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公,你現在是不是殺鬼仙如殺雞?”
“你在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
魏昊放下手中的竹筒,這竹筒是熊東西留下的“竹筒帖”,不過不能展開,只能對着裡面看,看的時候會出現一團雲霧,雲霧之上自然會有文字顯現。
防的就是“名不可輕傳”之輩的查探,其中就有涉及到“巫山神祇”的事情,哪怕傳音入密,也會爲神祇察覺。
看了一遍之後,魏昊只能感慨神祇只要還有**,跟凡人並無區別。
這是好事,有**,就有弱點。
“可是大象公,九千年修爲的九馗龍都只能捨棄肉身,龍魂遁走,將來重新修煉到現在的修爲,都不知道什麼年月……”
“你在燕山見聞那麼多,應該知道修爲和戰力不是一回事啊。誰有規定一千年修爲的就戰力弱,九千年修爲的就戰力強?實力跟修爲有關係,但具體如何發揮出修爲,還是因人而異。”
魏昊舉了個例子,“那九馗龍之所以被我瞬殺,有三大原因。第一,那兩頭熊貓帶兵先盤了它,讓它託大,自以爲無敵;第二,它沾染的仙韻嚇不住我,甚至都嚇不住你們,你們也是親歷‘巢湖之變’的,那可是真正的神仙威壓;第三,我突然出手,直接用鎮魂印鎮住了它的龍魂,縱然有千萬般手段,法力一鎖,皆是枉然。”
笑了笑,魏昊一臉自信:“這時候,拼的就是氣血勇氣,我鎮壓它龍魂之前,可是先打爆了它一個頭顱。已經驗過了成色,這是能被我活撕了的。至於其餘細節,你自己再好好琢磨。比如說,它能調動大江之水,倘若不鎮住它,萬畝不夠萬頃,萬頃不夠百萬頃,堆量都能堆死人。”
“可是相公不怕水啊。”
瑩瑩突然說道。
“然也。”
撫掌讚道,“這一點,它卻是不知道的。倘若鎮魂印失手,它狂性大發,捲了千里江水要壓死我,我往水裡一鑽,照樣殺它。這叫趁其不備。”
“……”
“……”
“……”
女妖精們聽得目瞪口呆,暗道這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看着莽,實際上狡猾狡猾滴。
“更何況,我還有小汪在側,它是時刻準備伺機而動的。外面不知道的人,看到這麼一隻小黑狗,會以爲是個甚麼蹩腳狗怪狗妖。可小汪一旦發力,腳生風雷,口吐岩漿,這等沾染雷霆的絕代妖王,照樣會中招。”
“汪!”
狗子叫喚了一聲,昂起了狗頭,滿臉寫着驕傲。
打配合這種事情,狗子跟自家君子那是不要太有默契,弄死石家山莊那隻耗子精的時候,就已經初見威力,到如今大小戰鬥不知多少,可以說幼犬英才,一等小狗。
“那我們呢?!”
小青沒忍住,期待地看着魏昊。
“伱們?你們等我凱旋就是。”
“……”
“……”
“……”
就無語。
連白妹妹也是心中感慨:哥哥可真是好眼光,只怕也就這等心思的奇葩纔會被他纏上。
船兒繼續向前,魏昊繼續觀看“竹筒帖”,待看到一部分內容之後,頓時心中暗道:難怪鯨海大公主會被軟禁,要是那熊貓所說是真的,沒死已經是萬幸。
揣好了“竹筒帖”,魏昊這時候就琢磨起來:這時候去大江龍神府,怕是會被踢皮球,不若直接去岳陽樓,也能有個由頭。
自己可是秀才功名,世襲左千戶,去岳陽看看風景,也很符合士人外出採風的精神面貌。
待北陽府的龍虎榜一放,他就是舉人功名,怎地也是個老爺,
來岳陽府轉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而去大江龍神府更麻煩一些,龍王廟裡燒香傳話,湖底水晶宮叫門,搞不好就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沒得被一羣蝦兵蟹將給耍弄。
到時候又發作不得,就算打殺一通,也只是殺幾隻蝦蟹,屁事兒也辦不了。
要打探巢湖那頭巨龍的根腳,急不得,只要抱着過關斬將的心思,無非又是一場遊戲。
擺正了心態,魏昊便對正在修煉的瑩瑩說道:“玉娘,此去大江龍神府,我看先給龍神府投帖,回就回,不回就不回,直接去岳陽。”
“相公可是擔心什麼?”
