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瑞今天參加大族長選舉,他的近親,旁親,還有他平時收買的狗腿子自然來得不少,眼看王華一等要把人帶走,他們自然是堵住不讓。
若在別的地方,王華哪管那麼多,掏出槍就朝空鳴警了,可這裡是阿訇人的地界,而且此際保安族正舉行大選呢,要攪了這事,先別對不對得起阿怒老爹與林曉強,就連他自己也會良心過意不去。
王華一等不敢蠻橫,阿明瑞的人又不相讓,於是兩夥人就僵持在那裡。
阿怒老爹早就接到了林曉強的通知,雖然暗怪這小子監頭添一腳亂,但想到這樣可以使阿明瑞失去參選的資格,甚至可以不再看到這噁心之人,也無奈的答應了。所以當他看到王華等人一把阿明瑞帶下來,趕緊就上臺去安撫族人們的情緒,並安排了下一位的演講,下得臺來,看見兩夥人正在場外圍成一團,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擠到場中怒喝:“你們幹什麼?”
“阿怒老爹,你看,這夥人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竟然要帶走我們族長,你來評評理!”阿明瑞的狗腿子顛倒是非的本事果然有一套。
“對啊,這些傢伙太不長眼了,竟然敢在我們這裡亂來,他們眼裡跟本就沒有咱們保安族,也沒有阿怒老爹您啊!”更有甚者巧舌如簧的把阿怒老爹也擡了上去。
阿怒老爹自然知道這些人的意圖,無非就是想借自己的聲威把人給攔下來罷了,所以他心裡冷笑道:你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以爲我不知道嗎?想把這禍害留下來,哼哼,門都沒有。
手心手背看起來都是肉,但阿怒老爹要留哪一面心中早有定論,因爲有一面已經爛了臭了壞了,不狠心割除的話恐會後患無窮,不過這個場面上,如果做得太明顯,肯定會使場面更混亂,除非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他故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衝王華喊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不知道今天是我保安族大喜的日子嗎?”
阿怒老爹橫眉豎目連吼帶罵的樣子使得王華一愣,暗忖:怎麼?歐陽力那小子沒跟您老嗎?你怎麼衝我大吼大叫呢?應該是把他們勸下去纔對啊。
正當王華疑雲滿腹的時候,卻不經意的看到阿怒老爹悄悄的向他使了個眼色,心中稍一思索便會過意來,趕緊站出來道:“阿怒老爹,是我啊,您不認得了?”
阿怒老爹裝作老眼昏花的樣子,正眼也不看他,反而是橫眉豎目的對他吼道:“我管你是誰,反正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誰要敢攪事,我保證他吃不了兜着走。”
阿明瑞的人聽到阿怒老爹出這樣的話,紛紛露出了得色,就連阿明瑞本人聽了,心裡也是竊喜不已。
王華被阿怒老爹的反應唬得愣了愣,只好無奈的掏出了證件,遞上前來道:“老人家,我是公安局長王華啊,上回你們族裡那位歐陽醫生勇鬥劫匪的時候,我還親自帶隊來表揚呢!”
“哦,原來是王局長啊!”阿怒老爹彷彿這會才認出了王華似的,“咦,我們不是請你來作公證人的嗎?你怎麼跑這來了?”
王華終於明白了,阿怒老爹這招是借勢打勢呢!於是誠懇的道:“老人家,真對不住,我公務在身,正緝拿重犯歸案呢,不能給你們做公證了!”
“哦哦,既然王局長公務在身,那你請自便,自便!”阿怒老爹完作了個請的姿勢。
王華大喜,領着人押着阿明瑞就要往外走,阿明瑞的人立即又堵了上來。
“老爹,老爹,他們帶走的可是我們族的”阿明瑞的人向阿怒老爹叫道。
“閉嘴!”阿怒老爹威嚴的喝了一聲,“我不管帶着頭套的這個人是誰,只要他犯了法,那他就是犯人!這樣的人,我不認識!另外,我知道這個帶隊的人是代表着正義,代表着法律的公安局長,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同樣也不會捉錯一個好人,沒有證據,他們不會亂捉人的。你們全都給我閃開,讓公安局的警察同志過去,如果這個人真的沒犯法,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可”阿明瑞的人還要爭辯,阿怒老怒卻已經怒眼一睜,怒吼道:“可是什麼?難道你們還敢暴力抗法嗎?你們想做法肓嗎?你們還不知道現在是法制社會嗎?簡直豈有此理,趕緊給我讓開!”
