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是保安族人,在縣城開了個賣保安腰刀的門面,因爲很多的制約,店面很小,存貨有限。
黃興龍等人扮作購刀的遊客,欲購五千把最好最正宗的保安腰刀!
五千把保安腰刀,以一把腰刀五十塊錢論,這就是十二萬五千塊的大生意,三五年都沒碰過出手這麼闊綽的主顧了,兩萬塊的定金一付,阿古當即就樂得見牙不見眼了,屁顛屁顛的把黃興龍等人往保安族山寨領。
黃興龍不知道林曉強是不是真的在保安族山寨裡,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易了容,只是他這個易容明顯要比林曉強的假很多,帶一頂假髮,粘一抹假鬍子,再把臉上的皮膚塗得黑了一點,這就算易容了。
儘管如此,對他有深刻記憶的林曉強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這個易容術真在是比他的低紙不知多少倍啊!
可是黃興龍等人卻沒能把相貌身材都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林曉強給認出來,直到阿怒老爹把林曉強領到黃興龍等人面前,還是懵然未知的樣子。
林曉強這樣做雖然有點冒險,但他願意冒這個險,因爲他知道,如果黃興龍等人都瞞不過的話,那他怎麼去瞞陰險狡猾的羅超海和那眼光銳利的羅琳?
看到黃興龍等人對自己並沒有特別的關注,心中一喜,臉上就浮起了笑意,走向前來對黃興龍等人道:“幾位貴客,聽說你們要購大量的保安腰刀是嗎?”
“是啊,我們要買五千把最好的腰刀,已經交了定金,請問你是?”黃興龍看着眼前這位年輕人,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後生長得太讓人妒忌了,一米八四左右的個頭,兩道濃濃的劍眉,一雙深邃的眸子.......堪稱完美的臉孔,簡直就像是上帝賜下的人間精品。
五千把腰刀?你老小子準備開戰呢?還是準備開店啊?找藉口也不會找點符合實際的,真是笨死了!林曉強心裡冷笑着想。
“我是阿怒老爹的侄兒阿力,是保安族醫院的醫生,老爹說你們要買刀,所以讓我過來幫忙招待一下!”林曉強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滴水不漏的回答。
“哦,這感情好!”黃興龍點點頭,“那你就向我們介紹一下你們保安腰刀的種類,還有哪些刀是比較好的,以便我們挑選吧!”
黃興龍如此一問,阿怒老爹就有些替林曉強揪心,小子,你懂不懂啊,丟人現眼事小,露出馬腳事大啊。
林曉強看出了阿怒老爹的擔心,遞給他一個您老儘管放心的眼神,把黃興龍等人領到了擺放腰刀樣品的櫃檯上,娓娓而談,“幾位貴客,咱們保安腰刀種類繁多,各具特色,比較著名的腰刀有:什樣錦,什樣錦雙刀,雅王其,波日季,一刀線,雙落,蒙古刀,魚刀等等。”
“那什麼刀最好呢?”黃興龍又問。
“最好最漂亮的,那當然要數“什樣錦”腰刀了,刀面上分別鐫刻着手、龍、梅花等各種圖案,造型優美,線條明快,裝潢考究,工藝精湛。刀柄均用什樣錦鑲嵌而成,圖案協調華麗。金黃、翠綠、湛藍、黛黑、銀白、桃紅……五彩繽紛,並夾有朵朵梅花。銀白色的刀鞘,包着三道棗紅色的銅箍,分外璀璨奪目。刀鞘上端有個小孔,掛有別緻的紫銅環子。這些都是純手工製作的,贈友送客,甚至是自己收藏都可以的!”
