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趕回朴樹灣,已是十二月二十日了,距離重九之會,只有八天時間,賈老夫子早已在中秋前一天走了。現在留在朴樹灣茅舍中的,只有歐一峰和五位女將,那是李雲龍的未婚妻子司馬瓊、沈若華、白秋雲、舒秋霜、秦畹鳳。大家因會期逐漸接近,盼望着李雲龍早日回來,就好動身了。
李雲龍剛跨進門,四位姑娘已經簇擁着挺着肚子的司馬瓊走出。秦畹鳳搶先道:“好啦,大哥回來啦,現在四姐不用日也盼,夜也盼了。”
司馬瓊紅暈着臉道:“難道你不在盼望?”秦畹鳳咭的笑道:“那可不同呀,我盼望的是大哥,你盼望的是……是……”小姑娘也紅了臉,一時可說不出口來。沈若華道:“五妹就是口沒遮攔,李大哥剛回來,我們該聽聽他的此行經過纔對。”
白秋雲道:“對了,李大哥,老夫子到底要你去了那裡呢?”李雲龍道:“老夫子沒告訴你麼?”舒秋霜道:“我們問他老人家,他就不肯說,說什麼天機不可泄漏。”
正說之間,歐一峰已經從裡面走出,含笑道:“李老弟這一趟辛苦了。”李雲龍上前見了禮,大家就在堂屋中圍着李雲龍坐下。秦畹鳳道:“李大哥,你快說呢,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嘛?”李雲龍就把此行經過向歐一峰作了詳細的報告。
歐一峰點頭道:“這三位既已答應屆時赴會,李老弟這一趟總算圓滿完成任務,沒有白跑了。”
秦畹鳳道:“老夫子請了太極、華山兩派的掌門人,怎麼不請靜光的方丈呢?要去請一個瘋和尚來?”
歐—峰道:“你莫小覷了風大師,他還是靜光寺當今方丈的師叔,除了人有些瘋瘋癲癲,若論武功,可以說是靜光寺第一高手呢。”說到這裡,沉吟道:“如依商掌門人的推論,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個老魔頭真如應鬥姆之邀,或是先已有了勾結,咱們這一仗,勝負之數,還很難說呢。”
李雲龍在華山之時,曾聽商子畏提起過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個老魔頭,因自己和商掌門人初次見面,不好多問,此時又聽歐一峰說起,忍不住問道:“歐老前輩,這天山三怪和五行山五個老魔頭,有這麼厲害麼?”
秦畹鳳道:“是啊,難道老夫子也怕了他們不成?”歐一峰笑道:“賈老人家功參造化,自然不會怕了他們,但他老人家在那時,絕不會自己出手,所以只好另外約人助拳了。”
白秋雲道:“老夫子怎麼會知道鬥姆約了天山三怪和五個老魔頭呢?”
歐一峰一手捋須,笑道:“憑鬥姆—個魔道中人,那敢公然和賈老人家訂下大會?這不是說她有了堅硬的後臺嗎?當今之世,左道旁門中老一輩興風作浪的人,多已經凋零殆盡,剩下來的也廖寥可數,只有天山三怪,昔年敗在飛訕一劍手下,心有不甘,五行山五個老魔頭也不甘寂寞,只有他們纔會和鬥姆沆瀣一氣,老夫子要李老弟去走一趟,就是爲這幾個老魔頭先作預備而已。”
秦畹鳳道:“歐前輩,你還沒說這幾個老魔頭有怎麼厲害呢。”歐—峰道:“天山三怪,在四十年前,來到帝國,曾先後找上靜光寺和太極山,非要和兩派掌門人一較勝負,但少林、太極是出家之人,不願和他們結怨,婉言辭謝了。”
舒秋霜道:“他們肯甘休麼?”
