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捕手
“威爾!”
埃爾多全身爆發出燦爛到耀眼的金光,滿身的鬥氣之光像是不要錢一樣不斷向外輻射,整個人便像一顆太陽奪目。而且原來這些不畏火燒雷電刀砍的殭屍也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敏捷超過一般凡人的身手也變得遲鈍起來。
於是趁這個機會埃爾多便立刻竄到秦沐的面前,鼓脹着雙臂肌肉舉着沉重的大劍面對着醜陋猙獰的怪物。少女自然也跟着埃爾多跑了過來,站在秦沐的身邊,她的口中不停地吟唱着咒語,沒有法杖加幅,所有的力量只能來自自己,畢竟現在三個人戰鬥總比一個人要強得多。
“哼哼,買一贈二,不錯。”
帶着面具不敢見人的那個姑且稱之爲魔人的傢伙,輕輕地笑着。唯一能看到的猩紅眼睛,那眼神從秦沐因爲埃爾多擋在面前而消退恐懼的蒼白臉上到埃爾多堅定不畏的眼神,最後在少女隨時準備戰鬥,不斷開合吟唱咒語的口中稍作停留。
魔人彷彿帶着黝黑盔甲的手臂高高舉起,輕輕地一揮,所有的怪物同時擡起巨大的腦袋,張開血盆大口朝天嘶吼。接着離秦沐他們最近的怪物們便邁開粗壯的四肢朝它們的食物衝去。
“埃爾多,你們盡力擋下第一擊,給我爭取二十秒的時間。”
秦沐因爲有夥伴的加入,害怕的情緒穩定了下來,當初力戰六級青冥王蛇及青冥蛇羣的大無畏精神又出來了。這些怪物的實力或許比三級的青冥蛇高,但是總不會超過那條青冥王蛇吧。
“好。”
埃爾多壓根連問都不問爲什麼,眼神直勾勾地就盯着這些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不知底細的秦沐。他從空間物品中不知道拿出了一瓶魔藥,然後塗抹在大劍上。
而少女只是微微遲疑一下,但是無路可走的她也同樣堅定地點了點頭,控制着紫色的雷電在天上的雲團中穿梭現形。
不錯。秦沐對兩人的反應非常的滿意,至少有這樣全心全意信任的隊友即使面對再多的困難也是無所畏懼的。
埃爾多不知道秦沐究竟要做什麼,可是畢竟是被自已強行拖來的,而他作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有這個義務將少年平安地帶出去。
二十秒鐘……雖然看起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任務,不過撐死了他也要做到!
少女則緊緊地盯着怪物的接近,計算着距離,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轟——”醞釀已久水桶粗細的幾十條紫色驚雷從天而降,轟擊在怪物粗糙的表皮。
“吼——”疼痛讓怪物齊聲吼叫起來,即使皮厚也經不起集結少女所有魔力的最後一擊,皮開肉綻,黑乎乎的粘稠一樣的血液不斷滴落在地上,發出“呲呲——”的腐蝕聲音。
雖然成功地減緩的怪物的接近速度,但是畢竟這樣的龐然大物雖即使皮開肉綻可依舊沒受什麼傷害,而這邊力竭的少女卻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再給予一擊。
不過既雷電之後,埃爾多突然雙目圓瞪,身體內的金色鬥氣順着手中的大劍流瀉出去化爲三道赤金的光束,“去——”他暴喝一聲,三道激光分爲左中右向越來越近的怪物射去。
大劍士的實力,不,或許已經突破成爲劍師了,傾全所有的鬥氣勢如破竹地射進怪物的體內,接着從身後射出,再進入下一個怪物的身體……
埃爾多的鬥氣似乎渲染上神聖的氣息,被對穿的怪物嘶吼着冒起了青煙,並漸漸融化回黑色的粘稠物。
於是此時二十秒差不多已經到了。打頭陣的兩位再也支撐不起第二次的消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其餘的怪物在魔人的驅使下朝自己飛奔而來,塵土飛揚。
