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和上官雲清腦門上同時滑下幾根黑線,蕭楠這孩子,看來還沒被調教好,下回要讓人再打狠一點。
卻聽蕭逸又問:“秋兒與上官雲清說話,你跑出來作甚?”
這話問的好沒道理,只要是有點眼色的人,看見別人要談話,出於尊重,都會選擇迴避吧?蕭逸這廝,只要逮着個人就會派來監視她,她就那麼讓他不放心?沐之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個,香香公主哭了,我若是還在那裡,她可能以後真的不理我了。三嫂說,要給喜歡的女孩子多創造驚喜才行,太過了會弄巧成拙……”
“胡說!你且過來,本王教你一招……”隨後的聲音聽不見了,顯然,蕭逸在對蕭楠耳語。
沐之秋有點好奇,蕭逸這是在教蕭楠什麼招數?他要是這麼能耐,也不至於追她追了這麼多年對吧?或者是追她追得太辛苦,痛定思痛,蕭逸總結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泡妞方案?
卻聽蕭楠突然驚呼道:“不行,不行,這法子不行,萬一香香公主……”
“香香公主比秋兒更有個性嗎?”
這是不是在誇她?怎麼聽着那麼彆扭?
“可是三嫂十分維護香香公主,萬一三嫂……”
“有本王在怕甚?難道你連本王都不相信?”
呀哈?哈巴狗變狼狗了啊?三天不見上房揭瓦,可不是自己這兩天對他太好了,讓蕭逸連姓什麼都忘掉了?
可是好像不對啊?這話聽上去就跟蕭逸和蕭楠在算計她和香香公主一樣,蕭逸到底教給蕭楠的是什麼法子?
“那我就去了啊,三哥?”才說完,蕭楠又問:“三哥你不去嗎?三嫂和上官先生還在房裡……”
“咳咳!”蕭逸乾咳兩聲,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這園子裡的風景不錯,本王這裡賞賞花!”
怎麼聽這賞賞花三個字都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上官雲清不由地遞給沐之秋一個促狹的眼神,沐之秋面上一紅,恨不得一腦袋扎進薔薇花裡去。
卻聽蕭楠“嘿嘿”一笑,嗖地躍了出去。
沐之秋正想走出去跟蕭逸一起賞賞花,卻被上官雲清拉住,“再等等,一會兒可能會有好戲看!”
果然,見蕭楠走遠,蕭逸哪裡還淡定得了,話音一轉,怒喝:“冬果?”
“奴婢參見王爺!”冬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沐之秋不由皺了皺眉。
又聽蕭逸咬牙道:“本王讓你貼身保護王妃,你在作甚?”
“奴婢,奴婢……”冬果奴婢了半天也沒奴婢個所以然出來。
夜襲在一邊看得頭皮發麻,趕緊跪在冬果身邊道:“王爺息怒,昨日上官先生讓屬下帶給王妃一顆藥丸,想必是有要事跟王妃商談……”
“大膽!不懂規矩!”
糟糕,蕭逸發怒了,這廝一發怒就跟頭炸了毛的獅子一樣,再不出去的話,恐怕夜襲和冬果就要倒黴了。
哪知夜襲今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擰上了,突然嘀咕了一句:“王爺不是自己說上官先生乃是蘭之君子,便是再愛慕王妃,他也不會對王妃做什麼嗎?王爺都那麼信任上官先生,更何況冬果?她只是個奴婢!”
好夜襲,人家是衝冠一怒爲紅顏,你這可是爲了心上人頂風作案啊!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夜襲,我崇拜你!
嘿!這話說出來,蕭逸會不會被慪成內傷?沐之秋趕緊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去看,剛看見蕭逸的半截後腦勺就被上官雲清摁了回來。
“放肆!”果然,蕭逸大怒:“來人,把……”
不行了,這廝要開殺戒了。
正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去,突然聽見一聲慘叫:“呀!三哥救我!”
之後便是一女子撕心裂肺帶着騰騰的殺氣的喊叫聲:“蕭楠,你這個混蛋!你別跑,本公主要殺了你!”
嗬喲!這是怎麼了?這香香公主先前不是還興高采烈地跟着冬果去看熱鬧嗎?怎麼一眨眼就要殺人了?
上官雲清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倆人趕緊從花叢後走出來。
蕭楠正鼻青臉腫地飛奔而來,還沒跑到蕭逸身邊,突然看見三嫂和上官先生站在前方,趕緊連蹦帶跳地撲上前來,一頭扎進沐之秋的懷裡,嚷道:“三嫂救我,香香公主要殺我!”
蕭逸原本正背對着薔薇花叢對夜襲和冬果大發淫威,話還沒說完猛地聽見蕭楠的嚎叫聲,才一轉頭,便看見蕭楠一頭鑽進了沐之秋的懷裡。
這年頭不管是人還是牲口,怎麼都喜歡往他的親親孃子懷裡鑽?昨天是烈焰,今天就輪到了九弟,若是再縱容下去,是不是下回就變成上官雲清了?
蕭逸頓時氣血翻涌,哪裡還顧得上夜襲和冬果,閃身上前,一把揪住蕭楠的後衣領怒道:“本王的王妃你也敢親近,可是想死?”
蕭楠不知道是不是被香香公主追暈了,雙手緊緊抱住沐之秋的腰死都不肯鬆開。被蕭逸拎住了後衣領勒住脖子,俊臉憋得通紅卻梗着脖子嚷道:“三嫂!你快幫幫我,三哥教我的法子不管用,香香公主非但不喜歡,她還要殺我!”
“靖王爺教了你什麼法子?怎麼會惹得香香公主要殺你?”上官雲清好奇地問,沐之秋更是稀奇地看着蕭楠。
“三哥說……”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嗯?九弟說甚?今日本王何時見過你?”
