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污點法師實在是進退兩難:進,他也打不過眼前的金成龍;退,他也逃不出金成龍的掌心。而且現在的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說真話還是應該說假話,因爲真話和假話的結果都一樣難以揣測、難以預料。比如污點法師若說真話,他說金成龍是萬妖之王的手下,可看起來當金成龍聽到這句真話時,他的情緒並不穩定,既不像會放了他,又像要把他吃了的樣子;但是假話要怎麼說,難道要說萬妖之王是金成龍的手下?而剛纔自己的回答只是失誤?關鍵是沒有人知道現在金成龍一副驚訝的、難以接受的樣子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萬一他只是做做樣子在哄污點法師上當,到時污點法師得罪的就不只是一個“手下”了,而是一個“王”了。所以污點法師還沒有膽子冒那個險,尤其是妖族中鼎鼎有名的傢伙,最好還是別上他的套兒,否則後悔莫及。
當金成龍聽了污點法師的話後,只聽他發出了一聲悶哼,接下來猶豫着、思索着,過了一會兒後,就聽他的嘴邊又冒出了一句:“這不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而被他握在掌中的污點法師見到金成龍的這副樣子仍然感到一頭霧水,他心中暗想:“這傢伙到底是失戀了還是失意了?到底是什麼毛病?難道他並不是真正的金成龍,而是金成龍的爺爺?或者是金成龍的兄弟?否則他怎麼對萬妖之王的事兒一無所知呢?”
只見那金成龍停滯在原地有好一會兒後終於平靜了下來,最後他突然嘆了一口氣,然後又低頭對污點法師說:“告訴你,我是金成龍,也不是金成龍?”
當金成龍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污點法師的腦袋裡只覺得更懵,他心中琢磨:“什麼叫‘是金成龍’,又‘不是金成龍’?那你到底是‘是’還是‘不是’?”
就聽眼前的金成龍繼續對污點法師說:“準確來講,我也是金成龍。可具體來講,我並不是真正的金成龍,而我的真實身份是金成龍五百年前蛻的皮。金成龍雖然是‘龍’,但是他也需要蛻皮。而且每五百年他就得蛻一次。他每次蛻皮都會前往同一個地方,而且每當他在那裡蛻完皮後,就會把皮留在那裡看守。而我就是被金成龍蛻下來的龍皮,所以我的名字叫金鱗,而且我的腦子中擁有金成龍的意志,而這個留下了龍皮的洞被稱爲金鱗洞。金成龍的意志指令就是闖入洞者必死,但是最近一百多年,我可以感受他的意志指示卻發生了更改,‘闖入洞者必死’的這條指令變成了‘闖入洞者必留下貴重物以交換自由’。本來我還爲金成龍意志指示的改變而感到奇怪,可雖然如此我仍然不得不執行。因爲我的意志與他的意志相通……只不過,我並不知道五百年之後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想我金成龍天下無敵、獨霸一方,沒想到居然會落到了任人差遣的地步……”
那金成龍說到了這裡,臉上似乎又顯露出一副茫然狀,但是沒過多久後。他終於恢復了起初的神態,然後再次地俯下頭去對污點法師說:“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如果被我發現你對我撒謊,那麼你的後果一定會慘不忍睹!”
被金成龍握在掌中的污點法師一見那大傢伙如此認真起來,連忙畢恭畢敬地回答;“您隨便問。我一定如實回答!”
金成龍便對污點法師說:“萬妖之王與自由之神是什麼關係?”
污點法師翻了翻眼睛然後回答:“萬妖之王是東方龍城前一任首領,而自由之神是東方龍城的現任首領。”
金成龍又問:“那自由之神是男是女?”
污點法師只得回答:“女的,但是看起來她沒有多大年紀。”
“自由之神是怎麼被選出來的?”
“這個……她是自由之神,她是東方龍城的首領,但她也同時是赫都七大神之一,而赫都其他的六大神都歸世界赫都管轄。據說他們也是由赫都挑選出的,所以,自由之神也有可能是被赫都挑選出來的!”
金成龍聽了污點法師的話,一邊點着頭,一邊繼續問他:“你說你是奉了自由之神的意志來這裡找一把鑰匙……那麼我想知道。這把鑰匙有什麼用?”
