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記錄的三位長老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在戰族的地位應該與戰天倫相當。當聶空將靈訣講訴完畢後,他們針對畫像開始了逐一的詢問,詳細得令人髮指,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畢竟靈訣這種東西出不得丁點差錯,更何況,“戰神星印”還是第一金訣,若是單從排名上來看,這已是目前戰族最好的靈訣了!
當聶空和戰天倫再次走出戰心殿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這時,殿前已見不到一個戰族子弟或外姓弟子的身影。
“聶空老弟,你對最後那副畫像的猜測可都是真的?”在二樓時,戰天倫始終沒有吭聲,可現在他卻再也壓抑不住心內的情緒,兩眼注視着聶空,聲音都有點哆嗦。
“當然是真的,不過正確不正確,我現在也說不準。”
聶空不由笑道,剛纔聽到自己說出那“戰神星印”很可能傳承自一名“靈尊”時,戰天倫整張面龐都脹得通紅,倒是難爲他憋到現在,纔將心頭的疑惑問出來。
冥土的靈尊,便相當於天靈大陸的靈神。聶空最後說出的那句話,自然容易讓人爲之瘋狂。
“肯定是正確的。”
戰天倫斬釘截鐵的道,“‘戰神星印’是你從‘戰靈聽神臺’上得來的,你的感覺自然最準確!
旋即,戰天倫又唏噓道:“我說那第一金訣爲什麼數千年都沒有出現過,沒想到它竟是傳承於靈尊。可想而知,獲得這種靈訣需要怎樣的身體條件……聶空老弟,你獲取了‘戰神星印’,這豈不是說你今後也有可能成爲靈尊?”
聶空失笑道:“哪有那麼容易?”
“那倒是,我們冥土這萬年來,只出過一個靈尊。”戰天倫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大衍靈尊!”
聶空腦中瞬時跳出這個四個字。在來戰神山的路上,聶空才知道,這戰族居然也和伏波山一樣,擁有一座靈尊殿,裡面供奉的也是“大衍靈尊”那個女人。
不僅戰族和伏波山如此,整個冥土的宗派沒有任何例外。這樣的情況,在天靈大陸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即便是出過多位靈神的“靈神殿”也做不到這點。
感嘆良久,戰天倫才收拾心情道:“聶空老弟,我送你回住處。還有,剛纔那些話不要對任何人說。”
“知道。”
聶空點了點頭,笑道,“戰大哥,先不忙回住處,你還是帶我去修煉的地方看看吧。”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戰天倫不覺大笑,卻還是帶着聶空往“戰心殿”右側的大道而去,順便給聶空介紹了一下戰族弟子的修煉狀況。
在戰族,長輩指導後輩的修煉極其盡心。平時每隔三天,都會有長老、甚至太上長老講解各種靈訣。那個時候,六階以下的後輩們都可前去聽講、提問。
六階之後,就可以進入“冥源”修煉。而到了那樣的境界,想要繼續提升修爲,光靠長輩的指導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有靠自己的苦修和悟姓了。
戰族的情況,倒是與天靈大陸的靈御城有些相似。相對來說,這確是一種很好的培養弟子的方式,可以讓弟子們少走許多彎路。最重要的是,有長輩的指導,天才依舊是天才,而資質平庸的弟子,也有可能通過按部就班地勤修苦練,成爲高手。
如果只是宗派提供場地和靈訣,然後便任憑弟子修煉,而長輩卻不聞不問,只是到期考覈的話,或許憑藉個人的天資可以出現幾個出類拔萃的弟子,但宗派的整體實力絕不可能上去。曾經的天靈大陸曾有過這種進行放羊式管理的宗派,結果只是冒了個泡泡,就全都被時間無情地淘汰進了歷史的塵埃。
“啊呀呀!”
驀地,香香的叫聲打算了聶空的思緒。
“嗯?”
剛回過神來,聶空便發現原本蜷縮成一團的小傢伙竟似大夢初醒,伸展着莖葉根鬚,在靈神竅穴中蹦跳了起來,紫色的小花苞跟着一搖一晃,極爲興奮。
這樣的情緒,小傢伙已很少顯露了。
“竟然發現了好東西,難道是冥丹?”
