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竭的向前出發,最後卻遇見了無法通過的天塹,四人都有些黯然。
無計可施之下,只能在猩紅沼澤前休息。
幾人坐在一塊乾淨的土地上,欣賞着恐怖而妖豔的沼澤奇景,久經旅程,幾人又累又困,肚子咕嚕的響着。
不一會,跑外的張偉提着幾條黑蛇走回:“這裡真的找不到什麼了,只有這幾條蛇,我們湊活一下吧。”
張空毅道:“你難道讓我們吃蛇?”
張偉道:“這玩意很好吃的。”
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張偉堆起乾枯的樹枝,生火,熟練的切開毒蛇,架在火堆上燒烤。
張雅芸嫌棄道:“誰要吃這東西?我要回樹林裡找果子吃。”
張偉道:“我們夠走運了,一路走來只和一隻隱身的變色龍打過,萬一折返遇到怪物,只能哭了。”
張雅芸當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讓她吃這種不知名的肉,絕對不可能。
不一會,木架上的蛇肉便傳來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剛纔還在糾結的張空毅和張信之齊刷刷的流着口水,守在烤肉前,雙眼發光。
張信之:“叔,這蛇肉可能有毒,爲了叔叔的安全,我幫你試試,要有毒就先毒死我。”
“老弟,我幫你看看烤肉熟了沒?吃一根啊。”
兩個傢伙和張偉熟悉了以後,也變得沒臉沒皮,隨便找一個理由就開始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吃一邊誇獎張偉手藝好。
張偉一望,發現張雅芸坐在一個小山坡上,柔美的長髮隨風而動,美得不可方物。張偉臉色一柔,拔下一根香噴噴的蛇肉,走到張雅芸身邊坐下:“吃點吧,雖然天現在很亮,但按照我的感覺,應該已經半夜了,一點東西不吃,身體會受不了的。”
肉香傳進鼻子,讓張雅芸饞的直流口水,可剛纔都拒絕了,現在哪能接下,她將口水吞進肚子,強撐道:“我纔不吃這種東西。”
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花臉,張偉不禁好笑道:“真的不吃嗎?其餘的都被那倆吃貨吃掉了,這可是最後一塊,聞聞,香嗎?”
張偉在她面前轉了兩圈蛇肉,故意讓她聞到香氣。
“說了不吃。”張雅芸的倔性子一上來,真是誰也擋不住。
張偉輕嘆一聲,將蛇肉分給肩膀上的小傢伙,自己也吃一口,吃的開心,他還伸了一個懶腰,躺在小山坡上,放鬆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見識光怪陸離的異獸,在野外吹風烤肉,你說呢?”
張雅芸道:“我纔沒你的好心情,都不能去龍墓了。”
“就算去了龍墓,覺醒了龍魂,你不也就是變強一點嘛?你的生活不會有變化的。再說,你就沒想過別的嗎?”
張雅芸黯然道:“你不是我,你不會理解我的,雖然很討厭你,但如果我有你的天賦,那該多好。”
張偉笑道:“沒想到你眼中的幸福是我的生活,很榮幸。”
張雅芸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張偉本想勸她兩句,可一想起張博以前的‘幸福’生活,他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咕……
兩人微妙的氣氛中,忽然傳來一聲尷尬的肚子響,張偉怪異一瞧,張雅芸羞澀的低着頭,腦袋死死的埋在雪峰中,雙手用力的捏着衣角,如果地上有縫,她一定會鑽進去。
張偉會心一笑,原來妹妹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他從兜裡掏出兩顆果子,輕輕碰了碰她的大腿。
張雅芸錯愕,可剛想張嘴,張偉就做了噓聲的手勢,示意張空毅那邊。
張雅芸輕咳一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接過紅色的果實,趁着隔壁的兩人聊天,她快速將果子塞入嘴中,甘甜美味的果汁頓時充斥在口中,香甜感直衝腹部和腦海,不由得,她幸福的輕嗯一聲,來不及細細品味,她又狼吞虎嚥的解決掉另一個果子。
兩個果子只有裡子的大小,怎麼可能填飽肚子,張雅芸吃完之後,小聲問道:“還有嗎?”
張偉道:“沒了,只有兩個,我本來想藏起來偷偷吃的,看你太可憐才給你的。”
張雅芸道:“你真是一個壞蛋。”
張偉道:“不是壞,而是這果子太小,只找到兩個,怎麼分?”