“當然不肯。”歐一峰笑了笑道:“只是那是姜老人家已經不問江湖是非了,武林中幾乎沒有人能和他們三人抗衡,但賈老夫子是個熱心的人,他要人送了封信給靜光、太極的掌門人,就說靜光、太極不過是一個武術門派,真正高手,要數王西神,他們要想切磋武學,可去找他……”
李雲龍聽得心中一動,暗道:父親傳給自己飛訕一劍的時候,曾說這招劍法是一位知友傳的,這位知友,已經作古,但這招劍法,不可沒有傳人,莫非就是王西神?舒秋霜道:“他們是不是去找飛訕一劍呢?”
歐—峰道:“因爲靜光、太極兩派都是這樣說法,天山三怪自然相信了,終於給他們在杭州孤山找到了飛訕一劍,也被飛訕一劍以一招劍法,削去了三人三根手指,就這樣結束了。”
舒秋霜聽出興趣來了,問道:“那麼五行山五個老魔頭呢?”
歐—峰道:“那五個老魔頭生相怪異,武功之高,似乎還在天山三怪之上,姜老人家要去借紫光、玄武二劍,大概是專門對付他們五人的了。”說到這時,接着笑道:“李老弟回來了,老朽就要走了,這幾個姑娘,就由李大哥領頭,帶他們去廬山了。”
李雲龍問道:“歐前輩不和我們同行麼?”歐—峰道:“老朽也是奉有姜老人家之命,要去茅山一行。”沈若華道:“爹去茅山作甚?”秦畹鳳道:“天機不可泄漏。”
歐—峰道:“老朽此行,倒是沒有什麼天機,賈老人家要我順道去找木吾道人,大會,自然少不了木吾道人。”李雲龍道:“賈老人家好像把這一會,看得十分嚴重。”
歐—峰笑道:“事實上就十分嚴重,你們想想着,連賈老人家的大名,都壓不住人家,居然還敢跟他老人家訂下這聚會,若是沒有幾分把握,鬥姆敢如此狂妄?只有你們幾個初生之犢,才覺得熱鬧。”
沈若華道:“爹幾時動身呢?”“說走就走。”歐一峰含笑道:“飯後爲父就要走了。”
沈若華「啊」了一聲道:“我們只顧說話,還沒做飯呢!三妹、五妹,你們快跟我進去幫忙。”三妹是舒秋霜,五妹是秦畹鳳。
司馬瓊站起身道:“我也去。”沈若華道:“四妹,你還是坐着吧。”
秦畹鳳沒待她開口,咭的笑出聲來,附着她耳朵,低低的道:“四姐,你不是天天盼望着李大哥麼,小別勝新婚,你還是陪他聊聊吧。”司馬瓊紅上梨腮,輕啐了一聲。
白秋雲道:“還是我去。”秦畹鳳道:“二姐,你是我們中間的男人,一天到晚上,扮着讀書相公,叫你去燒飯,不把飯燒焦了纔怪。”說着,和沈若華、舒秋霜匆匆往裡奔去。
白秋雲笑道:“不會做飯,也有好處,她們就不要我去幫忙了。”李雲龍問道:“歐前輩,我們到了廬山,到什麼地方會齊呢?”
歐一峰道:“賈老夫子說過,你們找到五老峰,那裡有一個海會寺,在海會寺不遠,還有一個小廟,叫做看山廟,你們到看山廟去,就會有人招待的了。”李雲龍點點頭,又問道:“賈老夫子還有什麼交代麼?”
歐—峰道:“有,你們住進看山廟,不到那日,不準出廟門一步,就是有人覷伺,尋事,都不用管,就是說,不到那日,不論遇上什麼事,都不準出手。”
難道在大會前會發生什麼事不成?不過在表面上李雲龍還是道:“晚輩記下了。”白秋雲這時問道:“人家找上我們,我們也不準還手麼?”
