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元看着蘇惠彥滿臉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之所以他女兒嫁給鯤鵬,並不單單是因爲自己的事,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女兒幸福,在他們的眼中,只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和背景,纔會最終獲得幸福。如果不是這樣,單單爲了他自己的事,蘇培元也不會選擇犧牲女兒的婚姻。
“惠彥,你怎麼啦,這是?”鯤鵬看到蘇惠彥突然落淚,也是嚇了一跳,不由得關切地問道。
蘇惠彥擦拭了一下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搖了搖頭。只是她並沒有理會鯤鵬,鯤鵬那惺惺作態的樣子讓她覺得有點噁心。當她的眼神再次落到方塵的臉上時,她發現方塵還是那副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專注,但是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這一次,蘇惠彥瞧出了其中的不對勁,方塵不可能是這種性格。
“方塵,你怎麼啦?”蘇惠彥走近方塵身邊,關切地問道。
可是方塵卻沒有回答,而是保持原先的模樣,感覺好像被人點住了穴位一般。
這邊鯤鵬瞧着這一切,恨得牙齒癢癢的,心在罵道,老子這番獻殷勤,你都不理,還要理會別的男人,等哪天老子把你弄到手,非得好好地折磨一下。
蘇惠彥剛要走上去搖動方塵,可是沒等她的手靠近方塵的身上,忽然覺得手指間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迅速地縮了回來。
方塵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怎麼啦?怎麼啦?”
“什麼怎麼啦?你把惠彥的手弄傷了。”鯤鵬怒聲道。
方塵輕輕地握住惠彥的手,眼神中閃爍着溫柔和憐愛:“你怎麼啦?”
蘇惠彥的身子一顫,只覺得一股舒坦無比的暖流涌入體內,十分地受用。她慢慢地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喂,你幹什麼呢?”鯤鵬看到方塵握着蘇惠彥的手,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十分地生氣,惱怒地吼道。
方塵微微一笑:“我和我老婆在曬恩愛,關你什麼事。”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不想活了。”鯤鵬的音量更高了。
方塵凝視着鯤鵬:“是你的膽子太大了,不想活了,不是我不想活。”
“你什麼意思?”鯤鵬被方塵逼視着,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鯤鵬覺得不對勁,幹他這一行,心裡素質那是槓槓的,怎麼可能會被一兩句話嚇住。
方塵冷冷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若想活命的話,就好好老實交待。”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鯤鵬的聲音竟然不像以前那般理直氣壯了。
方塵看到鯤鵬這副模樣,知道自己施展的“攝魂術”起了作用了。剛纔方塵之所以如同入定一般,就是在恢復耗去的真氣,可是因爲時間太短,情急之下,無法恢復到先前的那種狀態。但是也已然恢復了六七分,足以施展出“攝魂術”,只是這“攝魂術”自然見效就比較慢,如今鯤鵬這種狀態足以說明,“攝魂術”已經起了效果。
“鯤鵬,我告訴你其實警方早已盯上你,你先前在滄州和蘇北、惠州做下的三起大案,已然爲警方所掌握,我勸你還是乖乖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吧。”方塵這一番話,是一半胡謅,一半真。什麼警方已經盯上他云云,那是胡說八道,而他在滄州和蘇北、惠州做下的三起大案,是剛纔鯤鵬心神不寧之際,方塵用讀心術讀出的一些信息。方塵之所以這一番說辭,爲的就是攻心爲上,施展“攝魂術”,對方的意志越薄弱,障礙就越少,方塵如今功力尚未復原,所以雙管齊下,以便收到更好的功效。
鯤鵬在雙重壓力下,最終奔潰了,兩眼變得渾濁起來,目光略顯呆滯,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追悔莫及地道:“蘇省長,我錯了,我真不該騙你,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北京來的高官,我只是長得比較像他而已,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研究他的生活習性和生活圈子,並不惜花血本跟他身邊的人套近乎,所以才能成功行騙,我真不是人,我真不應該騙你。”
蘇培元臉色如同死灰,他情緒激動地道:“你,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蘇培元傷心的並不止於鯤鵬是個騙子,更加傷心的是最後一根稻草都沒了,他該怎麼辦。
“我確實不是,我真不該騙你,你饒了我吧,不要帶我去警察局,我不想坐牢。”鯤鵬狠狠地一邊扇着自己的大嘴巴,一邊不停地求饒道。此時的鯤鵬神智已被方塵所控制,所以他打自己也真下得了手,很快臉就被打腫了,滿嘴都是鮮血。
蘇培元頹廢地癱在沙發上,一臉愁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站了起來,一把提起鯤鵬,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蘇培元的身體其實比鯤鵬還要瘦弱,只是,蘇培元在盛怒之下,爆發出來的力量確實挺可怕的,他一把將鯤鵬推出門外:“你給我滾,你這個騙子。”
關上了門,蘇培元如同一個絕望的孩子一般,頹廢地坐在門後面,哭泣了起來:“完了,完了,全完了。”
方塵重重地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蘇培元聲音飄遠,似是對方塵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誰不想清清白白,輕輕鬆鬆過一輩子,但是官場就是個大染缸,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每個人在臺上都把自己標榜得冠冕堂皇,可是私下裡又有幾個不在做着陽奉陰違之事,我要是沒有學會權衡貫通,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
蘇惠彥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十分地傷心難過:“爸,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老頭子,彥兒說的對,你不會有事的。”蘇太太強壯笑顏,安慰蘇培元道。
蘇培元慘淡地笑道:“你們不用爲我擔心,頂多坐幾年牢罷了,只是我放心不下你們母女倆而已。”
“不,不要說傻話。”蘇太太帶着哭腔道。
蘇惠彥則在一旁泣不成聲,看的方塵心裡酸酸的。可是對於這件事,方塵也是無能爲力。