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被周從術說準了。
這麼久以來,周壽明與張中建的確在密謀着了不得的大事。
上次說起張中建要來秦中,聊聊週一生的未來,周從術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覺得事情肯定與兒子有關聯,但他也萬萬沒想到,兩個老東西要把自己兒子弄到非洲去——
這兩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吶!!
現在看來,什麼秦南祭祖、開車方便都是藉口。
純粹是給張中建與週一生獨處的時間,方便說服兒子。
周從術怒吼罷了,一身氣勁陡然泄掉……
他怕啊。
兒子是個有主見的人,而家裡的話語權又在老爺子手上捏着,一老一小拍板決定的事兒,周從術撒潑打滾都沒用。
一時間,周從術面目呆滯,透着幾分索然無味的失落。
另一邊。
週一生在出神時,腦子裡也想了許多,張大爺說只要自己答應,爺爺就能默許,以自己對爺爺的瞭解,他不可能樂意自己出這麼遠的門,更別提是非洲那種地方。
這麼來看,週一生無法想象張大爺在此行前,到底給爺爺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贏得了這樣的成果。
國際醫療援助從廣義上來說,是榮譽、光榮與責任,但對醫生個人而言,則是一次磨礪與提升的機會,一般能出國做援助的,全是主治以上的醫生。
光榮、榮譽與他自然無關,可作爲一個剛出新手村的人,有機會前往100級聖域地圖瀏覽觀光,所得到的收穫無法以言語贅述。
剛剛大學畢業,就能跟醫療援助小組出國,這樣的經歷細數全國也找不出幾個來……
正如張大爺所說,這對週一生而言,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機會。
即便將這次行程看作是畢業旅行,也是一次意義非凡的旅行。
‘去,還是不去’的念頭,幾乎並未在週一生的腦子裡停留。
去!
一定要去!
飽覽絕巔之美,纔會更想要擁有它。
“我去!”
隨着週一生話音落下,張中建和童涵皆是愣了一下,二人顯然沒想到週一生能回答的那麼幹脆,非洲之行固然是一遭致命吸引,但真能下定決心前往的人不多。
非洲的邀請方是一個貧瘠的國家,剛剛經歷過一次大選,那邊的紛亂不是國人可以想象的,以米國爲例,一次大選舉國沸騰,政客們脣槍舌戰,各自爲敵,無數黑料亂抖,指着鼻子罵對手禿頭、表子的也屢見不鮮。
這種情況換到非洲就更可怕了,根本沒有什麼脣槍舌戰,而是真正的槍/戰。
一方不服一方,就真刀真槍比過纔算。
可想而知,剛剛經歷一次大選,成功者上位倉促,失敗方殘餘肯定還要蓄意報復,另外還有一種貧民爲了生計,倘佯在罪惡的海岸當中,每天街巷裡不死個人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安全問題,談之色變。
張中建學生中就有人退縮了,明明老師提供了絕佳的歷練機會,卻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敢於嘗試的,而時間方面也略顯漫長,整整四個月……
居住、飲食環境也不一定能適應啊。
從小生活在繁榮穩定和平的環境中,真正有幾個人敢去嘗試水深火熱的紛亂世界?
