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黑泉山的風絕羽對外界的往來消息一無所知,不過外面究竟亂成什麼樣子,對於他這個跟無序之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傢伙,也沒什麼可以值得關注的地方,就算知道了,怕也會一笑置之。
黑泉山洞府下,已經連續修煉了兩天的風絕羽,左手食指還是呈現玉化的狀態,那銀黑之色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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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在其左手手指上,一團熾烈的本源闇黑火正要噼裡啪啦的燃燒着,那火苗的高度,一直躥到了洞頂。
“最後一境,消耗了近千分之十的生死二氣,這一境果然難練啊。”
這兩天的時間,風絕羽不斷的消耗的生死二氣,還是洪元級別的,但最後一境神動境,還是沒有得以突破,這讓風絕羽慎重的發現,將全身都練成萬神指的模樣,肯定是不可行的了。
最後一境能成功,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隨着本源闇的炙烤,左手食指的玉化程度變得格外明顯起來,而就在這時,矇頭大睡了四日的九頭蛇終於甦醒了。
他剛睡醒,便感受到身邊有着一股非常可怖的溫度在洞氾濫不已,連哈欠都沒打便瞪大了眼睛,看到了風絕羽左手食指上的黑焰。
“神源?你真的開始修煉萬神指了?”九頭蛇發出一聲驚呼,隨即一看,頓時打了個嗝:“我尼瑪,神動境?你修成萬神指了?本妖神睡了多久,喂,小傢伙,難道本妖神這一睡,睡了千萬年?”
風絕羽神識浮游,迴盪四周,聞聲鄙夷的撇了撇嘴道:“你把自己當豬了?就是豬,也不可能一睡千萬年,放心,你才睡了四天。”
“四天?怎麼可能?你這小傢伙莫要誆騙本妖神,就四天的功夫,你就修成萬神指了,還是神動境?”
“不對,不對,你體內的生死二氣不是元始之氣,也不是太初之氣,難道是混元之氣?”
九頭蛇眼晴瞪的老大,一個一個震撼傳達到情緒當中,令他再也無法控制住。
“閉嘴,你太吵了,再吵,小心我滅了你。”風絕羽不勝其煩道。
可是九頭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驚愕難忍道:“我尼瑪,你也太變態了,四天的時間,你就把萬神指給煉成了?你的體內到底有多少生死二氣啊?本妖神居然看走眼了,你這體魄,比授天殿的天神池還要珍貴一萬倍啊?”
風絕羽聽着不吭聲,根本懶得搭理九頭蛇,而後者則是不依不饒道:“小傢伙,你到底什麼來頭啊?難道是天上真神的親戚嗎?你是哪位神靈的親兒子?不對不對,就是真神也未必有這麼浩瀚的生死二氣啊。”
“你猜錯了,我是真神的親爹……”風絕羽鐵青着臉,唬吼了一聲道:“你特麼能不能閉嘴,老子正處在修煉的關鍵時刻,你看不出來嗎?”
“呃……你這麼說我就懂了,你先練着,我不出聲就完了唄。”二皮臉九頭蛇盤腿往九蛇環一坐,怔怔的瞧了起來。
“唉……這廝太特麼討厭了。”風絕羽暗歎了一聲,剛要吩咐第二金身加諸火力。
九頭蛇突然又是一聲驚呼:“我尼瑪,第二金身,你有兩個金身?”
“燒他……”
風絕羽頭皮一炸,立馬下令,第二金身瞳孔一縮,二話沒說分出一小股本源闇指火,隔空一點。
雖然僅僅是一縷細小的火苗,但還是把九頭蛇妖神大人嚇了半死,掉頭在洞裡亂竄了起來。
好在風絕羽沒有想真的殺了九頭蛇妖神大人,他逃了一會兒,終於老實了,不吭聲了。
餘下的兩三個時辰,風絕羽全力修煉萬神指,不過雖然手指達到玉化的地步,但始終無法突破神動境,好像從元徙境到神動境之間有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隔膜,讓他無法突破這一層關隘。
過了一會兒,風絕羽無奈的收了第二金身,煩惱了起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應該可以成功的啊。”
看着玉化的食指,風絕羽有些哭笑不得,左手食指修煉到神動境的時候的確呈現出玉化的狀態,可是卻像真正的玉質質地,而按照《朝元寶錄》的記載,最後神動境功成的時候,玉質的手指會緩緩回化,恢復到跟膚色一模一樣的地步,並不會顯得突兀。
但是現在,他的手指彷彿黃玉,有暖翠的氣息,一看就像後接上去似的,跟神動境的描述完全不一樣。
最可氣的是,他想從《朝元寶錄》中找到問題出在哪裡,但怎麼找也找不到。
他埋頭苦思了足足一天一夜,試了千百種方法,也沒找到問題出在哪裡,一時間氣悶不已。
一天之後,風絕羽醒過神來看向九頭蛇,道:“臭蛇,我覺得我爲什麼無法將萬神指修煉到神動境?”
