跟着我,也不能讓他回金銀會啊,這叫有備無患、一舉兩得……”
“得個屁啊!”風絕羽的話剛說完,公羊於氣急敗壞、一臉的恨天不公道:“少他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壞種,無人能比,唉,我現在都有點可憐韓寶寶了,被你這麼一鬧,他能不能活過兩天都難說。”
“所以嘛,我才讓你跟着,別讓這小子死了,他是個好苗子,以後用得着。老頭,您就辛苦辛苦,順便跟上去看看,金銀會在天南附近有沒有據點?”
咚……
隨即響起的全是栽倒在地的聲音,十三個燕嶺刺衛加上公羊於萬萬沒有想到,風絕羽竟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一個殺手,在任務失敗之後,定會跑到組織內部去解除任務。有了先前那一遭拋屍的傳聞,韓寶寶不等於自己往火炕裡掉嗎?
偏偏那小子臨走的時候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渾然不知自己被人算計的死死的,正往閻王殿走呢。
衆人看着風絕羽,不由得升起同一個念頭:這貨,壞的無與倫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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