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觀察了環境和局勢之後,風絕羽等人對山谷洞府一行抱有很多猜測,但他萬萬沒想到,過了這麼幾天,消失的沈天悲居然還真出現在連雲山了,當他看見沈天悲的身影站在了山谷護府大陣的邊緣的時候,風絕羽整個人懵了能有那麼幾秒鐘,然後腦袋瘋狂的運作了起來,幾乎下一刻,他聯想到碎亂星島最近一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那件名爲“金聖珠”的寶物。
眼下,風絕羽已經萬分確定,沈青死前已經把金聖珠的下落如實的告訴給了沈天悲,而在他被擄走的那段時間,受盡了折磨之後,也有可能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把金聖珠的所在透露給了連雲毒君付兆勳,由此才引出,苦待了三日,連雲毒君一夥、沈天悲一人,各路妖魔鬼怪,匯聚連雲山的場面。
但風絕羽這個時候有點不明白,晏滅尊者和綠靈仙子怎麼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連雲山內,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樹林裡早已被陣法“無名”籠罩的地帶風平浪靜,但是沈天悲的出現,早在陣法“無名”鬧開鍋了。
“大哥,這小子……”看見沈天悲出現在山谷洞府,林烈半晌無語,手指的方向是沈天悲的背影,恨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天悲既然和付兆勳出現在一個地方,有關於金聖珠的隱秘,等於直接昭示了出來,現在算是一個腦子秀逗的傻子,可能也已經猜到了這兩個人到這來幹什麼了,更何況是林烈這種沾毛猴兒都精的傢伙。
“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個雪銀山莊,是藏匿金聖珠的地方,沈青把所有人都欺騙了,這樣看來,這位聖君親衛,也不是那麼大公無私啊。”飯五斗搖頭晃腦道,頗有一富看透世事的老學究風彩。
而巫映雪卻是能夠理解沈青的苦心道:“沈青做爲聖君親衛,在聖君辭世之後勢單力薄,他能撐到死前才吐露秘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這裡面有不想牽連沈天悲的決心,同樣也有臨終前無法看到新任聖君任的無奈,咱們換個角度來看,如果他不把金聖珠的位置告訴沈天悲,那麼又有誰,能爲金聖城選出一個有道明君呢?”
衆人聽完不住點頭,魏序道:“大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看沈天悲的樣子,他隻身犯險前來此地,一定有更深的意義,我們幫還是不幫啊?”
“那還幫個屁了。”林烈聽魏序的話,氣不打一處來道:“三弟,你可別忘了,他可是連咱們都不信任啊,否則至於一個人來這冒險嗎?他敢在給沈青送殯的時候玩消失,肯定是沈青告訴他,他這個聖君親衛極有可能沒有在最後守住金聖珠的秘密,生怕付兆勳會來搶奪,所以才甘冒風險,說白了,只要他不傻,沈天悲一定知道,這山谷洞府早被付兆勳的人盯了,而且說不準,四聖使的人可能馬會到。”
林烈說着,條理無清晰的分析道:“大哥,我不說咱們做人不能講情義啊,沈老對你確實不錯,但咱們把話說回來,你跟沈老不也是個點頭之交嗎?你爲了還他的人情,七天不眠不休,靈堂也守了,孫子也替他護了,到最後沈天悲還把咱們當外人,咱們不找他麻煩不錯了,根本沒有必要守着承諾跟四聖使的人一拼到底,這不划算啊,再說了,那小子估計也不會領情,你覺得呢?”
不得不說,林烈的剖析還是十分肯的,雖然有點不講情面,但正如他所言,在這件事當,風絕羽頂多算個編外人士,金聖城的大權花落誰家,跟他們有什麼關係,沈青的人情,早送殯之前還完了,如果再糾結着要不要摻與下去,那不是仁義,而是愚蠢了。
所以林烈說完之後,巫映雪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道:“我覺得林烈說的沒錯,這件事,咱們不適合再摻與下去了,接下來,咱們只需要把目標轉向越幽澶可以了,拿到《黑蛟圖》,問出他的身份,咱們算大功告成,以後的事,任憑他們發展下去,也與我們無關,你們覺得呢?”
