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貌似不是你可以做主的吧?”身着五彩羽衣的老婦、輕輕挪動腳步、腳裸上掛着的銀環相互觸碰、發出悅耳的“叮叮……”之聲。
“叮叮……”的聲響和着特殊的韻味、惑人心智。“想走也不難……將這個小丫頭留下就好!”老婦一邊緩慢的向前踱着步、一邊用自以爲悅耳的聲音說道。
“‘攝魂術’不錯、不過你的聲音太過難聽了一些,效果自是大打折扣……”蘇小站立不動、笑着看着老婦略帶不屑的說道。
“你就是蘇小?世人多好以訛傳訛、聞名不如見面……也不過爾爾!”老婦反脣相譏,忽的停在蘇小身前五尺、嘴裡神秘兮兮的唸唸有詞。
“夠了……你可以在你的‘神龍教’威風八面、我管不着、亦不想管,可我領了主的命令只是要‘鑰匙’而已、不要節外生枝的好……”“雪人”段天賜探手拉了一把老婦背後的衣襟、臉色有些陰沉的斥責道。
老婦回身對着段天賜強擠出一抹有些“慘烈”的笑容,在她看來自己是笑嘻嘻的,“你是用主在壓我?‘神龍教’和你們只是合作關係、既是合作就要以各取所需爲前提、你說是嗎?”老婦說道。
“你需要的是什麼狗屁鑰匙,我們對那個虛無飄渺的傳說* 並不感興趣、我們更在意黃燦燦的金子……以及你主所承諾的毗鄰南疆的豐饒的土地!”
“還有就是南疆的安定、以及信徒的虔誠,你說我該如何對付一個有可能成爲異端的人?”老婦詰問道。“唉……唯殺而已!”嘆了口氣、段天賜說道。
“你要屁護她?”段天賜看着陳詩雅問道。陳詩雅看了蘇小一眼。見蘇小臉上的笑容未變、心裡已經知道蘇小的選擇,笑了笑、心說那何嘗不是自己的選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蘇小耳鬢廝磨的也沾染了她的脾性、喜歡的就算是死也要守護到底!
“是的!”陳詩雅跨前一步、將阿朵擋在自己的身後。“欠你的已經無法償還、或許我會死在這裡……作爲彌補,‘鑰匙’師兄就先拿去吧,心裡少了份愧疚、倒也舒坦輕鬆些!”陳詩雅將手臂擡起、小小的墜子靜靜地躺在陳詩雅攤開的掌心之中。
段天賜如狼的眼神瞬間浮現出一抹哀傷,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嚥了回去,如山般笨重的身體緩緩地走到陳詩雅身前,猶豫了一下、接過陳詩雅手中的墜子。
時間對於段天賜來說出現了短暫的靜止,可對老婦來說一切如常、就在段天賜接過墜子的瞬間,老婦動了、以一種近乎於鬼魅的速度“飄”到段天賜的身後。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一條尺長的蜈蚣就着段天賜身體的掩護直奔陳詩雅、不。更確切地說、是直奔陳詩雅身後的阿朵而去!
“哚……”雪地上濺起了幾抹飛揚的雪花,黝黑的蜈蚣在積雪上彈動了幾下、僵直不動了,趁着月色隱約可以看見蜈蚣拳頭大的頭上插着一把手術刀、直沒刀柄!
“說過的,雕蟲小技、倒令來自南疆的朋友笑話了!”蘇小一邊拍着手、一邊看着段天賜的方向、譏笑的說道:“你滾吧!看在詩雅的面子上、我不爲難你。拿着你那什麼‘鑰匙’滾得遠遠地、免得髒了本姑娘的眼!”
“桀桀……剛剛不過是開胃的小菜……”老婦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癟的嘴脣、眼神中滿是嗜血與興奮之色。“阿珊、曲比、木臺……是咱們幾個老傢伙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了。真是有些期待……”
原本被忽略的老婦的同伴默不作聲的縱身越到老婦身邊。站出一個菱形的形狀、各自佔據了菱形的一角,“叮叮……咚咚……鏘……”四人各自敲擊起手中怪異的法器,和着這充滿原始味道的節奏、竟翩翩起舞起來。
“廣場舞?”蘇小愣了愣神。心說這老大媽可真是夠能搞的,舞姿還算舒展、就是樂曲有些噪耳、換成《月亮之上》亦或是《最炫民族風》或許會更好些!
可轉瞬間蘇小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荒謬,老婦和四個同伴雙手合十似在虔誠的祈求這什麼,慢慢的身體竟凌空漂浮起來,幾條似有似無的銀線將四人串聯起來,銀線越來越亮、隨着幾人禱告的節律憑空糾結出一個類似於飛碟、亦或是蠶繭的物體,這物體呈現亮銀色、隨着他的旋動,不是會有幾個神秘的咒符忽明忽暗!