林曉強娓娓而談,儼然就像一個賣刀人似的,使得阿怒老爹忍不住遞來個讚賞的眼神,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嘛!其實阿怒老爹並不知道,對保安腰刀,林曉強可是花了大功夫去研究的。
“嘿嘿,阿力先生說得挺好,就是不在道這腰刀是不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啊!到時候我買回去,怕是隻用兩下,刀口就缺了,刀刃就翻卷吧!”黃興龍跟本就沒買刀的打算,他一門心思來找林曉強的,預付了兩萬定金已經心疼得不行,所以這會就算林曉強說得天花亂墜,他還是要從雞蛋裡挑出骨頭來的。
林曉強臉瞬即一沉,拾起一把什樣錦腰刀,拔刀出鞘,直指黃興龍,刀鋒閃閃發亮,寒光逼人。
“你想幹嘛?”那圍在黃興龍身邊的幾人立即散開,手撫到腰間,劍拔弩張,警惕地瞪着林曉強。
黃興龍倒是沉得住氣,面對逼人的刀意,眼都沒眨一下,仍是從容淡定的看着林曉強。
“呵呵,我給大家試一下這刀的質量,大家不用緊張!”林曉強淡淡的一笑,另一手拿起一條鐵棒。
黃興龍眼角的餘光狠狠的瞪了幾名手下,那幾人才放鬆下來,手也從腰間移開,但表情卻極爲尷尬。
林曉強仍是無知無覺,彷彿沒看到他們臉上不自在的樣子,專心的展示手中的什錦樣腰刀,對着手中的鐵棒就削了下去,刷、刷、刷幾下子,竟把鐵棒削得火星閃爍,鐵屑飛濺,如此幾次,這才揚起什錦樣腰刀給黃興龍等人看:“幾位貴客,你們看,刀口不缺,刀刃不卷,仍舊鋒利無比,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削鐵如泥”!”
黃興龍等人圍上來仔細一看,刀刃真的一點損傷都沒有,臉上均是愕然一片。
“來,我再讓你們看一樣東西!”林曉強說着從頭上拔一根幾根頭髮,把其中一根頭髮橫放在刀刃上,輕輕的一吹頭髮立刻斷了;接着又吹第二根、第三根……每根都是瞬即斷爲兩截。
黃興龍等人看得眼都直了,你丫的在玩魔術嗎?
阿怒老爹見林曉強應付自如,半點問題都沒有,想起剛剛林曉強的安排,於是拱拱手說:“幾位貴客,阿力陪着你們挑刀,我去給諸位準備午餐,我們保安族已經好久沒有客人上門了,今天咱們來個不醉無歸怎樣?”
黃興龍沒有蹭飯的心思,但他還沒從打探到林曉強的消息,實在不甘心離去,所以假意的推辭一下,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阿怒老爹一走,黃興龍便暗暗的向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然後纏着林曉強問這問那的。
林曉強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熱情又詳細的介紹着,其實他早就留意到,跟着黃興龍來的其中兩人,已經悄悄離了場,心知他們是去探聽消息了,不過他也不怕,老曾早已經安排下去了。
黃興龍一直纏着林曉強,問完了這把刀,問那把刀,然後又讓林曉強介紹手工打刀的工藝,咯哩咯嗦的,一直到那兩個溜出去的手下折返,這才住了嘴,由另外一個手下接上繼續問。
黃興龍與兩個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交換了幾個眼神,見兩人都是臉色暗淡的搖頭,心裡不由一陣失望。
“幾位,大家來了一上午了,想必也累了,走走走,我領你們去喝些茶酒,一會兒差不多也要開飯了。”林曉強仍是笑容可掬的道。
黃興龍也覺得老是呆在這制刀的坊子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他很想套一套這個名叫阿力的年輕人,可是看他的談吐與舉止,明顯不是個簡單的人,深恐言多必失,只好點頭跟着他身後走去。
經過廣場的時候,卻發現阿怒正領着一干阿訇人在玩摔跤!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阿怒一見到林曉強,便叫道:“兄弟,快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
現在林曉強哪有玩的心思,搖搖頭道:“我這正有客人呢,你們玩吧!”
黃興龍見那裡圍一大堆人,場面好不熱鬧,心中頓時涌起了混水摸魚的心思,於是打斷林曉強道:“哎,我們難得來一趟!正好見識見識保安族人的民俗習慣,玩玩無妨嘛!”