聶空心中一動,連忙轉眼打量了起來,只見百米外的山谷處,參天古木間竟有座尖塔聳峙而起,只有四層,卻高達四五十米,看模樣,外面竟是由全由石料建造而成。
“那是‘丹王塔’。”
見聶空的眼睛看向那裡,戰天倫笑道,“我們戰族所用的‘冥丹’便是從那裡煉製出來的。你再看看旁邊,那是‘冥靈谷’,六階以下黑靈師都是在那裡修煉。”
順着戰天倫的視線看去,聶空果然發現與“丹王塔”相鄰的左側橢圓形山谷中,建造一間間封閉的小亭子,一圈圈地向下延伸,遠遠望去,便如一個倒翻過來的斗笠。
前行了數十米,道路分成兩條岔道,一條通向“冥靈谷”,一條則前往“丹王塔”。
“啊……呀呀……啊呀……呀……”
似感覺到聶空去的是“冥靈谷”,小傢伙頓時抑揚頓挫地叫喚了起來,根鬚不停地撓着竅穴側壁。
聶空只得停住腳步,頗感無奈的笑道:“戰大哥,要不我們先去‘丹王塔’看看?”
“好。”
戰天倫爽快地一口答應。
兩人又倒轉回來,向“丹王塔”而去,小傢伙這才高興起來,樂滋滋地用那顆小花苞在裡面的小竅穴上蹭了蹭。
通過谷口處那片茂盛的小林子,聶空才發現中間的山脊下面有一條寬闊的通道,將兩座山谷連接了起來。此時,丹王塔門口人影進進出出,頗爲熱鬧。
還隔着數十米距離,便有縷縷藥香飄來鼻端,讓聶空精神一振,心裡也有些蠢蠢欲動。算下來,自從離開靈御城內城前往陰墟後,就很少再煉製靈藥了。
心念間,聶空的腳步不自禁地加快了許多。
“啊呀呀……”
越是靠近高塔,小家後便越是歡暢。當走進那“丹王塔”後,小傢伙更是激動得“手舞足蹈”,如果它現在能夠自由行動,說不定早就溜出來搜刮冥丹了。
“這‘丹王塔’的每一層其實都是雙層,下層用來放置冥丹,而上層則是冥丹師煉製冥丹的地方。”戰天倫環視一週,對聶空笑道,“這第一層的都是低階冥丹,上面的都是中階、高階和超階冥丹。你現在是四階黑靈師,低階冥丹對你沒什麼用處,我帶你到第二層看看,那裡有不少你以後用得着的冥丹。”
說罷,戰天倫已向塔內的樓梯處走去。
聶空左右張望幾眼,心裡頗覺詫異,在這第一層的下層中,擺放着十列長長的藥櫃,裡面放着各種材質的黑色木盒,那些進來的戰族弟子竟可以隨意從中選取冥丹。
觀望片刻,聶空禁不住低聲問道:“戰大哥,戰族的冥丹是想要就能拿?”
“對於普通的低階冥丹是這樣,而五成成功率以上的冥丹,就不能這麼隨意了。”
戰天倫搖頭道,“中階冥丹以上,每一顆都煉製不易,只有在的的確確非得用到冥丹不可的情況下,纔會發放冥丹,一是爲了避免浪費,二也是不想讓我們戰族弟子養成對冥丹的依賴。對我們黑靈師的修煉來說,冥丹永遠都只能是輔助。”
聶空贊同地點了點頭,若是在修煉中稍微遇到一點困難,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用藥物,暫時來看,或許能有明顯的效果,可從長遠來看,絕對是弊大於利。
很快,聶空和戰天倫便來到了二樓。
果然如戰天倫所說的那樣,中階冥丹以上,每一顆都煉製不易,和一樓相比,這裡的藥櫃數量驟減了一半,而且櫃中放置的黑盒也比一樓要稀疏不少。靠近窗戶的位置,還坐着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旁邊圍繞着幾名壯漢,似在低聲請教。
“啊呀呀!”
似乎發現了聶空始終沒有下手,小傢伙居然有些着急地催促起來。聶空哭笑不得,這小傢伙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好的冥丹也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
在聽戰天倫說起這裡的情況後,聶空便打消了向他索要冥丹給小傢伙解饞的念頭。依靠別人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況且,戰天倫雖是戰族長老,卻也不可能隨意拿取冥丹。
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還是得學會煉製冥丹!
至於有沒有煉製冥丹的資質,聶空從來沒有想過,有小傢伙的“藥鼎幻身”在,天下間便沒有什麼藥物是煉製不成的。這冥丹儘管不同於天靈大陸的靈藥,可說到底,它還是藥物的一種。
思忖間,聶空的眼睛已向這二樓的上層看了過去,上面似有人正在忙碌,站在這下層,可以清晰地聽到樓板上傳來的腳步聲:“戰大哥,我能否上去看看冥丹是怎麼煉製的?”
“我早猜到你會這麼問,隨我來!”
戰天倫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笑呵呵地衝聶空一招手,便當走向那通往二層的小階梯。聶空見狀,趕緊跟了上去。片刻過後,戰天倫伸手一推,樓梯口的那扇門輕輕打開,聶空探頭望去,裡面卻是一副與下層完全不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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