歐—峰道:“賈老人家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不過真要有人找上你們,不到萬不得已,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不多一回,舒秋霜、秦畹鳳陸續端上菜來。
司馬瓊站起身,拿起碗筷,在桌上擺好,沈若華又端着一鍋湯走出。大家就依次入座,用過午飯。歐一峰道:“老朽得走了,李老弟,你們明天也該動身了。”李雲龍應了聲:“是。”
歐一峰看了幾位姑娘一眼,說道:“還有你們幾個,都已換了男裝,只有司馬姑娘還是一身女裝,明天動身之時,最好也改裝上男裝,路上可以方便許多。”他不好說司馬瓊是文慧芸門下,若是給文慧芸遇上,豈肯放過了她?所以要她換上男裝,免得被人識破,幾位姑娘都應着「是」。
歐一峰又道:“你們最好由李老弟先去僱好一輛車子,你們趕去大路,就好上車,不要牲口代步,總之,行藏隱秘爲是,在大會之前,不要讓對方得知虛實。”他不厭其煩的囑咐,就是不放心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在路上惹事。
李雲龍心道:自己走江湖幾個月了還是第一聽見一個男人這麼婆婆媽媽,忙着道:“歐前輩只管放心,我們不會惹事的。”歐一峰捋須笑道:“如此就好。”飄然出門而去。
秦畹鳳笑道:“歐前輩把我們都看成了小孩,好像很不放心呢。”舒秋霜道:“是呀,咱們現在一起有六個人,還怕誰來?”
李雲龍道:“聽歐前輩口氣,這次五老峰之會,關係重大,對方一定約請了不少高手,咱們自以小心爲是。”白秋雲看了看李雲龍,笑道:“大哥怎麼膽子也小起來了?”
李雲龍笑道:“賢弟沒聽說過江湖越跑越老,膽子越跑越小嗎?”白秋雲嗤的輕笑道:“大哥也算老江湖麼?你在江湖上,出道比我還遲呢。”也對,現在李雲龍行走江湖加起來不到一沒,自然不能和白秋雲相比。
李雲龍笑道:“那就算賢弟老江湖好了。”秦畹鳳叫道:“二姐,你過來呀,明天一早要動身了,我們也去收拾收拾呢。”說着,朝她眨眨眼睛。
白秋雲「哦」了一聲,會意過來,站起身道:“對,對,我們自該去收拾了。”四位姑娘都一陣風似的回房去了。秦畹鳳回頭道:“李大哥,你們也該回房去收拾收拾了,天晨漸漸短啦,一回工夫天就黑了呢。”
堂屋裡只乘下李雲龍夫婦兩人,司馬瓊紅着臉幽幽的道:“你去房裡歇一會吧。”
入夜,卻是秦畹鳳來陪李雲龍。只見秦畹鳳正躺在牀上,一條雪白的長腿在李雲龍的肩膀上正用力的伸直,五個粉紅的小腳趾用力的彎着,雙腿大大的張開着,兩個雪白的*左右上下的搖晃。李雲龍趴在她身上,屁股正一上一下着,而秦畹鳳則*的配合着李雲龍,上下挺着屁股,口中不停地*着……
秦畹鳳的雙腿夾在李雲龍的腰上,也不停的喘息着……
※※※這天一早在玉龍山上,玉龍帝國武林有名的各門派都派了代表出席,東一團、西一團的討論着今日的行止。在昨晚,朱凌雲拚命的遊說總算有了代價,諸門諸派好不容易免於在大敵當前的當兒,陷入自相殘殺、墮入敵計的苦境。道宗的四道君中來了兩個,金道君和鐵道君都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來被後輩點醒的他們,不知是爲了不能奪得武林之牛耳、還是爲了中了計而生氣;佛宗的掌教--靈齊大師,一直在蓬下打坐,彷佛對身外事一點都不動於心;儒宗的孔敦銘和法宗的韓仲坐在不同的兩邊,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大家都知道,儒宗和法宗的地域都在京師一帶,其勢力隨着王朝的選擇而起落,一直都明爭暗鬥着,大至王朝的政策,小至地方官吏的派任,兩派都會插上一腳。不屬於四宗的門派,就在一旁交換着情報,試圖在這難明的情況之下,討論出一條明路來。