“龍君不在,變數就多了。這一路上多少勢力?恐怕算計多多。我們沒必要去鬥心眼兒,奔着主題長驅直入,自然是主動在我,被動在彼,讓別人亂起來忙起來,這纔是正理。”
“妾身聽相公安排就是。”
瑩瑩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這龍神府怕是多了鬼蜮伎倆,她一個“擺盤使者”回來一趟,怕是見不着論功行賞。
真要是有,千里萬里,早就命人送到了五峰縣,哪裡需要她在千里迢迢回來?
她只是饞相公身子的時候沒腦子,又不是時時刻刻沒腦子。
而此時,五潭縣外,青龍潭上空天降大雨,又霞光閃耀,時有龍吟聲傳入五潭縣,原本死氣沉沉的青蓮湖,陡然也變得生機盎然,當初被“黃將軍”禍害的衰敗景象,似乎恢復了不少。
儘管國運衰退之後,蓮花湖也早就沒什麼人敢聚集,但畢竟是聯通青龍潭的水域,取水灌溉,終究還是要用上的。
有不少白天運水灌溉的農夫,見湖水再起風波,天降瓢潑大雨,又有龍吟傳來,便道這是又有龍王降臨,興許要換湖神了。
趕回去說這等奇景的時候,路過青蓮湖湖神廟,見裡面破敗的湖神神像,竟是煥然一新,就是模樣徹底變了。
原先還是個人間秀才形象,這一回,卻是個頭上長角的菩薩像。
“哎呀!!當真是換了湖神!!”
農夫大驚, 趕緊去縣城稟報,縣令周道海聽聞之後,頓時大爲驚詫,連忙率衆前往查看,看過之後確認了這一點,頓時召集本地大戶,準備給突然出現的菩薩像貼個金身。
只是夜裡做夢時,周道海見雲海中若隱若現一條白毛玉龍,對他說道:“我非菩薩,乃是東海‘鯨海三公主’,今奉天命,特來此處爲青龍潭及周遭一干水域之君,還望知曉。”
“承蒙龍君庇佑,本縣感激不盡,定會爲龍君修繕居所,以盡五潭縣官民誠意。”
言罷,周道海鞠了一躬,再起身,已經不見了若隱若現的白毛玉龍。
隨後夢醒,猛地做了起來,拍手道:“哎呀,有龍君調理本地水土,來年春耕秋收,本官考評,必是北陽府第一啊。”
只是爲什麼龍君來此處,他卻是不知道的。
這光景,湖神廟內,一干神靈在庭院中見到了一塊木牌,牌子上有一行小字:五峰縣魏昊,於此處除妖。
“公主殿下,便是此處有那秀才的氣韻。”
巡海夜叉躬身行禮,站在茶花樹旁,恭敬地說道。
“這茶花樹,莫不是他養的外宅?”
一身青藍衣帶的“鯨海三公主”,手指卷着一縷白毛,眼神很是不爽:“殺了她,必叫那廝震怒。”
“不可!”
“不可!”
“殿下息怒!”
“公主殿下三思!”
一干文武當時就跪了下來,唯恐“鯨海三公主”真的因怒殺人。
這茶花樹真要是那猛男的外室,那還了得?
巡海夜叉可不想因爲這種破事兒死得窩窩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