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呂進中輕聲帶有試探和尊敬的呼喚,這一表三千里,能容得一聲表妹,得說當初澹臺浮雨對他的印象非常之好。
站定腳步,澹臺浮雨眼中的空洞逐漸泛出淡淡sè彩:“你也知道家裡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別在意,這一次回去,我會解決。”
臨了,在呂進中只知道點頭仰視之際,澹臺浮雨又留下了一句話:“難爲你了。”
呂進中的眼眶有些溼潤,從小到大,澹臺浮雨永遠是孩子王,所有的孩子都心甘情願的跟在一個女娃後面享受着青蔥年少的歲月,她就是這羣年輕人心目中唯一的崇拜者。幾年來,呂進中成了呂家的罪人,起伏之間遭受到了澹臺家無情的打壓,賺到了一些錢卻失去了公認所謂南郡城上流社會的資格,時不時的被敲打幾下,整rì忍氣吞聲,家裡人唉聲嘆氣,本來訂好的娃娃親也遭遇對方退親,可以說他爲了理想所作出的賭博行徑,付出的遠比大家知道的要多得多。
得到澹臺浮雨的認可,讓呂進中心中的怨氣和不甘發出了一半,接下來聶空拍了拍他肩膀給予的一個擁抱,徹底讓其放下了所有的負面情緒,士爲知己者死,不管聶空自己承認不承認,呂進中拿他就是挖掘相信自己的伯樂,不跑出個頭等的千里馬水準,自己都沒臉見人。
“什麼都別說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會同情可憐你,站在你的角度這是奮鬥必須經歷的過程,站在我的角度道一聲辛苦了,然後轉身爲你抹掉那些不知所謂的麻煩,才能安然享受懷裡這取之不盡的金銀。”一番糙磕,引得呂進中呵呵直笑,本來還擔心如今這位高高在上自己不卑躬屈膝就不能鞍前馬後,還好還是他,還是那個不遠不近不高不低的男人,只給予你相信,毫不客氣的進行索取。
商人,真正的商人,喜歡與聶空這樣的人相處,很有可能一輩子撐不了兄弟和朋友,但永遠不會在分道揚鑣之前彼此暗中坑害,可以是一輩子的夥伴相扶持,公平的付出與索取,簡單。
“現在的……”呂進中本想要介紹一下生意的發展,幾次好機遇都是剛剛冒頭就被掐死,他也只能從中搶奪一些利益後小心翼翼的撤退,如履薄冰。
“不必說了。”聶空揮揮手:“這一次,跟我們一起回南郡城。”
呂進中退了出來,他懂,自己即便是把生意做到天那麼大,院子裡那個男人也不會感興趣,他唯一還稍微感興趣並想起還有自己這麼個合作伙伴的就是懷中的金銀,以及在未來某個時刻需要的大量資金,而自己需要的不過是他盛名之下的資源。
門口,一輛jīng致的馬車等候着呂進中,車內一個jīng致的女人正翻看着一本賬簿,看到呂進中返回,聰明的什麼都沒問,只是淡淡的提醒:“怎麼?”
“同時開闢武道學院和獸關這裡的生意。”
女人微皺了下眉頭:“不是敬成王封地。”
呂進中揉了揉太陽穴:“貪多,嚼不爛,現在這口胖子,我們都需要很費力的吞下去。”
女人點點頭,表示瞭解,這個長相普通家世不成的男人,如履薄冰的經營着唯有他自己會堅信成功的投資,很顯然,現在他成功了,那些激進近乎於掠奪的方式沒有了。
“有些事情我怕不夠jīng細,你來打理,足量的各類丹藥和一些藥材,關注到有任何對於修煉的東西,在不會讓你我餓肚子的前提下,都儘可能的收集,rì後這件事你專心來做,其他的東西不過是小意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懂。”
呂進中點點頭,能有一個能力不俗又真心相伴的婉約女子相伴,對男人來說,是福。
“過段時間回南郡城,你跟我一起。”這最後一句話,或許對於這個名字叫做清燕,從煙花之地走出來多年甘願承受壓力陪伴呂進中的女人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他的世界,有她,不是他一個人的世界。
庭院內,聶空躺在大廳內的榻上,中間的茶桌讓他放到了地上,感受着廳內火爐傳遞來的溫暖,閉着眼睛漸漸沉入到自修狀態。
“難得清心寡yù……男人啊男人……征服,有點意思……要回去啦……”
唸叨着他自己都有些模糊的東西,閉着眼睛,雙手互疊放在胸前,靜靜的躺在那裡,身旁有一把劍,一雙小臂上有jīng致的護臂,沒有舞劍,只是躺在這裡,靜靜的自修,腦海中,一純真可愛的清純笑臉,一風淡雲輕的淡然面龐;腦海中的揮舞着劍在汲取着獸關之戰的身影,沒能斬斷兩道身影的存在,避開了她們駐足的區域,繼續閃轉騰挪。
“對了,還有些不知所謂的人,還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輕手輕腳專門挑出來的丫鬟換了爐火,保持着廳中的溫度,正在角落裡杵着下巴打盹,躺在榻上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透過門口的光亮,撓撓頭蹤影不見,角落裡的丫鬟,從小就爲敬成王府,機jǐng的很,服侍幾位nǎinǎi都不需要對方半夜吭聲,耳朵尖的她就聽得到,此時,她卻渾然不覺。
距離聶空不遠的一處院落,大門緊閉,這半個月來門庭冷落。
屋中胡方手中端着一個酒壺,自斟自飲,渾濁的眼神將他醉酒的狀態出賣。
院中,一道身影佇立,手中,沒有劍。
胡方擡起頭,喃語道:“來了。喝一杯。”手一抖,晃悠着滴灑出酒的杯子到聶空身前時,只餘不足半杯。
啪!
杯子在空中似遇到了阻礙,不再繼續向前,摔落地面,杯碎,酒灑了一地。
“殺我嗎?”胡方毫不在意,舉着酒壺對這壺嘴,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嚥。
“你沒真正出過手,殺你毫無意義,你對我,也沒什麼不能放下的仇恨,來到這裡你也看清楚了,歐陽天耍手腕可以,真正卻上不得檯面,沒有我,他只會輸的更慘,有了我,還給你留了一塊遮羞布。說吧,就當是感謝我,他在哪,別跟我說是在端武王那裡,嶽寧會傻,他可不會。”
“你都知道什麼?”胡方眼中jīng光閃出。
“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聶空嘆了口氣,爲武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