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是正午,謝夢準備換衣服下班了,今天林曉強出院了,瞧他這幾天臉帶苦色形爲異常,知道他在憂心什麼,正準備早點下班去開解開解他呢!可突然之間,卻聽得門外一陣喧譁,然後便看見林曉強揹着一個臉色紫紺的男人衝了起來,雖然有點驚愕,卻沒敢怠慢,趕緊推了一張車牀迎了上去。
“怎麼了?”謝夢示意林曉強把人放到車牀上,一名護士和另一名醫生也適時迎了上來。
“不知道,他想跳樓,被解救下來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林曉強很想說可能是心臟病發作,可這裡一個個都是老資格,他哪有發言權啊!想到這裡又不禁嘆了口氣,心想爹和爺爺是何等威風啊,只要他們的身影一在醫院出現,別的什麼權威啊,什麼教授啊,什麼專家啊……通通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低下頭不敢吭聲,靜待真正的醫道至尊來發號施令!
“好吧!交給我了!”謝夢粗淺的給陳總檢查了一下,就和醫生護士把車牀推進了急診手術室。
林曉強心想我也快是個醫生了,手術的資格沒有,打下手的資格也沒有,說話的資格也沒有!但旁觀的資格總有吧,於是理直氣壯的想跟進去,但到了門口,卻被護士一把攔住,用還有點感情的聲音說:“對不起,林先生,你不能進來啊!”然後就迅速的關上了門,這還完全是看在他是謝主任“丈夫”的面子上了,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哼哼!
被擋在手術室門外的林曉強立即就像霜打過後的茄子,徹底的萎了,他竟然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啊!
“嗚嗚~~~~”陳總的女兒見父親被推進了手術室,憂心如焚的她再一次啼哭了起來,柳心雨等人同情她的遭遇,趕緊圍上去勸了起來,可越勸她反而哭得更是死去活來的上氣不接下氣!
原本心情就不太爽的林曉強被這沒完沒了的哭聲一刺激,心裡更是煩躁得不行,忍了好一會終於跳起來忍無可忍的吼:“哭哭哭,哭個球啊!哭得忒喪氣,你老子這會不是還沒死嗎?”
女孩被他這一吼嚇了一大跳,哭聲嘎然而止,愣愣的看着林曉強。
“呃……那個,別哭了,不會有事的!”林曉強見她滿臉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又心生不忍,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
女孩被他這一說還真不敢大哭了,只是低聲的抽抽咽咽!
“別這麼大火氣啊!”柳心雨和林曉強相處的時間較久,對他的操蛋脾氣可算是幾女中最瞭解的,雖然她暫時還不清楚林曉強的哪條尾巴被踩了,但他心情不好,她卻是一早就察覺出來了,所以這會見他暴跳如雷的,便走上前來,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背,低聲的說。
“……”林曉強感受到了她的溫柔與慈愛,一顆煩燥不安的心也在她輕輕的撫慰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坐到一邊再也不出一句聲。
大約是一個小時左右,急診手術室的燈滅了,門還沒開,幾人便迎了上去!
首先走出來的謝夢摘下了口罩,沒等他們發問便說:“病人是心肌缺血引起的昏厥,用了藥之後已經沒什麼事了,不過情緒還是有點激動,暫時不適宜探望,我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讓他睡了!”
“醫生,謝謝你!”陳總的女兒感激涕零的說道!
“你是病人的家屬?”謝夢認真的看了看陳總的女兒,又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林曉強。
林曉強被看得莫名其妙,心情還不是太好的他當下就想發飈,你看老子幹嘛?可是拿女人撒氣明顯不是大丈夫行徑,雖然他一直認爲自己只是個真小人,但他還是不屑這樣做的。
“是的,我是他女兒!”陳總的女兒應道。
“那你跟我過來辦手續吧!”
“……”
謝夢和陳總的女兒就這樣走了,走廊上只剩下也不知是該去還是該留的林曉強等人。
“D!我怎麼感覺自己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似的!”被忽視的林曉強心裡很不是滋味的道。
“你本來就是嘛!”二女互換了個眼神,十分默契的在心裡應了他一句。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種樂於助人的行爲不是多管閒事來的!我瞧他兩父女也挺可憐的!咱們能幫就幫吧!”柳心雨勸慰着說。
“你要是不喜歡呆在這,咱們就走吧!”蘇晶兒對陳總沒有好感,他潛逃,跳樓,破產什麼的,她都沒意見,但他真的不該把她給林曉強的嫁裝也帶走的!
林曉強想了想,又無奈的搖搖頭說:“算了,人總有糊塗的時候,他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很可憐,咱們能幫一把算一把吧!”說到犯糊塗的時候,他忍不住看了看柳心雨,想當初自己把她那個的時候,不也是很糊塗的嗎?
柳心雨心如玲瓏,怎麼會不知他看自己是什麼意思,想起那天他霸王硬上弓的模樣,忍不住羞得滿臉緋紅,嗔怪的給了他一個白道:“流氓!”
打是親,罵是愛,這種在林曉強看來只是扯談的話,今天終於得到了驗證!柳心雨風情萬種的嗔罵,讓他的心都酥了一大截,心裡樂滋滋的,那不正是愛的感覺嗎?