九頭蛇抱着胳膊盤腿坐在九蛇環上道:“本妖神覺得,這件事你應該去問授天族的萬器至尊。”
“砰!”
一腳飛來,九頭蛇直接射了出去。
“尼瑪,本妖神也沒練過,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也動手,老子可不是你的奴隸?”
“不是嗎?”風絕羽晃了晃右腳。
九頭蛇看着一陣心悸,慫慫地道:“那個啥,本妖神覺得我們的關係可以改善一下,但萬神指的事,本妖神知道的確實不多。”
風絕羽氣苦的哼了一聲,也沒再追究九頭蛇,就在這時,黑泉山外佈下的防禦法陣震動了一下,風絕羽驀地一怔,強行將九頭蛇塞進了九蛇環內,起身擡步走了出去。
來到黑泉山的洞外,風絕羽捻指在空中劃了一道訣法,口中振振有辭的唸了幾句之後,一道七彩靈光立馬鑽進了陣法無名之中。
很快,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幕浮空的掠影。
在黑泉山的中腹邊緣的地帶,出現了三十幾名修行者,這些人由一個白眉低矮的老者率領,其中跟着道武初窺境的修行者約有四人的樣子,正莽莽撞撞的在陣法無名中四處搜索着什麼,像是在找路。
從陣法結界回饋回來的浮空掠影,風絕羽審視了一下這些人的修爲和穿着,也沒吭聲,不過對面的老者似乎發現了自己已經被陣法的幻象困住了,馬上橫擺手臂吩咐道:“都停下,不要亂動。”
說着話,老者雙手拱起對着天空轉了一圈然後大聲道:“在下江乘風,受琮公子之命,前來求見風先生,敢問風先生可在?”
“江乘風?”風絕羽聞聲,立馬想起了班琮叮囑他會派人去接手黑泉山紫隕礦脈的事宜,心思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隨意着的對着天空揮舞了一個袖子,然後轉身心不在焉的走回了黑泉山的臨時洞府,並且沒有撤掉守在洞府門口的禁制。
黑泉山外的樹林裡,樹影婆娑、靈光抖射,紅、綠、藍、白等諸色斑耀交替在空中呼應閃爍,宛若一副絕美的天河奇景,美輪美奐。
樹木茂盛的樹林地帶,江乘風帶着獨子江越染徒步走在樹林的最前頭,面對樹林裡霧氣昭昭、奇景變幻的場面神色凝重不已。
靜立了片刻,只見前方樹瘴晃動,數十棵粗如水桶一般的高大樹木宛若活了一般朝着兩側陸續移開,前方出現了一條道路,父子二人這才鬆了口氣,不過江氏父子的表現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爹爹,這個姓風的傢伙也太囂張了,不就是道武初窺境的修爲嗎?也沒見比您高到哪裡去,您都如此低聲下氣了,他居然連一句迴應都沒有,真是不可理喻啊。”
江越染傳承了江氏一門的神通法則,年紀輕輕已是乾坤圓滿之境,此來之前,預感到天劫即將到來,故爾愈發驕傲。
然而聽到兒子如此高調的埋怨風絕羽,江乘風卻是表情嚴肅了喝斥了起來,當着江氏門人的面,一點面子都沒給江越染留。
“住口,黃口小兒,你懂什麼?你沒看到此地的陣法嗎?連幻象都分辨不清楚,你有什麼資格輕視他人?”
江越染聞言臉色難看了起來,望了望身後前呼後擁有一干下人,心是很是不服道:“爹爹,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我就事論事而已,我們進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沒見着什麼可怕的陣訣和陷井,依我看,區區陣法,也不過如是。”
江乘風擡腳就踢了過去,但卻沒有用任何神通,江越染見狀往後一跳,輕易躲過老父鞭策。
江乘風恨然道:“到此之前,琮公子曾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輕慢風先生,臭小子,你要是壞了老爹的事兒,老子輕饒不了你。”
“行,行,行,不就是恭順一些嗎?兒子記得了,不過爹,我真不覺得此人有什麼本事能守住黑泉山,反正我得親自會會他。”
“你會個屁,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滾滾滾,再嘮叨,老子罰你回去在你娘堂前跪上三年。”
江越染雖然並非什麼外強中乾的庸才,但他性子桀驁,不知天高地厚卻是真的,但是對於這個獨子,江乘風也曾疏於管教過,對兒子着實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