“請神?召喚?”蘇小有些迷惑,晃了晃腦袋想到:“不管你搞得有多神秘,可你們要知道你們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太慢了……”笑了笑,手腕翻轉、一柄薄如蟬翼的手術刀躍然指間。
“不要……”陳詩雅、阿朵一左一右的拽住了蘇小的胳膊,異口同聲的喊道。“會受到神的懲罰的……”阿朵看着那亮銀色的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與恐懼,小聲地說道:“神罰將至、蘇……姐姐,你和她先走吧!”
“‘子不語怪力亂神’不過是人自己嚇唬自己的把戲罷了!”蘇小歪了歪嘴,有些不屑的說道。“是真的,他們請的是‘趴蝮”{baia}、龍的第六子……”阿朵說道。
“趴蝮?立在橋墩上的那個廢物?”蘇小問道。“你那麼害怕,有沒有破解的辦法?”
“有,可是很難,就是在趴蝮成形而出的那一個瞬間,刺傷它尾部的那個球形物體,趴蝮自會消散……”阿朵蹙了蹙眉,說道。“扔下你、我做不到,試試看吧貌似也不難!”蘇小故作輕鬆的說道。
本是晴朗的夜空無端端的竟飄過一卷烏雲、遮蓋了一彎月牙兒……老婦四人越念越急、越舞越快,漸漸地變作了四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融入到銀白色的繭的光亮中,銀色的繭漸漸顫動起來、越動越快,像極了一個心動過速的心臟,繭漸漸有了幾絲裂縫,響起“咔嚓嚓……”蛋殼破裂般的聲響。
“噗……噗……”老夫幾人各自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亮銀色的繭顏色不再單一、些許若有似無的血線浮現在繭的表面上。“桀桀……我終生侍奉的神,讓這幾個無知的人類見識見識你的無邊神力吧!”老婦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獸鳴響徹雲霄,銀色的繭碎了、一頭似龍非龍、似蝦非蝦的“怪物”呈現在蘇小几人眼底。“蘇姐姐,快、就是現在……”阿朵焦急的吼道。
“尾巴上的那個球是吧!”蘇小眼睛眯了眯,暗運丹田中的《神農本草訣》的精氣,瞄了瞄、手中的手術刀擲出,“啪……”剛剛凝聚成形的“趴蝮”宛若碎了的玻璃般破碎開來,化作空中的點點熒光。
“不過爾爾……”蘇小有些輕蔑的說道。“你毀了他?你毀了神的分身?你罪無可恕!”老婦猛地在地上爬了起來,叫囂着向蘇小几人撲了過來。“噗……噗……”老婦的咽喉分別盯上了一根只有髮簪大小的弩箭、以及一柄手術刀。“結束了?”蘇小深深呼吸了一口有些清冷的空氣。
“萬能的趴蝮,我作爲你的僕人,請借給我無上的神力,以泯滅這些瀆神的小丑……”老夫的身體並沒有倒下、亦沒有像陳詩禮一般化作清水,要是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隨着老婦的吟唱、身體不停地抖動、越抖越急,隨着身體的抖動,老婦漸漸膨脹起來、就像一隻充了氣的氣球、不斷地變大……在變大……
“啊……”老婦發出一聲高亢之極的尖叫,“嘭……”的一聲身體爆裂開來,一股刺鼻的惡臭、裹挾着老婦的血肉碎末罩向蘇小几人。
“有毒……”蘇小擰了擰鼻子,伸手攬過阿朵和陳詩雅,試圖將兩人護在自己的懷裡,可蘇小的胸懷有些小、捉襟見肘!前端的氣流裹挾着碎石打得蘇小的背有些痛,看了看露出大半個身子的陳詩雅,蘇小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決絕,屏住呼吸、蘇小的身體也像之前那老婦一邊鼓脹起來……以自爆對自爆、蘇小除此以外已經沒了別的主意。
“不要……”陳詩雅伸手拔開蘇小緊閉的嘴脣,或許是有了縫隙、精氣由蘇小的脣間溢出,原本鼓脹的身體、漸漸乾癟下來!
“要記得我……”陳詩雅眷戀的看了一眼蘇小,掙脫蘇小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跨前一步將蘇小擋在了自己身後。“詩雅……”蘇小下意識的伸手去拉陳詩雅的手臂,可是卻抓了個空、腥臭之味越發的濃郁、有些粘稠的碎肉撲打在蘇小身前的雪地上,原本潔白的雪變得烏黑異常,“嘶嘶嘶……”腥臭的碎肉腐蝕着雪、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腐臭的怪味令人慾嘔……
空氣變得潔淨些、呼吸也順暢了不少,蘇小緩緩地放開懷裡的阿朵,轉過身看向陳詩雅消失的方向……“詩雅,你沒事?”蘇小有些驚喜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