林曉強着實不願黃興龍幾個與保安族人有接觸,他知道黃興龍肯定是想趁人多,讓手下幾個去探聽自己的下落的,可是如今已騎虎難下,如果推脫的話反倒讓他起疑心,於是只好領着他們湊上前去。
保安族人摔跤 是保安族人民在長期歷史發展中,摸索出一些強身的體育活動項目。保安族的體育活動,一般在冬閒的時候舉行,摔跤不受場地、季節等限制,是青年人喜愛的活動。這是體力和技巧的競賽,比賽雙方在攻與守的矛盾中,力爭抱住對方的腰部,誰先抱住對方,把對方摔倒,誰就得勝。
黃興龍手下幾人都是幹架的高手,看到保安族人玩得興起,眼中也露出了興奮之意,搓手磨掌,躍躍欲試的樣子,但老大沒有命令,他們可不敢擅自行動。
林曉強見這幾人蠢蠢欲動的樣子,心中一驚,這幾人臉帶煞氣臉有兇光,明顯就是殺人不見血的悍匪,保安族人雖然有骨氣也有力氣,可他們跟是這幾人的對手,萬一讓他們上去弄得族人受傷,老爹肯定是要責怪自己的!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林曉強主意一定立即跳入場中,對黃興龍說:“這位先生,我看你肩膀寬厚,手臂粗壯有力,想必也是個摔跤能手,不知能不能賞光,讓我們保安族人見識一下先生的威風呢?”
林曉強這話很有點挑戰的意思,引得保安族的漢子們一陣叫好!
黃興龍眯起了眼睛打量林曉強,身爲七屆散打冠軍的他完全沒把這個後生放在眼裡,而且他現在也沒有爭兇鬥狠的心思,可是被他當衆叫陣,自己如果不應戰,那也顯得太懦弱了一些,於是道:“呵呵,我就不來了,不過我這幾個朋友倒是可以的。你向他們任何一個挑戰吧,如果你摔倒了他們任何一個,五千把保安腰刀,我立即就全額付款。”
這話讓在場的保安族人一陣騷動,紛紛把目光投向這位看起來豪爽無比的客人。
黃興龍看到衆人異樣的目光,心裡得意,臉上卻是淡淡一笑,這一招,連他自己都認爲絕妙無比,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叫阿力的後生,無非就是個繡花枕頭,自己的隨便一個手下就能把他摔個四腳朝天五體投地,如此一來,他不但贏了面子,還可以順理成章的推掉五千把腰刀的約定。
五千把腰刀?黃興龍想到這裡心裡再次冷笑,這些保安族人真是愚昧透頂,現在什麼時代了,有點職業道德的殺手都用上槍了,你還費牛力的打刀,真是不知所謂。
“呵呵,好,族人們,這位先生如此豪爽大方,那咱們也不能太小家氣是不是?”林曉強高聲的向圍觀的族人問道。
“是!”雷鳴般的應聲齊聲而出。
“那好,這位先生的幾個朋友,你們一起上來吧!”林曉強說着的向黃興龍身旁的那幾人一指,語氣雖然淡淡,但那眼神卻透着狂傲,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眼中無物的嘲諷意味。
此言一出,黃興龍等人頓時就笑了,這窮山溝裡的癩蛤可真敢哈大氣啊,竟然敢向他們一起挑戰。
“哈哈!”黃興龍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小子,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既然你自己要自討沒趣,那就莫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一個眼色使下去,五個人立即跳入場中。
這幾人一出場,保安族人頓時心裡就是一驚,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經常玩摔跤的他們一眼就從這幾人架勢上看出來了,這幾人,絕對是幹架的高手,而且還是高手中的高手!族中的這個醫生,長得斯文儒雅,摔跤這麼粗魯的運動,他從來就沒參與過,族人們也都懶得叫他,因爲所有人都認爲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醫生!
這一次,林曉強可能要被這幾人摔成肉餅了,衆人無不替他們族中的赤腳醫生捏了一大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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