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樹的指示，探險隊的兩隻星獸沿着龍脈繼續向前推進，經過了數個星系之後這條龍脈也終於走到了盡頭，在這裡，又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龍脈洄流，這裡的實空間也一樣是一個巨大的星雲。
自然形成的洄流與龍巢陣形成的洄流就這點不同，龍巢陣形成洄流處的實空間是虛空一片，而自然形成的則是一片不穩定的星雲。
通過光學觀測發現，星系內部方向的光線十分明亮，但是近距離上依然見不到完整的行星系。不過讓人欣喜的是，林樹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個龍脈分支，林樹幾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沿着另一條分支進行探索，雖然這有些走回頭路，但是林樹很想知道另一側的分支是什麼情況。
在這個自然形成的巨大洄流的中心放置了一個低功率運轉的龍巢陣之後，林樹帶領着艦隊轉向另一個分支進發。
他們遇到的第一個星系，竟然是一個完全死掉的行星系，這個行星系的恆星的質量不合適，所以使整個星系都缺乏能量的支撐，單單依靠龍脈滲透的出來的能量，並不足以讓行星產生生命。
“掌門，探測器已經全部部屬到位了，根據傳回來的信息，基本上能確定，這個行星系共有十一顆大行星，小行星數百顆，但是有液態水和大氣層的星球一個都沒有，其它星球上除了微生物檢測還沒有結論，肯定沒有別的生物存在了。”
衆人看着投影上的行星縮略圖默默不語，這確實有些讓人失望。
“弟弟。恆星的能量不足。爲什麼反而有這麼多的行星？”
“正是因爲質量不夠。所以纔會在軌道上形成衆多的小行星。”奧莉兒的宇宙知識很紮實，直接搶先解釋道：“如果當初更多的物質進入恆星，或許這個行星系就能有適居星球出現了。”
“難說，就算有，在這個位置上也保不住，這裡距離之前的洄流星系太近了，星系爆炸時產生的高能輻射足以將這個星系所有的生命都摧毀。”
李筱忻反駁道，不過她的話是有漏洞的。因爲在之前他們一路走來的另一條龍脈靠近洄流位置的行星系就有一個適居星球，因爲高能輻射到來的時候，正好恆星擋在了那顆行星的前面，結果保住了這顆行星的大氣層和生物羣落。
果然，奧莉兒就用了這個實例將李筱忻駁得啞口無言，李筱忻氣得直翻白眼，誰叫她一向不大喜歡奧莉兒呢。
林樹沒有理會她們之間的感情交流，而是默默的在想着什麼，林逭悄悄的湊到他耳邊問道：“弟弟，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林逭說話的氣流吹得林樹的耳朵癢癢的。林樹笑着使勁的掏了掏，一邊隨意的回道：“我在想如果碰到這樣的行星系該怎麼辦？”
“什麼意思？”林逭奇怪的問道。自己有些跟不上弟弟的思維了，這可不行。
“我是說，如果你是這個星系的管理者，管理着這整個星系，其中有這麼一個不合格的行星系，就像是農夫的田裡出現了一株長勢不好的莊稼一樣，你該怎麼處理這個次品呢？”
“如果能挽救的話，還是搶救一下好了。”
林樹不由的笑了起來：“搶救？呵呵如果當初形成恆星的時候，將星系裡面的小行星推進恆星裡面去，或許能夠有點效果，不過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呃，直接拔掉重新種一個好了。”
“怎麼拔呢？你想像一下，該怎麼拔呢？”
林逭眨着眼睛，極力的想象着：“如果我身體比整個星系還大得多的話直接伸手進來拔掉就好了。”
“哈哈”
指揮室內的衆人一起笑了起來，連小星都快樂的飛來飛去，發泄着心裡的情緒，林逭自己也笑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至少我們現在沒有發現星系外面有這種超級存在。”
“那你得告訴我，我是以什麼形式來管理這個星系的。”
“用我們已知的手段，量級你可以放大，比如你有更強大的龍脈控制能力，整個星系的龍脈都在你的操控之下，但是你的控制源頭在星系核心。”
“這個麼根本就做不到嘛，如果想要用一個龍脈形成的術法來完成星系的重整，法術沿途的星系都可能受到嚴重的影響，除非我能將分神轉移到這附近。”
“分神？你是說靈魂分神？”
“嗯”
林樹緩緩的搖頭：“靈魂分神不可能憑空進行移動的，仍然要依賴於靈魂力量的羈絆和支持，如果分神到這麼遠的距離，你想像一下後方的羈連需要多麼強大，又會對這個距離上的實空間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呃那就只能找代理人了，派個能幹的手下去處理。”
