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落剛要說什麼,夜曦絕將她攔腰抱起放在牀上,“如果你在亂動,我就把他砍了。”
“放心吧,丫頭,我沒事兒,都說了只是小傷,你記得別亂動了,桌上那瓶是我給你拿來的止血藥,你趕緊敷在傷口上……”夜曦絕見他廢話太多衝祥叔使了個顏色,祥叔和追風就把他架出去別的房間休息了。
依落見狀也沒辦法,加上自己的確很虛弱,她靠在牀頭努力平復心情,這個夜曦絕真的是瘋了,來了就動手傷人,她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自從依落在盤垣城中了蠱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的樣貌了,現在看他還是穿着素來喜歡的紫色衣衫,只是衣衫上繡着暗金色的龍紋,眉宇中除了之前的冷酷之外更多了幾分威嚴,經過宮變一事,看來他也變了不少。
夜曦絕心知自己理虧,他默默的拿起桌上的傷藥來到牀邊,伸手就要解開依落又被染紅的裡衣,“你幹嘛?”依落警惕的看着他。
“他……不是說要替你敷藥嗎?”夜曦絕見依落如此防備自己,有些尷尬。
“我自己來。”依落擡手想接過來藥瓶,可是因爲身體失血太多,手竟然在發抖,夜曦絕看着她的樣子嘆了口氣,“你這樣怎麼上藥?別動。”
依落見沒有辦法,只得轉過頭看向一邊,任由他解開自己的衣衫,在胸口上替自己上藥。夜曦絕看着不斷冒血的傷口,忍不住一皺眉,輕輕將藥瓶裡的粉末灑在傷口上,然後拿起一塊乾淨的帕子覆在傷口上壓住,當務之急是要先止住血。
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尷尬的面對面。
“你們……是怎麼取出蠱蟲的?”夜曦絕知道依落是中了蠱毒,但是不是相傳子蠱蟲要取出必須找到母蠱蟲嗎?自己派了很多人去想辦法都無果,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而且還弄得這丫頭流了這麼多血。
“是葉鴻飛,他聽一個老蠱師說可以通過藥改變體質,然後將蠱蟲控制在心臟附近,通過放血的方式,再輔以藥材引子蠱蟲出來。”依落輕聲說到。
“那,我剛剛是真的誤會了他?”夜曦絕忍不住喃喃自語。
“你以爲我們在幹嘛?”依落氣不打一處來,“葉鴻飛和我都是醫者,就算是有什麼肌膚之親,也是爲了治療,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麼齷齪的事情嗎?”
夜曦絕垂下了頭,“我看到牀上的血跡,又撞見你衣衫不整,他對你那麼溫柔,以爲……”
依落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然後就乾脆不理他。過了片刻夜曦絕拿起帕子一看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可是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忍不住嚥了下口水,雖然自己曾經幾度與依落有肌膚之親,但是每當看到她美好的身體時,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她。依落覺得氣氛怪怪的,一轉頭就看到夜曦絕的雙眸中充滿着,她立刻伸手將裡衣覆在胸口,擋住了暴露的身體,這都是什麼時候啊,他還想着那些事情。
見依落面帶怒色,夜曦絕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看着依落張着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此時的依落已然可以看見了,一雙明眸又恢復了之前的靈動,尤其是在她真顏重現後,一雙狐媚的眸子配上這靈動,一顰一笑哪怕是帶着些許怒意都如此的勾魂攝魄,夜曦絕竟然看得有些失神。
“丫頭,你休息下,等下我帶你回宮。”夜曦絕尷尬的站起身,他又一次亂了方寸,他怕對着她,自己會不忍心,會壞了計劃。
“那葉鴻飛呢?”依落忍不住問。
“他?”夜曦絕轉過身朝着門口走去,“等下我會讓人送他回去的。”說完就開門出去了。
依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牀上開始想,現在自己恢復了,而且夜曦絕自打上次自己給了他藥之後,看上去應該沒有大礙了,自己也算完成了師傅的遺命,想想也該離開了,只要藍羽回來就隨時準備動身。在這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安排,她還想去見花語一面,至於連翹和無殤,她到時候再拜託葉鴻飛了。想到葉鴻飛她不由得有些內疚,剛剛害他受傷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想着想着依落有些累就睡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曦絕進來的聲音吵醒了她。
“醒了?”夜曦絕語氣平淡的問,跟剛剛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依落心中冷笑,果然君心難測,“是,皇上。”一聽她叫自己皇上,夜曦絕心中有些不滿,但是沒有說出來,他將一套衣服放在依落身邊,“喏,我讓逐月給你帶了衣服,換上之後我們就回宮。”說完就出去了。
依落拿起衣服自己坐了起來,因爲有傷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穿在身上,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等她穿好衣服來到門口,夜曦絕、追風和祥叔已經等在薔蕪院內。
“走吧。”夜曦絕冷冷的丟下兩個字就先出去了。依落有些擔心葉鴻飛,她問追風,“追風,葉鴻飛現在怎麼樣了?”
“稟貴妃娘娘,葉公子現在在雅苑內休息,已經找了御醫看了,只是受了些內傷,並無大礙,休息調理些日子就好了。”追風眼見依落的眼睛恢復了,不由得替她高興。依落卻皺了皺眉,剛要說話,祥叔開口了,“貴妃娘娘,逐月會安排葉公子回城的事情的,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動身吧。主子已經出去了。”
聽到祥叔刻意強調了夜曦絕已經出去了,依落知道如果自己不走,只會讓夜曦絕更討厭葉鴻飛,既然逐月會送他,自己就再找機會看他跟他道謝好了,於是點了點頭,幾個人一起出了雅筑蠡園。來到門口,追風正要扶依落上車,夜曦絕掀起簾子,伸出手給她,依落看了看還是將手交給他,他穩穩的拉住依落,似乎有些擔心扯開她胸口上的傷。祥叔和追風駕車,四個人朝着郢都的方向趕了回去。
這一路夜曦絕都沒有說話,依落也因爲有些累不太想說話,更何況她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跟他說的。兩個人就這樣默默不語,直到路過天下英雄的時候,夜曦絕冷淡的說,“花語要成親了,你攬下的事兒,你到時候記得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