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大陣外,前一秒。
白光中的強者以數十枚奇異晶石佈下困天大陣,將風絕羽等人牢牢困於陣中,與此同時,他來到了盧九幽的面前,白光一撤,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着太極圖印飾長袍的老者。 ωwш▪ⓣⓣⓚⓐⓝ▪¢ ○
這老者身材中等、樣貌奇偉,白髮白眉、目如皓日,燦燦生光,老者長眉齊肩、鼻如挺峰、雙耳肥健,輪廓分明,那一身太極圖的道袍在罡風之下獵獵作響,交戰這麼久,衣角卻不沾半點灰塵,看着仙風道骨、卓然出塵。
這老者雙眼比明燈還要明亮一百倍,他慈眉善目,卻難掩內心的怒氣,狠狠的將腋下六神無主的樂正軒空扔在了盧九幽的身上,沉聲指責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自以爲是,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人的都不配與你爲敵,你想滅誰就誰?現在知道教訓了嗎?如果我不來,你知不知道你會多麼危險?”
先前面對風絕羽還要寵辱不驚的盧九幽,聽着老者的訓教,一點都不敢反駁,喪眉耷眼、垂首躬道:“師兄教訓的是,這次,是我魯莽了!”
“你這是魯莽嗎?這是愚蠢!你以爲掀起嘯月宗對山海書院的仇恨,你就能達到報仇的目的了?你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事兒辦不成,把自己給露了,爲了你們這什麼狗屁的計劃,黃吼都死了……”老者指着盧九幽就是一頓臭罵,盧九幽偏偏不敢反駁。
他滿頭大汗、驚魂不定道:“師兄所言不無道理,不過要教訓,能不能回去再說,還請師兄先把花火烈救出來。”
“唉,你啊……”老者對盧九幽似乎很是寵溺道:“爲了你,我一世英明都毀了……等着吧,救人似乎要吃點力了。”
老者嘆了口氣,就要衝進斗笠大陣中,因爲這是他親自佈下的陣法,老者對自己的陣法很有信心,相信普天之下,能破自己陣法的人根本不存在。
可就在老者正要衝進斗笠大陣內救人的時候,那五顏六色的斗笠突然在他眼前狠狠的搖動了起來。
轟!
一聲驚魂巨響,天地震動,聖獸森林中錯落拔地的孤峰高山全部瘋狂搖晃,一股股可怕的氣息從斗笠大陣當中四溢而出,掀動着那大大的斗笠來回晃動,沒有一刻的安寧。
“什麼?”老者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不敢多思,僅僅逗留了兩秒,便扭頭抓住樂正軒空和盧九幽的胳膊逃遁而去。
三人眨眼間衝向高空,盧九幽都愣了,急道:“師兄,救人啊?”
“救個屁,都什麼時候了,再不跑,老夫也難保住你……”老者急急的吼了一聲,直把盧九幽吼的一愣一愣的。
“師兄,你怎麼……你這是何意?”
“何意?你自己看。”
老者心有餘悸的回頭望了一眼,盧九幽和迷迷糊糊的樂正軒空也望了過去,只見聖獸森林中央的一處巨大的空地上,斗笠大陣被一股莫名可怕的力量掀動了四下搖擺,本來這大陣像斗笠、像帽子,中間空心的地方可以鎮壓困住修行士,但現在,裡面有人正用蠻力衝擊斗笠大陣,那斗笠大陣東搖西晃,隨時都有被掀飛的可能。
甚至更可怕的是,斗笠大陣的下方已經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這些裂紋像蛛網一般正徐徐蔓延開來,那五顏六色的斗笠上,靈光四處亂竄,不斷傳來噼啪、轟隆這樣、那樣的響聲,大陣的法則變得混亂不堪,即使讓好幾個強者修補,短時間內也無法修補過來。
盧九幽眼眶腥紅,滿眼都是震驚之色。
“這……這……”
“這什麼這……”那老者毫不掩飾心中的驚恐道:“這還看不明白嗎?你們招惹的那個黑衣人,實力絕對是深不可測的,他一身武力已經達到足以撼動老夫六品陣法的能力,我一點都不跟你撒謊,要是再待一會兒,這陣法必定會被其蠻力所破。”
盧九幽驚的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難以置信的問道:“師兄,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者瞪了盧九幽一眼道:“我是他的對手又如何?我也不瞞你,我要是跟他打,勝負我有信心佔七成,但我沒有信心保住你,這個人太可怕了,縱然是陌西城,也不過如此了,行了,少廢話,花火烈和那些人救不出來了,命該如此,用不着怨天尤人,而你們兩個,應該覺得慶幸,若非老夫及時趕到,就憑黃吼和你們幾個,再來個兩部、三倍,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老者一番話,無情的澆熄了盧九幽的囂張氣焰以及後心裡最後殘存的一點僥倖,他悲中心中來、恨在五內生,絕望道:“那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們辛辛苦苦籌謀了多年的計劃,就這麼功虧一簣了?”
