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若是救孩子，你可能毫無一絲生還機會，但若是放棄這孩子，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
“不，救他……”莫瓊顏道，可她話還沒說完，凌意雪就搖頭，忍着肚子上不斷傳來的痛意，虛弱道：“我要你救他，別管我，求你了……”
“雪兒你要清楚，七個月大的孩子不容易養活，而且他還受了損……”
莫瓊顏勸道。
“不，救他，求你救他……顏兒，若你把我當成朋友，你救他……”不管他能不能活，她作爲他的母親，她不能讓她的孩子連這個世界一眼都沒瞧見就死去。
凌意雪虛弱道，說這句話她都感覺好累好累。
她被凌意雪的執着與堅強驚到了，在她眼中，凌意雪一直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女子，她看似高冷，可實際上內心很脆弱。
這麼一個柔弱到令人心疼的女子，如今爲了她甚至可能活不下來的孩子而放棄活下來的機會……
這，就是來自母親愛的力量嗎？
“好，我救他。”
莫瓊顏堅定點頭。
看着凌意雪的肚子，凌意雪是沒力氣生下他了，所以只能刨腹。
莫瓊顏給凌意雪的肚子皮膚上抹上了一種靈膏，這種靈藥不僅能止住疼痛之感，還能減少血量流逝以及儘快恢復。後兩種功效對如今的凌意雪沒用，她只是想讓凌意雪死前少受些痛苦罷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莫瓊顏準確地拿起一柄小刀從凌意雪腹部左邊橫切到右邊，化開一道深深的口子，有靈膏在，凌意雪並沒有流多少血。
輕輕地拿出腹中幼小的生命，感受着手中微弱的生命跳動，再看凌意雪嘴邊滿足幸福的微笑，不知怎麼的，莫瓊顏突然想起了柔妃。
當初她生自己的時候，是否也跟凌意雪一樣幸福？
“是個可愛的女孩。”
莫瓊顏用靈液給手中的小生命洗去身上的髒血，在靈液清洗浸泡之下，這虛弱的小東西生命力更強了些，雖然還是哭不出聲來，但呼吸比剛纔微弱得隨時都可能停止的情況好得多了。
凌意雪很累很累，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莫瓊顏將這孩子用件乾淨的衣服抱起來，放在凌意雪頭側，小傢伙眼睛緊閉，皮膚皺皺的，一點兒都不好看，可凌意雪還是看哭了，眼角的淚水劃過，一點一點地浸溼枕頭。
“孩子，娘對不起你，娘不能看着你長大了，不過娘會在天生保佑你和煦兒，你們兄妹倆要好好的，娘很愛你們……”
凌意雪微笑着，看着什麼也不懂的孩子，眼淚沒斷過。
莫瓊顏眼睛也微微溼潤，“雪兒，你用生命生下了她，她長大後一定會知道自己有一個多麼愛她的母親，她一定也會很愛很愛你……”
“顏兒，謝謝你，很感謝你，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凌意雪很開心……”
凌意雪看着莫瓊顏，聲音很輕很輕。
“別這樣說，雪兒，我有你這個朋友我也很高興……”
莫瓊顏搖搖頭，眼眶溼潤，心裡很自責，都是因爲她這個婚禮，若非雪兒沒有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