然而時間已經夠了……
秦沐在這二十秒鐘的時間撕毀了從空間手鍊中拿出來的兩張當初伯希爾製作的中級水系攻擊卷軸,腳下的是他拿手的元素分流平衡魔法陣。模擬着當初應對青冥王蛇的戰略方法,讓兩張卷軸的攻擊目標鎖定彼此,隨後釋放——
在秦沐釋放卷軸能量的時候,一直淡定從容如同貓戲老鼠一般看着這三隻小蚱螞蹦躂的魔人感知到秦沐手中劇烈的魔力波動的時候,便發現不對勁了。雖然只是中級水系的攻擊卷軸卻夾雜着淡淡的黑暗氣息,那種純黑暗的味道不會錯的絕對是高級惡魔的能量氣息。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爲什麼有着光明味道的少年手中還有惡魔製作的卷軸之時,水元素的碰撞所帶來能量連鎖以幾何質變的速度如同風暴一般席捲開來。
終極水系魔法——千里冰封的效果。
以秦沐爲圓心整個城主府便在頃刻間成爲一座冰雕城,厚重晶瑩的冰凍將城主府裡所有的人類,殭屍,包括怪物都封印成冰雕城裡的冰雕,人的臉上還帶着驚愕,殭屍的手臂還在揮動,怪物的前蹄纔剛擡起……
……只有那恐怖的魔人卻不見了……
在塞亞城變成一個冰城的同時,還在閱兵的伯希爾突然擡頭望着南方,接着冷冷一笑。
不管是從黑石城堡裡搜刮出來的魔法物品,還是他親自輸入魔力製作的卷軸,那上面都有阿南嘉的標記。臭小子要麼有骨氣一些不要動用,要麼就等着讓他知道在什麼地方。
當知道自家臭小子離家出走的時候,伯希爾可是就等着這個時刻。不過臭小子也算聰明除了在聖城使用傳輸魔法陣轉移到其他城市以外就沒有動過任何的傳輸卷軸。可是本以爲兒子能夠堅持一個月以上才能讓他感知到具體方位,沒想到才過了四天不到就開始闖禍了。
他顯然低估了秦沐的惹禍本事。
不過這不是最讓他氣憤的事,畢竟威爾作爲一個成年惡魔,不願意呆在固定的地方也能理解。但是遊歷歸遊歷,居然敢往南方這種超級敏感的地方走,而且看塞亞城的方向絕對是在聖城和創神聯邦的直線上,伯希爾掰着腳趾頭也知道臭小子的目標絕對是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翅膀還沒長硬就想開始飛了?哼哼,他絕對會一棍子將他打成斷翅的殘疾鳥!
伯希爾不自覺地露出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陰涔涔笑容。
“大人……”
一直小心翼翼帶着黑暗公爵巡視閱兵的副手見自家原本好好的公爵大人突然望着南方,而且面無表情的臉上也來越猙獰,明顯帶着不滿之色,一時之間緊張了。
“怎麼了?”
下屬的叫喚讓沉浸在自己從天而降將自家惹禍精好好修理一頓的伯希爾回了神,瞬間收起扭曲的面部表情轉眼嚴肅起來看着副手。
“沒……不知道大人是不是還要繼續巡視?”剛剛他一定沒有看清楚,絕對沒有看到公爵大人的走神,哈……哈哈。副手抽了抽嘴角,乾笑着馬上轉移話題。
“不必了。”伯希爾擺了擺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欠抽的兒子正往那個是非之地湊熱鬧的事,總覺得在這裡閱兵簡直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將某個小混蛋抓回來教育教育。
打定主意的伯希爾立刻離開了閱兵場,直接朝聖城的方向而去。即使阿南嘉公爵是公認的我行我素不將他人言語放在心上的惡魔,但是若是能正大光明頂個任務過去就更名正言順了,不是麼?
當然,關注秦沐的自然不只是黑暗公爵,早就將秦大少爺當做所有物的魔王陛下自然不用說。
爲修補空間裂縫消耗了差不多身體內所有的黑暗之力還不得不搭上一部分本命之源造成元氣大傷的魔王陛下,這幾天便乖乖地呆在魔王之境的夢湖底與斯卡爾作伴,導致飽受某個在夢湖底安家落戶上萬年之久的傢伙天天用該死的聖光騷擾他。
“哈哈,帕黎安斯你也有今天,本座實在太開心了!”