“本來是約了辰時的,怎麼還沒來?”這樣的問句在四周此起彼落,不斷響着。終於,遠遠的地方看到了魔教的標誌,一個文士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看似走得不快,但很快就進了諸派中央。而大隊人馬則在數十丈外的遠處停了下來。
“在下是魔教中的小小管事,不知道東方武林的代表門派選出來了沒有?是否已備好和我教之會?”他作了個四方揖,但語意中卻有着蓋也蓋不住的傲氣。魔教人物是西城宗主,一向自視爲大,將中原貶爲東方之邊鄙,彼此間都輕視對方。
“我玉龍沒有代表門派,所有這兒的人都是代表,叫你們教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道宗中的黃龍子大叫着。
“若是沒有代表門派,叫我家教主如何向東方武林宣言呢?”“做戲就省省吧!”一直沉默着的洪林排衆而出:“所謂的方便向玉龍武林宣言,只是你們製造中原內亂的奸計,想讓玉龍各派爲了爲首之名而起內戰。這種小家子氣的計謀,不足入大雅之堂。如果貴教不想對這裡的諸大門派宣言,就閉上嘴回去吧!沒人想讓你們方便行事。”後面的幾句話他加大了聲音,好讓魔教的人都聽得到。
洪林的挑撥有了迴應,魔教之中,一個特別華麗的大轎緩緩移了過來,從其他魔教中人跟隨着前進時,那虔誠的神態,就可知轎中人在魔教中的地位。
“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一派的高人?”轎中人的聲音柔美動聽,有着強大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想看看轎中人的風采儀容。“是玉無瑕玉教主麼?”洪林施了一禮,話聲極爲溫和。
“正是本座。”“在下西門洪林,新掌天龍派。”“能識破本座心計,公子果然不凡。”“承讚了。倒不知教主有何苦衷?”
“苦衷?”轎中人顯然不太清楚洪林話中的意義。凌雲和翔雲對望一眼,聳了聳肩,知道洪林這先發奪人的技巧再次成功。
“若無苦衷,教主又何必深藏轎內?眼下玉龍諸門久候於此,教主卻高坐轎中,未免太過無禮。若有不能見人的苦衷,便請明示,我玉龍人豁達大度,諒可原宥。”玉龍諸人聽他這樣譏諷,有些人已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無禮!”轎外兩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一起怒喝,但並沒有立時出手。兩人面目相似,看來是兄弟。
“退下!”轎中人淡淡一笑:“本座因私事立誓,在尚未尋得某人之前,不以真面目示人,還請見諒。若有不容,本座也只好得罪了。”
“倒不知教主如何得罪?”洪林也知道四宗之主爲了被他搶去了發言權,一直瞪着他,但現在他得全心面對魔教之主的壓力。不知爲了什麼,從轎中傳來的壓力使洪林不得不心存戒備,看來這魔教教主玉無瑕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尚未出手就叫人喘不過氣來。
“天山雙鷂,向西門公子請教幾招吧!”微微皺了眉頭,凌雲和翔雲躍進旋雲左右。天山雙鷂名震域外,是一等一的高手,雖因不常入關,在中原所知者不多,但有見識之士都知他們的不好惹。
“兩位是車輪戰呢,或是一起上?”洪林伸開雙手,阻住了凌雲和翔雲的前進。“不論敵人多少,我兄弟倆向來齊上。”“也好,那就讓在下會會域外的英豪。兩位師兄請爲在下掠陣,隨時準備出手。”
“公子想以三人打兩人?”轎中人的聲音中有着嬌嬌的嘲弄。“天山的兩位高手名震江湖,在下不過後進,不敢平手相鬥,那未免無禮託大了。”
