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驚訝?無論怎麼掙扎,最終都難以改變自己的命運?那種無力感很難受吧?在你看來波瀾壯闊的一生,其實只是我一餐之中些微的點綴,嗯!類似食鹽的味道吧!”
鄭彬鎮定心神看着墨督,對墨督的話半信半疑,如果墨淵生物真的像剛纔畫面中那麼強大,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
因爲真正的強者,不屑於浪費口舌,俗話說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墨督越是磨嘰,鄭彬對其的真正實力就越懷疑。
墨督似乎看穿了鄭彬的心思:“其實你們的發展和進化,一直都在掌控之中,但是突變這個因素無所不在,蘑菇種不好,也會變成狗尿苔,比如你存在的世界竟然成了漏網之魚,我都覺得很好奇,你們是怎麼逃過墨淵生物一次次的捕撈,存活的這麼長的時間。”
鄭彬心中一動,高祖世界的特點是什麼?和佛陀之主以前的世界相比,好像多出了自己的意識,就連高祖意志都想要逃過死亡的命運,是因爲強烈的潛意識,纔在黑暗中謀求自保?
“所以,高祖自創香火道,集億兆香火之力,就是爲了成就光明,撕碎這黑暗嗎?”
鄭彬越想越覺得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或許高祖自己都不太明白,爲什麼迫切的想要逃離黑暗世界,那些所謂的無量量劫空空劫,像極了墨督所說的一次次圍捕和進食。
鄭彬下意識的展開了自身的香火界,紅彤彤的光芒映襯的周圍一片橘紅,口中喃喃自語道:“這就是被寄託的希望嗎?天道之魂只想自己逃走,佛陀之主只是把這裡當做落腳地,跳板,唯獨我,要帶給整個世界以希望?”
墨督看着鄭彬身上映照出的光芒,瞳孔收縮:“儘管你表現出來的力量,和叛逆截然不同,但是仍然讓我感到深深的驚訝,你的味道,一定很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嚐嚐。”
“這個鍋我不背,卻扣在了我的腦袋上。”鄭彬眼中的思索逐漸被堅毅取代,鄭彬從來就沒有拯救世界的夢想,而且他也沒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但是鄭彬生於斯長於斯,在高祖的世界裡有他難以割捨的回憶,無法忘記的朋友,還有因爲他而存在的其他人,而鄭彬一直爲之擔心的凡人界衆人和整個文明逃出生天,擺脫了身爲食物和奴隸的命運,甚至絞盡腦汁的想要把他救走,鄭彬能一走了之嗎?
“你的話說完了?”鄭彬手指捻動,指間騰起絲絲縷縷的香火,有些不耐煩道:“我沒有興趣和一個意識投影浪費時間,如果你只有這些嘚吧嘚的本事,那還是儘快閉嘴吧!”
墨督怔了一下:“你竟然能發現我是意識投影?真的不簡單,我會慢慢享用你的,不要掙扎反抗,在墨淵生物的食譜中,你還不算最珍稀的菜餚,而你永遠無法抵擋墨淵生物的鋼牙利嘴,因爲你們存在的目的,只是食物而已。”
鄭彬手上的香火之力越來越濃郁,好像手掌變成了一根火把:“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墨淵生物,天生就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嗎?那你們是不是知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最後也必將毀滅,因爲沒有任何人可以亙古長存,而我,甘願做一個卑微的細菌,也要讓你開始走上腐朽之路。”
“就憑你?”墨督輕笑一聲,身上突然迸發出驚天動地的氣勢,沒等交手,鄭彬宛若火把的香火就險些被壓滅,身體像是捱了一記無形之拳,微微弓起了身子,痛的臉色瞬間蒼白。
墨督伸手朝鄭彬抓去,鄭彬的香火界映照的橘紅世界,輕易被墨督撕裂,香火之力被急劇壓縮,最後變成火柴大的光亮,墨督讚賞道:“很有創意的想法,對墨淵生物來說有一點點威脅,可惜還是太弱了。”
“小心。”太上天尊看到墨督出手,駭的頭皮都舒張起來,之前儘管感覺墨督厲害,可是等到墨督真正出手,太上天尊才知道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強悍,看起來和鄭彬一樣是彼岸大天尊,可顯露的力量太強大了。
太上天尊的話音未落,墨督的攻勢已經完全展開,墨督憑空消失,準確的說,是從鄭彬等人的感知神識中消失了,就連鄭彬都無法捕捉到墨督的蹤跡,可見墨督的速度快到了什麼程度。
瞬移,穿越空間,和墨督的這個速度相比,猶如小兒蹣跚學步一般可笑。
鄭彬第一次感覺到迷茫和束手無策,因爲面對墨督這個敵人,完全不瞭解,墨督的力量不屬於修仙界,更和凡人界的科技樹大相徑庭,或許這就是黑暗世界墨淵生物的天賦吧!