當二人正曖昧的眉來眼前濃情密意得不行的時候,陳總的女兒回來了,手裡提着一袋子礦泉水。
“二位姐姐,你們喝水吧!今天真多虧你們了,不然我真不知怎麼辦好!”陳總的女兒把水遞到二女的面前溫聲道。
“我不渴!”愛恨分明的蘇晶兒十分乾脆的拒絕道。
“不用客氣的,誰沒有三衰六旺頭疼腦熱的時候呢!我們沒做什麼事,而且你要感謝的人並不是我們!”柳心雨話裡有話的說着,眼角不經意的描了正翹着二郎腿的林曉強。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連解釋都不用。
陳總的女兒見狀,僅僅只用鼓脹的胸部想想都知道自己該感謝誰了,可是要面對那喜怒無常隨時暴跳如雷的林曉強(在心裡她是這樣認爲的),她真的有點害怕,可是沒辦法,今天要沒有他,父親的一條老命估計已經報銷了。她很清楚,雖然父親仍舊是跳樓了,但如果沒有林曉強帶着的話,是絕對跳不中那個氣墊的!
她拿着礦泉水猶猶豫豫的走到林曉強面前,訕訕的吞吞吐吐的說:“林……哥哥,你喝水!”
林曉強並沒有接她的水,只是用審視又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陳總的形象雖然不堪,行爲也讓人不敢恭維,但他的女兒卻知書識禮,長得還很不錯,手如柔荑 ,膚如凝脂, 領如蝤蠐 齒如瓠犀,眉清目秀的活脫脫一個小美人嘛!所謂美 女,應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月爲神,以玉爲骨,以冰雪爲膚,以秋水爲姿,以詩詞爲心,而這一切陳總的女兒好像都具備了!
瞧着她低眉順眼的模樣,林曉強還真發不出什麼火氣,只好淡淡的說:“不用客氣了,今天你失水不少,自己補點水吧!”
流那麼多眼淚,是該充一下水份的!
他帶着調侃的話讓她的粉臉紅了起來,但遞着水的手卻並未縮回去,而是堅定的遞到林曉強的面前,那樣子彷彿是在說,你不接,我就不收回來!
林曉強倔不過她,只好接下了水,往旁邊指了指示意她坐下來,但心裡卻迅速的給她下了個判斷,這是女孩看起來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卻是個秀外慧中外柔內剛的女人!
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水,林曉強抹了抹嘴暢快的呼了口氣,還別說,勞碌奔波了一上午他是真的渴了!有點感激這女孩的體貼入微,側頭看着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李心佩!”李心佩低聲羞澀的回答,
“幾歲了?”林曉強聽着這名字感覺有點不對勁,可哪不對勁又一時說不上來,只好往下問。
“二十三了!”
“二十三?”林曉強睜大了眼睛再仔細的打量她,不像嘛,雖然她的胸脯並不小,可是看起來最多也就十**歲的模樣!這麼晚熟,他都不知該說她是人小鬼大呢?還是鬼大人小!
“是的!”李心佩雖然沒反駁林曉強看小她,卻下意識的挺了挺胸部,彷彿是在告訴林曉強,她,已經不小了!
波濤胸涌的弄得林曉強心裡一顫,不禁點了點頭,是啊,確實不小了!
當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聊得並不是很歡的時候,柳心雨走了過來說:“你們先聊着,我們去弄點吃的回來!”
“呃,好的!肚子是有點餓了!”林曉強下意識的點頭,卻招來柳心雨的一個白眼,你小子有妞泡連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還記得肚子餓麼?
兩個女人走了,林曉強繼續查戶口盤問似的和李心佩聊天。
“你和陳總一直都住在京城嗎?”林曉強問完這句,終於知道李心佩的名字爲什麼不對了,陳總姓陳,李心佩姓李,姓氏不同!這陳冠李戴的不像父女啊!
“不是的,我老家在東北,我爸來這看我的,來了有一個星期了,來的時候情緒就不對,我問他怎麼了,他只說是生意出了點問題,可我沒想到他……”李心佩說到這裡眼淚又快涌出來了。
林曉強見哭包又要哭起來了,趕緊轉移話題:“那你在這做什麼啊?”
“我在這上學啊!”李心佩確實是個低眉順眼的女孩,她沒有像別的女孩那樣翻白眼給林曉強看,只是聲音低低的回答!
“哪間學校?”林曉強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中大醫學院!”
“啊?”林曉強狂倒三六九,睜大眼睛看着她,心裡很想說,姐們,緣份啊!可他沒有說,因爲他覺得這事純粹虛構,爲了證實,他又問:“你真的在中大醫學院上學?”
“是啊!怎麼了?”李心佩莫名不解的看着他。
“那你認識我嗎?”
要是換了個人,一定會噴林曉強一臉唾沫說,你誰啊你,我憑什麼認識你啊!可是李心佩只是再仔細認真的看了又看林曉強那張與德華很像的臉,演豬八戒的馬德華,然後搖搖頭肯定的說:“不認識!”
“那你肯定是騙人了!”林曉強心想我在中大那麼大的名氣,不管是打掃衛生的六十老嫗,還是十八芳華的一年級新生,沒有不認識他的。
“我騙你幹嘛啊,我今年一直在外地學習,最近兩個月才實習結束回來參加畢業考的!”
“哦!”林曉強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誤會啊又見誤會!
當林曉強正準備問你怎麼和你父親不同一個姓的時候,謝夢走了過來對林曉強說:“病人已經醒了,他說要見你!”
“哦,好!”林曉強站了起來應道。
“病人的情緒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但是你要盡亮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不要再刺激他.......你很快也是個醫生了,你應該明白吧?”謝夢見林曉強的衣領歪了,扯着他給她整理好了之後,吩咐道。
李心佩瞧着二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一愣一愣的!剛剛那兩個女人和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關係不簡單,那眼前這個呢?難道是同時腳踩三隻船?李心佩想着想着吐了吐舌,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明白!”林曉強應了一聲,便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