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絕羽問話,衆人變得沉默了起來,就連蕭祿契,也不吭聲了。
風絕羽見狀,頓時無語,氣笑道:“都哭喪着個臉作什麼?沐大哥、玄重大哥,你們在苦惱什麼?”
沐天浩捋着鬍鬚,嘆道:“九禪寺雖非泯空界主,但傳承多也是不好相與之輩,在泯空界,九禪寺號稱無人敢惹,包括泯空界主也不例外,世人都說,那雪禪竺林就不能當作法器一樣帶出去,不然的話,只要九禪寺的隨便一個道武初窺境的方丈出面,就足以和泯空界主旗鼓相當了,雖然這話有誇張的成份,但咱們也不能全然不信。”
“九禪寺很厲害唄。”風絕羽有些不以爲然。
話說他在無序界聯合吳戰廣、曲綾昔等人在黑泉山大殺四方,雖然有衆人助力的大前提,但死在他手上的無上境強者也有幾位了,他還真不相信,一個區區沒有人能夠駕馭的所謂禁域,真的就能把自己怎麼樣。
“那是相當的厲害了。”沐古知道風絕羽現在藝高人膽大,但還是謹慎的介紹道:“九禪寺,代表的可不是一間寺院,它是整個禪寺,就是因爲間寺廟和天地格局排列而成,成爲偌大九禪山上最耀眼的標杆,而九禪寺之下,還有無數小寺,不論是泯空本土的佛門修行者,還是外來的僧人都在那坐禪修行,宏圖大世這麼大,外面的佛門弟子也不少,可加起來,連九禪山上一成的佛門修士都比不上,你說那裡厲不厲害啊?”
“那又如何!”風絕羽哼了一聲,站起來道:“他就算再厲害,本宗要也闖上一闖,不爲別的,只爲咱們嘯月宗多年來犧牲在七霞兩境之戰中的所有弟子,就是十倍於龍潭虎穴那樣的地方,也值得走一遭了。”
話落,風絕羽伸手一指蕭祿契道:“你是不是有辦法讓我進九禪寺,有的話,我們馬上出發。”
“有。”
衆人未等阻攔勸誡,蕭祿契馬上梗着脖子應了一聲,但一看玄重、沐古皆是用着一種責備的目光看着他,馬上又把頭低了下去。
“風老大”
風絕羽不等沐古把話說完,直接擺手打斷道:“壓滅錦繡福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池青陽出言嫁禍,否則我們強行開啓大戰,雖說不一定會輸,但傷亡方面就難以保證了,既然現在有辦法能讓風險降到最低,這個池青陽我們必須抓在手裡不能放掉,你不用勸了,九禪寺我去定了。”
說完,風絕羽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沉聲道:“沐古。”
“啊?老大,沐古在”沐古愣了一下,發現風絕羽要下令,忙不迭的坐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肥大出褶的衣袍,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風絕羽的面前道:“屬下在。”
“本宗命你速速調動天坊相應的資源,與靈洲取得聯繫,即日起,秘密將這些物資運送到靈洲嘯月山,除此之外,九大家便宜協調交給你統統掌理,方便日後令行兵出,動身七霞界。”
唰!
說完話,風絕羽從天道珠取出二十五匹羿神纖塵錦,一併丟給了沐古道:“還有,這是我從無序界帶回來的布匹,名爲羿神纖塵錦,你馬上吩咐煉器匠師,想方設法趕製至少五十五套布甲法袍。同時,你聯絡夫人,讓她幫我挑選出五十五名修爲最低在承道中期,最好是後期的六殿弟子,順便將這五十五頭風神豹妖寵一併交給夫人,讓她訓練出一支乘騎風神豹的小隊,日後用來對抗山海書院和錦繡福地。”
“五十五頭風神豹”沐古聞聲幹噎了下嗓子,眼中精光一閃:“還有這麼多,老大,你也不說給我一頭?”
