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點點頭。石之軒忽然笑了笑道:“小三、小四沒名沒姓,我叫慣了小三、小四,就小三、小四了。”接着又指着黃衣少年道:“候希白,可以算是我半個弟子。”衆人都覺得納悶,感覺石之軒並不象要找李雲龍動手,卻象是認親。
但黃衣少年此時已走到李雲龍身邊,傲色盡斂,他竟然長揖到地,對李雲龍行了一個江湖中最隆重的禮節,道:“候希白拜見李公子。”衆人詫異間,李雲龍居然微微一笑受了這禮。這時李雲龍的想法是既然打算把他們收爲手下,那麼先受他們一禮也沒大不了的。
石之軒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道:“看到你們這一代,真讓我感到又欣慰,又羨慕。”李雲龍躬身道:“不敢。”石之軒又道:“只是我想不到李公子居然會來。”他說話的聲音多少有些無奈和蒼涼,又道:“這叫我好爲難。”
李雲龍笑了笑,道:“前輩難道知道我來此的目的不成?”石之軒道:“李公子一人擊殺天魔宮一魔兩鬼,名動天下,現在天魔宮的人到處在找李公子,李公子不去躲避天魔宮的追殺,既然到這黑風山來,李公子難道不怕我們去通知天魔宮的衆人嗎?難道不怕現在我們把你拿下去獻給天魔宮嗎?”
李雲龍依然笑道:“你們不會。”“哦,爲什麼?”石之軒問道。“因爲你是石之軒。”李雲龍說道。“這是什麼理由?”衆人滿腦子疑問,不知道李雲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在江湖上誰不知道你石之軒雖然是一個黑道人物,但是卻非常講江湖規矩,不會爲了去討好天魔宮對我動手。”李雲龍解釋道。石之軒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老子天生註定就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不會讓你現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而且你到這裡也有你的目的,媽媽的,看來只有用最簡單的方法決斷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勝者爲王,這縱然不是王道,卻是江湖道。
李雲龍淡淡道:“那就請前輩不要怪我冒犯了。”“那你說說你來此的目的吧!”石之軒問道。“你們這些兩河豪俠們在這裡是幹什麼的,我就是來幹什麼的。”其實李雲*本不知道他們在這裡集會是幹什麼的,只是我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來這裡是什麼目的,本來他是救了那個少女以後看到那張請帖纔來的,那上面沒有寫明是什麼事情,不過現在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裡,所以他想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才這麼一說。
衆人臉色一變,石之軒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笑道:“彼此江湖人,江湖事,江湖結。只要你打敗了我,這個位子月你來坐又何妨。”說完轉頭看向衆人問道:“諸位覺得如何?”衆人雖然覺得李雲龍剛纔的話狂妄,但是他們知道這個位子本來是由石之軒坐的,而且這裡石之軒的武功最高,現在他沒意見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石之軒嘆了一口氣,忽然道:“媽的,老子也聽說過你的事,說實在的,老子還真的十分佩服你,假如這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樣,老子說不定也會棄惡從善的,只可惜這世上有太多的無謂紛爭和太多披着人皮的野獸。不過如果你真的能夠打敗我,我也無話可說。”這時其實石之軒他心裡也沒底,以他的武功既然也看不出李雲龍的深淺,所以他知道自己贏的希望不大,所以他剛纔傳聲給候希白,讓他對李雲龍行大禮。
石之軒回頭看了四周一眼,傲然道:“等會兒老子和這位李公子鬥劍,其他的人乖乖的別動,你們這些灰孫子別說幫忙,只要一靠近就沒性命了。我不希望有任何干擾我和李公子比劍的舉動,否則殺無赦!”他說話時寒冷的目光在四周掃過,沒有人敢正視他的目光。
贏鯤鵬一旁激動地道:“他媽的,你什麼時侯也學會開口一個老子,閉口一個老子的,你不許別人動,他媽的要是哪一個灰孫子想拉屎拉尿,怎麼辦?”石之軒冷冷道:“拉在褲子上。”
場上的形勢越來越緊張,此時夜已深,但每個人都感到莫名的興奮。李雲龍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紅色,那是一種激動的神情,他雖然遇見過不少高少,但是他們相比起石之軒來還差的遠,今天他第一次和一個絕世的劍客決鬥,心情忽然間澎湃得如同大海怒潮一般。