當金成龍問到這裡的時候,污點法師頓時猶豫了一下,因爲他心裡很清楚,自由之神並不知道污點法師要求她找到的那把鑰匙到底是作什麼用的,只不過找到那把最重要的鑰匙是污點法師與自由之神之間的交易。由始至終污點法師都不可能向自由之神交待他想要找的那把鑰匙到底意味着什麼;而自由之神也沒有必要知道那把鑰匙對於污點法師到底起着什麼樣的作用。只要他們之間的這個交易可以圓滿地達成,那麼最終的污點法師會如願以償地得到那把夢寐以求的鑰匙,而自由之神也會得償所願地救回仰南兄弟的性命。
只是污點法師從來沒有想過,關於這把鑰匙背後的秘密會在一個出乎意料的情況下,而且還是在他的計劃即將達成的時刻,居然還會被人問起。而事實上這個秘密關係着污點法師的利益,他也正是因爲想要得到這個“利益”纔不惜穿越時空,不惜犧牲生命、不惜穿越生死也要得到那把鑰匙。因爲他知道那把鑰匙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他的性命畢竟掌握在別人的手裡,所以他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如果不說出來,那麼金成龍又怎麼會放他出去?如果他不出去,不帶着鑰匙離開這裡,那麼他就沒有辦法收回他想要得到的“利益”;如果說出來,那麼他又怎麼能確定是否會有人跟他爭奪這最終的“利益”呢?
正是因爲忌憚這些問題,所以當金成龍向污點法師問到關於鑰匙背後的秘密的時候,污點法師纔會短暫地猶豫了一會兒,但是他並沒有想多久就回答了金成龍,因爲他知道,耽擱的時間越長,就越難取得金成龍的信任。
只聽污點法師對金成龍說:“實不相瞞,我雖然是自由之神的手下,但也是她的‘終極戰士’,而這裡所說的‘終極戰士’指的是隨時被神召喚的戰士,並且這類戰士不但與神的鬥志和意志相同,而且也與她的生命同在。而自由之神來到了這七座古墓,她的意志就是尋找一把寫着故事的神奇鑰匙,而我只是她的守護戰士,我只是她的追隨者。而做爲追隨者,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由之神千萬百計想要尋找的那把鑰匙意味着什麼,我只是負責輔助自由之神完成她的意願而已。”
當污點法師說到裡,他只見眼前的金成龍慢慢地擡起頭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似乎顯出很平靜、很淡定如水般的樣子,而且他的眼中也彷彿透露出了對污點法師的回答的肯定。
正當污點法師爲自己辯解的成功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刻,只見金成龍突然舉起了污點法師的頭骨用力地往遠處甩去。
看到金成龍反常的舉動污點法師頓時一驚,同時他也感嘆不妙。但是爲時已晚,他的頭骨早已在空中急風的接力下被扔到了地面,只見那個骷髏頭像個皮球一樣在靠近地面的時刻彈起了幾下,然後又滾了幾圈兒終於停了下來。
而就在污點法師的頭骨停止轉動的時候,不管此時的他是否覺得頭暈,他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見那個躲在角落中的污點法師的下半身,在猶如咆哮般的金成龍的靠近下,他被金成龍張開的那張大嘴中所吐出來的耀眼的火球順間燒成了灰。
看到這一幕的污點法師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而那個將污點法師的下半截身體燒成灰燼的金成龍在吐完了一個火球后又往前邁了一大步,最後他走到了污點法師的頭骨面前,只見這隻金龍的眼睛和牙齒之間彷彿仍然在摩擦着火花,那金成龍依然對着地上的污點法師的頭骨俯身說話,並且他說話的語氣似乎仍然很平靜,只聽他又一次地對污點法師說:“我再問你一遍:這把鑰匙究竟有什麼用?如果你再對我撒謊,不但你將永遠都沒有機會找到那把鑰匙,而且你也會從這個世界中消失!”
聽了金成龍的話後,剛纔還活在噩夢中的污點法師彷彿在剎那間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醒。雖然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但是最起碼他還有一絲希望,並且這個希望就是他還活着,他還沒有真正地死去。
雖然污點法師知道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控在金成龍的手裡,但是最起碼他看透了眼前的金成龍的真正面目,而且他也知道關於金成龍的問題他到底要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