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完一愣,旋即七手八腳的圍了過來,司馬如玉多少精通一些醫術和煉丹之道,算是衆人當中實力不錯的醫者,她快步上前,探查了一下九彩叱天蝶的傷勢之後,話不多說,從自己的百寶袋裡取出一隻藥瓶,拔下塞子便往傷口處撒了上去。
純白色的藥粉散發着淡淡的清香,一點點的撒滿九彩叱天蝶的傷口,由於九彩叱天蝶中了兩拳,再加上還有山丘上滾了一段距離,傷口已經出現了潰爛的跡象,所以這一瓶藥根本就不夠用,不過好在司馬如玉儲備不少,又拿出兩瓶,直到把傷口處全部撒滿了方纔施展玄法。
淡淡的法訣之音從司馬如玉的口中傳出,其玉指輕點間,指尖上方滴落下數十滴甘霖雨落,這些甘霖雨落變成兩團磨盤大的水團,慢慢的附在九彩叱天蝶的傷口上,看着像是將傷口包裹起來,卻沒有破壞稀釋藥粉的藥性。
做爲這一切,司馬如玉才款款起身,憂思忡忡道:“夫君,它傷的很重,已經傷到了根骨,我的能力只能治療它的外傷,但內傷,卻是需要好好調養。”
話落,九彩叱天蝶身上九彩靈光一閃,在衆目睽睽之下,縮小到只有剛纔的三分之一有餘,也就是一個人的大小。
也許是藥粉發揮了作用,九彩叱天蝶不如之前那般痛苦了,但它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來,把它抱到裡面去。”
事出緊急,風絕羽沒有心情理會廟宇究竟是什麼地方,招呼了一聲,衆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的就把九彩叱天蝶給擡到了廟堂的龕臺下方保護了起來,因爲風絕羽真怕那幾個上古石人再來一個衝刺,把這個最重要的“恩人”給傷害了。
將九彩叱天蝶擡到了龕臺前方放下,風絕羽捂着胸口走到了七夜身邊,七夜盤伏在地上,狀態低迷,除了沒有性命之憂以外,想來也不好受,風絕羽問了幾句,七夜都點頭、搖頭示意,確認七夜沒有大礙之後,風絕羽才指着九彩叱天蝶道:“它好像傷了精血元氣,想辦法給他渡一些神力過去。”
“我來。”怡冰研此刻知道是九彩叱天蝶救了自己最愛的人,爭先恐後的走到九彩叱天蝶的身邊,席地而坐,將雙手輕輕的按在了九彩叱天蝶的妖身之上,慢慢過渡本源。
這靈族與妖族的本源雖不同流,但利用神力來緩和經脈筋骨的傷痛的原理是一樣的,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九彩叱天蝶儘量減少痛苦,妖身再慢慢自愈,除此之外,誰也沒有辦法。
見怡冰研已經開始過渡神力,風絕羽方纔艱難的坐下,用本源神力運轉七星訣,頓時發現,剛纔中了那一拳,居然有幾條經絡被徹底催斷了,而他現在體內有太極封魔印,受到封印影響精血不能完全在體內恢復,所以這幾條經絡就算是徹底完了,只要太極封魔印一日不除,這幾條經絡就永遠無法完善的修復。
風絕羽整張臉猶如一張白紙,可以看出狀態並不佳,上官若夢和司馬如玉擔心憂慮,又不敢多言,便等着他療傷結束後再問問情況。破敗的廟宇只有韓寶寶、羅兇幾個人跟着周宣、周雪玲竊竊私語。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怡冰研停止了過渡神力,而是換上了修爲僅次於她的上官若夢,再接着纔是暮雪。
而過了兩個時辰之後,風絕羽才堪堪從調息中清醒過來,整個人看着臉色恢復不少,也多出了幾許紅潤,但精神依舊萎靡不振,看着很病態,並且他深深的知道,那幾條經絡暫時是廢掉不能再用了,不然他的狀況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堪。
然而風絕羽並沒有理會自己,擡頭看了龕臺下的九彩叱天蝶一眼,問道:“它怎麼樣了?”
“幸好它只捱了兩拳,雖然傷了精血元氣,連筋骨也受到了重創,但此妖的修爲不弱,恐怕在我們所有人之上,不會有性命之憂。”司馬如玉一直守在九彩叱天蝶的身邊,幫風絕羽照看這個“救命恩人”。
這時,韓寶寶等人圍了過來,周雪玲耐不住性子問道:“師弟,它是哪來的,爲什麼救你?”