贏鯤鵬也有些緊張,他看得出石之軒對這一戰,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看着李雲龍躍躍欲試的神情,石之軒也有點激動。他這一生中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的高手,他將劍法練到今天的這個驚世駭俗的地步,那是花費了二十年的苦功,但他在這段時間中始終沒有找到過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來驗證一下自己的劍法到底是到了那一個層次,而他就發現這少年的武功與自己正好在伯仲之間,甚至還要高,他馬上就有了一種欣喜的衝動,縱然今天就死在這少年的劍下,他也死而無怨。
李雲龍儘管年輕,但他很能控制自己,所以現在他雖然有一些莫名的興奮和衝動,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李雲龍解下了背在身後的龍泉寶劍,準備用龍泉劍法。他雖然用劍,但他這生都很少在與人交手時用龍泉劍法,即使殺天魔宮的毒魔這樣名滿天下的江湖高手,又即使毒魔最終是死於劍下,但他完全靠自己的雄厚功力纔打敗他的。
當贏鯤鵬、藍冰月等人兩邊退開時,整個大廳裡頓時已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着,二人並沒有多說什麼。李雲龍和石之軒相距一丈,他的目光卻停留在石之軒的手上,那隻手抓了六十多年的劍,對他來說,劍就是他的生命。
石之軒緩緩的將腰畔的劍拔了出來,他拔劍的時侯很小心,比剛纔任何出過手的人拔劍都拔得慢,但衆人臉上已流下了汗水,因爲這表明石之軒用的將是絕世劍法,此時衆人心中又升起了一種同樣的感嘆──多少日子來,他們都以爲自己已站在武學的高峰,但現在感覺自己只不過站在小山坡上,高峰竟然隱藏在雲層中,不知有多高。
終於,石之軒已經將劍拔出了劍鞘,在這樣的速度下,衆人才看清那是口碧綠色長劍的真實模樣,劍身竟然只有普通青鋒劍的一半細長,發出一陣陣的寒氣。這時石之軒已刺出了第一劍,劍上風雷聲響,在場中稍微靠近的人都紛紛朝兩邊避開,這股無形的罡氣是可以傷人的。
石之軒的一劍出手,身子象一片風一樣飄起,竟藉助自己劍上發出的力量帶動了自己的身形,人隨劍走,劍勢在瞬間已爆發。李雲龍的龍泉劍向上挑了過去,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這時有人道:“太極劍。”他雖然眼光不錯,但他也只是看出李雲龍這一招的表面。
在這一個圓圈中,石之軒已感到自己這一劍如果迎上去,無疑象是一陣風雷吹進大海,馬上會激起波瀾。石之軒心頭一陣震驚,他去過海邊練過劍,知道海嘯撲來時天崩地裂的氣勢,此時全身一陣緊張,彷佛海嘯已近身邊。在李雲龍的這個圓圈中,隱隱的發出的海浪衝天的嘯聲,此時石之軒第一劍的氣勢雖然已如雷霆一般,但李雲龍似乎更有信心將其擊退。
如果此時雙劍一旦撞擊,那麼一場驚動動地的大戰將以迅猛如電、強勁如雷的局面展開,雙方將完全在沒有了解對方的底細情況下陷入全力的搏鬥中,這是比反應、比內力、比經驗、比鬥志的強強惡鬥。不過雖然李雲龍的經驗上有些不足,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內力方面可能遠勝於石之軒,所以他有足夠的信心打敗他。
面對李雲龍的自信,石之軒竟然出現了一個只有藍冰月才能看得出的停滯現象,顯然石之軒不想這麼快就陷入苦鬥中,畢竟李雲龍城比他年輕了足足五十歲,而這個停滯雖然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但李雲龍已搶得先手。
藍冰月暗自點頭,李雲龍雖然是後發制人,但他能在後發制人中一招搶得先手,的確是不容易。藍冰月忽然發現李雲龍最近的信心是越來越強,似乎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事和任何選擇都充滿必勝的信心。
石之軒既然不想硬拼,只能變招,這一招之間形勢居然已將石之軒逼到了絕路,因爲他無法藉助對方的力量後退,所以這一收劍,竟將自己的身形帶動,已然露出敗勢,後一招使出之際,已有破綻。
高手過招,也只是一絲之差。如果李雲龍趁此機會,連下殺手,那石之軒二十招之內必定要敗。這一點在場的人只有藍冰月這個天榜高手看出來,所以她的眼睛一下閃出光芒。
李雲龍也隱約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抓住這一機會,他似乎有些擔心這是石之軒佈下的圈套,而他自己已經搶到了上風,所以沒必要去冒險。他這一手軟,眨眼間石之軒便補足了自己的破綻,心中暗叫一聲“好險!”這也同時表現出了李雲龍的經驗不足。
在場的人只看到石之軒身子向後退開幾步,李雲龍長劍又劃了個圈點向了石之軒的心口,同時又在廳中響起了一陣的海浪翻滾的聲音,二人眨眼的功夫已鬥了三十多招。人們發現,李雲龍手中的劍象是狂瀾一般,他的每一招也都象是一陣陣海浪無情的擊向海邊的頑石,這股海浪的力量一浪蓋過一浪,似乎永遠沒有衰弱的時候。龍泉劍法其實可以仿照各種自然事物來攻擊對方,現在李雲龍就是借用了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