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霍香和鄭彬提着菜回到家裡,倆人搬出鄭彬的小區住了一段時間的賓館,現在住的地方是嶽芸買的,環境還可以。
開門的不是嶽芸,而是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帥大叔,看見霍香,臉上堆出笑容:“閨女回來啦!應該多買點肉,你看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了,得補補……”
搶着要去拿霍香手裡的菜,這才發現霍香身邊還站着一個人,讓他愣了一下,問道:“閨女,這是?”
沒用鄭彬和霍香回答,聽到門口動靜的嶽芸走出臥室,看見鄭彬,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鄭彬來了呀!快進來,老於,給鄭彬拿雙拖鞋。”
中年男就是老於,一邊打量鄭彬一邊拿拖鞋,心中已經猜到鄭彬和霍香的關係,對鄭彬態度非常和藹,隱隱以未來岳父自居。
鄭彬沒看出老於哪裡令人討厭,也許是霍香覺得有人要奪走嶽芸,心中不滿纔對老於處處挑刺吧!
嶽芸下廚,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吃飯的時候,嶽芸沒有問鄭彬這麼長時間去哪了,這讓鄭彬心生感激,覺得岳母娘站在他這邊,實在是太英明瞭。
家裡有了嶽芸的男朋友,即將結婚的對象,鄭彬不好久留,霍香送他出來的時候欲言又止。
鄭彬哪能不知道霍香心中所想,安慰道:“這個老於,我會查查,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不堪,我也不能眼看着阿姨跳火坑,放心吧!”
鄭彬早就留下了後手,倒不是想要窺探別人的隱私,但是真正看清一個人的根底,也只能如此。
離開霍香的家,鄭彬轉身來到樓頂,神識籠罩,以他如今的神識,和身臨其境沒有太大區別。
霍香持續和嶽芸冷戰,把碗筷收拾好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着護理專業的書籍,累了就睡覺,可在牀上輾轉難眠,鄭彬今天的出現,擾亂了她的心境,她失眠了。
鄭彬沒有再去關注霍香,因爲嶽芸和老於之間,還真有問題呀!
倆人都不是純情少年少女了,但是在睡覺的時候,老於居然打地鋪,牀上睡着的只有嶽芸一個人。
臥室的門反鎖後,老於邀功的對嶽芸說道:“我的表演還行吧?我不是跟你吹,我在橫店當過羣演,還是有臺詞那種,我保證你閨女很快就忍不住和你分開過。”
“你辦你的事,別那麼多廢話,睡覺的時候老實點,你上次想幹什麼?趁我睡着了佔便宜?後果你自己已經知道了。”嶽芸用充滿警告的語氣說着。
老於臉色微變,不自然的笑笑,保證道:“我上次不是色迷心竅嗎!都怪你太漂亮了,我沒控制住,你倒好,險些把我弄死。”
“不想死就安分點。”嶽芸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拋給老於說道:“這是十萬,等婚禮結束,我再給你另外的十萬,然後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老於欣喜的接住銀行卡:“放心吧!我是那種光拿錢不辦事的人嘛!我就是很好奇,你搞的這麼羅亂,還擔着二婚的名聲,圖啥呀?你女兒都跟你生分了。”
嶽芸瞪了瞪老於,老於忙告饒:“得,我不問了,你別扣我錢,當我什麼都沒說。”
老於說着親了親銀行卡,他算是時來運轉,接了這麼個扮演繼父的活,頂他二十年羣演的收入啊!
“岳母娘這是搞什麼?”鄭彬也被弄糊塗了,老於是嶽芸花錢僱的,目的是讓霍香討厭,繼而分開住,難道嶽芸覬覦霍香手裡的錢?
鄭彬搖搖頭,嶽芸不是這樣的女人,一定還有什麼他和霍香不知道的原因,對嶽芸搜魂不可能,那就先這樣盯着吧!反正留下一個血傀又不影響嶽芸的生活,也不會特意窺探嶽芸的隱私。
恰恰是這樣的想法,鄭彬錯過了一探究竟的機會。
夜半時分,鄭彬已經離開了霍香的家,熟睡中的嶽芸突然從牀上坐起來,臉上流露出痛苦難忍之色,佝僂着腰從臥室來到衛生間,對着馬桶大吐特吐,直覺得把苦膽都吐了出來。
身體稍微好了一點點,嶽芸無力的坐在衛生間的地面上,眼淚不爭氣的一顆接一顆,打溼了睡裙的衣襟。
作爲一個過來人,一個母親,她當然知道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但是讓她憋屈的是,她明明沒有做過,孩子哪來的?
更讓她氣不打一處來的是,去醫院檢查身體,壓根就沒懷孕,可是她的感覺不會錯,難道肚子裡是瘤子嗎?