沒有開打之前,鄭彬對自己有一定信心,但是以他彼岸大天尊的神識都感知不到墨督的存在,鄭彬有點慌了。
墨督只是一個意志投影,真正的墨督又是什麼樣?想想都覺得恐怖,看來墨督以高祖世界這樣的存在作爲食物,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個遭殃的是太上天尊,明明神威方寸盤威力全開,而且本身又是類似靈體的存在,但在鄭彬的眼中,太上天尊的身體頓了頓,隨即和神威方寸盤一起碎裂開來,那是真正的碎裂,比碎如齏粉還要徹底,連同太上天尊的意識一起抹掉了。
墨督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鄭彬的眼中和神識感知裡,墨督似乎嫌惡的甩了甩手,殺掉太上天尊,對他來說好像是很污穢髒手的事情。
事實也正是如此,設身處地的想想,人會伸手拍死一隻蒼蠅嗎?拍死之後當然會覺得手髒了,哪怕墨督只是意志投影,也會有心理上的障礙。
墨督像是在玩一場貓戲老鼠的遊戲,隨手抹掉太上天尊的痕跡後,血輪,北宮相繼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同時,揶揄的聲音傳道鄭彬的耳中。
“以我對叛逆的瞭解,你應該很在乎身邊的雌性,所以剛纔只是簡單的開胃菜,你即便心痛,也達不到痛不欲生的程度吧?那麼宰掉你身邊的雌性,會讓你感到絕望和難過嗎?”
聽到這話,鄭彬的心猛地抽搐了兩下,而墨督絕不是說說而已,林靈仙的死,在鄭彬的眼中非常緩慢,彷彿被千刀萬剮,身上每多出一個傷口,都會讓林靈仙五官扭曲,痛苦的想要自爆,卻根本無法做到。
“或許,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我連一個意志投影都束手無策,那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鄭彬說完之後,身上的香火幾乎凝成實質,似乎穿上了一套特殊火焰做成的甲冑,今日此時,鄭彬把唯一的機會押在了香火道上,希望高祖意志的判斷沒錯,香火道對墨淵生物有着剋制的作用。
墨督停止了對林靈仙的折磨,林靈仙終於得到解脫,彷彿一團煙塵潰散掉了。
不是墨督良心發現,而是墨督發現鄭彬最在乎的,應該是那個滿頭白髮的雌性,恕他對這方面不太理解,直到此時才發現這一點。
鄭彬直覺感到了墨督對施雅熙的敵意,施雅熙乃是鄭彬的逆鱗和心頭肉,如果讓施雅熙遭遇林靈仙那樣的折磨,鄭彬覺得自己即使不爆掉,也會把自己燒成灰燼,更別說施雅熙的肚子裡還有一個新生命呢!
鄭彬曾經目睹過星雲凝聚成恆星,也曾看到過超新星的爆發,此刻覺得在對施雅熙的強烈擔心下,整個人的體溫急劇升高,這裡面有感情因素,更多的還是對香火道的潛力壓榨所致。
一道光從鄭彬的身上竄出來,緊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這些光比激光還要纖細,但是縷縷分明,在整個空間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籠罩住了墨督,還有施雅熙。
鄭彬選擇了主動進攻,可結果仍然讓鄭彬失望,鄭彬的神識和感知,仍然追不到墨督,但是剛剛釋放的無數光線,卻給了鄭彬些許的驚喜。
光線產生了律動,儘管非常混亂難以甄別,可鄭彬知道墨督在動,這比對墨督一無所知要好的多。
“找不到你,是因爲我散發的光和熱,還不夠強嗎?”鄭彬閉上眼睛,把香火道運轉到極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絲心痛襲來。
鄭彬看到近在咫尺的施雅熙,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因爲墨督突然出現在了施雅熙的身後。
眼看着心愛的人就要慘遭折磨難逃一死,世上最難以忍受的莫過於此,看着墨督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鄭彬口中發出了撕裂整個蒼穹的怒吼。
“不……”
“你嚇到我了。”鄭彬的嘶吼聲還沒有消散,一個突兀的聲音傳入鄭彬和墨督的耳朵裡,在墨督和施雅熙之間,突然亮起一團光芒,硬生生把墨督和施雅熙分開。
鄭彬看着光芒散盡出現的影子,心中滋味複雜的難以名狀,因爲那赫然是天道之魂的身影。
在鄭彬感到萬分絕望和心痛的時候,天道之魂竟然救下了必死無疑的施雅熙,鄭彬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