巫映雪一口氣說出心的想法,美到令人窒息的雙眼衝着風絕羽散發出來灼熱和渴盼的目光,她是真的希望風絕羽能認同自己的想法,並按照這個辦法行事,別給自己找麻煩,因爲現在事態已經很明顯了,付兆勳和沈天悲都來到了雪銀山莊,說明雪銀山莊跟金聖珠絕對有莫大的關聯,而這個付兆勳,是絕對沒有膽量敢在四聖使的眼皮底下搶奪金聖珠的,這不難料到,付兆勳的背後還另有其人,而無關是誰,這個人都肯定是四聖使之一,既然付兆勳有所行動,站在他背後的人可能會一點防範意識沒有嗎?
答案是否定的,付兆勳的舉動,決定了未來執掌金聖城大權的人是誰,肯定會有一名聖使正密切關注着雪銀山莊。
而四聖使雖不能說同氣連枝,最起碼也是互相監督,一個人有所動作,其它人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故此,都不用往下想,今天這個夜晚,絕對是雪銀山莊血流成河的災難日,別看四聖使現在還沒動,但只要一動,沒準是真正的腥風血雨,在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貿然摻合進來,那必然會成爲金聖城滔天權勢爭奪之下的一件犧牲品。
巫映雪的本心是不想看見風絕羽受到傷害,故爾會嚴厲的制止這種飛蛾撲火的行爲,在她看來,算風絕羽的修爲強大到逆天,但只要摻合到金聖城的權位之爭,衆人面對的將會是整個金聖城所有修士的滅殺,因爲是外人,對方肯定不會留任何情面。
說到最後,巫映雪還怕風絕羽一貫的固執否決她的提議,所以用了一句爭求性的問話,試圖讓飯五斗等人跟她站在同一陣線阻止風絕羽的愚蠢行爲。
但巫映雪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番充滿擔憂的想法道出之後,飯五斗首先拋出一個衆人將要面對的最糾結的問題。
“可是沈天悲現在手掌握着我們離開碎亂星島的方法,如果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小子成爲金聖城權位之爭的犧牲品,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飯五斗問完,巫映雪先行愣了一下,然後她一看周邊衆人泛起了糾結之色,當即咬着銀牙道:“飯老,如何離開,我們可以再想辦法,若一旦摻與到金聖城的權位之爭,我們可真的成爲人人喊打、不受歡迎的外來人了。”
一席話道出,衆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此時林烈、飯五斗,包括長興、青海、德子等人也知道,巫映雪這種辦法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卻是自保的最好方式,而她的出發點極爲簡單,是以一個外人的視角平靜的看待事態的發展,不去插手、更不會過問,這是爲了大家好。
但飯五斗的問題也是至關重要的,沈天悲不能出事,否則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離開碎亂星島。
這似乎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下決心了。
但在這個時候,一向不會在這種大事摻言的許真真卻是弱弱的舉起了手,有些膽怯的說道:“風大哥,我能不能說說我的看法。”
風絕羽其實糾結的不是如何抉擇的問題,做爲一個位者,他現在發現自己的人在下面的想法形成了一個矛盾點,如果處理不好,有人絕對會不高興的,而這絕不利於衆人彼此之間的關係。
這個時候,許真真要說話,到是讓風絕羽有了緩和的時間,他聞言一笑道:“真真姑娘有話不防直言。”
“真真,別亂說話。”林烈一看,皺着眉呵斥了一句,他是真不希望許真真在這個時候在風絕羽這些人心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她的修爲又低,暫時還不能算是嘯月宗的人,哪有什麼發言的資格。
但風絕羽既然認可了,林烈往下也沒說什麼,許真真有些害怕林烈的把手收了回,看了看面部表情古怪的衆人,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說道:“我覺得巫姐姐的話很有道理,其實跟着幾位兄長、姐姐,還有飯老經歷了這麼多,真真再不懂事,也能看出個一二,風大哥,眼下的金聖城權位之爭已成水火之勢,算是你想力保沈天悲,恐怕也是極難的,況且雖然大家都知道雪銀山莊和金聖珠密不可分,可眼下的形勢而言,還沒有真正到水落石出的時候,如果風大哥此刻立下決斷,萬一出現什麼差池,恐怕想挽回也不可能了。”
許真真說完,臉已經紅的跟開放的玫瑰似的了,最後小聲爲自己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反正,反正我是覺得現在保下沈天悲,不是一個策。”
衆人聽完,皆是若有所思了起來,而良久之後,不少人臉閃過了驚訝的情緒,一個個看着許真真露出讚許的表情。
而風絕羽自然也是明白許真真在擔心什麼,頓時沒有多想,笑着合手拍道:“真真姑娘是心細之人,那按照真真姑娘說的辦法,咱們先抓越幽澶,奪《黑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