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辰玩味一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轉身回到酒席間:“既然你如此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偉當即吆喝道:“快,你們最崇拜的李家大少爺來了,還不給人家讓個座位添副碗筷。”
福伯如夢方醒:“都愣着幹嘛,趕緊聽少爺的,擺一桌上好的酒菜招待李少爺。”福伯當即指揮下人搬來新的桌椅,鋪上桌布,廚房那邊還有剩下的酒菜,不出半刻,下人們就弄出新桌。李子辰和幾個貼身侍衛瀟灑落座,只可惜此處並無貴賓,竟無人敢與李子辰同坐。
福伯道:“少爺,婚禮儀式還沒完成呢,我們要繼續還是從簡?”若是以前,福伯定會自己拿主意,可見到張偉如此英勇,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福伯心裡意識到這個軟弱的少爺是真的長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對待。
張偉大聲道:“從什麼簡,我要大大方方把我妻子娶進門,一切儀式照舊,莫讓外人看了笑話。”
走紅毯之後,接下來的儀式便是拜同心石,張偉和許琪一起跪在同心石下,立下山盟海誓,永不分離的諾言。張偉婚禮的前半段非常萎靡,但現在,他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
卻說李子辰默默看着一切的發生,心中五味陳雜,一個侍衛不忍自家少爺受苦,勸慰道:“少爺,許琪姑娘自願嫁給張家少爺,我們多留無益,還是走吧。”
另一個侍衛道:“是啊,少爺思念這女子多日,換來的卻是此般無情對待,是她不知福分。”
李子辰眼中充滿血絲,厲聲道:“閉嘴!”
兩人跟隨李子辰多年,還未見過他如此憤怒,當即噤若寒蟬,不敢再言。
拜過同心石,共擒金絲綾,在漫天花雨下,張偉終於在衆人之前,緩緩掀起了新娘的蓋頭。李子辰直勾勾的望去,只見新娘雲發盤鬢,頭戴金冠,秀眉烏黑修齊,雙眸柔若秋水,瓊鼻粉脣皆若美玉,玉頰冰膚賽過冰雪。天空中不斷飄落着花瓣,讓她那欺世美顏更顯夢幻,好似降臨在凡間的仙子一般。
李子辰心神陶醉,忘情不已,終於見到了日夜期盼的容顏,可是,也就這時,一張略顯猥瑣的臉蛋卻靠將上去,嘟起厚重的嘴脣,一把覆在那柔嫩的紅脣之上,卻原來是張偉不甘寂寞,直接給愛妻來了一個長吻。
眼見女神被糟蹋,李子辰心痛如絞,不忍的轉過頭。張偉剛纔一直在注視李子辰的每一個細節,當見到這一幕時,他心裡可是爽開了花,抱得美人歸,又能欺負到仇人,真是此生無憾,感受着鼻間芳香,他漸漸情不自禁,可誰知,張偉腿間忽然一痛,竟是許琪掐住了他的大腿,張偉色迷心竅,心道美人羞澀,並不放手。許琪羞憤交加,右手掐住軟肉,猛的轉了一圈……
“啊!”
這股疼痛可是撕心裂肺,張偉大叫一聲,猛的抽身,而許琪卻面色泛紅,眼中寫滿了委屈。
張偉心道:“這女人的臉紅應該不是害羞,而是生氣吧,怎麼搞的,她不是說願意嫁給我,怎麼會有這種反應。”現在自然不是追問的時機,張偉伸出雙手,向一衆賓客解釋道:“大家別介意,娘子害羞了,剛纔咬了我一下,”
衆人傳來一陣噓聲,顯然明白話中含義。
一連串的儀式結束後,就開始了新郎新娘敬酒環節,張偉特意找李子辰的不自在,偏偏把他晾在後面,就找其他人先敬酒。衆下人們喝得膽戰心驚,生怕李子辰一個生氣把婚禮現場砸了。張偉招搖,賓客膽寒,許琪卻小心翼翼,而且,她總是時不時的偷看李子辰。李子辰留下純粹就是爲了許琪,當然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交錯了好幾回。最初,李子辰以爲是錯覺,可觀察幾次後,他發現許琪真的在注意自己,這讓李子辰心中點燃了希望的火苗:“她爲什麼總是偷看我?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是在向我求救。”
不得不說,李子辰的想象力很豐富,其實,許琪心裡想的是:“姑奶奶今天真是倒了血黴,本以爲假意嫁給一個呆子就能輕鬆混進張府,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二愣子,也不知道這個李子辰熟不熟悉許琪,他剛纔總是在偷看我,不會已經懷疑我是假的吧?”
敬過所有的客人後,張偉終於拉着許琪來到李子辰所在酒桌,然而,張偉卻沒有敬酒,而是直接開吃,這裡美食的做法也是蒸炒燉煮,不過食材不一樣,張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放開腸胃吃喝。
一個侍衛看不下去:“張少爺,你不會等着我們少爺給你敬酒吧?”
