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並非是被李詔兒的笑容所感染,而只是被李詔兒這迅速調整的心情所感染。但只是一瞬間,便又再一次的恢復。
“想知道你的情郎如何?”
李詔兒皺眉,這個跟臭老頭如此相似的老頭,要不要也一樣的聰明啊。
一想到臭老頭,李詔兒心頭的思念又多了一分。自大她跟着臭老頭學藝開始,還從來沒有離開臭老頭這麼長時間的時候。也不知道臭老頭,此時會不會思念她呢?
“是的,洪教主既然出來的,也不知道你那四個老頭、能不能對付得了澤澤呢。”
李詔兒擡頭直視洪,對於這種聰明的人她根本沒有必要掩飾。而事實上,李詔兒也從來都不屑於掩飾的。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
洪忽然不說話了,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李詔兒一陣心急。
李詔兒學着洪的樣子也擡頭看天,看的脖子酸了也沒有看出什麼來。席地而坐,李詔兒的心情到是莫名其妙的放鬆了許多。
“知道麼,你很像我的老師。”
看着那彷彿脖子不會酸掉的洪,李詔兒更加控制不住的思念起臭老頭來。心中同時被倆個人塞滿,淡淡的悲傷開始涌上心頭。
洪低頭看了一眼毫無形象坐在地上的李詔兒,彷彿想要嘲笑她,但卻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什麼話。
李詔兒低頭數螞蟻,自己所牽掛的倆個人都跟着洪有關係,一個被洪牽制,一個長相相似、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你不怕那錦緞跑了?”
洪看着專心致志數螞蟻的李詔兒,忽然開口。對於怎麼處理錦緞沒有興趣,但對那鎮元石、洪表現了相當大的興致。
雖然李詔兒並不知道那鎮元石除了平衡風雷石和精衛石這種大型的陣石之外還有什麼用處。但洪既然如此在意、怕是就一定有在意的理由。
李詔兒沒有多問,有些東西她現在不懂,總有一天會明白,一味的着急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跑就跑吧。”
“不爲你的綠瀾報仇了?”
洪難得的多話,李詔兒放棄了螞蟻,擡頭看洪。一臉的好奇。
“洪也會好奇我這個黃毛丫頭的想法?”
洪雙手揹負,一言不發。
李詔兒擡頭看了他半晌,最終再一次默默的垂下了頭數螞蟻……
天色一點點的昏暗了下去,路旁的積雪也讓天氣一點點的寒冷起來,李詔兒仗着身體素質稍稍好一點坐在地上這麼半天都沒事,而現在馬上天就黑了,自然是抵禦不住寒冷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李詔兒看着始終沒有變過位置的洪,真不知道這個他在這站着有什麼意思。
一步步的往回走,李詔兒從沒想過。莫名其妙的跟這洪無言的相處了一個下午,李詔兒竟然格外的輕鬆。而李詔兒並不知道的是,此時她的心境有了本質的提升。
心境這個東西很神奇,彷彿是一個杯子,你越乾淨、越大、所接受的精神力量也就越純淨,越強大。而心境的提升不同於精神力量的累積,幾乎沒有任何的修習方法。如今李詔兒莫名的得到了心境的空靈,可謂又是一大機緣。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錦緞的身影,宋淵早早的準備好食物。如同一個保姆一般每天伺候着李詔兒的飲食起居。
抓起桌子上的饅頭,李詔兒泰然自若的啃起來。
有過被下毒的經歷,每一次吃飯前宋淵都是親自檢查食物。確保一點毒性都沒有才敢給二人吃下。要知道、這吃的東西,真的是太容易下毒了。
“你讓錦緞去做什麼了?”
李詔兒盛了一勺糖水餵給李詔兒,這才慢條斯理的詢問錦緞。彷彿不過是在詢問一件不相關的事情一般。
宋淵驚訝的看向李詔兒,之前她還怒氣衝衝的要打要殺,怎的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了?
“別這樣看我,殺一個人,要比折磨一個人簡單多了。”
自己也抿了一口糖水,這甜甜的滋味,果然是舒服的。可有些時候,人卻是必須要吃些苦頭的。也只有吃了苦頭,人才能更加品出甜的滋味。
“我讓她去調查當日那村長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順便、將她認爲李姑娘那個人的資料給我查出來。”
讓這裡的人親自去查以前的事情,自然是要比他宋淵一個外人來查簡單的多。
李詔兒心中讚賞,這宋淵、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呢。
“你確定能夠控制好她?”