風絕羽嘆了口氣,眼中充斥着濃濃的感動道:“不久前,我和無邪前往西天樂土的時候,它還沒有完全蛻變成形,當初無邪就是爲了抓它而深入紅楓林的,後來讓我去追蹤它,我一方面是不忍,另一方面也是知道此妖名爲九彩叱天蝶,一旦蛻變成形,會達到道武境的修爲,爲了給墨陵留下點麻煩,所以我就把它給放了,沒想到,當日的舉動,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怡冰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九彩叱天蝶道:“想來它是看見夫君命懸一線,纔出來報恩的,奈何它和上古石人依舊沒有可比性,那幾個石人的修爲簡直太強了。”
“是啊,多虧它了,否則,我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想起剛纔那驚險的一幕,風絕羽如今還手腳冰涼呢,一個道武境的九彩叱天蝶都能被上古石人打成這個樣子,何況是自己呢,剛剛挨的那一拳,可是他真武聖截體十五重心法加身,外加七夜幫自己擋了一道,這纔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如若不然,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沒想到一個沒有靈智的兇妖,還知道報恩,唉。”衆人看着九彩叱天蝶,眼中充滿了憐憫和擔心。
“大家都上上心,保住它的命,既然它救了我,我自然不會讓他就這麼死掉,如果能出去,就帶上它。”風絕羽立下決定道。
“這是當然,不過它怎麼知道,上古石人不會追進這廟堂呢?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韓寶寶接住話頭,眨着睿智的小眼睛道:“門主,剛剛我們幾個看過了,這廟宇里根本不是供佛的,到像是一處道觀,但裡面曾經有的擺設又跟道觀沒關係,還有點佛家的性質,你看看這周圍的壁畫也是什麼都有,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再有檐樑、亭柱都有相當的雕刻,看着有點不對勁。”
風絕羽起先擔心九彩叱天蝶和七夜,再加上身上有傷,也是草草的打量了一下廟宇中的格局,並沒有往心裡去,這時韓寶寶提起來,到是有些上心了。
“扶我起來。”
風絕羽說了一聲,上官若夢和司馬如玉走到一左一右,溫柔的將風絕羽扶了起來,隨後衆人就從廟宇的最後面開始走起,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九彩叱天蝶把我們帶到這,肯定有其深意,至少這個廟宇對於上古石人來說,似乎像是禁地一類的地方。”
“嗯,我們也是這麼覺得的,你看,門主……”韓寶寶來到風絕羽前方,指着廟宇內殿西北角的一處牆壁的壁畫說道:“這副壁畫刻的是冥海驚濤,浪濤中有海族百獸,大大小小的畫刻不下上千種,但畫幅很小,每一種海族也小的可憐,不細看真的不容易看出來,這些海族生活在海里,好像意味着什麼,我剛纔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風絕羽掃了一眼,每一幅畫刻都仔仔細細辨認,果然,裡面的海族妖獸應有盡有,小到魚蝦蟹、大到鯨鯤章,着實是不少,這些海族圍着浪濤在海里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中間還有提着三齒叉的古怪神靈。
看完了畫刻,風絕羽沒有任何感悟,於是便跟着衆人往下一幅壁畫走。
廟宇壁畫是一幅連着一幅的,大體上寬約十米就有一幅,而且是上下不對齊,彷彿隨意刻上去的,並且還有一些,有破損的跡象,其中有超過十幅,破損十分嚴重,不過就算是再嚴重的,也能大體上刻了一些什麼。
“這是西霞紅雀,朱雀一脈相承的妖族兇獸……”
“這是雲風蕩山崗……”
“這還有,是鑄器師鑄器嗎?怎麼是人首龜身呢?”
“……”
衆人一路看來,越發的好奇,但左看右看,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看不出壁畫上代表着什麼。
在廟宇裡面轉了一圈,毫無所獲,衆人就回到了那個龕臺前,龕臺四四方方的長寬足有九米左右,很大,很正,質地是普通的花崗石,並且落滿了灰塵,上面還有一個大的蒲團,已經破損的十分嚴重了,上面明顯曾經留下過符籙,卻無法辨認出究竟是哪一種符。
看完了廟宇的格局,風絕羽又讓衆人散開,反正上古石人現在進不來,也不必擔心自身的安危,他讓衆人把整個廟宇都搜了一遍,最後除了一些沒有用的擺飾之外,還撿到了幾樣品質不錯的法器,其中有兩樣還可以用,分別是一鍾一鉢,但品質都不算太高,對於現在的風絕羽沒有任何誘惑力,也就直接被他視若無睹了。
衆人圍着廟宇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頓時覺得這一行太不值了,且不說來的時候有多遭罪,關鍵現在被六個上古石人堵在廟宇中出不去就是個問題,尤其是風絕羽,由於精血元氣受傷,再加上太極封魔印的影響,這次再出去,恐怕要比來的時候還要騙人,所以,衆人都很失落。
直到三天後,情勢纔有了些許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