天山雙鷂的攻勢一直不能取勝,因爲洪林三人巧妙的移動,讓他們一直腹背受敵,一招都遞不出去。而洪林等人也一直未出手,只是轉着圈。外行人看來似是雙方都未出全力,卻不知這是最強力最危險的交手,只要有一點錯誤,勝敗立分,生死便定,毫無轉寰之餘地。在場的高手不少,好些人光看已是額上見汗,心下惴惴,光是轎旁隨便兩人出手已是厲害若此,魔教的實力實遠超想像之外。
天山雙鷂對視了一眼,這是魔教入玉龍的第一次出手,開拔前教主就有所諭示,此仗事關重大,出手一定要慎重,但一旦動上了手,就絕不能空手而歸,兩人心意相通,不惜有損真元,使出了天山門下最強猛無倫的一式--天地歸心,逼的三人非得硬擋不可。凌雲和翔雲雙雙被逼退了好幾步,洪林的胸口衣服被開了一道口子,掉了一塊玉佩出來,但佔了優勢的雙鷂也不好過,忍着纔沒有當場嘔血,沒能再進招逼殺。
“住手!”轎中人尖叫一聲。本來她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動聽,沒有一絲煙火氣,但這一聲中卻包含着驚訝和激動。洪林慢慢上前,拾回了玉佩,凌雲也衝了過來,翔雲則站在身前守護。
“掌門師弟沒事吧?”沒事。不知教主爲何見玉失驚?“沒有迴應,一切是那麼突然,絲制的轎簾來不及飄飛,被轎中人衝破了,玉無瑕一隻白皙的纖手抓向那玉佩,姿態之美猶如奔月的嫦娥。洪林推開了凌雲,身子飄飛了出去,在空中迴翔,玉無瑕連續三、四抓都沒有得手。旁邊不只是魔教中人,連中原武林衆人都忍不住叫好,兩人這一抓一退間,輕如拂柳,柔如流水,一絲霸氣也無,都顯出了輕功上極高超的修爲,令人看得是心曠神怡。玉無瑕輕盈的嬌軀飄回了轎前。她臉上着紗巾,看不出國色天香,但身段裹在隨風飄飄的淡藍紗衣中,輕盈嬌美、曲線玲瓏的身材卻是大家有目共睹,微微的起伏使她身段更加誘人,果然不愧國色天香,西方第一美女,玉無瑕之名。
“不知公子從何處得來這玉佩?”她的聲音發着顫,彷佛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下本是孤兒,這玉佩是在下幼時隨身之物。”“沒錯。”玉無瑕緩緩步上,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纖手輕移,慢慢伸了過來。這一次洪林沒有躲,他伸了手去,讓兩塊玉接在一起,剛好密合着,成了一塊整個的玉佩。
“你身上┅┅在胸前有一塊圓形的紅疤,大概這麼大。”玉無瑕比了一比,“是不是?你右脅有一顆黑痣,鼓鼓的?”誰都看得出她的緊張,藍色的紗衣急速的起伏着。凌雲和翔雲都愣在當場,他們同門十多年,的確洪林身上有這些標誌,但玉無瑕如何得知?
“不錯。玉教主┅┅玉夫人如果知道在下父母之事,便請賜告;若是不願的話┅┅也就罷了。”凌雲扶着他,感到這師弟的身體正顫抖着,緊張和畏懼等種種的感情正佔據着他。“你今年二十二了,是不是?我┅┅我好久不見的孩子。”洪林呆立着,好久才擺開了凌雲的手:“原來┅┅是這樣。”
“一直沒有照顧你,你┅┅你是否怪我?”玉無瑕顫抖的手揭下了面紗,明豔勝雪、文雅秀逸的臉上有着兩行淚,但仍無損其清麗嬌美。她的美和林美妍的冷豔如霜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林美妍是冬季凝雪般的仙子,那玉無瑕便是初春孕育萬物的精靈,就像西王母的傳說一般,玉無瑕的確有着母性的風範。做爲洪林的母親,至少也該有四十來歲,但玉無瑕那白淨而毫無瑕疵的臉上,仍有着溫柔少女的神采,絲毫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緩步走了上來,手掌按上了洪林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