自己沒有吃幾口飯,餵飽了綠瀾,李詔兒抱着綠瀾儼然一副地主婆的樣子詢問。一句話問完了,李詔兒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勢大啦。
“李姑娘若是有話,不如直說。”
“我想回隨意門。”
直說嗎?李詔兒輕啓朱脣,微微頓了頓、仔細的觀察着宋淵的神色。
“姑娘若去,錦緞我能控制,只是若是鎮元石初現,我該如何?”
“我且教你鎮元石的隱藏和辨別方法,來去不過幾日,我不耽誤,去了便回。”
心中實在是牽掛,哪裡還等得及這錦緞調查清楚一切。洪不肯說暮澤宇怎樣,那她李詔兒回去一趟不但知道了結果,也能夠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了。
沒錯、日思夜想啊。曾經的李詔兒從來都麼有想過,她竟然會有這般瘋狂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不同於對臭老頭那種親情依賴的思念,這種思念,還當真是折磨人。
暮澤宇甩大部隊不出倆日就回到了隨意門,看着隊伍中多了的一個奇元,心情不由得大好。
左臂傷的箭早就取了出來,纏着紗布,此時看上去、已經無礙。
“碧崢!”
心中欣喜,暮澤宇四下卻沒尋到碧崢。
“主子。”
沒一會,聽到了暮澤宇的聲音碧崢一溜小跑的衝了過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忍不住臉上喜悅的表情。
“哦,這是怎麼了?”
碧崢跟隨暮澤宇多年,一個表情,暮澤宇便知道,這必定是遇到了什麼真正開心得不得了事情。不然依着碧崢那沉穩的性子,怎麼可能這點情緒都藏不住。
“稟告主子,那白包喆,屬下捉到了。”
碧崢又是行了一禮,他派人追捕了這麼久。終於在這個時候給捉到了。想着之前那般捉摸他,而如今卻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碧崢忍不住的邪惡。
哦?暮澤宇微微一怔,他記得交代過這茬。那還是之前聶冰攪合的,既然現在捉到了……
“帶來,讓我問問他。”
“是。”
碧崢迅速的下去去帶白包喆,不一會,那被五花大綁的人極度不情願的被推搡過來。幾個門人拼命的想要將白包喆摁在地上,無奈這白麪大夫,還有個把的力氣,摁不住。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對於白包喆,暮澤宇知道的很少,僅限於江湖神醫的傳言上。他始終都不明白,一個大夫,怎麼就能用上個神字了。
白包喆終於拜託了這些騷擾,目光直直的看着暮澤宇,彷彿他的臉上有花紋一般。
“你是神醫白包喆?”
“不錯。”
“好大的口氣,竟然敢誇口神醫!”
“口氣不大,同你的腳氣根本沒的比。”
暮澤宇驚愕,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包喆、又看了看自己的腳丫……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他的隱疾的?
“哈哈哈,倒是我唐突了。”
暮澤宇是和等人,立馬就知道這神醫名不虛傳。都說望聞問切,這白包喆,竟然只是看了他幾眼就知道了他的腳丫不好。若是真的都做了,怕是他今天吃的什麼都能看出來吧。
“知道唐突、就趕緊給我放開。”
白包喆不知何時得罪了隨意門的人,如今歲然被暮澤宇帶過來,心中有些驚訝,但卻也沒有過多的不自然的表現。他一生懸壺濟世,自問沒人會來要他的性命。
“鬆綁。”
“白神醫醫術蓋世,可知那生死們的聶門主,有何頑疾?”
繩子被解開,白包喆稍微活動了下筋骨,眼睛四下掃視了下地形。時刻做好了逃脫的準備。
而對於暮澤宇的問題,白包喆微微皺了眉毛。他就知道知道自己不會惹來什麼問題,竟然是尋那聶冰找到他身上來的。
“聶門主身體康健,到是暮門主的女人,彷彿是得了個失憶症,在下也醫不好。”
扯開話題,白包喆畢竟還是跟聶冰親近一點的。別的不說,能夠跟聶冰開玩笑的,他絕對是這天下間唯一的一個。
並非別人不敢,而是別人的下場都是小命不保罷了……
“失憶?”
本來還想套問,不曾想白包喆一開口竟然就說出了他暮澤宇最想知道的事情。心中微微一緊,頓時被這白包喆的話給引了進來。
“哎呀,你一說這李姑娘,前幾天我在北方一個村子裡遇見她的時候,還中了毒,也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
白包喆是何等人,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對於心病研究雖然不多,但這一個眼神,他卻也能夠猜出來許多的想法。
而對於暮澤宇那一個眼神,他自然是知道跟李詔兒有關的。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聶冰是、想不到眼前的這暮澤宇也是。一個個男人、都癡心不改,也不知那些女子、是否真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