林樹一彈手指：“沒錯，就是這樣，派一個能幹的屬下去處理，這個能幹的屬下能夠清理這些自己夠不着又不方便跑來跑去處理的行星系，將這些不合格的行星系給回爐重造，我們管它們叫星系清道夫好了。”
妮拉雅微笑着說道：“你想說的是，星蟻族就是這個清道夫？”
“如果星系真的存在某種智慧的話，星蟻族是個清道夫有什麼問題麼？在這個星系內，充斥着大量的遊離靈魂能量，以這些遊離的靈魂能量爲介質，形成一個有效的廣域羣體智慧意識不是不可以，我們可以認爲，這個羣體意識形成的就是一個星系級別的‘神’”
“等等，你是說，星系級別的神？那豈不是能力極強的神？”
“不。恰恰相反。越是這樣的神。受到的限制就越多，因爲他需要平衡的東西太多，所以他的能力反而相當的有限，他的能力應該僅僅集中在對大規則的穩定和維繫上面。”
“一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神？還不如說是一種維繫星系的次級規則呢。”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只不過這個次級規則會根據星系內的智慧生命的意願作出一些針對性的變化，比如智慧生命想要繁衍延續，所以次級規則就會向這方面變化，讓星系儘量的穩定。以形成更多的適居星球等等。”
衆人聽得都有些暈，星系是有一個神的？這怎麼想都有些奇怪，但是從林逭的話裡感覺，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此神非彼神，這個星系的神竟然是一個相當低調的神，只負責調整一些次級規則，那還能叫神麼？不如叫做智能程序算了。
奧莉兒的眼睛裡直轉圈圈，她對神的理解可以說是最陌生的，因爲第一共和國早就是拋棄了神的文明。奧莉兒完全沒有研究過神這種過時的東西，她更不知道。眼前那漂亮的有些讓人絕望的妮拉雅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神，不過她已經是下了崗的神了。
所以，她將林樹所說的‘神’理解成爲一種超意識，也就是基礎自然規則對衆意識的應激反應，這種反應過程本身看起來像是有意識一樣，所以被叫做超意識，當然，她這種理解是很有侷限性的，也缺乏想象力。
妮拉雅點了點頭，沒有表示贊成或者反對，而是將談話的主題引導回原本的話題上來：“那麼，你覺着這個星系就是屬於需要清理的對象，而我們尋找的星蟻族，哦，就是你說的清道夫應該正奔着這裡而來，只是它們又是怎麼知道這裡需要清理呢？”
“很簡單啊，那個神告訴它們的。”
林樹很詭異的笑着，不過衆人卻笑不出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可真是夠嗆啊，如果這個神覺着林樹這一行人阻止了它對星系的回爐重練，也是屬於應該回收的垃圾，是不是會調動大批的清道夫來收拾林樹？如果收拾不掉的話，會不會發瘋了釋放出更強烈的能量潮？
艾麗憋了好一會，終於開口道：“那個神會不會覺得我們也是應該被回收的？”
林樹奇怪的看向艾麗，艾麗的想法很怪異啊，或許這就是心裡有佛所見皆佛，艾麗心裡總是將陌生人往壞裡想，所以那個神也是壞神。
林樹掃了一眼，發現面帶憂色的人竟然不是一個兩個，這個想法還很有市場，林樹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噴了。
“呵呵你們搞錯了，我說的神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神，你們覺得有大量的高等生命希望我們死麼？不然，遵循公衆意識的神爲什麼要認爲我們是需要清理的呢？”
“可，可是可是那些星蟻族不是追着人類屠殺麼？難道神不管？”
“神只是負責調整規則，它不可能具體去管什麼？甚至，那次的能量潮爆發的根源和目的，其實不是針對人類的，而是針對星蟻族的，星蟻族太強了，這種傢伙一旦失控，就會成爲禍害。”
妮拉雅接着林樹的話說道：“所以，那個神想要通過規則的變化消滅星蟻族，這個規則就是將星系全都變成星雲，到處都是星雲的結果星蟻族就會被餓死？”
“可是人類呢？”奧莉兒悲憤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林樹嚴肅的伸出兩個手指：“第一個可能的原因是，當人類想要滅絕星蟻族願力超過了繁衍的願力時，次級規則發生了偏移，將毀滅星蟻族作爲第一選項；第二，人類靈魂核心的存在能力很強，從這個意義上說，人類是很難被滅絕的，等到星蟻族都死光了，人類遲早會重新出現在星系中。”
控制室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林樹，這個猜想才真是讓人無語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