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落向前走發現一個山洞,“這裡就是被罰來這裡的人住的地方嗎?”
“嗯。”
洞門口垂落着許多藤蔓類植物,上面覆蓋着皚皚白雪,但是洞門依稀可見,她撥開藤蔓一貓腰鑽了進去,夜曦墨也跟了進去。裡面倒是比依落想的要開闊,一張石牀一個石臺,石臺上面擺着墨硯,想來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這裡多久沒有人了?”
“很多年了,父皇仁慈很少會對犯錯的妃嬪予以重罰,尤其是現在年邁,就只有我母妃伴在身邊,父皇很多年沒有召集秀女入宮了。”夜曦墨說到夜蕭騰還是充滿敬意的。
依落點了點頭,看來父皇的確不似一般後宮三千的男子,只是如果如明珠所說其實他對夜曦絕的母妃如月應該是一片深情的,只是爲何當時如月被處死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呢?難道也是因爲阿修羅印記,想到這依落未免有些難過,如果兩個人是真愛,莫說區區一個阿修羅印記,縱使不同道也應該互相信任保護纔是啊。想到這她突然覺得有些壓抑,“我們出去坐坐吧,這裡有點悶。”
來到外面依落尋了一處凸起的大石,想要拂去上面的雪,夜曦墨連忙過來幫忙,用修爲化去石塊上的雪,二人就在石塊上坐了下來。
“墨王爺。”依落輕聲喚他。
“嗯。”
“你有沒有想過你王府的那些夫人們,也許她們本來應該都是生性純良,天真爛漫的女子,待在侯門久了,這才慢慢變了質,成了現在鉤心鬥角的樣子呢?”依落之前聽連翹說起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跟夜曦墨說起這個。
夜曦墨看着她的側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仔細想想她說的對,哪些女子之前哪個不是溫柔賢淑,活潑可愛,入了自己的王府爲了得到自己的寵愛,其實自己也許從沒有真心對過誰,只是有需要的時候纔會找她們,自己以爲給了她們要的金銀珠寶錦衣玉食,她們理應知足,所以對那些逾矩的他斷然不會同情反而重罰。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對的,可是聽到依落這麼說,他開始反思,也許自己真的錯了呢?
“你知道嗎?墨王爺,你收入府中的可能只是你一時感興趣的一個女人,而對那個女人來說你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生一世。”依落緩緩的說,她既說給夜曦墨,也是說給自己,倒不是自己希望夜曦絕是一生一世,只是她需要給自己一個狠心忘記的理由,無論是太子還是王爺,都不是一個女子最好的歸宿,至少不是一個追逐真愛,追尋自由的女子白首相隨的伴侶。
夜曦墨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她身邊陪着,他有些慶幸聽到她這些話的是自己,而不是大哥。她肯說真心話給自己而不是他,意味着她相信自己,希望自己明白她,不是嗎?
“我想唱歌,你願意聽嗎?”依落轉過頭看着夜曦墨,夜曦墨一愣,繼而點了點頭溫柔一笑。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
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爲鄰
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爲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
原來緣分是用來說明
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
依落的聲音如天籟般隨風飄散,如泣如訴,寂靜的皇宮裡許多人聽了都爲之黯然神傷,尤其是夜不能寐的人更是輾轉反側。夜曦墨聽着依落的歌聲有種想抱着她保護她的衝動,她是介意的,如果不是怎麼會唱出如此難過的歌?
紫宸殿旁,夜曦絕久久佇立,他還是跟了出來,他還是想跟她解釋,想告訴她自己與南宮煙沒有什麼的,但當他看到她與墨在一起的時候他退縮了。他就站在那看着無情崖上唱歌的女子,歌聲字字句句敲打在他心頭,他一直以爲她很堅強可是看到這樣的她,卻突然退卻了,不知道該如何待她。夜曦絕站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很多年以後,他回想今天如果他走過那座索橋,也許……
那晚依落和夜曦墨在無情崖待到天亮,依落沒有睡意,靜靜的坐着唱歌,夜曦墨靜靜的聽,快天亮的時候他們回到綺潔宮,因爲夜曦墨要去早朝就直接走了,依落正打算休息一會這時有小太監進來稟告說太子要去早朝,讓太子妃和側妃先行回府。依落收拾了下跟孫貴妃說了聲然後就來到之前下車的宮門,南宮煙早已等在那兒,見依落上車她很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沒有理她,依落也不想跟她說話,於是二人一路無話回到了太子府。
依落剛一進落櫻閣連翹就看見了,“小姐,你回來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昨天沒有人傳話說不回來了嗎?”
“有啊,追風回來特意說了,讓我別等你了。”連翹想了想說,“小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太子呢?”
“他?上朝去了。”依落想到夜曦絕不太想提他。
“小姐,我去準備早餐。”連翹說完就要跑開,依落拉住了她,“沒事兒,我不餓,我去睡會兒,有點……”依落說着說着突然覺得自己頭好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連翹連忙扶住她,“小姐,你怎麼了?”
她伸手一摸依落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哎呀,小姐,糟糕,你怎麼發燒了。怎麼進個宮還會弄到發燒啊!”依落無力的搖了搖手,想來是自己昨天吹了一夜風着了涼,“沒事兒,扶我進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連翹連忙扶着依落進了房間,讓她躺在牀上蓋上杯子,還加大了炭火,“小姐,你感覺怎麼樣了?我去找御醫,你等等。”
“連翹,回來,”依落無奈的笑了,“去拿紙來我說藥名你寫下來去抓點藥就好了,你家小姐是醫者你忘了嗎?”
“哦,對哦,小姐是神醫的徒弟,肯定比御醫靠譜多了。”連翹一拍腦門連忙拿紙筆記下依落說的藥方,拿了腰牌出府去抓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