風絕羽樂了,罵道:“你急什麼?打下了山海和錦繡福地,打通了無序界的通道,要什麼好東西,都可以去無序界去取,甚至把天坊搬到無序界也不無不可,現在還是大事爲重吧。”
“無序界?開天坊?”滿眼財迷的沐古彷彿被迷暈了,只覺得漫天的玉髓圍着自己轉:“好,就這麼辦。”
聽到風絕羽令行如山,沐天浩和玄重等人知道沒法再勸了,於是走下來紛紛提醒風絕羽要小心。
風絕羽寒暄一番,此後即刻起身,帶着蕭祿契五人,秘密離開了天坊。
從亂生界出來之後,衆人就趕往最近的一個城池,從傳送陣直接傳送到泯空界的中腹地帶舉洲。
這個洲陸在泯空界是最大的,泯空界多山,到處都是峰巒疊嶂的景象,很少能看到平坦的平原、荒野,而那些叢叢排列的大山上面,密密麻麻的樹林化作成片成片的山林,將整個泯空界變成了一個山林世界。
更爲壯麗的是,泯空界還有許許多多質地非常特殊,幾乎能與地心重力達成一種微妙協調的各種懸空的山石,它們就像一幕幕絕美的景觀,點綴在泯空界的晴空深處,最高的懸空山石,可在高空五千丈外懸停,受罡風冷雨強電驚雷的侵蝕,萬古不化,格外顯眼。
舉洲往西,直行,翻八百八十八山,就是西境的佛洲境內了。
這個佛洲,原本不叫佛洲,自從九禪寺在此地聲名鵲起,引來無數佛門弟子爭相叩拜,才更名爲佛洲,其實它指的就是九禪寺。
強大的九禪寺,這一個天宗,就佔了整整一洲,可見其聲名,遠非嘯月這樣的小門小戶可比。
從亂生界到泯空界舉洲,再行至佛洲,全部路程加起來也就不到五日,這還沒算上中途蕭祿契跟風絕羽介紹佛洲的情況以及衆人休息花費的一天一夜的時間。
幾天的功夫,六人趕到了佛洲的邊境,剛纔還是凜凜大山擦肩而過、萬丈山林鬱鬱蔥蔥的景象呢,剛過了佛洲的地界,他馬上看見了遮天金雲、漫天佛光普照的奇景。
相較於舉洲,佛洲的山巒少樹少木,多出來的卻是一幢幢大小不小、造型的佛塔廟宇。
羣山大川之音,到處都是與佛有關的東西,什麼高達百餘丈的佛像、依山雕刻的佛窟、金光靈氣十足的蓮池,長如城淵的廟宇,總而方之,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跟佛有關,而宏圖大世數目最多的道門、道觀,在此地卻是一個也見不到。
山高天闊、金雲漫日,羣山遍野內,到處都是陣陣佛音高唱、木魚銅鐘的莊嚴聲響,就連山間溪流彷彿都受到上天的感召,潺潺之下隱隱有着肅穆的節律。
佛洲西境邊界,風絕羽頭頂金雲、目放四野,眨眼金光的景象,把他都看呆了。
“這就是九禪寺?”
“嗯,整個佛洲都是”
聽到黃英奇的回答,風絕羽頓時無語了,感慨萬千道:“真的是非常大啊,這整整一洲,都是九禪寺的地盤?”
蕭祿契馬上如數家珍道:“九禪寺只是佛門的統稱,整個佛洲就是九禪寺,號稱佛洲境內千塔萬廟億尊佛,絕對不是誇大其辭,而且副宗主看到的僅僅是西境邊界,如果再往裡面去一些,到了九禪寺的核腹地帶,那才真是的佛門重地,三步一尊者、五步一菩提,十步一尊佛。”
聽到蕭祿契的講述,風絕羽歎爲觀止,驚訝的看着蕭祿契道:“你對這裡挺了解的啊,下了不少功夫吧?”
黃英奇聞言,立馬笑着接話道:“二伯,說來你肯定不信,小契二十年前查到池青陽在九禪寺之後,自己一個把頭髮剃光了,不知道從哪弄了一身破爛僧袍披在身上就到佛洲來了,從那天開始,這佛洲就多了一個無比勤快的小沙彌,他可是從佛洲最小的佛寺作掃地僧開始,幾乎每隔半月就叛逃出門改投其它佛寺了,短短几年的光景,這個傢伙投拜的佛寺就多達三十多個,哈哈,偏偏那些禿驢還拿他沒辦法,根本不敢給他當成叛徒看待,結果人傢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把這裡的事兒弄明白了,我也是服氣了,哈哈”
蕭祿契一聽,臉色黑黑的呸了一聲,道:“閉嘴,小奇,我說過,以後不可以用這件事打趣我。”
“哈哈”黃英奇看着蕭祿契吃憋,笑的更加開心。
但是風絕羽聽來卻是不簡單,十分讚許蕭祿契這種藝高人膽大、機警又從容的行爲,只是他搞不懂,在修真世界各大天宗門規則極是森嚴,你今日求拜入門庭,不到半月便棄門改投,人家不會拿門規則處置蕭祿契嗎?爲什麼幾十個佛寺,都沒有拿辦蕭祿契呢?
風絕羽不解,於是問蕭祿契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多佛寺,就沒有一個主持覺得你可疑?”
蕭祿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也沒做什麼,我只是在加入佛寺的時候,告訴他們說我以前造過殺孽,寢食難安,想請求佛祖渡化我,然後他們渡化不了我,我就只能改投其它佛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