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者大人,聖水給我聖水……”“求求您,給我一杯聖水!”“一口,只要一口就好!”
灰濛濛的天空,雨水飄飄蕩蕩,在道一界的一座偏遠城市中,此刻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排隊的多是些面黃肌瘦的凡人,拿着粗糙的瓷碗,充滿希望的看着遠處的高大祭臺。
祭臺之上有一個功德箱,更是有一個巨大的水缸,裡面有着金燦燦的液體,是加持了願力的聖水。
每名凡人必須要向這功德箱裡面塞入足夠供奉,才能從救贖者們那裡領取一碗金燦燦的聖水。基本上塞入功德箱的供奉越高,入口的聖水效果就越是顯著。
絕大多數凡人,領到聖水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喝了,然後再領取一碗,小心翼翼的把這聖水帶回家裡,因爲這水可是用來救自己家裡人的!
救贖者玄心看着長長的隊伍,不由滿意的點頭,心中想着又會有不少人信仰玄西上佛!
而就在這時候,一名面容俊秀的小哥,跑到救贖者的面前,對玄西說道,“玄心大師,今天的聖水,就快要用完了,不知道您那裡還有沒有新的聖水送過來!”
“每份聖水,都是需要我用自身願力祈福,以吾現在的修爲,一天只能夠製作一缸水來!”玄心臉上帶上了幾分慚愧,口中更是默默唸起了令人不懂得的經文來。
聽到這話,這面容俊秀的男子,眼珠子不由轉了轉,拉着玄心到屋子裡面,躡手躡腳的把嘴靠到玄心耳朵邊,道,“玄心大師,我卻有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一試!”
“還請張公子請講!”玄心面色如一,做出了請的舉動,雖說玄西代表了玄西寺,但玄西寺想要治理地方,終歸是要靠地方的地頭蛇,而不是他們自己。
如果沒有本地世家幫助,玄西寺想要政令下達基層,都會變得非常困難。
畢竟不是誰都像是李適那麼瘋狂,哪怕魚死網破,也要徹底把自己的修士安插到繼基層,從而確保自己的政令能夠在基層得到實行。而玄西寺……或者說出了荒武以外的絕大多數仙家門派,都是通過與基層的世家合作,來收取稅收或者發佈命令。
所以玄心雖然來自玄西,但面對着眼前代表本地世家的張鴻還是比較恭敬的。
“玄心師父這聖水製作辛苦,我也明白,但這等機會着實難得,不如我們便再開幾缸的清泉,也不需要每份都用願力說渲染那麼久,只需要稍稍一會兒就好,讓這水沾上了玄西的佛氣,給那些泥腿子們喝,也是那些泥腿子們的運氣了!”張鴻不由提議說道。
“張公子,如果水沒有受到過足夠的願力浸染,那就沒有辦法幫助那些凡人驅除身上瘟疫的!”玄心聽到了張鴻的話,不由搖頭說道。
“那若是每一碗的價格再提一提……”一計不成張鴻又是一個主意,開口說道。
玄心的面色一僵,不由說道,“如此言語,還請張公子請勿再言,貧僧還有功課要做,還張公子請便!”
“玄心師父……”“大師……”“哼……”聽到了玄心不跟自己合作,張公子不由冷冷得哼了一聲,不過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果斷選擇了離開。
張公子知道,玄心這一條路子自己是走不通了!
玄心看着張公子離開,長嘆了口氣,心中默默的念起了經文。
像是玄心這樣的玄西救贖者,幾乎遍佈了道一界,他們與本地的世家合作,將願力製造的聖水販賣給了凡人。販賣聖水所獲得的利潤三七分層,玄西拿走七層,而本地的世家拿走三層,但正因爲同當地的世家合作,讓玄西的勢力開始向着凡間深入。
當然玄西的聖水並不是騙人的,但想要讓這蘊藏在聖水之中的原力發揮出作用來,那就必須要信仰玄西的上佛,而且必須要信仰得相當堅定,那這種信仰纔會與喝下來的聖水產生共鳴,從而直接驅除掉身上的瘟疫,就算是沒有瘟疫也會產生抗性,受到庇護。
因爲玄西自己也知道便宜沒有好貨,如果免費舍給這些凡人,他們怕凡人也只是懷着無所謂的心態,那就算是聖水給他們喝下去,願力沒有觸發,聖水與平常的水也沒區別!
所以,玄西設置了這功德箱,一是加大代價讓信仰更加的堅定,二也是爲了拉攏當地的世家大族,讓雙方有一條穩定的共同利益。
但是人心不足,對玄西修士們而言,只要讓凡人信仰玄西的上佛就足夠了。但對本地的世家而言,這卻是能夠賺取到不菲利益,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
在玄西弄出了聖水這一種東西,他們或是以次充好,或是偷工減料,有得甚至直接從河水裡面勺了幾缸水,往裡面加了一點金色顏料,便稱作是聖水進行販賣,來謀取暴利。
對於這些事情,玄西的修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是玄西寺想要在地方上做事情,終歸是需要用到這些凡人世家,反正他們弄出來的東西喝是喝不死人的。
玄西寺也就秉承着,不支持,不鼓勵的態度,默默看着這些世家收取大量的財富,除非真的做得太過了,導致玄西寺的修士卻纔會出手阻止,而到那時候玄西就把黑鍋全部都丟到這些世家的身上,將他們的家族清理乾淨,平息民怨,反正玄西寺自己不參與這種事情。
當然,也有一部分的玄西修士,自己便是通過這一次的聖水,與世家結合,來謀取自己修心所需的資源,現實玄心這樣雖然迂腐,但是堅定的救贖者終歸只是少數。
即使如此,瘟疫雖然在玄西有準備,有舊例,有方法的有效控制下,依舊避免不了每天不斷死人,這點就算是玄西也沒有辦法,而且玄西也樂於見到這一點。
因爲經過了這一波瘟疫,對絕大多數活下來的凡人來說,最起碼會成爲玄西的泛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