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華這兩天裡爲了秦玉茗的事情可沒少下功夫。在蘭錦深那裡跑過幾趟,見蘭錦深不鬆口,他也頗有些焦頭爛額。
美女在側,似乎已經對他敞開了門,但是,還差最後一步,讓他的心癢而難搔。
最後,知道他還沒取得成功的秦玉茗提議,還是把她引見給蘭錦深,她親自對堂主說。
張建華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便找個機會引見了。
誰知道,引見的結果讓張建華幾乎拿塊豆腐把自己撞死。
隔天,十方堂裡就多了一位新的成員,秦玉茗如願了,可是張建華卻如不了願了,因爲秦玉茗已經不再把他放在眼裡,轉而很得蘭錦深親睞,成爲他的得力助手了。
張建華深深覺得自己這是偷雞不着蝕把米,辛苦培養的果子給別人摘了的感覺。
不用問,他也能想到秦玉茗是用什麼辦法折服了蘭錦深,男人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麼一點事麼?秦玉茗當初能對他做到那些事,對蘭錦深一定也是不會含糊的。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主動投懷送抱,只爲了一個可以留在十方堂的名額,這對於蘭錦深來說,只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張建華不敢恨蘭錦深,可秦玉茗分明是把他當了跳板,這口氣還是噎在喉中,吞不下吐不出的。
可是,秦玉茗也是聰明人,知道張建華必然會對她不滿,畢竟,張建華還沒有吃到她呢。所以,天天找機會就在蘭錦深面前晃,張建華就算有不滿,也不敢當着蘭錦深的面表現出來,再說,她都和蘭錦深有了那層關係,他還敢對付她嗎?
這讓張建華十分的憋屈,也十分的氣憤。
蘇夏錦在醫館住了三天了,她心裡隱隱在賭氣,我就在這裡住着,我就不信,你一直不到西山別院來,一直不到醫館來。
粒兒明顯覺得姑娘這幾天的情緒不對,以往姑娘都是溫和溫柔溫文的,漂亮的臉上從來都掛着和善的笑意,那是不知世間愁滋味的笑意,也是乾淨溫暖的笑意。
但是這幾天,姑娘情緒低落,心情明顯不好。
這些,都是從那個宇凌出現在飄小築,姑娘陪他出去找人之後開始的,粒兒嚇了一大跳,姑娘不會喜歡上那個宇凌了吧?
早膳時候,她見姑娘什麼也沒吃,愁眉不展的樣子,終於試探地道:“姑娘,你心情不好,是因爲那個宇凌嗎?”
蘇夏錦看了她一眼,道:“嗯!”
這一聲嗯,完全無意識,既好像是回答,也好像是不置可否。
粒兒卻沒有聽出那麼多意思來,她嚇了一跳,吃驚地道:“姑娘,你真的那個宇凌了?他可是闖入島上的外人,再說,你不是說他已經沉到水底,再也沒有上來嗎?”
蘇夏錦像聽到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怪異地看了粒兒一眼,嗔道:“粒兒,你在胡說什麼?我……我……”
她我了兩聲,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神色間掠過一絲悽然苦笑,輕嘆着道:“我自然不會宇凌,我只是敬佩他。不錯,他是很好,可是弱水三千,弱水三千……我心中……”
她沒有說下去,粒兒卻聽明白了,弱水三千,她心中只裝了那一瓢。
身爲姑娘的貼身丫頭,她又一次驚訝了,因爲她不知道姑娘心中什麼時候裝了一瓢了。她吃驚地道:“姑娘心中有人了?”
蘇夏錦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沒有回答。
粒兒更加吃驚地道:“姑娘,粒兒怎麼不知道呢?”
蘇夏錦把頭低下去,更加不說話了。粒兒來到她的身邊,有五六年了吧?五六年,畢竟還是太短啊,她怎麼能知道自己深埋的心事?
粒兒看她的神色,也知道那個人絕不是宇凌,她拍拍胸口壓驚,道:“姑娘嚇了我一跳,不管姑娘看上的是誰,只要不是那個宇凌就好,他身份不明,可是個危險人物。再說,他已經死了,給姑娘惹了這麼多麻煩也就算了,總不至於死了還給姑娘添麻煩!”
蘇夏錦皺眉道:“粒兒,不要這麼說。”
粒兒不解地道:“姑娘,你既然不愛他,怎麼又這麼處處維護?”
蘇夏錦眼中有一抹悽迷惘然之色,片刻之後才輕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他的深情,他的堅毅,他的果敢,讓我把他當成了好朋友,當成了我願意傾心幫助的人。”她頓了一頓,又道:“不僅僅是這樣,我幫他,更多的,不是爲了他,是爲了那個小姑娘。那是個很不一樣的小姑娘,我對她有虧欠!”
粒兒更加不解:“姑娘還會虧欠誰?你從沒害過人,也沒有對不起人!”
蘇夏錦悽然一笑:“如果我不幫她,她上不了島,她若上不了島,她就不會死!”
這纔是她心中一直感覺到對宇凌與她的感情震撼又同情的地方吧?如果當初她沒有施出援手,小姑娘被張建華刁難,就不會有上島的資格,那麼,她不會死,宇凌也不會爲了尋她而死。
粒兒沒有見過顧汐語,自然不會產生共鳴,見她也不怎麼走出醫館,自己便在西山別院那小村落裡四處轉悠,一來蒐集一些村民中的趣事說給姑娘聽,給她解解悶,二來,她也想有機會遠遠看看北山雲公子風采。
雲公子被譽爲醫島最英俊的男子,還那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她們是不能上北山的,但是在西山別院,見雲公子的機會可不少。
但是她轉悠三天了,也沒見到,粒兒很有些失望。
其實不止她,蘇夏錦等了這三天,也是很失落的。
這裡不能一直住下去,何況東方慕卿派了楊澈來接她回南山別院。她縱使對東方慕卿的一些行事方法不認同不理解,卻也沒有和師父翻臉的可能。
她的心卻有些涼下去,那埋藏在心底的心事,竟然真的只能深深埋藏?不,回去之後,她要向師父請示,去看望雲爺爺。
她已經等待得夠久了,她不想繼續一直這麼無望地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