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風絕羽發號施令之後,起身在土山包上刻了幾個大字,給陌西城等人留下了指引,隨後跟盧吾載一起,徒步在周圍晃盪了起來,從大量的骸骨當中,找到了那些古修士的遺骸,一具具的分理出來之後,再翻這些人是否留下了什麼信物,若有,則挖坑掩埋,找上碎石壘起,再砍了幾棵樹精,削木成碑,刻下生前身份。
若然沒有身份的古修士遺骨,就挖個大坑,一具具的掩埋好,同樣也樹起一座木碑,上書:故先賢前輩之靈,落款刻:同道晚輩敬立,六字。
兩個人在荒涼的平原上、大量的骸骨堆裡翻翻找找,找出來約莫數十具古修士的遺骨,其中大半沒有身份名字,同埋一坑之中,剩下的分別敬立掩埋,也算聊表寸心了。
埋好之後,二人又以修士之禮站在羣墓前燃香禱告,象徵性的唸叨了一番這才退到了字壁之下。
三日來,盧吾載曾勘察過字壁附近的環境,魔性的嗚鳴不斷,時而讓他提心吊膽,但又着實沒有不死妖出現,所以風絕羽和他都認定,此地是安全的。
來到字壁之下,風絕羽就再沒敢用手去觸碰字壁,同時學着陌西城等人三天前的樣子去背記,也沒能如願以償的記下什麼,看來這字壁的確蘊藏着神秘莫測的偉力,讓人無法記住上面的神語,而究竟爲何會這樣,恐怕沒人能知道了。
兩個人圍在字壁看了一會兒,風絕羽突發其想:“咦?要是用萬神指能不能記下這些神語呢?”
三天前他觸碰字壁險些死去,被仙魚救下之後就沒敢再犯字壁的忌諱,今天突然想起來,萌生了嘗試的想法。
於是他拿出一隻玉簡,並準備了幾塊元石,放在身邊,對照着字壁觀看了起來,並隱隱的划動手指,熟悉神語上的筆畫。
這些神語,都極其微妙,與他所認識的神語大有區別,最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每一個神語的筆畫比正常的文字的筆畫要多出一兩筆來,看着很像某種詭異的圖形符號。
風絕羽沒有想太多,隨便找了一個筆畫較少的,也有七個筆畫,準備用萬神指法臨摹,看看能否抄錄下來。
他敢這麼做,自然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因爲龐坦的實力他是瞭解的,龐坦那日受了傷,卻也不算太重,而自己怎麼着也比龐坦強吧,那就拼着傷一次,看看能不能抄下幾個字。
有了這個想法,風絕羽準備臨摹了。
盧吾載發現了這個舉動,頓時嚇了一跳,走過來伸手按住了翠綠玉簡道:“你幹什麼?”
“我試試能否抄錄下來……”風絕羽表情平淡道。
“你瘋了?上次傷的還不夠啊,還試?萬一再出什麼事情可怎麼辦?”盧吾載被那天風絕羽的經歷嚇慘了,可不敢讓他亂來。
風絕羽微笑着將盧吾載的手拿掉,笑眯眯道:“放心吧盧老,我有分寸,上次的經歷我切身體會,沒有把握,我能亂來嗎?”
“不是,你這麼幹,我心裡不託底啊。”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風絕羽笑呵呵的把盧吾載的手拿掉之後,聚精會神的攥着玉簡又凝視了一會,將筆畫都記住之後,催動萬神指法,祭出真神力,開始在玉簡上摹望,希望用以神識配合真神力,將這個符號摹刻到玉簡當中,回去好好參詳。
運使手指,靈活划動,盧吾載臉上就開始見汗,他攔不住風絕羽,只好躲的遠遠的,生怕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風絕羽到沒有理會他,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心摹刻這一個神語,隨着真神力的祭出,指尖帶動金色的線條印在了玉簡之上,起初寫完第二筆還好,到了第三筆的時候,他就有些吃力了,而且還必須劃一筆擡頭看一眼,要不然真記不住。
就這麼短短的片刻功夫,風絕羽腦門就見汗了,手指抖動的不行,但他還是強迫自己把第四筆摹刻了上去,然而到了該摹刻第四筆的時候,他就懵了,因爲真神力已經耗盡了。
“見鬼了,老子的萬神指能一指戳穿古蠻聖體,卻寫不了一個字?”他擡頭看着了一眼字壁,這就準備拿出第二元石把真神力蓄滿,然而當他把手指撤下來的時候,玉簡上之前寫的三個筆畫居然消失了。
“哎呀?這怎麼還沒了呢?”風絕羽愣了一下,拿起玉簡注入神識,裡面什麼都沒有。
真的消失了。
“他孃的,難不成還得一氣呵成不行?”