光球從冥想狀態的帕黎安斯身邊繞了一圈又一圈,速度之快都形成一個光圈,靜謐的夢湖湖面時不時地波濤翻起一次。
而緊閉着雙眼的帕黎安斯自然早已將着每天必備的嘲笑聲屏蔽掉,他現在只有一個任務便是儘可能地在這幾天內恢復夢湖的湖面的高度,雖然這實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偉大的魔王陛下一旦動用了本命之源,哦呵呵呵,很難恢復的哦。
“哎呀,帕黎安斯,這湖水好像一點也沒漲誒,呃,似乎漲了半毫米,恩,最多一毫米。”
斯卡爾最近很輕鬆,因爲空間裂縫被修補的關係,與之連通的夢湖的另一邊也不再有大量的魔物入侵。又因爲夢湖的束縛力減弱,他還可以時不時冒出腦袋看看冥幻花樹飄灑的花瓣,最重要的是看着帕黎安斯的本名湖的水位一點也沒漲他心情好啊!
現在要是一對一決鬥,囂張的魔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這次,帕黎安斯沒有在沉默,反而一個大浪打過去將又冒出頭的光球掀到湖底。
“你還可以更無聊些。”
不知什麼時候帕黎安斯已經睜開了眼睛,沉浸在湖水裡的黑眸經過水的折射似乎更加深邃清澈使人無處遁行。
“嘿,怎麼停止了?”
斯卡爾也不惱,現在的魔王就是一隻紙老虎他一戳就破,所以要包容,哇哈哈!
囂張至極的光球不斷地顫動旋轉着,在最純粹的黑暗湖底散發着光和熱。而帕黎安斯也不再管他,他輕輕地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純黑色眼睛裡紫色的流光緩緩地流淌起來,連隨意地在水中鋪散的長髮也發出深紫的淡淡熒光……
夢湖水在他意念的控制下緩緩地將他拖起,水流被溫柔地排開,直到帕黎安斯整個人浮出了湖面。
“喂,你連一點都沒恢復,出去幹什麼?”
斯卡爾顯然沒有想到帕黎安斯只待了四天便打算離開本命之湖,雖然對魔王沒什麼好感,不過既然是同一條船上的,帕黎安斯的實力若是大幅度削減那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一時之間,斯卡爾有些着急了。
“本尊自有打算。”
他本來就沒打算說出目的來,或許告訴這個多事的笨蛋反而會被變本加厲地嘲笑吧。於是,扭頭便走。”喂,帕黎安斯!”斯卡爾突然從已經沒有多少束縛力的夢湖底浮了上來,喊住帕黎安斯將要消失的身影。
“你去哪兒,本座不管。但是帕黎安斯,記住千萬別使用黑暗之力!你的身體內黑暗力量已經空了,若是繼續就只能動用本命之源,到時候夢湖水又要下降,你就麻煩了!”
這是多久前的事了,斯卡爾那種威嚴又認真帶着凝重的語氣。帕黎安斯回過頭淡漠的臉上微微一愣,然後便笑着說:“笨蛋,你多慮了。”
“我說你再等個四五十年就好了。”
斯卡爾見帕黎安斯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心裡嘆了口氣。他總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這個狡猾陰險的魔王的奶媽子。創世父神在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五十年?帕黎安斯心中嗤笑,別說四五十年,哪怕就十年,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就是各式美人在懷,將他忘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
他朝着南方望去,對那個不安分的小東西表示無奈的同時,眼神中更多的是等待已久後好戲開場的期待。只要秦沐調動大量的自然元素,隱藏在他體內的冕冠便會產生共鳴,本就來自魔王的冕冠自然就能將秦沐的方位準確地告訴帕黎安斯。
媲美現代的跟蹤器,性能絕對更加優良。
這回,他再也沒機會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