“嘔……”噁心滋味上涌,嶽芸又吐了一回,這次感覺好多了,下意識的撫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醫院查不出她懷孕就算了,她買流產的藥物,做了清宮的手術,結果依然沒有改變,這就太邪門了。
嶽芸可以千萬個保證,自從和霍老大離婚後,再也沒有那種生活過,如果按照日期推算,是陪霍香去京城那段時間。
可她更可以億萬個保證,當時只有霍香被注射了藥物,她的那針打歪了,她一直清醒着,還被迫目睹了不該看的一幕,爲什麼會這樣呢?她招誰惹誰了?
眼看着肚子就掩飾不住了,嶽芸自己問心無愧,可卻無法解釋,尤其是沒法和霍香解釋清楚。
霍香就是學護士的,按照日期一推算,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纔會自導自演這樣一齣戲。
“啊呀!”嶽芸起身洗手的時候,後背刺痛,把睡裙半脫,看着鏡子中後背那三條疤痕。
嶽芸自己看着都害怕,原本以爲傷口會很快痊癒,沒想到傷口好像定格了,深紫色的肉芽將玉背撕裂,醒目中透露着醜陋。
嶽芸的身材足夠好,反手摸胸摸肚臍毫無壓力,撫摸着後背上的傷口,這是鄭彬給她留下的,險些讓她死掉,突然間,嶽芸冒出一個念頭,身體的異常,該不會和這三條疤痕有關係吧?
“媽,是你嗎?”衛生間外面響起霍香的聲音,嶽芸慌忙把睡裙穿好,口中應着。
“怎麼了?不舒服?”霍香關心的問道,最近雖然不滿嶽芸和老於的事情,可這畢竟是親媽,焉能不關切。
嶽芸有一肚子話想和霍香說,現實卻只能憋着,她怕說出來會炸鍋,別提多難受了。
看着霍香關懷的目光,她笑臉相迎:“沒事,可能是睡覺蹬被子着涼了,你回去睡吧!”
“媽,我睡不着,能和你談談嗎?”霍香躺在牀上形同烙餅,翻來覆去也沒有睡意,操心嶽芸的事是一方面,突然歸來的鄭彬,讓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嶽芸和霍香來到客廳,問道:“是和鄭彬有關的事情?你不提,我也想找你說說他,把你一晾就是一個多月,互相都冷靜差不多了,他是怎麼想的?有結果了吧?”
霍香給嶽芸倒了杯水,猶猶豫豫道:“我能感覺到,他還愛我,在乎我,但是讓他在我和別人之間做出抉擇,貌似很難,有些事並不以我的意志爲轉移,我也很苦惱。”
嶽芸一改常態,以往她極力鼓動霍香黏緊鄭彬,不要放跑了鄭彬這個金龜婿。
現在嘛!嶽芸覺得離鄭彬遠點沒什麼不好,鄭彬就是一個倒黴坑,挨近了就有掉進去的可能,她一肚子的委屈,冤屈都沒地兒述說呢!
“香香,媽媽沒經歷過吃大鍋飯的時候,但是聽你姥姥說過,幾個人在一個鍋裡攪馬勺的日子,不那麼好過,現在又是文明社會,人人都強調自我,你如果看到鄭彬和杉杉親暱,你心裡會舒服嗎?看到他牽着陌生女孩的手,心裡酸不酸?”
霍香悵然欲泣,她承認嶽芸說的都是道理,但是愛情恰恰是最不講道理的東西。
她已經疼過一次了,和鄭彬分開,心臟像是被刀子割開那麼痛,但還算有些筋絡聯繫,真要徹底的斬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嶽芸鐵了心勸離不勸和,吃飯的時候,那是給鄭彬做樣子,剛纔吐的肝膽顫巍巍,琢磨着十之七八是和鄭彬有關,再讓霍香和鄭彬攪合,她想想都眼暈。
“聽媽一句勸,再好的東西和別人分享,滋味就變了,我不是背後說鄭彬的壞話,鄭彬是個好孩子,這一點媽媽承認,可感情的事都是個人顧個人,他巴不得你妥協,左擁右抱自然爽快,認真考慮過你的感受嗎?”
霍香滿腹糾結,她想聽的不是嶽芸說的這些,以前媽媽不是這樣的,爲了她能和鄭彬在一起,沒少幫着出謀劃策,甚至出過下三濫的主意,這風向轉的也太快了。
霍香正想說話的時候,嶽芸突然捂住嘴巴直奔衛生間,再一次開始翻江倒海的嘔吐,霍香看着難受到極點的嶽芸,雙眼瞪大,嘴巴張開,難以置信道:“媽,你有了?”
嶽芸擦了擦因爲嘔吐再次涌現的眼淚,強自鎮定道:“傻孩子,這不是很正常嗎!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這麼快想要結婚,幫我拍拍背,我還想吐。”
霍香傻傻的,彷彿機器人走到嶽芸身後,拍打嶽芸的後背,腦子空的能塞下整個地球,不是她不明白,這個世界變化好像太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