唔!蕭楠倏地瞪圓了眼睛,三哥這是賴賬嗎?剛纔明明就是三哥說這樣做香香公主一定會喜歡那種法子他纔去的,現在三哥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三哥該被天打雷劈啊!
咬牙鼓足勇氣,蕭楠道:“三哥你賴不掉,剛纔夜襲、冬果,還有三嫂的侍衛們,他們都看見了,你說……”
“夜襲?冬果?”鳳眼一眯看向夜襲和冬果,蕭逸面不改色。
夜襲和冬果臉上一副吃了便便的表情,自家王爺可真不要臉,睜着眼睛說瞎話不說,還把爛攤子丟到他們倆身上。可誰叫王爺是主子呢?沒辦法,倆人只得硬着頭皮哼唧道:“是,是,王爺剛來,沒見過九皇子,沒見過!”
噢!什麼叫雷死人不償命?她今日算見識了,沐之秋揉揉額角。從來不屑於解釋的靖王爺今日浪費那麼大力氣找人作證,可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麼?只是,太TMD丟人了,蕭逸!出門千萬別說你是我夫君哈?
蕭楠一下子急了,嚷道:“三嫂你要給我做主,就是三哥挑唆我纔去的,不然我怎麼敢那麼做?三嫂你要信我!”
眼看寶貝娘子臉上已有動容,顧不上繼續擺酷裝冷漠,蕭逸一把扯開蕭楠順勢摟住沐之秋的腰,立時換了張臉,委屈巴巴地對着自家寶貝娘子拼命拋桃花眼,“秋兒莫聽九弟胡說,你知道的,他一向最毒舌,總喜歡顛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亂。爲夫豈有他說得那麼壞?”
蕭楠差點沒暈過去,噢!三哥這個大壞蛋,有異性沒人性!
看看蕭楠刺毛亂乍的模樣,又看看夜襲和冬果已經扭曲的俊臉,再看看蕭逸坦率無辜的眼神,沐之秋十分無語,要不是剛纔她和上官雲清在薔薇樹後面親耳聽到了,恐怕她真的會被蕭逸這廝矇混過去。
好歹蕭逸也是她的夫君,怎麼樣也得在這麼多人面前保全他的面子是不是?
避重就輕,沐之秋道:“蕭楠你到底做了什麼,氣得香香公主要殺你?這樣吧!你跟香香公主陪個罪,把你府上的珍玩異寶送過來給……”
話還沒說完,香香公主已舉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撲到了眼前,“蕭楠!去死吧!”
看見香香公主的模樣沐之秋腦袋轟地一下炸了,蕭楠這個熊孩子,他不會把人家香香公主那個啥了吧?
我靠!蕭逸這回可玩兒大了。
香香公主先前怒火攻心,壓根兒沒想那麼多,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拎了把剪刀就追出來找蕭楠拼命。話才喊出來,猛地看見那麼多人,腳下不由一頓,臉上的憤怒立刻變成了羞愧。一反手,握着的剪刀竟直直往自己的咽喉刺下去。
蕭楠此時正揪着三嫂的衣袖直跺腳,冬果和夜襲尚跪在兩米之外,想要阻止香香公主已然來不及。沐之秋心頭大驚,脫口喊道:“香香公主,不要……”
話還沒有說完,卻見正抱着她腰撒嬌賣萌的蕭逸擡手一揮,一道白影向香香公主飛去,正中香香公主的手腕,那把剪刀“當”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旋即,一朵白色的薔薇花從香香公主的袖間飄落,香香公主雪白的皓腕上卻紫了一大片。
衆人皆嚇得面如土色,沐之秋狠狠喘了口氣,還好還好,幸虧自己方纔和雲清躲在薔薇花叢裡,不然,蕭逸倒是要從她身上順什麼去救香香公主?萬一扯下來一塊玉佩砸過去,保住了香香公主的命,只怕香香公主的這隻手也被他砸斷了。這廝怎麼救個人也使那麼大的勁?
“放肆!”蕭逸喝道:“鬧什麼?平白嚇住了本王的娘子!”
唔!沐之秋瞠目結舌。這廝能不能再霸道一點?人家香香公主是個女孩子哦!損失了清白都要尋死了,這廝怎麼擔心的卻是她有沒有被嚇到。要是香香公主真的血濺當場,他不會把人家挫骨揚灰吧?
香香公主本來死志已決,被蕭逸一聲斷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竟愣住了,連哭都不敢哭,只用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瞪着蕭逸。
臥了個槽!你把人家要死的人都嚇壞了,蕭逸,你真狠!可是,香香公主這是什麼表情?她應該瞪着蕭楠纔對,瞪着她的夫君做什麼?莫名其妙就讓沐之秋腦補成蕭逸對香香公主做了什麼。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蕭逸已一把將目瞪口呆的蕭楠丟出去,冷聲道:“看看你自己乾的好事!”
看,有沒有這麼不講理的人?明明是他教給蕭楠的主意,不光是夜襲和冬果,自己和雲清也是證人。可東窗事發了,這廝居然一個屎盆子都扣在人家蕭楠的頭上。蕭楠的眼睛該有多瞎,纔會崇拜追隨這樣的兄長?
好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都是蕭楠沒腦子做錯了事,蕭逸是無辜的。狠狠瞪了蕭楠一眼,扯開蕭逸的手,沐之秋上前將失了魂的香香公主摟進懷裡,柔聲道:“香香不怕,沒事了,沒事了,秋兒姐姐在,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直到此時,香香公主纔回了神,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蕭楠登時急了,捶胸頓足道:“三嫂你怎麼也冤枉我?我又不是三哥,哪裡敢真的霸王硬上弓膽大妄爲地玷污香香公主的清白?我,我就是親了她一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