張偉嚥下一個肉卷:“差點把李少爺忘了,瞧我這記性,不過小弟不勝酒量,剛纔和親朋好友喝多了,這樣吧,琪琪,你替我敬李公子一杯。”張偉可是酒桌小王子,平常都是一杯一杯白酒喝的,這裡的酒水度數極小,對張偉來說就是白水,可他就想調戲一下這個所謂的李公子。
張偉說完話後,稍微有些冷場,根本沒人接話,他面子掛不住了,用肩膀輕撞許琪:“琪琪?替我敬酒啊。”
“啊?”許琪這才聽懂,原來琪琪是喊自己,她尷尬一笑,優雅的舉起酒杯:“李公子,感謝你屈尊降貴,參加我們夫婦的婚禮。”
李子辰:“如果你現在後悔了,我還是可以立刻帶你走。”
許琪:“承蒙公子美意,小女子福淺,嫁得張家夫君已然心滿意足。”
李子辰心下一黯,仰頭便將銀盃內酒水飲盡。
張偉露出詭異的笑容,拉起許琪白嫩的小手:“娘子,李公子剛纔說你救她一命,這可是大事啊,要不然講給大家聽聽。”
許琪秀眉輕蹙,不動聲色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張偉不依不撓道:“怎麼算是過去的事情呢,你看李公子千里迢迢來爲你搶親,一定是天天想着你,這對於他來說可是件大事。”
許琪心裡暗罵,她又不是真正的許琪,只是借了個身份而已,哪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如果再這樣下去,非得露餡不可。
李子辰不忍恩人爲難,當即道:“張博,你別上臉,我警告你,只要讓我發現你欺負她,我一定廢了你。”
張偉哈哈大笑道:“不牢你費心,這麼美麗的妻子,我哪捨得欺負她,肯定天天含在嘴裡,捧在手心。不過,你也知道,琪琪畢竟是我的小妾,萬一我哪天娶了正房,琪琪的身份可能就有些尷尬了。”
“小妾?”李子辰咬牙切齒道:“好一個小妾,你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張偉:“哇,李少爺要生氣啊,我說錯什麼了嗎?”
許琪拉住張偉的手,起身道:“李少爺,我相公不勝酒力,還請原諒,我們夫妻先行回房了。”
她本是一番好意,誰知張偉勃然大怒,彭的一聲將酒碗摔在桌上:“男人說話,哪有你們女人插嘴的地方,立刻給我回房間!”
這一聲呵斥讓場面如入凜冬,所有人都緊張的將心臟提到嗓子眼。許琪更是被嚇得心臟怦怦亂跳,六神無主,一想到自己剛纔救他一命,但現在卻在衆人面前被侮辱,多種委屈情緒涌上心頭,眼眶竟少有的泛紅,她緊咬銀牙,死死控制情緒。
“等什麼呢?讓我送你?小紅,小藍,趕緊把少奶奶扶回房,省得她在這裡丟人現眼。”張偉還嫌不夠,又是呵斥一句。小紅小藍都被嚇傻了,但基本的話還能聽懂,在迷迷糊糊中扶着許琪返回新房,留下一衆面面相覷的賓客。
張偉舉杯道:“大家別緊張,婦道人家不懂規矩,就該被訓斥,來,今日是本少爺大喜,大家都開心點,我敬大家一杯。”
現在,沒人敢忤逆張偉,生怕他又忽然發瘋,連連說笑飲酒,不過氣氛要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張偉飲盡杯中酒後,又見李子辰臉色陰暗,不由道:“李少爺,你怎麼不喝酒啊,難道不給小弟面子。”
李子辰:“你什麼意思?”
張偉:“我什麼意思,我當然是聽你的話,絕對不會欺負琪琪。從她嫁給我開始,每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的二十四個小時,我都不會欺負她,絕對不會欺負她。”
李子辰拍案而起,右手一伸,手背聖痕猛然一亮,一把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寶刀頓時架到了張偉脖子上。
張偉的面部被烤的通紅,險些直接毀容,可他毫無畏懼,竟湊將上去,猙獰無比道:“砍啊!李子辰,我就怕你今天不殺我,多給你點勇氣,一刀殺了我!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李子辰只是輸給我的手下敗將。”
李子辰殺氣凜然,握在手中的寶刀一緊再緊。他身旁的侍衛拼命勸阻道:“少爺,不要受他激將法,不能在張府殺人。”
福伯等人也是驚道:“不要傷我家少爺。”
李子辰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在所有人驚訝的眼光中,手腕猛的向下一壓,眼見火焰長刀就要將張偉一劈兩半時,數千米之外忽然傳來恐怖的破空聲,一道金光跨越重重障礙,恰好打在火焰刀身之上,使得李子辰手中寶刀脫手而出。
“是誰?居然敢偷襲我?”李子辰大怒,立刻向遠處吼去。
“李家小兒,莫欺我張家無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速速帶人離開。”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悠揚且連綿的老者聲音。
李子辰狂笑道:“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麼?紫霄!”他隨口一叫,被打出去的火焰長刀已再次入手,磅礴氣勢幾欲施展,可就在這時,拇指般粗細的金芒再次從遠方射來,直接射穿了李子辰的披肩長髮,讓他動作不由一頓。
張偉看的興高采烈,心中暗道:“怎麼就沒打歪點,直接射穿他的腦袋多好。”
李子辰可不傻,這暗中之人的實力太過恐怖,是現在的他無法招架的,無奈之下,他陰沉着臉,攜怒而去。
“李少爺,一路慢走,我下次納妾,你一定要再來捧場哦,對了,你還沒拿禮金呢,我待會讓下人去你府中拿,不要賴賬哦。”張偉賤兮兮的揮着手,直把李子辰氣的七竅生煙。
目睹一排火焰飛鳥離去後,張偉長長舒了口氣:“福伯,剛纔是誰救了我啊?”
福伯:“老奴也不知道,沒想到我們家族還有這麼厲害的人。”
張偉隨性所至,朝着半空作揖道:“後輩張博,多謝前輩相救!”他眯着眼朝半空看了許久,眼見沒人答話,他也懶得理睬,繼續和賓客飲酒作樂,只是,李子辰走後,張偉的表情明顯落寞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