這個話的人被阿怒老爹訓得滿臉通紅,垂着頭喃喃的退到了一邊。
這羣原本就是烏合之衆,有人帶頭靠邊閃,自然有人跟風,不一會兒,人羣中竟然分出了一條路。
王華等人自然是不能錯失良機,趕緊的押着人警惕的往外走。
阿怒老爹看着他們在阿明瑞的人虎視眈眈中離去,心裡也是五上六下,只能在心裡替王華等人祈禱:你們自求多福吧。
王華等人終於離開了衆人的視線,阿怒老爹微鬆一口氣,看着仍不願散去的人,不禁板起臉喝道:“你們還呆在這幹嘛?還不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我警告你們啊,今天可是保安族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一次選舉,你們要給我惹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面對保安族中歲數最大,輩份最老的族人,阿明瑞的人自然是半句也不敢吭,卻也固執在站在那裡不肯散去。
阿怒老爹見他們不挪也不動,正準備好好跟他們教教的時候,那邊主持演講的人卻向他揮手,顯然是有事要找他。
無奈,阿怒老爹只好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這才向講臺那邊走去。
見阿怒老爹走了,阿明瑞的親戚中一個叫六兒的人扯着一人道:“喂,賴三,咱們怎麼辦啊?明瑞老大被捉走了,咱們以後連水也沒得喝的啊!”
“我當然知道,我也不着急着嗎?”賴三緊皺着眉頭道。
“趁着他們還沒走遠,咱們趕緊把他攔下來!”另外一個叫阿八其的旁親給出主意道。
“好,咱們分頭行動,我先帶着人去,賴三你趕緊再去找些人來。記住,一定要悄悄的,不能讓阿怒老爹那老不死的知道!”六兒道。
“嗯!”賴三點了下頭,便悄悄去通知其他人了。
六兒帶着幾十人,一陣窮追猛趕,眼看王華等人的身影就在半山腰上了,只要緊追幾步就要追上了,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莫名其妙的人卻從山路兩旁竄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攔着我們的去路!”六兒質問道。
“你們這是要去救阿明瑞嗎?”那夥人爲首的一人道。
“不錯,識相的就給我讓開,我手中的傢伙可是不長眼睛的!”六兒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所以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反指着他們道。
六兒平日裡在趙高門宦中欺行霸市橫行鄉里,全虧阿明瑞給罩着,他才能前呼後擁風光體面的招搖過市,嚴重一點,阿明瑞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他絕不能讓別人把他給帶走的。
然而,六兒不知道,阿明瑞雖然是他的衣食父母,卻是眼前攔着他去路之人的大仇人,因爲這人就是被阿明瑞脅迫並侮辱了媳婦的於殳。
剛剛他在臺下看到王華等人突然衝上去把阿明瑞銬了下去,心裡別提多解恨了,後來看到阿明瑞的人在那裡交頭接耳一番後,他就預感到這夥人肯定是要去追截阿明瑞,這個不供戴天的仇人好不容易纔被公安抓走,他怎麼可能再讓他回來作威作福,所以他率先一步領着人在半道上埋伏了起來。
“嘿嘿!”於殳一聲冷笑,同樣抽出了刀,“你如果追的是別人,我肯定問也不問,可是你追的是阿明瑞這個混蛋,那不好意思了,咱們兵刃相見吧!”
“那還有什麼好的!”六兒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搓粘了就握緊了腰刀,怒喝道:“兄弟們,給我殺!”
一場腥風血雨頓時就在積石山的山路上飄揚了起來。
六兒帶了有幾十人,於殳帶的人也不少,可謂是半斤和八兩,因爲都是烏合之衆,拼殺起來,誰夠狠誰就能佔到優勢。
六兒救主心切,於殳卻是夾恨而發,這兩人一打起來,可算是招招拼命了。但最終,六兒還是輸了,他的刀雖利,他也夠勇猛,可是他再能耐也不敢跟一個瘋子拼命。
於殳拿起了刀,看到對面站着的,並不是六兒,而是阿明瑞,一看到這個假像,他就忍不住這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想起了自己遭受的奚落與嘲諷,還有那刻骨銘心的恥辱,一想到自己的媳婦曾在這人的安排下倍受凌辱,他的怒火就熊熊燃燒起來,這股足以毀山裂石的仇恨傾注於刀上,那就是排山倒海的力量。
把六兒當成阿明瑞一樣來砍,於殳哪有不贏的道理,所以到最後,渾身是血的屹立在山路上的,就是真正做了一回男子漢的於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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