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婚宴上,長仙門主未千道人宴請各島賓朋,將附近幾個關係要好的島嶼的島主全部請了過來,也包括各島的精英弟子,其中就有一個符連門的門主和他的兒子,未千道人的兒子也就是新郎官付千沖和符連門主之主馬德相向來都是至交好友,也曾認得金羽門新娘子楚憐玉,三人關係向來不錯,平日裡經常四處遊歷。
大婚當日,馬德相酒過三巡有些微醺,鬧着要鬧洞房,當然這只是在酒桌上的戲言,人家主家大婚豈能容他胡鬧,然而也不知怎麼着,還沒等付千衝招待完賓客去入洞房,馬德相倒是先跑到了後院新房。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清楚,只是有兩名弟子看到了馬德相闖進了後院,於是跑到前院稟告了未千道人,未千道人倒也沒震怒,知道這是小輩們之間的玩笑,暗中叫人將馬德相帶了回來。
事情到此本已就這樣過去,誰知道夜裡付千衝入洞房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妻子並非處子之身,如此大怒,一番追問之下,楚憐玉道出了馬德相曾經在大宴之時闖進過洞房,而她卻誤以爲是付千衝,於是發生了夫妻之實。
此事傳出之後,付千衝酒也醒了,勃然大怒,新婚妻子居然被人奪了處子之身,此乃奇恥大辱啊,於是付千衝帶着人便殺向了馬德相非要跟他拼命,而這時,馬德相已經酩酊大醉,並和其父符連主正欲歸返符連島。
半路相遇,道出實情,符連門主驚怒交加,當場便要將兒子拍死以正門風,馬德相見狀嚇的雙腳發軟,卻道出了自己的確借醉闖進過新娘的洞房,但並未發生什麼。
符連門主這一聽,心覺有意便給兒子求情,並承諾要將事情查個清楚明白,付千衝哪裡肯聽,糾集門內弟子出手相向,發生了一場惡戰,好在符連門主理虧在先並未下毒手,饒了付千衝一命,可是未千道人聽完此事卻是不幹了。
自己的兒媳被人奪了處子之身,兒子還被欺負了一頓,這如何使得,於是未千道人前往金羽門,請求金羽門主楚廖聯手踏平符連門。
兩大宗門聯手,符連門哪裡是他們的對手,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符連門險些遭到未千和楚廖的滅門,符連門主馬一飛震怒,聯合了幾個平日裡關係默契的宗門反戈相向,這樣一來,金羽、長仙便岌岌可危。
不過不怕,大家都是在衆仙百島混跡的,誰沒有幾個幫手,於是兩大宗門紛紛請人,符連門那邊也是不斷請來高手,到後來這場爭執幾乎演變成了衆仙百島末流勢力的廝殺,就連一些稍強的二流勢力也開始加入了進來了。
黃天爵講的是滔滔不絕,風絕羽聽的也是津津有味,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公義,哪怕馬德相的確做了此等見不得人的事,只要符連門的實力夠強也一樣不會惹火燒身,可是風絕羽越聽越是不對勁,這場爭鬥已經蔓延了衆仙百島的三分之一,多少宗門都加入了進來,可卻是沒有人去核實對證。
楚憐玉聲稱奪走自己處子之身的人是馬德相,馬德相卻一直在矢口否認,爲什麼沒有人去查一查。
風絕羽想了想,打斷道:“馬德相真的做出那等無恥之事嗎?”
黃天爵搖了搖頭:“這就不清楚了,此事已經沸沸揚揚了傳揚了數個月有餘,但到現在爲止,沒有人追查到真相到底是什麼,不過就在半月前,出現了一件特殊古怪的事。”
“什麼事?”
“長仙門的付千衝死了。”
“哦?”風絕羽眉梢一挑:“符連門派人乾的嗎?這有什麼奇怪了,兩大勢力鬥了這麼久,雙方都殺出了火氣,出個人命什麼的,豈不再正常不過?”
黃天爵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很多人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未千道人準備找上人去找馬一飛算帳的時候,付千衝身邊的一個貼身隨從卻是突然冒了出來,說是殺付千衝的人,是楚憐玉的大哥。”
“嗯?”
此言一出,衆人眼前皆一亮。
這事還真是夠亂的。
隕詰興致勃勃的問道:“楚憐玉的大哥殺自己的妹婿幹什麼?”
“我也納悶啊。”黃天爵道:“所以我打聽了一下,你們猜怎麼着?最後事情的關鍵竟然不是楚憐玉的大哥殺付千衝的原因,而是這個人原本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死人?殺了人?”
