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綵綢飛舞,繽紛四射,隨着低沉的銅鑼聲緩緩遠揚,訂貨會的好戲正式開鑼。
“第21份訂單,底價一千兩,請出價……”
上官若夢揚起了手中扎着紅布頭的木捶,纖揚聲線貫徹了整個大廳,輕脆嘹亮穿透力十足,而伴隨着聲音響起,不少世家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一千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
叫價聲不斷,瞬息過後,這份訂單的價格便被提高了整整一倍,達到了兩千兩的高度……
“三千兩……”
不知何人,突然扯着喉嚨大喊了一聲,鎮壓住了全場,衆人的目光望去,那底氣十足的青年進入了全場的視野。
靖州天刀小候爺,刀行空……
不出意外,此人的來頭絕對不小,天南七王之一的刀伯候愛孫,靖州後輩俊傑第一人,正是刀行空無疑。
刀行空爲人低調、豪邁,盛名早傳,便是在現場也是一樣,之前聲色不動,當叫價聲漸漸減少之後,一下子把價格提升了一千兩白銀。
一千兩着實不多,但這個跨度卻寓意着一品金創藥的價格在無聲無息間水漲船高,整整比天劍山的訂單單價提升到了三倍。
“三千兩……”上官若夢笑逐顏開,柳眉彎成了月牙,目光掃過大廳達官顯貴,言道:“靖州刀家出價三千兩,還有人競價嗎?”
“區區三千兩能得此藥委實不貴,我出三千五百兩。”
“唰~唰~唰~”無數道目光迅速移去,落在了陳鴻傑的身上。
回春堂的少掌櫃,三千五百兩在他眼裡的確算不得什麼。
“三千五百兩?”又是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厚沉穩重,聲脈渾然,儼然是一習武之人:“我出四千兩。”
“唰~唰~唰~”
大廳的左側,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站出一名小廝,其中手中舉着的號牌,赫然刻着一個大大的“向”字。
看到號牌,在場衆人皆是冷了下了臉,目光隨之挪到了那小廝的身邊,一個渾身散發着銳氣的藍衫的青年。
“向韜榮……”
木宏圖老臉一繃,目色中寒而逼人、銳芒四射,淡淡喃道:“倒是有幾年不見了,沒想到了他的“氤濤掌”已經達到這般田地了。”
“向韜榮?什麼人?”風絕羽看向藍衫青年。
司馬如玉秀眉挑起,美目中泛起淡淡的羨慕之意,輕聲說道:“氤氳九濤、浪涌如雲,雲海向家的絕技……”
“向家人?”
風絕羽的記憶翻涌而起:在雲州邊界,有一片大海,終日煙雲鎖霧、氤氳繚繞,仿若仙境,而就在這片歸屬齊敬之管轄的邊界之處,茫茫大海的東側,隱居着天南七王之一向伯候一家。
傳聞中向家人以掌法修武,氤氳九濤的“氤濤掌”天南聞著,赫然聚掌法於大成的一大世家。
“向韜榮!正是向伯候的唯一愛孫,向家一脈單傳下來的接班人。”
“靈武圓滿,跟刀行空一般的修爲。”
風絕羽目光如聚,生死二氣周遊大廳,頓時鎖定了這位向家的小候爺。
雲州向家、靖州刀家,世襲爵位,兩大小候爺同時出場了。
刀行空舉杯飲下杯中美酒,目光中充斥着久違的戰意的,遠望中高聲道:“向兄,別來無恙啊。”
“刀兄……”向韜榮隔着老遠舉了舉酒杯,同樣飲下,卻未站起。
只聽刀行空說道:“此等神藥便是再提上十倍價格也絕不算高,雖然我刀家比不上城中豪貴,但這區區千兩銀子還是出得起的,四千五百兩,向兄,得罪了。”
一品金創藥的價格隨着刀行空一席話,眼看着上漲了到了快五倍,在場豪貴皆是讚歎。
向韜榮面色不變,呵呵笑道:“刀兄此言有理,既然如此,向某人再加五百兩,湊個整,刀兄想要,隨意出價……”
“五千兩……”那小廝舉起了號牌。
這兩個人怎麼血拼上了?
傳聞中向家與刀家關係非淺,引以爲至友,兩家上下皆是鐵打的關係,可是今天在訂貨會場,一些隱藏在暗中的敵對勢力還沒開始針鋒相對,這兩個關鍵鐵一般硬的世家反而先打了起來,登時讓在場中人滿腹疑惑……
陳鴻傑被夾在當中,氣的臉色發紫,按理說這一品金創藥漲到三倍價格已經差不多了,畢竟除去天劍山拿走的二十份,還有八十份,拼價格有的是時間。
但是沒想到一開場,向家和刀家就打起了價格戰,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把價格哄擡到了五倍,這讓其它人以後怎麼出價啊?