張雅芸鄙視道:“那你就自己偷偷吃,沒想過我們嗎?”
張偉神情深邃,憂傷道:“你不是我,你不會理解我的。”
張雅芸心中一跳,猛的指着他,但見張偉對她眨眼後,不由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張偉溫柔撩起她的髮梢,搭在耳後:“笑起來這麼美,爲什麼總板着臉。”
張雅芸一愣,連忙收起笑容,小聲道:“哪有板着臉,我明明經常笑的。如果不是你總欺負我,我纔不會對你有偏見。”張雅芸語氣變柔,明顯對張偉的親暱動作起了反應。
“我哪有怎麼欺負你,不就是嘲諷你幾句花癡,打了你幾下屁股,還有把你壓在牀上……額。”張偉說到一半,立刻意識到說錯話,猛的捂住了嘴。
張雅芸初時懵懂,可猛的,她臉色僵硬,咬牙道:“你那天晚上是裝睡?”
“不是不是,那個,大侄子叫我呢,我走了,妹妹,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腦子清醒了,就能想到走過這裡的方法。”張偉落荒而逃,再也不敢留在這裡。
“哼,你這個大壞蛋。”
本來,張雅芸把那晚的事情當做了最大的秘密壓在心底,永遠也不說。可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措手不及的同時,也讓她羞惱不已。
望着狼狽逃跑的背影,張雅芸的情緒也不由波動,剛纔的生死一幕,被張偉抱在懷中的感覺,彷彿又涌上心頭,一想到他爲了救自己,突破重重關卡,自己卻對他態度惡劣,心中真是百味陳雜。
狼狽的逃跑後,張偉找了一塊乾地躺下,之前因爲同生蟲的事情,他一天一夜都沒有睡覺,如今又爲了張雅芸連續奮戰,若不是聖光支撐身體,他早就要累垮了,難得有機會閉眼休息,張偉感覺身體發酥,無比的幸福。
迷茫之中,張偉的意識飄蕩到了一個詭異的世界,綿延千里都是紅色的小球,它們埋沒了張偉的雙腳,並慢慢向上,吞噬張偉的身體,張偉奮力的掙扎,可無論如何努力,他都逃脫不了,被埋沒的身體漸漸失去意識,紅色小球彷彿是一片恐怖的深淵,讓張偉陷入無窮無盡的絕望中。
處在睡夢中,張偉並沒有發覺,就在他意識被吞噬的時候,左手的肌肉、骨骼已經開始分解,幻化出手持雙刀的白蛇身體,就好像剛出生的同生蟲身體一樣。
很快,同生蟲的同化蔓延到他的肩膀,頭部,腰部乃至整個身體,血液停止流動,骨骼開始重組,每一個細胞接受重組的基因鏈而發生變異,朝着同生蟲戰鬥身體的方向進化着。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因爲最初的手傷,張偉身體中侵入了同生蟲的細胞,若不出意外,張偉很快就將被侵蝕。
然而,當變化到達他手背上的聖痕時,一直黯淡的聖痕忽然爆射出一道蒼白的光芒,並在一瞬間覆蓋住全身。獨一無二的聖痕帶來了奇蹟的力量,張偉的身體發生了時間回溯的變化,同生蟲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
同一時刻,張偉的意識一陣清明,將他淹沒的紅色玻璃球瞬間褪掉顏色,變得蒼白一片,並以他爲中心,很快蔓延到整個紅色的世界,讓這裡一片蒼白。張偉錯愕的感受着一切,他感覺身體擴大了無數倍,綿延千里的蒼白玻璃球好像都是他的身體,一個意念,就能讓它們隨意移動。
張偉感覺十分好玩,不停操縱着玻璃球,可是,他精神猛的一震,因爲遙遠的半空中,忽然出現一道孤寂的背影,他凌空懸浮,目光冰冷,如同一個幽靈,感覺不到任何的感情波動。張偉一個激靈,身體被凍的發冷,彷彿身處地獄一般,更令他恐懼的是,披頭散髮之間可見的面容……竟是張偉自己的面龐。
“啊!”張偉大叫一聲,猛的從睡夢中驚醒。
這才發現,因爲剛纔的夢,早已被嚇得滿頭冷汗。
“這是什麼怪夢?”張偉擦拭着額頭的冷汗,回憶起夢中那人的冰冷眼神,還是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