本來打算着寧可損失幾塊元石,也得把神語記下來幾個,回去好好參詳參詳,誰知寫到一半還不能中途蓄加真神力,這下白白浪費了一塊元石,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你沒事?”盧吾載湊了過來,看着他有些訝異。
“沒寫完,就沒事,看來抄錄這種神語,關鍵要看最後一筆,就如同煉器最後一步的啓靈,非常重要。我再試試。”
盧吾載臉黑的一批道:“盟主,我求求您了,別試了行嗎?再出什麼問題,我可怎麼跟盟裡交待。”
“哎呀,沒關係,又死不了。”風絕羽不再理會,拿出了第二塊元石將真神力蓄滿手指。
而這次,他留了個心眼,先前那個神語的筆畫太多,七筆,根本做不到一氣呵成,看來一塊元石提供的真神力只能夠寫三筆的,那隻好挑那些只有三筆筆畫的神語抄錄了。
想到這,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篩選,滿字壁上的神語,一個一個的細看,然而字壁上的神語都太複雜,大多筆畫極多,一次肯定寫不完,而只有三筆筆畫的就只有兩個神語,都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
他看了半天,最終決定就寫這兩個。
這個念頭閃過,他重新坐好,右手攥着玉簡,右手慢慢祭起真神力。
一筆、兩筆……
到了第三筆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停,擡頭一掃,瞬間記下,咬牙切齒、跟玩了命似的把最後一筆給刻在了玉簡上。
唰!
第三筆落下,蓄留在食中二指的真神力宣佈耗盡了,但與此同時,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直掠雲霄。
那光芒之通透、之強烈都是史無前例的,雖只有拇指粗細,卻光耀萬里。
剎那間,濃霧重重、視野受阻的空中,宛若被金光強戳出個細小的窟窿,扶搖直上萬餘里,不見盡頭。
“我去……好強的意境……”
短暫間,風絕羽神識一動,隱隱約約的看見半空中浮出了一個巨大的神語符號,就是他剛剛摹刻的那個,儘管這個符號只在空中一閃即逝,但還是佈滿了神秘的意境,玄妙無比,深不可測。
風絕羽眼睛都直了,身心全然被那符號吸引了去,激動之下,他回過神,連忙欣喜若狂的再取一塊元石蓄滿真神力,手指飛速划動,把第二個只有三筆的神語給摹刻了下來,同時又是一道金光直掠而出,空中又出現了一個符號,果然還是一閃即逝,分毫不給他留有參悟的時間。
數息後,風絕羽狀若癲狂的將神識注入玉簡當中,空白的玉簡裡面果然多出了兩個符號,正是先前他摹刻得來的神語。
“我去,成了……”風絕羽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卻欣喜的不得了。
“成了?”盧吾載壓根就沒看到那兩道金光,在他這個角度,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成了,你沒看見?”
“看見什麼?”
“你……”風絕羽一愣,旋即意識到,可能這種摹刻只有本人才能見到,那又是一個神奇的經歷啊。
想到這,風絕羽大咧咧的將玉簡甩了過去,道:“自己看。”
盧吾載滿腹狐疑,祭出神識打開玉簡,神識一探,整個人如遭雷擊的哆嗦了起來,隨後擡起頭,滿眼崇拜的看着風絕羽,話都說不利索道:“不是,你……你是……你是怎麼辦到的?”
“秘密,呵呵……”風絕羽低調的賣了關子。
盧吾載抓着頭髮,着魔道:“你能抄錄,別人不行,這太奇怪了,哎,盟主,還有這麼多呢,你都抄錄下來啊。”
能得神語,是一種機緣,盧吾載怎會不曉?
風絕羽聞言,一頭涼氣潑了下去:“盧老,我也想,可惜,我只能抄錄這兩個,其它的筆畫太多,我修爲不夠。”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盧吾載臉上全是失望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好像安慰風絕羽,其實是安慰他自己道:“不過能抄錄兩個也不錯了,陌帝尊還一個都抄不下來呢!”
“知足就是福報。”風絕羽點點的點評了一句,隨後又圍着字壁看了一會兒,想要發掘出更多的秘密,奈何到最後也無甚結果,只能罷休。
字壁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而這時又過了小半日,風絕羽纔想起來陌西城等人還未回來,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妥,眉頭緊蹙道:“陌帝尊他們還沒有回信嗎?這也太久了?”
“是啊,剛剛就發出去了,不見回話。”盧吾載把玉簡還給風絕羽,後者又收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盧吾載手裡的寒跋玉發出了淡淡的光華。
“你們在哪,準備好撤出此地,我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