一品金創藥的底價不貴,升值空間很大。
所有人都清楚。
可擡價也沒有這麼擡的。
刻下看來,餘下的七十九份底價,至少要從五千兩開始了。
被向韜榮和刀行空這麼一攪合,氣氛空前高漲的大廳頓時變得異常的壓抑。
拋去天劍山不算,向家、刀家,儼然是天南兩大世家,跟上官府、徐家、木家一樣不好惹。
而後者三家定居在天南帝都,向家、刀家則不同,建朝以久而來,向家與刀家分別在雲海、靖州隱居,如今發展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而據傳聞,這兩家儼然正朝着武學世家的方向發展着,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不知進取。
價格提高到了五千兩,高興的自然是風絕羽,但這個價格他依舊不滿足,其實他已經安排好人手在關鍵時刻推波助瀾一把,只是有了向韜榮、刀行空,這個暗棋倒是可以延緩一段時間再用了。
五千兩一次……
高臺上的上官若夢清唱了一聲,全場靜默。
得罪向、刀兩家,同樣不是好事,況且價格瞬息的上漲,讓所有人陷入了沉思當中,暫且摸不清了方向。
而意外的是,當五千兩二次叫拍喊起的時候,刀行空卻是搖頭坐了下來,不再漲價了。
“五千兩三次……恭喜向兄喜獲此份訂單。”上官若夢盈盈一禮,隨後叫人送上訂單蓋上大印,便算簽下。
跟着,上官若夢又叫上一份訂單來,還沒開口,就聽刀行空遠遠喊道:“我出五千兩……”
呃!
衆人猛的一愣,心道:這嘴可夠快的,人家還沒唱價呢。
上官若夢微微一笑:“第二份訂單,五千兩起價,刀兄已經出價五千兩了,還有加價的嗎?”
在場中人面面相覷中,五千兩已經喊出了兩次,還沒有人加價,最終第22分訂單以五千兩無爭議的價格與刀家簽了下來。
“下一份……”上官若擡了擡頭,底價:“五千兩……”
“五千兩……”
譁!
這次更快,而讓人震驚的地方卻是,喊出聲的正是那向韜榮的貼身小廝……
“這……好快……”衆人瞪了瞪眼。
未等有人開口,刀行空卻是一臉的不忿站起說道:“向兄,你拿的太多了吧。”
“第二份而已,每一份訂單100瓶,還多嗎?”向韜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刀行空面色一冷道:“的確不多,我出五千一百兩。”
“五千二百兩”
“五千三……”
“五千四……”
二人分毫不讓,當場打起了價格戰,看樣子,大有血拼到底的意思,看的全場豪貴膽戰心驚,不敢插手二人的價格戰中。
“五千五……”刀行空一拍桌子站起,怒目獰眉。
向韜榮止住了聲音,忽然笑道:“既然如此,向某就不與刀兄相爭了。”他按了按身邊還要加價的小廝。
於是乎,兩份訂單分別以五千兩、五千五百兩成功拍售了出去……
而這個場面讓無數人爲之疑惑,刀、行兩傢什麼時候開始水火不容了?
事實上連上官凌雲、木宏圖、張長齡、七王爺也是一頭霧水,開始不怎麼注意價格的哄擡,反而跟着所有人一樣,思索着向、刀兩家決裂的事。
這時,第23份訂單已經上來了,仍舊是向韜榮與刀行空打價格戰,第三次向韜榮獲拍成功,又加價了五百兩,以六千兩訂購了下來。
第24份,刀行空當仁不讓,六千五百兩拿下……
如此二人由剛開始的貌合神離,到後來的針鋒相對,直到最後勢成水火,看的在場豪貴汗流浹背,生怕兩個人一言不和當場動手,以致於當刀行空拿下第五份訂單的時候,衆人也毫無察覺。
而這時,拍售的結果分別爲向家、刀家各執五份訂單,價格已經漲到了一萬兩。
整場訂貨會的氣氛格外的詭異,向韜榮、刀行空均是後輩人物中的佼佼者,互不認輸也極有可能,在場衆人並不覺得有何不妥,而這時,刀行空因爲一萬兩買了第五份訂單大不忿,一拍桌子站起對着向韜榮喝道:“向韜榮,這麼一份一份的不痛快,刀某出二十萬兩再買二十份,有種你接着出價?”
打起來了……衆人暴汗,膽戰心驚的不敢出聲。
向韜榮抿着嘴不屑道:“怕你不成,我出二十二萬兩……”
“二十三萬兩……”
“二十四萬兩……”
“二十五萬兩……”
刀行空斷喝一聲,衆人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二十五萬兩,折算下來,每瓶金創藥的單價可是125兩了,比起剛剛整整擡開了十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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