衆人皆是一愣。
黃天爵凝重道:“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死人怎麼出來殺人?那名隨從說出來的時候,誰都不相信,可是那名隨從卻是言之鑿鑿,此人在長仙門也有一段時間了,是門內精英弟子,身手實力都頗高,而且對未千道人極爲忠心,未千道人就半信半疑,後來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了?”
“那人說出了實情。說是當時付千衝找馬德相報仇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而且有有力的證據證明楚憐玉在撒謊。”
風絕羽沉思道:“楚憐玉嫁禍馬德相,就意味着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依此推斷,付千衝如果發現,殺人滅口也在情理當中,並不奇怪,可那個死人是怎麼回事?”
黃天爵道:“所以我好奇,結果去打聽了一下,說什麼的都有,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一種說法是,這個楚憐玉的大哥楚晉在多年前曾經遇到一夥怪人,這夥怪人實力極爲恐怖,楚晉得罪過這夥人,還被打成了重傷,並揚言要滅金羽門的滿門,這件事衆仙百島的人無所不知,後來好像是楚晉乃自己的一條拿換回了金羽門的平安,可是外界卻不相信,反而有人根據近日來發生的事,推斷出金羽門是出賣了楚憐玉的貞潔才換來一時的平安,因爲當時,這夥怪人中有人看上了楚憐玉,非要與其共享魚水之歡,但沒有後文。”
“呵呵,這可真夠亂的。”風絕羽聽完無比頭大,到這已經沒有聽下去的慾望了。
但此事牽連之多,讓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分析道:“既然楚憐玉用自己的貞潔換來金羽門的安危,楚晉沒有必要一直裝死啊?”
黃天爵道:“說的就是。”
“後來這件事怎麼樣了?”
黃天爵嘿嘿一樂,頓了頓才說道:“三大宗門的事到是沒有下文了。”
“沒下文了?長仙門死了兒子不追究了?”風絕羽本來已經消失的慾望又被勾上了來了。
黃天爵擺手道:“不是不追究,而是已經論不到他們了。”
“何出此言?”
黃天爵道:“因爲就在楚晉出現之後,現在的金羽門,已經連續幾天被一些神秘的高手潛入了進去,四處尋找他的下落,這些神秘人都未曾參與到三大宗門的摩擦當中,你們說奇不奇怪。”
“楚晉得罪過人?還不止一個?”風絕羽道。
黃天爵笑着搖了搖手指:“非也,明說了吧,前天我特意去金羽門的島上轉了轉,偶然間讓我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事,你知道楚晉爲什麼會被人追殺,又被什麼人追殺嗎?”
“爲什麼?別賣關子。”風絕羽突然覺得,黃天爵講出這件事並非是一時好奇。
黃天爵道:“具體的我的確不清楚,不過前天我在金羽門外轉悠的時候,偶然間聽到兩個從金羽門逃出來的弟子閒聊,猜測楚晉被追殺的原因,結果讓我大爲震驚,據他們所說,這個楚晉當初是得罪了一夥怪人,可是後來,並沒有死,他裝死的原因,是因爲其妹楚憐玉獻出自己貞潔換來的不是金羽門的安危,而是一塊符印。”
“符印?什麼符印?”
“墨陵……”
“墨陵?”
風絕羽聽着心中一顫,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黃天爵道:“二哥一直惦念嫂嫂們,我怎麼敢亂說,後來我還特意假裝從金羽門逃出來的弟子跟那兩個人打聽了一下,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墨陵,但是據他們所說,楚晉今年馬上四十有七,而他當時得罪那夥怪人的時候,正好是十七歲,此後他的身上多了一塊符印,模樣正是雙翼鱗魚,就在他的右臂上,雖然我只是從那兩個弟子口中所說的,但他們卻是言之鑿鑿,據說自從有人發現了楚晉身上多出這樣的符印之後,金羽門中有幾個知內情的弟子悄悄的消失了,沒有人再見過他們,就是逃出的那兩個弟子,還是因爲發現了楚晉的秘密之後守口如瓶才活到今天的。”
“得到了一個符印的紋身印記,然後殺人滅口?難道真的跟墨陵一族有關係?”
風絕羽眼神變得越來越是凝重,仔細想了想道:“三弟,帶我去金羽門,我查個清楚。”
黃天爵道:“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我們要不要等大哥。”
“先不用,大哥正在閉關,無需打擾他,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