“功虧一簣?你現在還有閒心想這些,能保住一條命就算不錯了,以後的事你還是不要摻合了,七霞界變成什麼樣子?陌西城會不會摻合到七霞之爭?還有他的下場如何?你還是隨波逐流吧,唉……”老者說完,也不想再理盧九幽,帶着二人,揚長而去。
一炷香後……
轟!
斗笠大陣被一股強橫的力量強行震飛,那龐大無比、玄妙精深的陣法,化作五顏六色的點點晶塵,散落在荒野林地之間,恐怖的破壞力,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及米許的巨坑,一眼望不頭。
嗖!嗖!嗖!嗖!
一道接着一道人影從大陣中脫困而出,剎那間立身於天地之間,只是此時他們再環顧四周,根本找不到盧九幽的下落。
“混賬,就讓他這麼跑了……”玄重恨的跺了跺腳,一腔怒火難平。
風絕羽眼神深邃望着一個方向,臉色陰沉的嚇人:“那個老者,應該就是傳聞中的瑤璣老人了……”
“究竟是什麼人?陣法修爲如此可怕,連你都攔不住他……”神秘老者的身份讓衆人十分心驚,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地何其廣闊,能人何其之多,我又不是無敵的超然存在,這又算得了什麼?”
風絕羽看的很開,雖然沒有抓住盧九幽,但花火烈卻是在他的手上,這兩個人傢伙一直形影不離,相信花火烈一定知道很多細節。
既然人已經跑了,風絕羽也不打算糾結,嘆道:“算了,盧九幽,我以後再收拾他,好在這一些花火烈還活着,有他也一樣。”
“就是讓樂正軒空這個混蛋跑了,我氣不過啊。”石景寬痛恨道。
風絕羽眼睛一眯道:“別擔心,平定了七霞界,下一個就是皇墟。”風絕羽說完,在人羣裡掃了一眼,問道:“除了花火烈,其它人呢?”他指的是跟着盧九幽和花火烈一起出現在落劍峽的幾個乾坤境高手。
衛拱提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傢伙走了過來道:“喏,還剩下一個,另外幾個,剛剛都被那大陣給壓死了,沒功夫救。”
“這一個也半死不活了……”風絕羽瞧着死氣沉沉、昏迷不醒的乾坤境修士,道:“殺了吧,留着沒用。”
砰!
衛拱也不多說,直接一掌拍碎了那人的腦袋,拾取了百寶袋之後,把屍體扔在了地上。
這時,玉修羅提着已經甦醒的花火烈走了過來道:“這個已經醒了。”
花火烈至今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瑤璣老人竟被這黑衣人逼的落荒而逃,也不知道前來解救自己,這個人的修爲怎麼會這麼強?
他怒火難平的看着嘯月天坊所有人,咬牙切齒道:“你們這羣王八蛋,不得好死。”他罵完,又看向風絕羽道:“你是誰?敢不敢報上名來。”
風絕羽輕蔑一笑,慢悠悠的走到花火烈的近身,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怕你會氣死。”
“放屁,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嗎?”花火烈全身的竅穴被封,而即使他不被印,不被控制起來,有玉修羅、殺神、衛拱在此,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大功告成,風絕羽四下瞧了瞧,見沒什麼人在,貼近花火烈慢慢取下了面罩。
花火烈誓要將黑衣人的樣子記住,可當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登時就石化了,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情緒。
“你……你沒死……”
風絕羽將面罩重新帶上,指了指花火烈的胸膛道:“是,我沒死,還活的好好的,現在我回來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們遭殃了。花火烈,花宗主,咱們可得好好聊聊了……”
花火烈呆若木雞,他曾將嘯月宗能夠請動的所有強者全都猜了個遍,就是沒猜到,這個殺的他們丟盔棄甲、抱頭鼠竄的黑衣人,竟是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大仇家,那個本來應該已經成爲過去、成爲歷史的人。
風絕羽!
他還沒死,還活着,還變的這般強大。
花火烈已經不知道如何思考了,整個人呆怔、無力、絕望……
風絕羽也沒多想,抓着花火烈給他扔進了天道珠裡面,自己又回去安排一番,隨後纔出來帶着人離開了聖獸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