稍稍呆滯後,張中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下更是感慨,自己師兄有一個好孫子啊。
“先吃,你也不着急決定,聽我說說那邊的情況再做打算,你一定得有萬全的考慮,上了飛機可就下不來了,等到地方你哭着鬧着要回國,會讓我很難做的。”
週一生點了點頭,但心下已經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去。
安卡賓,非洲西南部。
南非周邊算是非洲最安定的區域,但安卡賓距離真正的AD區還有一些距離,西面臨海,東面鄰國內部問題較嚴重。
安卡賓自身的內戰早已塵埃落定,但作爲最不發達國家之一,貧窮一直是紛亂的決定因素。
不過相較之其北部、東部的諸多國家,已經算是比較安定的國家。
因爲石油、天然氣儲量極高,安卡拉自六十年代內戰後,八十年代踏入重建工作,發展極其迅猛。大量華國公司進駐,合作開發也提供援助,官方對華人有着較好的保護,但華人出事概率也依舊存在,比起南部地區還差得很遠。
在非華人都知道,安卡賓是整個非洲的不安全界限,踏過安卡賓就是動亂區域,也因此又不少膽大的人在這個區域售賣生活用品,發着動亂財。
本次援助活動,爲半官方性質。
由國內鐵路建設公司牽頭,但發起人是安卡賓官方。
這些年在非醫療援助逐漸成熟,華國醫生對非洲南部國家的援助很見成效,而安卡賓得醫療輻射率只有百分之四十,而這個數據也僅集中在大型城市,偏遠落後地區幾乎接近零數據。
人民貧窮,看不起病,自然也支持不起醫療建設的發展。
貌似安卡賓是免費醫療制度,但口頭上說得好聽,真正的受益人羣只是國內的中上層人羣,原始部族還是靠真正的非洲‘巫醫’來解決問題。
在非洲,華國醫生很受讚譽,黑人朋友們一聽是中醫,都非常尊敬、喜愛。
這裡所說的‘中醫’,就是中醫。
原因很簡單、也易令人詬病,‘不打針、不開刀,吃藥見療效’。
鍼灸、拔罐、中藥的使用費較低,並且具有普及性,在非洲偏遠地區,實則還處於原石社會狀態,中醫被稱爲華國古代醫術,在非洲偏遠地區有着很好的適應針對性。
很多網絡黑子的言論令人無奈,說什麼黑人朋友分不清‘中醫’與‘華國醫生’的區別。
只要是華國來的醫生,都被稱爲‘中醫’。
可事實上,黑人朋友很明白什麼是中醫,在中醫展現出低價、高效的治療水平之後,某些原始部族的‘巫婆’甚至都要跟隨中醫學習。
反觀西醫援助組,相應的醫藥費、手術費依舊按照當地標準收取,沒有鄙夷之意,這與當地官方的設置有問題,而醫療器械損耗費用也是剛需,不可能全免。
但是原始部族的人,就連本國貨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又如何治病呢?
即便醫療組攜帶有醫療援助經費,但也得評估患者個人的情況,遵照國際慣例,婦女、兒童優先,病重者優先,能得到免費救治的人還是少數。
中醫在非洲大陸,找到了曾經的榮耀,如果發展得當,說不定能出現第二春。
安卡賓官方邀請這個援助小組,其實也是想試驗成效,看看中醫能否對偏遠貧困地區形成幫扶作用,如果可行,就會正式對華國發出援助請求。
所以,本次行程是半官方性質的,名義還是掛在鐵路建設公司。
如果四個月行程結束,有了成效,小組肯定會被大肆宣揚,成爲榮耀與光榮。
如若收效甚微,那麼本次行程也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援助活動。
張大爺很看重這次行程,老人家有一種肩負開拓道路的使命感,在國內中醫口碑愈見卑微時,要是能在非洲開創道路,也算是給中醫找到了一個新的發展空間。
“四個月,一方面我們走訪當地進行診療,另一方面就是做簡單培訓,培養出一批能處理基礎疾病的當地中醫,時間雖然短,但那邊已經在提前做準備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老祖宗的學問正在感染非洲大地。
一頓飯吃到很晚,因爲張中建說得起勁,兩個小得也聽得津津有味,直至服務員說即將打烊下班,三人才準備結賬離席。
回到酒店,張大爺沒繼續詢問週一生到底要不要去,因爲他看出來週一生早已兩眼放光了。
至於答案,回去後當着他父親、爺爺的面再談也不遲。
各自進入房間,週一生心潮澎湃的同時,又有一個問題迎上心頭……
他正煩惱時,房門的門鈴響了。
“誰啊。”
童涵故意壓低了聲音,明明跟做賊似得怕被人聽到,還非要抖個機靈——
“查水錶的,快開門!”
PS:推薦一本我這兩天一直在追的書,三寸沉香的《變身電音少女》,很有意思的一本書,在起點可謂是先河,大家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